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疯了吗？
是的，组织疯了，不止是不远处商业大楼突发爆炸和火灾，附近地铁车站也出现了毒气事件。
大批的市民中毒呕吐，需要尽快送到最近的医院就医。
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到公安这边，要么是在市民的注视下无视市民生命安全，在市民看来是保护这处私人医疗机构不被袭击，到时候被全国人民审判骂死，要么就是去营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越来越多市民慌张的朝这边跑。
里理事官咬牙：“分头去附近车站，发生爆炸的大楼处，商场维护秩序，确保不会有其他事故！快！”
“SAT特种警队继续突进，不要停！”
SAT特种警队隶属警视厅，他们虽然被警察厅叫过来，也不是什么都听警察厅的。
“长官，强行突进的话要文件啊。到时候人家告我们破坏私人住宅，我们很麻烦的。”
这次的围捕警察厅的长官也没想到要用炸门，他咬牙：“我们到时候会和首相直接汇报，你们尽管炸。”
在警力被分开的三分钟后，琴酒的保时捷356A和数辆汽车杀到了。
刚把私人医疗机构炸出个小缺口的警队立刻调转方向。
泽成从被炸开的缺口钻出来，小小的巷子里两方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琴酒不愧是组织里有名的疯子，反坦克步枪都被他拿出来了。
PTRS-41，反坦克步枪，顾名思义，反坦克就是连装甲都能击穿的枪。
连发数枪，杀出一个缺口，琴酒让伏特加加速，车辆停在医疗机构被炸开的缺口，泽成爬上了车。
“小琴酒，你救了姐姐的大命！”
“闭嘴！伏特加开车！”
不管是SAT特别警队还是公安这次出勤都是普通装备出勤，在组织绝对强大可以称得上军事武力压制下，围捕彻底失败。
不管是降谷零还是警察厅的里理事官都震惊到失语。
因为包围一间私人医疗机构造成了远处商业大楼爆炸, 附近车站被投放毒气，同时SAT特种警队数名警员受伤，已经属于重大失败了。
更别提他们想要抓的人也没抓到。
就在此时，私人医疗机构内部突然发生爆炸, 碎石飞溅, 外面的公安都被波及。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 等爆炸带来的烟尘震动结束, 很幸运除了距离建筑太近的人受了些擦伤没人受伤。
里理事官声音都哑了，他示意躲在暗处的降谷零不要出来。
现在他们不确定是不是有组织的人在，波本这个身份不能暴露。
“我会向首相主动辞职谢罪。这次的行动责任在我。”
是他太急功近利, 太冒进。
这句话是对在场的公安，对SAT特种警队的人说，也是对蓝牙耳机另一端的降谷零说。
看了眼炸成废墟的医疗机构小楼，里理事官抹了把脸对其他公安说：“请爆-炸-物处理班的人过来排查下吧，确定没炸弹的话，你们再过去看看能不能抢出来点有用的东西。可能性很小, 但还是试试吧。我去国会大厦。”
就像他说的, 他得去谢罪, 同时承担责任。
另一边, 赤井秀一跑的飞快。
眼看着赤井窜上车，启动汽车逃跑, 詹姆斯只能无力的大喊：“赤井，我们谈谈！”
赤井秀一在驾驶座位处右手很嚣张的在额角比划了一下, 有点像敬礼, 但没有丝毫庄重。
黑色的雪佛兰扬长而去, 数名FBI停下了追踪的脚步。
“长官。”茱蒂喘着气叫了一声。
接头地点连踏入都不踏入，基本上可以确定赤井秀一就是间谍了。
卡迈尔开车打算追上去, 詹姆斯·布莱克拒绝了。
“你们的样貌预计都会被他泄露给组织，大家撤回国去吧。”
“长官！”
茱蒂斯泰琳不愿意，她很小的时候父母被组织害死，接受了证人保护计划，现在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将罪犯抓捕归案。
“我不回去。”
非常崇拜赤井秀一的卡迈尔同样：“我也不回去。”
詹姆斯厉声：“别胡闹。都回去！”
长官发怒了，在场的FBI们只好应“是”。
FBI很快就撤回了美国，飞机在华盛顿落地后，朱蒂斯泰琳发现……詹姆斯长官没有一起回来。
