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顾丽丽偷了不少人家的野菜鸡蛋,冤枉俺家闺女被打也是她活该,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大娟你是怎么教孩子的,俺的闺女不知被打过多少回了,不可能赔钱给你!!”
顾红军也忍不住站起身,第一次说了这个长舌妇,今天媳妇都不怎么跟他说话了。
要是他还顾忌着表面的和谐可能……
李大娟对于女儿偷东西这件事显然反应没那么大,可能早已知道却没怎么阻止,眼睛转了转。
地上那么多猪肉说不定是那个瘸子因为家里没东西吃又上山打猎,碰巧捡了个死猪回来。
自己怎么也要分点。
“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有些碰撞也正常,那一块钱也就算了,米肯定有的。”李大娟脸色没有开始那么刻薄,反而笑嘻嘻:“大哥啊,你看俺们家也好久没吃过猪肉了,要不你这分俺一半,以前的事俺就不追究了!”
“你有病吧,给你一半?想得美!赶紧把米还回来,这猪肉不可能给你。”顾清悠回房间重新换了一件黑色的布衣出来,听见她不要脸的话,讽刺道。
顾丽丽因为李大娟在性子变得胆怯了,没有说话,眼睛却垂涎的盯着地上的猪肉。
刘兰芳听见闺女的话,更加坚定了态度,以前觉得生了个傻子,所以自己也自卑害怕,现在她不欠他们顾家人了。
“对,不可能,你要是不把俺的米还来,俺就要生产队的来说,反正俺现在已经没米下锅了,你这杀千刀的借了俺的米,半年都不还!”
“你这个赔钱货敢说俺有病?”李大娟回过神来气的瞪大眼睛指着顾清悠怒吼。
她不懂往日里胆小怯弱的刘兰芳态度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硬?
“咱们可是一家的,你肯定得分俺家一半!”李大娟不依不挠,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猪肉,就差没流口水。
“你才是赔钱货,干啥啥不行,告诉你,俺闺女不傻了,这猪就是她猎回来的!”刘兰芳瞬间像被踩到了猫尾炸毛了,叉着腰咒骂回去,语气忍不住炫耀。
“什么!”李大娟脸色狰狞,不敢相信。
顾丽丽脸色也瞬间一变,妒嫉又想要。
最后是顾红海从生产队买了两斤猪肉回来,路过他们家听见了李大娟的话嫌弃丢人把还准备死皮赖脸嘴里说着刻薄话的李大娟拉回了家里。
临走时他勉强的说:“大哥,等俺发粮了就把你的米还回来。”
顾清悠嫌弃地看着李大娟不情愿离开的背影。
平日里李大娟上门吵闹这个二叔根本不会管太多,看起来老实,实则精明着,每次都是最后说个圆场话。
只不过今天顾丽丽做的事确实难看才不想她继续丢人。
恶心的人终于走了。
刘兰芳转头开开心心地把肥瘦相间的猪肉切下来摘了番薯梗炒了,还煲了肉骨汤,一大锅。
顾清悠在她身边帮忙打打下手,期间她离开了一会儿,就说去后山平地里摘了生姜和小葱。
两个弟弟割了一下午猪草,饿的前胸贴后背,背着书包回来知道有肉吃惊喜的不行。
饭桌上。
“呜呜呜,俺已经两年没吃过肉了!”
八岁的顾清风喝着嘴里的肉汤,吃着炒腩肉,小小年纪的他忍不住哭了。
饭桌上有一瞬间的停滞。
原因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因为阿爸腿受伤了,他们再也没有吃得到山上的猎肉。
第10章 汽油发电机
顾清悠见他们动作缓慢了,周身气息也低沉了,一人夹了好几块肥肥的肉到他们碗里。
“以后有姐姐在,保证你们天天有肉吃,你们首要任务就是上学要认真听老师讲,好好学习,知道吗?”
这里的历史轨迹都差不多,明年年底高考应该会恢复,两个弟弟年龄虽然还没到,但去城里上学还是可以的。
即使历史不一样,但学多点总归是对的。
“嗯嗯!”顾清河和顾清风点头如捣蒜,不过脸色却有些奇怪,低头喝着汤感觉有些心事。
顾清悠看见了,问顾清河:“怎么了?”
