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
赤井看了看时间：“下午不是说要去赤井家吗？我们现在过去吧。”
榴花想了想，点头，“好。”
反正她过来主要是想看看FBI在霓虹行动的总负责人是怎么看这个从犯罪组织改邪归正的人。
詹姆斯布莱克看起来是真的很看中赤井秀一。
同事也崇拜他，说明他在工作中肯定是个可靠靠谱的人。
如果他是个只为脱罪的混子，绝对不会得到这种尊敬。
也正因为他糟糕的出身背景，他需要更强大的功绩力量来征服其他同事对他过去出身的歧视，让同事们足以信任他。
这一趟FBI之行没白来。
榴花对赤井秀一的印象分又涨了一些。
普通人交男朋友都会通过对方交友情况和工作情况来判断这个人，榴花也不例外。
现在仅剩下的问题……果然只有她怎么冷静的面对赤井秀一原来的脸了吧。
“小榴花在想什么？”
红色斯巴鲁小车内，赤井秀一心情有些忐忑的问。
从FBI据点出来小榴花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总不能是这趟FBI之行起反效果了吧？
“没什么。”
“别没什么呀，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赤井秀一表情平静正经：“我这个人你也知道，过去非常自我，所以我很少猜别人的心思。我喜欢小榴花你有什么都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的性格。”
三年前那么恶劣的情况，小榴花都能冷静的和他谈谈。
现在他们之间关系缓和了，总不能反而不谈了吧。
榴花轻笑了一声。
“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哦。”
赤井秀一：“那也没关系。”
榴花没有看向赤井秀一，她始终看向的都是窗外。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是这张脸呢？”
车内在这个问题后陷入一片寂静。
赤井秀一没说话，榴花也没说话。只有发动机运行发出微弱的声音。
正常人都不会答应吧。
如果她的爱人要是一辈子都让她用别人的脸，她铁定叫那个人滚蛋。
但是……情况不同，结果也不同。
现在强求这段关系的不是她，是赤井秀一。
既然强求一段不可能的感情，总要牺牲点什么。
“小榴花。”
赤井秀一的声音低沉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榴花静静的等待答案。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一直是这张脸，你就接受我？包括亲吻……拥抱……和做-爱？”
说到最后一个词，压抑着的声音泄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他在兴奋。
榴花：“……”
淦！她低估莱伊这人的变态程度了。
她只说希望赤井一辈子都是“冲矢昴”的脸，这个人就能厚脸皮拐弯到最极端的情况。
但关键是，她又不能说这种延伸不对。
因为她那句希望赤井一辈子都用“冲矢昴”脸，潜台词就是只有用“冲矢昴”的脸两个人的关系才能继续下去。
关系继续下去的终点，必然是亲密关系。
榴花敢保证，现在她要是敢应是，这人绝对今天晚上就敢用现在的脸找她doi。
赤井秀一从不吃亏。
至少在他看来，用“冲矢昴”的脸就能doi，那太划算了。
做多了，感情升温，早晚小榴花会接受原来的他，反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他先把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拿到再说。
榴花：“……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这个结果不意外，赤井秀一有点遗憾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为可爱的小榴花。
榴花被笑的脸发热，笑个鬼啊，她承认她是怂了。
论厚脸皮，她比不过这人。
赤井秀一表示，过去做错事，为了求得原谅，脸皮就得厚，就得死皮赖脸。
去赤井家之前，赤井秀一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街边小店，和榴花一起吃了午饭。
“说起来，我说要去赤井家，你什么也没问，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赤井秀一正在搅拌面的手微顿，“嗯，他们找过我。”
榴花：“……”
说不上伤心，玛丽妈妈对她再好，终归不是她亲妈，而赤井秀一再人渣，终归是他们亲儿子。
玛丽妈妈没告诉她，他们儿子活了，并且还在她身边也能理解。
有点失望。
更多的是……百分百的偏爱果然稀有难得。
她的妈妈爱她。
赤井秀一……也爱她。
“……”
榴花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冲矢昴的脸确实会让她好受点。
