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滕君)

我又试了一次，可惜想象中的门还是没有出现。
我感到有点挫败，但还是再次集中注意力，强迫自己只想着德拉科可能出现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我又失败了。
我在挂毯那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一次都没有成功。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墙上的挂钟——我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我只能悻悻的离开了八楼。
很快又到了周末，我特地找麦格教授要来了去霍格莫德的学生名单。
确定上面没有德拉科的名字后，我决定去有求必应屋一探究竟。
吃完早餐后我就一直远远跟着德拉科，看着他和高尔克拉布走进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难道他又要在里面呆一天吗？
我有点失望，勉强找了个还算隐蔽的角落坐下等待着他的再次出现。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我认得她，她是和德拉科同年级的艾丽.豪特。
他俩经过了我躲藏的地方，向通往楼上的楼梯走去。
等他们的脚步声微弱到几乎听不到了，我才从里面钻出来，轻手轻脚的往八楼走去。
我最终停在走廊口的拐角处，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向挂毯的方向张望。
艾米.豪特正站在走廊上，不安的来回踱步。
显然她在替德拉科放风。
可是如何才能避开她的视线？
我犹豫不决，生怕自己毁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突然我听见艾米.豪特尖叫一声，然后便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来不及躲藏，她便和我擦肩而过，一路叫着跑下了楼梯。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或是她受了什么刺激，但至少我可以去看看德拉科到底在做什么。
于是我走到有求必应屋的位置，把手放在墙上，在心里默念：显现出德拉科所在的地方。
但是门依旧没有打开。
我又试了几次依旧毫无效果。
为什么打不开呢？
我自言自语道。
“对啊，确实打不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吓了一跳，立马抽出魔杖。
“谁？”我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不好意思，柏妮丝。”哈利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刚才没忍住接了你一句话。”
“这是什么”明明哈利的手上什么都没有，他却做出拎东西的动作。
“这是隐身衣，我父亲留给我的。”他解释道。
“酷！”我看他披上隐身衣融入背后的挂毯，完全看不出人影来。
“这么说，刚才的女生是你吓走的？”
“什么女生，他是高尔。”哈利笑道。
“噢，是吗？”我也笑了。
如果我仔细闻闻，应该能感觉出来。
“你是怎么摸到这来的？”他问我，“克利切告诉你的吗？”
“是皮皮鬼。不过你的主意也不错。”我猜到他肯定请了多比帮忙，但是以克利切的个性，他会不会告诉我实情都很难说。
“马尔福就在里面，”哈利信誓旦旦的说道，随后露出苦恼的表情，“可是我们却进不去。”
“是啊。”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哈利问。
“我不知道，”我茫然的摇摇头，“要不等在这？”
即便德拉科此刻就在门口，我们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法进去。
哈利彻底失去了耐心，冲过去朝墙上踢了一脚。
他疼的叫了一声。
“哈利？”
有人喊他的名字。
我转头一看，是唐克斯。
“我们又见面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准确说出了我的名字，“卡尔小姐。”
“你来这儿干什么？”哈利问。
“我来见邓布利多。”
“他的办公室不在这儿，”哈利说，“在城堡那一边，石头怪兽后面——”
“我知道，”唐克斯说，“他不在那儿，显然又走了。”
“是吗？”哈利说着把踢伤的脚轻轻放回地面，“你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吧？”
“不知道。”
我站在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却还在思考进去的办法。
“凤凰社没人给我写信了，自从小天狼星——”
我听到这个名字立刻紧张起来，抬起头紧盯着唐克斯，生怕她说漏嘴。
“对不起，”哈利不安地说，“我……我也很怀念他……”
好在唐克斯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回头见吧，哈利。”然后她就匆匆离开了。
哈利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半天没有动。
过了一会，他才继续设法进入有求必应屋。
不过可能是因为“小天狼星”这个名字，我能明显感觉到他不在状态。
“你回去吃午饭吧。”我建议道。
“那你……”
“我再等一会。”我说，“别让金妮等你太久。”
哈利的脸有点红，不好意思的抿抿嘴离开了。
我在八楼晃了几圈，都没有找到正确进入有求必应屋的办法。
我看了一眼钟，现在已经快下午了。
我的肚子已经叫了很久了。
我真的有点想去吃饭，但转念一想，既然德拉科还在里面，那他应该也没有吃午餐。
他能饿到现在不出来凭什么我不能？
或许是有一些赌气的成分，我索性就在离挂毯不远的地方坐下，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出现。

时针分针在表盘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德拉科还是没有出来。
我的胃已经不再咕咕叫了——它开始隐隐发疼。
现在是下午三点。离晚餐不到两个小时，而我只吃了早饭。
我勉强站起身，走到有求必应屋的地方在墙上摸索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进去的法子。