刘兰芳似乎也想到什么。
担忧的问:“清河,是不是老师问学费了?”
顾清河和顾清风两个小大人似的看了眼对方,犹豫着要不要说。
最终顾清风小声又不安说:“老师说我们已经欠了一年半的学费和书费了,再这样就不让俺们上学了。”
“俺看看把那些猪肉便宜卖给社员行不行?”顾红军以前作为一家的顶梁柱,现在却……心里也不好受,放在受伤的腿上的手手指攥的发白。
“要多少钱?”顾清悠温柔的问他们。
“一个学期学费加书费七块钱,三个学期二十一块,加上弟弟的要四十二块。”顾清河咬着唇带着哭腔道:“要不俺们不上学了,大米才一毛五一斤,都可以买二百八十斤米了……”
顾清悠觉得这不是事,擦了擦顾清河的眼泪,安慰道。
“男子汉大丈夫的可不能哭,要是你不上学你能知道四十二块一毛五一斤的米可以买二百八十斤吗?学费姐姐有办法,你们尽管去上学知道吗?”
“好像也是。”顾清河吸吸鼻子,呆呆的说。
“这……”刘兰芳见闺女好似不像说假的,心里竟然想相信她的话。
“好了,就不想这些了,赶紧吃。”顾清悠见顾红军低垂着头,夹了一块厚厚的腩肉给他:“阿爸,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对对对,赶紧吃,悠悠打猎这么辛苦。”刘兰芳用手肘戳了戳还准备说什么的顾红军。
吃着肉喝着汤,他们脑海里的烦恼渐渐都好似没有了。
十平米狭窄的小房子里,渐渐回荡着他们满足开心的笑声。
即使没有米饭,他们也吃的很香。
刘兰芳和顾红军对视一眼,苦笑中带着甜,低下头吃肉了。
不想这么多了,闺女说的总会有办法的。
虽然好奇闺女为什么突然好了还会这么多东西,但既然她不想说,他们就不问了。
吃过晚饭后,刘兰芳就把那些野猪肉切开用盐巴腌着,准备明天晾晒。
顾清悠为了好吃晚上特地悄悄倒了米酒白砂糖颜色浅的酱油调味。
第二天一早。
顾清悠昨天晚上睡觉时和阿妈了解过黑市,心里想着去那里卖了空间一些东西换钱。
她的空间里什么都有,就是没这个时代的钱。
早上吃过煮的红薯瘦肉汤刘兰芳和顾红军就去上工了。
顾清河顾清风也去上学。
顾清悠关好门。
因为昨天上山把自己的鞋给弄破了,底下穿了一个大洞。
“找些什么东西把它补好呢?”
意识在空间里翻找,一箱一箱从末世各种工厂收集来的物资,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啥。
找着找着看见那架因为当初不知道空间的用法,自己买来插冰箱的柴油发电机,脑袋灵光一闪。
不过这个功率太大了,于是她又找了一个功率小适合用的汽油发电机。
直接取了出来,放在狭隘的空间里小小一个,是黑黄相间的颜色,她专门挑了个静音的。
不一会儿又在空间里找到了静音的制鞋专用缝纫机,在鞋厂收集回来的制鞋用具。
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塞满了小房间的空地。
顾清悠手上拿着一份资料,里面是如何制作布鞋的详细方法。
她挑了最简单的款式,一脚蹬布鞋。
“做什么颜色好呢?地上全是黄泥,耐脏的还是黑色吧。”
说着她就开始动手,打着发电机,接好电线,坐在床上脚踩在缝纫机下,手上拿着帆布和一个已经是现成的鞋底,脑海里想着步骤。
裁剪,整形,缝纫,还在里面上了一层胶水,放鞋垫。
第11章 做鞋子卖
她的动手能力一向很好,第一次做出来的鞋是三十七码的,刚好合适自己穿,虽然有些歪歪的,但也正合她意。
看了眼箱子还剩下好多双的材料,反正也要去黑市,不如……
计算着时间,三个小时过去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越来越熟练的她做了二十双简单的鞋子,她赶着就去黑市。
大手一挥,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放在她记着的那个角落里。
顾清悠穿着一件灰色棉布衣,宽松的黑裤子,扎着两条辫子,用布遮着竹箩背起来。
就跑出了村口,路上都没有见到什么人,除了年纪非常小的孩子在家门口玩树枝做的弹簧。
顾清悠取出一块花绿色的布遮住面孔,把头也包起来,躲到没人的地方取出一辆有些旧的永久牌自行车。
这还是她在一个老旧工厂里收进空间的,想不到竟然派上用场了。
顺利地骑着自行车进入镇里,经过一路上问人,穿过九曲八弯的小路,渐渐来到了一座大桥底。
很多人已经在这摆上了,都穿着各色补丁一块块仿佛格子衫的朴素布衣,身前的地上都有一块布摊着,上面放着都是一些鸡蛋还有红薯土豆玉米各种农作物。
数量不多,都是农民们艰难从牙齿缝里挤出的一点粮食,希望可以换点钱用。
阿妈说要等那些人下工了才会来这里买东西。
她骑着一辆自行车进入这里,瞬间成为了整条街最瞩目的存在,个个都停下手中的东西看着她,准确的说是看着她的自行车。
不少人嚷嚷着。
“永久牌自行车啊!这是不是大客户?”