她是否要试试……试试她到底能接受这张脸到什么程度？
霓虹是风俗产业大国，性观念一向比较开放。
18岁以前，她本身一直都比较挑，也比较专心学业，18岁以后……莱伊给她严重的心理阴影让她远离了男人。
但不代表她就是在守贞。
对于榴花来说，她的身体她做主。
和“冲矢昴”能进行到什么地步的想法一出来，就有点想试试了。
是恐惧的干脆接受不了，还是……能接受呢？
榴花整个午饭过程一直没说话，赤井秀一内心忐忑的面都没吃出来什么味。
“小榴花，我发誓，这事和我无关，绝对不是我让他们瞒着你的！”
赤井秀一卖便宜爸妈卖的非常痛快。
什么也没他追妻重要！榴花只需要有他就够了！
哪怕已经从黑暗转为光明，某些本性里的掠夺和占有已经刻印进骨髓，很难改变。
榴花拉开后车门没有说话，她钻进车里，在思考和犹豫。
榴花的行动力很强，一旦她有什么想法，只要想清楚，很快就会下决定行动。
选择和赤井秀一谈谈是如此。
决定看看对方是否真的改变，接受同居邀请也是如此。
现在……看看对“冲矢昴”脸的接受程度测试……要进行吗？
如果她连“冲矢昴”状态下的赤井秀一都接受不了，估计这辈子都没办法真的和这人在一起了。
不如就不浪费时间。
她已经确定这人确实走向光明，也确定自己确实拥有过一份至死不渝的偏爱。她的人生不该困在三年前东都大学开学前的那个假期。
她该向前走了。
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回学校。
同居已经没必要了。
她该确定的这几天都确定了。
“赤井秀一。”
榴花淡淡的，叫了这个人的全名。
驾驶座位，赤井秀一额头都冒汗了。
不是，这气氛怎么这么像要摊牌什么糟糕的事啊。
小榴花要是因为赤井夫妇瞒着的行为迁怒他的话，他绝对让他的便宜爸妈把小榴花赔给他！！！
他好不容易才和小榴花相处的这么融洽，可不能功亏一篑！
内心疯狂的刷屏吐槽，赤井秀一面上装的还很淡定。
“怎么了，小榴花？”
榴花：“……”
良久的沉默，赤井秀一也不敢催，生怕催出什么糟糕的，让他情绪失控发疯的话。
眼看着窗外的风景距离赤井家越来越近。
榴花不再犹豫：“晚上回去……做吧。”
刺耳的刹车声猛然响起。
坐在汽车后排没有系安全带的榴花用手撑住副驾驶座椅的靠背，差点鼻子撞过去。
赤井秀一转过身看到这画面，条件反射的道歉，“抱歉，刚刚刹车太急了……不，这都不重要，榴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戴着蓝色美瞳的眼睛目光灼灼，哪怕隔着蓝色色片的隐形眼镜，也能感受到其中灼热高涨的情绪。
榴花表情淡定：“先去赤井家。”
赤井秀一灼灼的盯着坐在后排不看他，一直扭头盯着窗外的女孩许久，目光不受控制的从对方白皙的脸颊向下直到领口。
“好。”
低沉的声音在车里响起。
赤井秀一重新启动汽车。
一直到赤井家，他从下车起就一直都在盯着榴花。
目光炙热如火，又深邃如海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赤井玛丽和赤井务武在商量事，听见门铃声后，赤井玛丽拍了下额头，“糟糕，忙的忘记通知榴花今天我们有事了。”
赤井务武起身：“反正行动在晚上，下午还是可以招待那个女孩。”
玛丽：“话是这么说……我总不太好意思见她……”
赤井务武走到门边，一边回头对赤井玛丽笑，一边开门：“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打开门，见榴花身后跟着“冲矢昴”，赤井务武目光在两人间走了个来回，很快反应过来，“栗原桑，这是带朋友过来吗？”
没等榴花回答，赤井秀一主动拆台：“务武先生，榴花都知道。”
玛丽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从沙发起身过来，赤井秀一对赤井玛丽点头：“玛丽女士。”
他没有改口叫爸妈。
赤井务武和赤井玛丽对视一眼，“都进来吧，哪有在门口说话的。”
四个人到客厅，有片刻无声的尴尬。
玛丽是隐瞒的愧疚，务武是不知道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是不是好选择。
榴花转头看了看，“世良还没到吗？”
赤井玛丽：“她和毛利家的女儿出去玩去了。晚饭时候回来。秀吉的话他名人战排位赛结束就会回来。”
榴花：“头衔战要进行到七月……还有两个月多真是辛苦。”
玛丽很为自己这个二儿子骄傲的，“这点对那个臭小子来说不算什么。”
说完这句，赤井玛丽又陷入短暂的尴尬。
“抱歉……”
赤井玛丽道歉。
榴花摇头：“这没什么好道歉的，我也没告诉您不是吗？”
知道赤井秀一活了后，她犹豫过要不要告诉赤井夫妇，最终选择再看看。
所以赤井夫妇选择瞒着她，她完全可以理解。
他们互相因为各自的原因隐瞒，谁也怪不到谁头上。
榴花和赤井玛丽说话的时候，赤井务武想了想对赤井秀一说：“宫野姐妹我们找到了，今晚会去研究所把妹妹救出来……你晚上一起么？”
赤井秀一想也不想的拒绝，“我晚上有事。”
他和小榴花之间今晚会有巨大进展，他才不要浪费时间做别的。
赤井务武：“你们FBI在霓虹这么忙吗？”
赤井秀一:“……”
不，很闲。
所有外派特工时间都很自由，很随机，特工哪有打卡上班的。