赤井秀一开车转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掏出手机打算联络琴酒。
结果发现琴酒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泽成医生的医疗机构被警方围了，让他不管在哪赶紧过去支援。
可惜那时候他正在和FBI的人玩追逐战没时间注意手机。
赤井秀一一边开车，一边单手操纵手机，正想问情况怎么样了的他，手忽然停住。
黑色的雪佛兰同时踩下了刹车。
晚上，赤井秀一晃晃悠悠的去了琴酒的安全屋。
“琴酱，嗨，泽成医生~~”
暂时没地方住的泽成住进了琴酒这里，既可以保证她不被警方抓住，还能就近询问她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和琴酒、莱伊都很熟悉的泽成笑眯眯的举了下手，算打招呼。
琴酒面色不虞，银色长发的男人靠在窗户边上，抽着烟冷冷的问：“你白天哪去了？”
赤井秀一摊手：“FBI不知道怎么知道我是间谍，白天都在抓我，我这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琴酒眉头紧皱，立刻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警惕的观察外面。
“放心，我当然是把尾巴全部甩掉才来的你这里。”
琴酒冷哼了一声，放下了拉窗帘的手。
“Boss知道了吗？”
赤井秀一：“来之前我通知他了。”
“怎么暴露的，有头绪吗？”
“暂时没有。”
“哼。”
坐在一旁的泽成医生倒是像忽然被提醒了一般，兴致勃勃：“莱伊，没想到咱们两个同一天倒霉。啧，你说，是巧合还是……必然？”
赤井秀一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巧合。”
琴酒不吃这套，他看向泽成：“你想起了什么？”
“小琴酒，对我尊敬点，你大了后都不可爱了。”
琴酒杀气嗖嗖的放，赤井秀一在一旁笑，“泽成医生，你别逗琴酒了。你那里经常接触官员，不一定哪个觉得被组织要挟不爽就突然反水也有可能。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我们的合作伙伴是否都可靠。”
泽成摇头，她似笑非笑：“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你那个小宝贝？”
赤井秀一脸上轻松的笑变淡，气势变得攻击性十足：“泽成医生，话不要乱说。”
敢打趣琴酒的女人哪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悠然的点了根烟，吹了个烟圈：“我那里是会员制，来看病的都需要预约，最近接待的唯一一个陌生人就是那个小姑娘。我为什么不怀疑她？”
赤井秀一反驳：“她手机都被我收起来了，上哪联络外面。”
“莱伊，别忘了，你也暴露了。和我们两个都有关的，只有她了吧。”
“泽成医生，你也太瞧得起我的小榴花了吧。她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女孩上哪去联络FBI和公安。围你的是公安，查我的是FBI，都不是一个国家的执法机构，他们上哪情报共享去？而且，我的小榴花又不知道我是FBI……”
“莱伊。”
琴酒冷淡的打断了赤井秀一的话。
“组织的原则是疑罪从有。”
赤井秀一面无表情的和琴酒对视。
客厅里谁也没说话，气氛安静又压抑。
琴酒率先开口：“去杀了她，证明你自己。”
见莱伊不应，琴酒眯了眯眼：“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赤井秀一轻笑：“当然舍不得，我还没玩够。”
琴酒冷冷的盯着莱伊：“没玩够也得把她解决了，叛徒是她还是你，你选一个。”
赤井秀一脸上的笑终于笑不下去了，他皱眉：“不是吧，你非要这样？”
琴酒笃定莱伊知道怎么选才是最正确的，他施施然的咬着烟等待莱伊的答案。