万一有求必应屋还有其他的入口呢？
如果德拉科已经离开了呢？
我拿不准主意是继续守株待兔还是现在回到大厅应该能赶上晚餐。
就在这时，我听到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于是赶紧躲到一边。
不一会我看见高尔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
他抹了一把汗然后走到挂毯对面的有求必应屋前喊了两声“德拉科”。
过了一会儿，墙上慢慢出现了一道门的轮廓。
我屏息凝神，等待着他的出现。
下一秒，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露出一个金色的脑袋。
“没人了吗？”德拉科问。
高尔摇摇头。
他似乎松了口气，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
就是现在！
我想知道门里是什么！
我从躲藏的地方冲出来，直奔德拉科，他看到我吓了一跳，立马缩回身子，想要关上有求必应屋的门。
我的手马上就要够到门把手了，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只差一点点！
我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感觉眼前的事物都在旋转。
旁边传来“诶呦”一声，是哈利。他被隐身衣绊到，倒在一边。而高尔还愣在那里张大嘴看着我俩。
“你没事吧？”哈利收起隐身衣从地上爬起来，过来把我扶了起来。
我冲他摆摆手，感觉晕乎乎的。
或许我真的应该去吃饭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哈利看着消失的门惋惜道，“太可惜了。”
“可是我们撞到一块儿了。”我又好气又好笑，扶着墙缓了一会眩晕感才消失。
“你哪里不舒服吗？”他问。
“我还没吃饭。”
哈利显得很惊讶，“那你赶紧去吃饭吧，我在这等着。”
“好吧，祝你好运。”我实在感觉不舒服，只好先离开这里。
“高尔先生，跟我来。”我有气无力的把高尔叫到身边。他显得很不情愿，下楼梯的时候还忍不住朝挂毯的方向张望。
我带着他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今天是周末，你来我的办公室做什么？还带着我的学生？”他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
“他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乱逛，我只是把你的学生送到你这来。”我说完扔下高尔就赶紧去霍格沃茨的厨房拿了点吃的。
小精灵都特别的热情，他们端来了各式各样的点心。我刚吃完一块饼干，他们就会围过来争先恐后给我喂第二块。
我受宠若惊，怕影响他们的工作，赶紧带着他们送的满满一口袋吃的回到房间里。
等我吃完这迟来的午饭，精神状态确实好多了。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再次来到了八楼。
“哈利。”我轻声喊道。
“我在这。”他从隐身衣里冒出来。
“他还没出来吗？”
哈利失望的摇摇头。
“好吧，谢谢你守在这。”我说，“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他摇摇头，“反正我也没事，再等等。”
于是我俩找了个地方坐下，确保那里的视觉可以看到有求必应屋。
“马尔福在里面呆的太久了。”哈利抱怨道，“我以为他至少中午能来吃顿饭，结果大厅里也没看到他。”
“所以你是跟着高尔来的？”
他点点头。
“高尔现在在哪？”
“斯内普办公室里。”我说，“我没有办公室，自然不可能留在我那。”
我和哈利一直等，直到还差十分钟到十点——马上就是宵禁了。
我看了一眼哈利，“你回去吧，小心点，别被抓到了。”
“那你……”
“我就不信他今天不出来。”
“好吧，我走了。你也注意安全。”哈利站起身披上隐身衣离开了。
我坐在台阶上没有动。
四周漆黑一片，只剩下墙上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
十点整，有求必应屋的门终于打开了。
德拉科瘦削的影子映在了墙上，显得有些佝偻。
我轻轻起身，向他的位置走去。
他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赶紧一手扶着门，一手撑着额头。
感觉他的状态有点不对。
我站在离他很近的一片阴影里没再上前，静静的观察着他。
德拉科似乎很不舒服，他慢慢的蹲下身，把头埋在胸口，低声喘l息着。
而他身后的门正一点点的消失着。
我本可以现在就冲过去进入有求必应屋一探究竟，但我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这个。
我毫不犹豫的直接来到德拉科的面前，点亮了自己的魔杖。
德拉科看见光亮，慢慢抬起头。他看见我显然很惊讶。
“你不舒服吗？”
完全不需要思考，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下意识摇摇头。
我注意到他的手在颤抖。
“怎么回事？”
我蹲下身，发现他的额头冒冷汗。
我不由得皱起眉，“你病了？”
“我没有。”他的声音很小很沙哑。
我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他完全不肯说。
“现在是宵禁时间了，马尔福先生。”
跟他完全没办法沟通，我只能站起身，“如果你身体没有问题的话，请你回寝室。”
他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似乎还晃了一下。
“你是不是没吃饭？”我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不用把他送到庞费雷女士那了。
“走吧。”
他扶着墙慢慢的站起身来。在魔杖发出的光的照耀下，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挨饿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我深有体会。
他的动作很慢，估计已经饿了很久了。
我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一个恍惚晕倒。