赤井务武显然知道这个，他以为赤井秀一是在故意推脱。
在赤井务武看来，营救是他们夫妻的活，没必要让赤井秀一过去，但他们这个大儿子过去是犯罪分子，情感淡漠，让他感受下家人的羁绊还是很重要的。
“也不用你做什么，就是远处在外围警戒就行。我听詹姆斯说，你狙击很厉害。”
赤井秀一还没等拒绝，就见赤井玛丽转过头问赤井务武，“你在和那小子嘀咕什么？”
赤井务武：“在商量今晚一起行动的事。”
玛丽先是皱了皱眉，她不觉得营救自己妹妹的孩子需要用到大儿子。
晚上……
榴花想到来之前对赤井秀一的邀请……
这人估计不会答应吧？
正想着，就听赤井秀一说：“这只是你单方面商量，我说了我晚上有事。”
榴花小声问赤井玛丽：“你们晚上有什么行动？危险吗？”
玛丽：“……这是大人的事，榴花你不用操心。”
好了，榴花确定不是小事了。
榴花默默看向赤井秀一。
这个男人……会因为个人的欲望无视自己父母即将踏入危险吗？
赤井秀一：“……”
Fuck！！！
小榴花目光中的审视和探究，他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无语的在内心叹了一口气，赤井秀一没好气的说，“警戒和掩护交给我吧。”
如果是平时，赤井秀一真不介意赤井务武邀请他一起行动的时候，顺手帮个忙。
但今天不一样！
赤井秀一郁闷极了，小榴花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但是他要是不跟着赤井夫妇行动，小榴花百分百反悔。
速战速决。
回来时间上应该还来得及。
这么一想，赤井秀一就特别积极的和赤井务武商量营救计划了。
“我们接触过宫野明美，她对组织的情况了解不多，一直想把妹妹从组织带出来。”
“真是天真。”
赤井秀一语气不太客气。
赤井务武皱眉：“秀一！”
赤井秀一撇了下嘴，没再说嘲讽的话。
说实话，他要是以官方FBI的身份接触宫野明美的话，他没准会对那女孩子很有好感，出淤泥而不染，多好的品质。
但是……他从小被组织养大，以他的视角来看，就是享受组织资源还脑子不清的蠢货。
立场不同。
他和琴酒十四岁就开始刀头舔血养活自己。
早年也会心里不平衡，凭什么我们要用命来换金钱，而二代们只因为他们有个好爸妈，就能享受组织的供养。
后来，他和琴酒越来越强，反而那些只是被养着的蠢货依旧弱的随手就能捏死，他和琴酒干脆就不care了。
幼年在意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所以心里不平衡。
等他们足够强大，获得的财富利益远超那些被组织指缝漏出的小恩小惠供养着的废物时，他反而觉得，养着就养着呗，又花不了多少钱，惹事的话……反正组织会派行动组解决他们。
琴酒就特别喜欢捏死废物的工作。
特别是看着过去他心里不平衡的对象死于枪下。这种隐秘的快感只有最了解琴酒的他知道。
赤井秀一微微走神。
最近怎么老想起琴酒了，不会是有什么吸引力法则在作祟，要发生什么事吧。
这个念头在脑中转了一圈，很快就被抛在脑后。
真撞见再说。
“你和宫野姐妹接触多吗？”
赤井务武问。
“不多，也就见过几面。最近一次还是六年前我和琴酒送雪莉回霓虹。”
琴酒和那两姐妹比他要熟的多。
不多就好。
不熟就不会知道“冲矢昴”是莱伊。
赤井务武简单讲了下他们最近是怎么根据赤井秀一提供的线索找到的宫野明美。
看的出来，组织是真不在意这个基层外围成员，三年都随便她在外面正常生活，而当年秀一护送宫野志保去的研究所早就被废弃转移了。
中途赤井秀一回去取了下武器。
用吉他乐器盒做伪装，里面有各种枪械，工具。
他和赤井务武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桌子边检查和组装枪支。
气氛肃杀。
简直就像电影里黑bang或者杀手即将干大事之前的准备工作。
榴花和赤井玛丽从外面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榴花被震到了几秒。
赤井玛丽身为特工明显就很习惯，她走过去手自然的靠在椅背，手搭在赤井务武的身上，“我们是在霓虹，动静最好别太大。”
赤井务武：“动静大小可不是由我们决定，要看组织。”
榴花：“……”
赤井秀一转头：“小榴花，你晚上在这里等我们吧。”
玛丽：“真纯和秀吉就拜托你了。”
榴花：“……要瞒着他们？”
玛丽：“不用。”
赤井家每周固定聚会，主要是为了培养感情。
今天顺利的话救回宫野家的两姐妹，正好介绍大家一起认识。
营救失败……就最后见一眼儿女，把他们送走，然后各奔东西。
在世良真纯和羽田秀吉回来前，赤井夫妇和赤井秀一就离开了。
榴花留在空荡荡的赤井家，垂眸看着柜子上的全家福。
全家福不是原来那张。
原来是亲密的一家四口，现在多出来一张空椅子。
这张椅子想留给谁，显而易见。
玛丽妈妈应该在期待自己的大儿子出现在家里的全家福上。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世良真纯兴奋的回到家，“我回来了！”
“世良。”
站在柜子前的栗原榴花回身打招呼。
“栗原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