牧小满:“……”统子你认真的吗???
“没事,想笑就笑吧。”牧小满生无可恋。
虽然平常不太注重自己的性别,但不论男女,脸上被打成GG Bond这样都很难不绝望一下……
“没有,栅小栏选手你听错了,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走在前面带路的侍应生正色道。
“我懂。”牧小满一瘸一拐地走着,“除非忍不住是吧。”
侍应生忍住了上翘的嘴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抬头看到前面更衣室的门,心里松了口气:“您今晚出场的分红已经放在您更衣室的桌子上了,医护人员也已经在里面就位,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您可以随时吩咐我。”
“我知道了。”牧小满说道。
侍应生礼貌点头,站在了门口。
一进更衣室,牧小满就看到了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的吴三白,两名女医护人员如释重负地围了上来,给牧小满处理伤口。
她们倒不是讨厌吴三白,就是看他总是一副暴躁脾气坐不住的样子,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上来打人,幸好,她们等的时间并不长。
虽然牧小满不太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个反应,但还是乖乖坐下,任由她们给自己上药治疗。
吴三白想开口说些什么的,看到两个医护人员有些犹豫地拉了拉牧小满的衣服,还暗暗瞪了他两眼,瞬间感觉到自己还站在这,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他站起身,不甚自在道:“我等你上完药再进来。”
走出门外的时候还顺手带上了门。
牧小满没心思想这些,她脸上还红肿着,颧骨肿的甚至影响到了她的视野。
“我的伤什么能好?”牧小满摸了摸手臂。
“栅小栏选手请放心,你身上的伤虽然很重,但我们被批准用的都是斗兽场最好的药,只需要一个星期左右,你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其中一名医护人员微笑道。
这种伤势她们在斗兽场见得多了,处理过不知道多少,所以两人的手法都很老练,没过一会儿就封好最后一块纱布,嘱咐道:“这几天记得不要沾水,最好少做剧烈运动,多休息。”
“嗯。”牧小满点点头。
吴三白靠在门外走廊上,目送那两名医护人员远去后,才敲了敲门走进去。
“你还真是命大。”吴三白抱着手臂,像是看到什么稀奇事物一样,“你竟然真的打败了奇跃。”
牧小满摇摇头:“我的经验还是差了很多,以后每天晚上还是要来看看比赛,不管上不上场,都要过来看看别人是怎么打比赛的。”
她很清楚,自己走上师父这条路子,这一下级别变换比其他人跨越的更大,苍山悬崖那一跳,自己就是E级的实力了,她需要学习,观察,探索的空间还有很多。
“你以后可就是白银局的选手了,怎么?还打算在我这小破宿舍住着?”吴三白故意问着。
牧小满拉长语调:“我记得,某人跟我说过,如果我活着回来,就跟我说说妹妹的事来着……”
“某人不会忘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啧。”
吴三白都没眼看她肿着脸还要阴阳怪气的样子,咬着牙道:“走走走,你真是赶上了,今天我刚好预约好了时间去看她。”
“真的?!”牧小满顿时来了精神,从沙发上跳起来,又有些担忧道,“可是我现在这样去看她……不太好吧?”
她脸上都是一块一块的纱布,红肿都还没消下去,牧小满担心会吓到小朋友。
吴三白耸耸肩,无所谓道:“随便你,爱去不去。”
“去去去。”
牧小满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她视线在周围寻摸着,最后落在了果盘里的水果糖果上,纠结了一秒钟,一不做二不休把整个果盘都捧了起来。
“你抱它干嘛?连盘子一起吃啊?”
吴三白看精神病一样,打量着牧小满,这全身伤病患者,还非要捧着个大果盘的模样。
豪华更衣室里的配置就没有差的,光是牧小满手里这个果盘,都是难得的瓷器,又圆又大,而这样的大果盘都有相同的缺点,很重。
他自己提着都嫌费劲,更别说牧小满这会儿手臂都还肿着。
“不是要去看妹妹吗?怎么说都是第一次见,我空着手去多不好?”牧小满理所当然道。
这话让吴三白不自在地抿抿唇,但他没再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果盘,领着牧小满朝外面走。
路上他还时不时回头看了牧小满几眼,最后难得正经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没打死奇跃?”