我用魔杖照亮走在前面，德拉科晃晃悠悠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
快到楼梯口的地方，我放慢了脚步。
他的状态真太差了，我很怕他腿一软摔下楼梯。
“要不我扶你吧？”我说。
其实我不太想这么做，因为理智告诉我，我应该和他保持距离。但用飘浮咒把他弄下去有点不尊重人（毕竟他还清醒着）。
德拉科没有说话，我就当他默认了，主动拉起他的胳膊，扶着他一阶一阶地向楼下走去。
无意间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本来我想责备他为什么躲在里面不出来吃饭，但看他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把话咽了回去。
我扶着他一路走到了一楼的大厅口，然后拐了个弯向厨房的位置走去。
“这不是回地窖的路。”他小声说。
“谁告诉你我要送你回去了？”我腾出一只手把魔杖举到眼前以便看清旁边墙上的画。
正数第七幅。
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画着盛满水果的银碗的画，然后轻轻挠一挠那只梨子，它笑了几声变成了一个绿把手。
我拉开门，示意他先进去。
小精灵看见我们，立马欢呼着涌了过来，跟我打招呼。
除了已经离开霍格沃茨的韦斯莱双胞胎，我也算是常客之一了。
但德拉科显然是第一次来，他看见这么多小精灵惊讶极了。
“这里是霍格沃茨的厨房。”我转身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盘小饼干递了过去，“吃吧。吃完给你送回去。”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得知他还没有吃饭后，小精灵热情的围了上来，纷纷送上自己最爱吃的美食。
我看着他被围在中间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不过新鲜出炉的小蛋糕立马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忍不住吃了两个。
我擦了擦嘴角抬起头，看向德拉科。
虽然狼吞虎咽这个词不适合他，但他的吃相绝对算不上文雅。
注意到我的目光后，他立马恢复了他一贯的用餐礼仪，慢条斯理的用刀叉切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
我无奈的笑笑转过头去，不打扰他用餐。
别说是现在，就算再早些时候，当我做出选择先关心德拉科身体情况的那一刻，有求必应屋就已经和我无缘了。
我再次认识到他在我心里的分量有多重——然而这也令我感到不安。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
我转过头，德拉科局促的看着我。
“没什么。”我的心情很复杂，不想搭理他。
他又默默低下头吃他的蛋糕去了。
过了一会，德拉科放下了刀叉。
他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看来他应该是吃完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站起身。
“好多了。”他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目光有些躲闪，“你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我的语气很平静。
我瞥见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
“和所有的教授一样，我在关心一个学生。”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股如同恶作剧成功般的快感。
“如何没什么别的事情，我想你该回去睡觉了。”我看都没看他一眼，率先走出了厨房。
走廊里依旧很暗，我点亮了魔杖走在前面，德拉科也手持魔杖跟在我的身后。
整个城堡都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我们特意放轻的脚步声。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直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口我才停下脚步。
“到这里你总可以自己回寝室了吧。”我偷偷打了个哈欠。
“谢谢你。”他低声说。
“不客气，这是作为老师应该做的。”我特意咬重了“老师”的发音。
他沉默了一会，却没有动。
“快点进去吧，别告诉我你忘记了口令。”我抬起头，借着魔杖的光，看见门口画像上的骑士正闭着眼睡的酣甜。
“我错了。”他的声音很轻。
我诧异的看向他，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我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断断续续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或许你该回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斯内普教授谈。”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你是梅林的事情，”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别犯傻了，快回去睡觉吧。”
“柏妮丝，我……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只是……”
“这套说辞你已经用过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傻瓜。就算他的道歉是出于至诚，但这一次，他过线了。
我冷冷地望着他。
“你没有听说过么每个女人都不甘心向自己承认她的爱人不是这样的。
当她爱上一个男人时她总是模糊地向往一种有意义的生活，同时又担心他有堕落的可能。
如果他有某些优点，她就从她身上的优点把它发现出来，他们就共同努力去克服那些缺点。所以，我并不是那样甘心地放弃你的。我设想出种种理论来解释你。
你的懦弱——我说你擅长明哲保身。你的粗.暴一一我说这是和坚强意志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