“姑娘要买点玉米吗?俺家玉米很新鲜的,刚刚摘下来的!”
“姑娘来俺这看看,俺这红薯也很好!”
“姑娘……”
顾清悠丝毫不慌,摇头拒绝,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位置,她拐了个小弯自行车就停在了那块小空地上。
放好自行车,地上铺上一块布,从遮的密密实实的竹箩里拿出十双布鞋摆在地上,又拿了十根玉米十个鸡蛋出来。
先看看今天卖的怎么样。
旁边卖红薯的大叔瞧见了她的自行车还有她拿出来的鞋,还有那比自己往常见的玉米都饱满新鲜色泽鲜艳的玉米。
大叔在旁边忍不住问。
“女娃,你这是要卖鞋吗?你不会是那个吧……”
顾清悠还蹲在地上,视线里看见大叔的布鞋已经穿了一个洞,伸出来的脚趾还紧张地缩了缩,仰头笑着问。
“是我自己做的,不是别的地方拿回来的,大叔要买一双吗?”
大叔瞬间退回自己的摊位,尴尬的拒绝。
“不了不了,俺买不起。”
大叔见她骑着自行车,下意识的就以为她卖的很贵了。
顾清悠又从背箩里拿出一袋朴素只有单一颜色的发夹。
美眸弯弯,说:“不贵,我就卖三块钱。”
“三块?”大叔一听声音都大了些许,蹲下身忍不住拿起那双鞋仔细看。
供销社可是卖七块五,他脚下这一双都穿了三年了,底下还有一个小洞,想换又不舍得。
周围的摊主见着,探头探脑的看过来。
顾清悠点点头:“是啊,三块。”
不便宜一点肯定不好卖。
挣钱要紧,等到分田到户,可以自己正式做生意了,得有资金。
大叔犹豫了许久,见着那鞋底质量好是真的好,比他脚上穿的那双好像还硬实很多。
最终掏出了一把一分一角五毛的散钱买了一双。
“俺要一双吧,俺穿四十二码有吗?”
顾清悠递给他一双四十二码布鞋。
大叔迫不及待的就换上了,满脸笑眯眯的像个孩子一样。
“姑娘你的鞋好舒服,给。”
顾清悠接过大叔的散钱叠好数了数。
“谢谢大叔了。”
“哎,不谢不谢!”
渐渐那些人放工了,大部分人都是走路过来的,提着一个小竹篮。
越来越多人过来,红薯就属最好卖的,将近年底还没有发粮,粮食不够吃,只能买些红薯回去充饥。
顾清悠的东西是整条路最新奇的,很快都清空了。
鸡蛋十个卖了一块钱,玉米她卖一毛钱一个,因为品相好也卖完了,一共一块钱。
一堆发夹最好卖,即使贵但是稀有,一毛钱两个,一共卖了十块钱,二十双鞋卖了六十块。
顾清悠一卖完,把零零散散的钱用布包好,麻溜的骑着自行车走人。
骑出大桥,小路上的泥坑有些坑坑洼洼,骑的顾清悠飘飘然的。
途中穿过一个村庄却被一堆高矮不一的男人站成一排拦住了。
周围都是挺拔的树,中间的小路被拦着,顾清悠停下车。
为首嘴边长满黑色胡须的青年男人看着被迫逼停的顾清悠,嘴里叼着的烟翘了翘。
“哟!这里竟然有个姑娘骑着永久牌的自行车!不错嘛!”