“你也觉得,我应该顺着那些观众的意思打死奇跃?最好把他撕成碎片,弄得血肉横飞?”牧小满淡淡道。
吴三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抱着重重的大果盘,声音很低:“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无论什么场次,顶尖王牌的那些选手,就没有没在场上打死过人的,你是第一个,你要小心。”
“那我也许不会是最后一个。”牧小满想抱起手臂,发现抱不住又把手放了下来,“你妹妹多大了?身体很不好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妹妹叫吴六月,她不是我亲妹妹,是我在荒野上捡到的小孩,那时刚好是六月,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我父母养大我,其实就是想卖掉我换笔钱,我趁他们跟买家讲价的时候逃出来了。”
吴三白平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当时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根本就没有捡她回去的心思。谁知道荒野上那些路过看到她的人,都不肯停下来,而愿意停下来的人呢,看到她的发色,就说这种小孩根本活不长,她那么小一个,躺在襁褓里不哭也不闹,看到人还知道对着人笑,你都不知道,她那么点大就可聪明了。”
平时就喜欢话痨的人,此时提起妹妹来更加没完没了。
牧小满也没有打断他,走在他身边,静静听着吴三白回忆。
“我看那些人都说她活不长,天黑了也没人愿意把她捡回去,就把她抱回了我住的地方。”
吴三白那时的想法很简单,他什么本事都没有,估计也活不长,那就这么过着吧,有吃的就吃,找不到吃的就饿着,反正他也没钱给她治病,如果她死了,他就给她找个好风景的地方埋了。
“她真的很乖,睡醒了就一个人自己玩,难受了也不哭,就是很粘人,放下一会儿都不行,一定要我抱着她才乐意,我从来没有见过比我妹妹还要乖的小孩,额,像她一样乖的也没有。”吴三白说道。
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你精挑细选,担惊受怕呵护她的时候,生命脆弱得风吹一口就能倒,当你放平心态,爱咋咋地的时候,生命反而在蓬勃生长。
所有见过她们兄妹的人,都说吴六月活不长,有人甚至劝说吴三白放弃,扔到荒野一了百了。
但吴三白就这么把吴六月养大了,不仅健健康康,还活蹦乱跳的。
吴三白一度觉得这是上天垂怜,知道他妹妹特别好,所以才高抬贵手,要不是荒野上没有极乐教堂,他一定天天过去祈祷。
然而在他十七岁时,七岁的吴六月突然开始频繁晕倒,一开始兄妹二人都没当回事,直到有一次他回家,看到六月躺在地上,浑身滚烫。
他抱着六月不要命地冲到医生那里,医生说他妹妹本身就有遗传的皮肤病,母体怀她的时候还营养不足,能活这么大都是奇迹了,但吴三白不信邪,非要医生给六月治,黑诊所的医生哪儿有这么厉害,他掏空了家底,都没能让六月有所好转。
吴三白就这么看着六月一天比一天虚弱,心如刀割。
“所以,你就把自己卖给斗兽场了?”牧小满斜着眼看他。
“我本来是来赚钱的,运气好,碰见那天老板也在。”
“老板?”牧小满迟疑了一下,“不是说,没有人知道斗兽场老板的身份?你见到他了?”
“怎么可能?”吴三白说道,“是梦姐告诉我的。”
说起来,吴三白自己都觉得奇幻,他那时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来打拳都是带着六月一起,但梦姐说那天刚好蔷薇斗兽场的老板在,老板看到六月以后,让梦姐把他招了进来。
牧小满就这么跟着吴三白左拐右拐,走到了斗兽场的地下室。
进去之前牧小满还很惊奇:“你就这么把地方告诉我了?不怕被责罚?”