赤井秀一和琴酒对视了许久，挫败的说：“好吧，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
琴酒：“为什么不今晚？”
莱伊摸了摸下巴：“今晚也行。但你要围观我和她做吗？”
琴酒皱眉：“我是让你去杀人。”
莱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没办法，谁让我的小榴花晚上太诱人了，我晚上去杀她肯定会忍不住先把人睡了。想到以后都睡不到……啊，在床上开枪我一定会萎掉，没准以后都会有心理阴影。”
琴酒：“……”
琴酒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小伙伴肯定是大学四年加参军三年憋的，现在才这么神经病。
莱伊读大学那四年，他白天任务，晚上泡吧，每天早上醒来床伴脸都不记得。与他相反，他的小伙伴莱伊每天苦哈哈，白天任务，晚上还得学习，好不容易四年过去，又去参军去了。
男人精力最旺盛，最血气方刚的七年女人手都摸不到，现在性压抑到神经病也可以理解。
反正也不差这一个晚上，他让莱伊去杀人更多是为了证明莱伊不会背叛组织。
见琴酒不说话了，赤井秀一笑眯眯的：“放心，明天我一定动手。泽成医生，我这边疑罪从有了，你那边不查查吗？”
泽成目光转向琴酒，点头：“我会查的。”
“好了，我就是来说下我这边的情况，我现在就……”
离开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琴酒就打断了：“你住下。莱伊，我们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赤井秀一轻笑：“怕我通风报信啊。好吧。住下就住下。”
两个男人通宵喝酒，泽成伸了个懒腰表示自己要回去睡觉。
赤井秀一去水吧台上拿了一瓶Gin酒，给自己和琴酒一人倒一杯，碰了下杯后，慢慢细品。
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后，客厅陷入寂静，过了好一会儿，琴酒先开口了。
“莱伊。”
“啊？”
“你就一点都没怀疑过你的小宠物？她差不多三年前就报警抓过你吧。”
“怀疑她什么啊，她被我抓过来的前半个多月每天都在被我干，后半个多月去波本那个安全屋……”
赤井秀一说到这里突然一顿。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后半个月有点不爽。波本那家伙多管闲事给那女孩带流产药，害的我只能跟着禁欲。”
“哦？你还在意这个？”
“怎么也不能把人玩坏了吧。我难得看上一个。”
琴酒磕了磕烟灰，“现在后悔没？你就算宝贝也没用，明天你必须得把人给杀了。”
赤井秀一：“啧，早知道玩不了多久，我就不禁欲了。你呢？每天都还在四处飞来飞去杀人，恐吓交易，你不无聊啊？”
琴酒咬着烟靠在沙发靠背，没戴礼帽，穿着普通白色T恤的银发男人居然有几分居家感。
“我一直都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觉得无聊。看着猎物崩溃痛哭流涕，唯唯诺诺，不觉得很有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优越感作祟。
可惜，赤井秀一从来没在看着目标恐惧丑态时有自己掌控一切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他一直不理解琴酒的这种爽感，琴酒也不理解他的无聊感。
赤井秀一垂眸喝了一口酒。
不如说，他进入FBI后，面对受害者家属的悲泣，他浑身都在难受。
在他破案抓住罪犯后，受害者家属发自内心的感谢会让他的难受感降低不少。
进入FBI最开始那两年，他破了不少案。废寝忘食，每当将犯罪分子抓捕归案时内心的那份轻松愉悦，倒是很爽。
不知道和琴酒看着猎物哀嚎时的爽感是不是同个等级。
当然，把犯罪分子送进法庭，他有时候也不太爽。
例如那个在法庭上开枪的母亲的案件。