一堆男人吊儿郎当的,脚步逼近顾清悠。
顾清悠下车扶着自行车,凤眼微敛,淡淡地睨着他们逼近自己。
懒洋洋道:“想打劫?”
仅仅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丝毫没有慌张。
“别说的那么生硬嘛!不过有那知觉就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吧!”
“大哥,俺觉得那自行车就不错!”
“俺觉得这小姑娘更不错啊!”
一群人开始调戏起顾清悠来。
要是换做这个时代真正的小姑娘可能早已吓破胆害怕的不行了。
顾清悠掩盖在碎花布下的唇角却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
眼看着为首的男人伸出咸猪手准备扯下她脸上的布巾。
她直接左手拎着自行车的车头,右手拎着后座椅,猛地推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毫无防备,瞬间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后背碰到沙石疼痛蔓延全身。
“俺滴个奶奶!你这个臭婆娘……”人群中的男人震惊怒吼。
顾清悠眯着凤眼凌冽的眼神淡淡刮了他一眼,那个男人喉咙瞬间像卡刺一样不敢说话了。
她捧着自行车再一步走上前,那些人吓的往四处散开。
回过神来八九个大男人脸色有些羞恼。
倒在地上痛的不行的老大放声嚎叫。
“疼死俺了,兄弟们,这个臭婆娘不识好歹!咱们也别手下留情了。”
几个大男人撸起袖子大步来到顾清悠身边,面色猥琐又凶狠。
顾清悠丝毫不手软,拎着自行车一拍一个准。
“啊!”
“你……”
“……”
她速度很快,扛着自行车走动像是拎着塑料袋一样轻便,脚步也很灵活。
就算他们想前后夹击也没能得手。
场面一度激烈。
不到十秒钟,一堆人已经趴在地上哎哟哟的叫了。
而顾清悠连气都没喘,慵懒地放下自行车。
眸色冷淡的扫了他们一圈。
“你们蹭坏了我自行车,赔钱!”
地上的男人觉得一个姑娘竟然有如此灵活的身手,来头怕是不简单。
这回踢到钉板了!
结果听到她说要赔钱,管她什么背景,要钱就是不行,瞬间大声反驳。
“不可能!俺们还没问你要治疗的钱呢!!”
顾清悠走到为首那个头头跟前。
“既然做打劫的,那就要有随时会被反打劫的份,要不是我赢了,我现在还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吗?不赔是吧?”
顾清悠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想了想,从空间里找了找,看见一瓶小小的写着快效痒痒粉的,手伸进裤兜里直接从空间拿出来。
期间那些人还在嚎叫。
“俺的背好痛,痛死俺了……”
“俺的脚崴了,好痛……”
“你给俺松脚……好痛……”
顾清悠直接把痒痒粉撒了一些在脚下那个男人露出来的脖子上。
黑蛋猛地往后退但还是被那些药粉浸在了脖子上,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慌张大声的吼:“你干嘛!!你对俺做了什么!”
下一秒。
“啊,好痒!!”
“你…对俺……做了什么?”
黑蛋两只手拼命的挠着自己发出难耐痒痛的脖子,旁边的小弟亲眼瞧见着他的脖子渐渐红了起来,不知长了什么东西。
“大大大哥……你你你是不是染了什么病……你的脖子好好好红……好像要起起起水泡了……”
说话的那人似乎有结巴,断断续续才把一句话说出来。
黑蛋听了,瞬间崩溃了,狰狞着一张脸对顾清悠求饶。
“啊……好痒,俺赔……俺赔……多少钱…你赶紧给俺解药…俺不敢了……”
顾清悠把痒痒粉盖上盖子放回裤兜里,灵动的黑眸转了转,改变主意道。
“挨过你们身体的,我都不想要了,一百块就卖给你们吧。”
周围的男人一听一百块买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太划算了吧。
这个婆娘是不是不懂得市场价啊?
倒卖了起码还有一百挣呢!
于是纷纷劝道。
“大哥不如咱们就把它买下来吧,赶紧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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