闻言,吴三翻了个白眼:“这本来就是斗兽场的私人医院,只不过为了节省地方,建在了地下而已。”
“还有啊,先说好,我是看你人还行,才带你去见我妹妹,你们都是女孩子,你还比她大,共同话题应该挺多,如果有什么女孩子要懂的东西,能教你就教教她。我就粗人一个,从小到大认识的字都不算多,这方面,你应该比我强多了。”
牧小满并不是吴三白遇到的第一位女选手。
但他之前遇见的那些……不提也罢。
他说到底也就是在这里打工的,职位也不高,给六月请不起老师,好不容易碰见个觉得适合的,先带给六月看看,反正妹妹比他聪明,妹妹要说牧小满没问题,那吴三白就认定这个老师了。
“这医院建在地下室,是不是不太合适?”
牧小满看着一扇扇关着的病房门,发出灵魂疑问。
“哪里不合适?”吴三白走在前面,哼了一声,“风水吗?”
他停在一扇挂着006号码的病房门前,把手里的大果盘还给牧小满,拉下头上的兜帽,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看他对着玻璃检查全身的动作,牧小满好笑:“知道的你是去见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见领导。”
“你懂什么?我要是衣衫不整,过得不好,六月会难过的。”吴三白整理完,才推开门。
牧小满引入眼帘的是整洁的房间,莹白的灯光照得病床都好像在反光,这里的灯光散发出一种无机质的冰冷,还没进去,她就有些不适。
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儿。
女孩大大的眼睛在看到吴三白的时候,明显亮了起来,她的床边还摆着各种检测她身体数据的机器,手上的点滴不紧不慢地滴落着。
“哥。”
女孩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也许吴六月的样子, 在战后的废土之上是稀有且让人害怕的。
但牧小满却一眼就能看出,这其实就是现代白化病的症状。
女孩儿大大的眼睛透着微微的粉色,眼神清澈干净, 白色的齐耳短发还有齐刘海像是戴了一顶特殊的假发,明明十岁的年纪,身形却跟正常孩童6、7岁差不多。
她靠坐在床上, 手里拿着一个阅读器, 见他们来, 才把阅读器放到一边。
“六月, 哥来看你了。”
吴三白笑着走过去,俯身抱了抱六月,女孩儿尖尖的下巴落在吴三白的肩膀上, 黑色的卫衣衬得女孩原本就不饱满的脸颊更加削瘦。
吴六月在他们进来的时候, 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家哥哥,第二眼看到的就是抱着果盘站在门口的牧小满, 但她只是好奇地看着。
此时刚好点滴里的液体快要滴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掐着点,越过牧小满走进病房,手法熟练地将六月手上的针拔了出来,见六月安安静静的, 脸上生出一丝笑容。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小小的水果糖, 放在六月的手里:“六月今天也很厉害。”
“谢谢珂珂姐姐。”六月轻轻笑着,把糖果攥进手里。
被她叫做珂珂姐姐的女医生站起身, 收起笑容, 看向吴三白道:“六月的情况我之前已经详细跟你解释过, 新一期的药品效果还不错,她清醒的时间比以前多了, 希望这段时间你能多过来看看她,病人心情好,也有利于病情恢复。”
吴三白认真听着医生的嘱咐,点头道:“我会的,谢谢你,苏珂医生。”
“嗯。”苏珂扶了下眼镜,淡淡点头后走了出去。
这时,吴三白才指着牧小满给妹妹介绍:“这位是栅小栏,你喊她小栏姐姐就行,她是,哥哥的……朋友。”
提起这个身份时,吴三白顿了顿,还不自在地看了眼牧小满,生怕她下一句话就是他们不算朋友,在妹妹面前拆自己的台。
牧小满倒没什么不自在的,她将果盘放到六月的床头,想要笑一笑,结果一笑便扯动了自己脸上的伤口,以至于笑得有些滑稽。
“你好小六月,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很高兴认识你,你哥说得没错,他确实有个像精灵一样可爱的妹妹。”
“小栏姐姐好。”
六月盯着牧小满看了好一会儿,才打了招呼,转而看着吴三白,把吴三白也上下打量了一遍:“哥哥,我想喝热水。”
“啊?哦,那我去给你接。”吴三白拿起她床头的杯子,“好像苏珂医生那里就有保温瓶,哥去问问。”
说完,吴三白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牧小满心中明了,瞥了眼关上的房门,坐在了六月病床旁边的凳子上,从大果盘里捡了个拳头大小的苹果,拿起水果刀慢慢削着。
“小栏姐姐,你是斗兽场的选手吗?”