犯罪分子认罪态度良好，又卖了一波惨，罪犯也有人权，所有人开庭前都知道，那个罪犯不会判多少年。
对于那个母亲在法庭上的复仇，法官默认了，距离最近的警察也默认了。
他将那个母亲押进监狱时，他问，后悔吗？
母亲只和他说：“谢谢。”
那句谢谢让他有点难受。
自那之后，他收到过很多谢谢。有的是监狱里的人对他说的，有的是外面的受害者家属。
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在组织任务时差点不会开枪了。
他很微妙的隐藏了自己那段时间的异常，然后更加积极的在FBI工作。
反正他是组织派入FBI的间谍不是吗？当然得尽心为FBI工作获得信任。
等他想通后，组织任务虽然不会出问题了，但那种无聊感和厌烦感与日俱增。
“可能……”
赤井秀一想了想，“可能我想金盆洗手了吧。”
“赤井秀一！”
琴酒厉声叫了赤井秀一的名字，这次他叫的甚至都不是代号。
这种话在组织可不能乱说。
他们这种自小被组织培养的，要么做任务要么死，没有金盆洗手一说。
“好啦，阿阵，别紧张。我就是说说。”
琴酒：“哼，那种话连说说都不可以。”
赤井秀一耸肩：“关键我就是觉得很无聊啊。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你还让我亲手把我的小榴花给杀死，很过分好吧。”
琴酒：“她的嫌疑很大。就算我不让你解决掉她，Boss也会下命令。”
“我不觉得她有什么嫌疑，就因为她两年多前报警抓过我？那种情况正常人都会报警吧。”
“两年多前她都会报警，现在更加会。”
“她没机会。”
“你怎么知道没有，就因为她被你关起来了？苏格兰那个叛徒和她走的很近吧。她很可能给苏格兰传递了什么消息。”
“琴酒，苏格兰已经死了。”
“哼，外面潜进来的老鼠是死了，可是外面还有鼠群。”
赤井秀一发现他根本就和琴酒说不通。
只要琴酒认定要杀了榴花，Boss那边肯定也是相同观点。
和琴酒碰了下杯，赤井秀一不再多说。
将杯里酒一饮而尽，赤井秀一起身：“我去睡觉。”
琴酒的这处安全屋有三间卧室，赤井秀一偶尔会过来。
来到他以前住的房间，躺在床上，赤井秀一发了数条消息。
从琴酒没有把他的手机收走来看，琴酒还很信任他。当然，收他手机基本上也代表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可以翻脸了。
琴酒明显不想翻脸，所以也没管他，更多原因在于……琴酒不觉得那女孩能有什么大事。
栗原榴花躺在宿舍的床上半晌都睡不着。
才一个月多一些，她已经习惯旁边有个人了吗？
不，这不可能。
她应该是对突如其来的自由觉得不可思议。
手机突然亮起，一条简讯传了进来。
号码是完全陌生的号码，简讯语气属于莱伊。
“小榴花，去找波本，他应该是公安，你被他坑了。琴酒让我亲手杀了你，明天行动，快！去找他！”
榴花猛地从床上坐起，握着手机不敢置信。
波本要是公安的话……苏格兰肯定没有死吧。
榴花立刻给苏格兰的号码打去了电话。
诸伏景光当初留给榴花的不是他在组织用的号码。
那个号码在他“死”后也没注销。
榴花突然打过来的电话让他迟疑了几秒。
降谷零此时正在和公安的同事就白天的事件开会和商议后续处理。
警察厅的里理事官因为要为这次围捕失败负责，已经辞去了警察厅里理事官的职位。
今天是他在任的最后一天。
看到hiro在看着手机发愣，降谷零看了一眼，“怎么了？”
诸伏景光：“是榴花。”
降谷零：“……她为什么会给已‘死’的你打电话？”
“我不知道。会不会是莱伊打的？”
“不可能，今天莱伊已经把栗原送去东大，手机应该已经还给了栗原。”
降谷零沉思了两秒，“给我，我来接。就算是莱伊我也可以说我留着你的电话，想看看有谁会打进来。”
诸伏景光把手机递给降谷零，降谷零按下了接通。
他没有说话。
榴花在电话真的接通的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真的接通了，会是苏格兰吗？
两个人同时没有说话，都在等对方先发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