六月忽然开口,态度还是先前客气的态度,软糯的声音,但眼神却透着一种微妙的沉稳,一双透着粉色眼睛像是能刨析一切。
“喏,这不难看出来。”牧小满抬起脸和手臂给她看,自嘲地扯扯嘴角,“还是刚从场上下来,新鲜的。”
“你哥说你很聪明,还想让我多教教你,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就是,我好像也没什么能教你的。”牧小满犹豫道,“你能拿着阅读器看,怎么说也应该比你哥认的字多,我总不能教你打架吧?你哥会疯的。”
这是实话,就凭看到她这浑身纱布红肿的样子,吴六月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惊奇诧异,还能冷静地把他哥支走,跟她单独谈话,牧小满就很认同吴三白这句话了。
进门之前,她瞥到小姑娘手里的阅读器,上面好像是一些关于进化者的新闻资料。
牧小满倒是觉得,吴三白可能远远低估了六月的能力。
她抬头看了眼六月干净的小手,从旁边拿了个干净杯子,把苹果切成一块块放进去,又找了个小叉子放进去,才递给六月。
听到她的话,六月歪了歪头,问道:“小栏姐姐是怎么成为斗兽场的选手的?”
“唔,被人放倒了,然后就被卖进来了。”牧小满轻描淡写道。
“那小栏姐姐想解约吗?”六月插了块苹果慢慢吃着,丝毫没有自己是在问敏感问题的觉悟。
牧小满挑了挑眉,慢慢道:“这里的选手,应该就没有不想解约的吧。”
不然吴三白手底下那个不收费的宿舍,也不会住着那么多实力还不错的选手了。
“那小栏姐姐觉得自己,能攒到那么多钱,顺利解约吗?”六月问道。
牧小满抬眼,看到她白色的睫毛不自然地颤动,余光扫了眼关上的病房门,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你直说吧,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
头顶的温暖让吴六月愣在了那里,半晌,她轻轻道:“我希望哥哥脱离这里。”
“可你知道,他是为什么留在这里的,不是吗?”牧小满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走在路上吴三白已经把他和妹妹的事说得很清楚了,连牧小满都知道,吴三白是为了吴六月进了这里,现在六月身体弱得离不开病床,身为哥哥的吴三白又怎么肯离开呢?
“他必须离开!”吴六月忽然情绪激动地提高了声音,手里的杯子都被她捏出了褶皱。
“六月!”
病房门呼一声被推开,吴三白端着热水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放下杯子,一把将六月抱在怀里,不断轻抚着六月的后背:“冷静,冷静,呼吸,呼吸,苏珂医生说了你的情绪不能起伏太大。”
小姑娘紧紧揪着吴三白的卫衣领子,按照哥哥说得节奏压住身体上的颤抖。
“为什么他必须离开?他要是走了,那你呢?你怎么办?”见六月缓了过来,牧小满疑惑道。
“够了。”吴三白打断了牧小满的问话,抱紧了怀里的人,“不要再问了。”
他看着六月的眼睛,认真道:“吴六月,我再说一遍,我是你哥,我不可能丢下你的。”
“你不是我亲哥,我是你捡来的。”六月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喊我哥,我就应该让你喊我爸爸。”吴三白捏了捏六月的小脸,把人放回病床,盖好被子。
吴六月见跟这个哥哥说不通,只好看向牧小满,拉着她的手,让牧小满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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