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滕君)

“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他同意重操旧职，担任魔药课教师。”
礼堂里传来学生们的议论声。
“于此同时，我们的教工人员职位产生了一些变动。”邓布利多不在意底下的声音，接着说，“卡尔小姐本学期转为魔药课助教。而斯内普教授将担任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师。”
大家的议论声又大了许多。
我清晰的听见哈利大喊了一声“不！”。
斯内普脸上倒是透着一丝得意洋洋的喜色。
斯拉格霍恩笑着冲我举起酒杯似乎说了什么。
我也只能回了一个勉强的笑。
几秒钟，大家才渐渐安静下来。
邓布利多继续说话。
“这座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伏地魔和他的随从再次兴风作浪，并且势力在不断壮大。”邓布利多说话时，礼堂里一片紧张的揪心的沉默。
所有人听见伏地魔的名字心里都是一颤。
“我需要格外强调的是，目前局势非常危险，我们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都需要万分谨慎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因此，我要求你们必须严格遵守老师制定的每一条安全规定……”
邓布利多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
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就连新生都收敛了笑容。
邓布利多讲完话，礼堂里鸦雀无声。
“好了，”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扫过所有的学生，然后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晚宴到此结束。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准备明天上课。所以，让我们道一声‘晚安’吧。”
几百名学生纷纷起身，椅子在地面上拖动发出摩擦声。
大家开始鱼贯离开大礼堂，朝宿舍走去。
“噢，老朋友，今晚简直是太棒了！”斯拉格霍恩手里还握着酒杯跟邓布利多说，“这让我想起当年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
他喋喋不休的聊着他当年的事，显然他喝醉了。
最后是海格扶着他离开的礼堂。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柏妮丝。”邓布利多冲我招招手，“来我的办公室，我会给你想要的答案。”
于是我跟着他来到了校长室。
“坐吧，孩子。”他说着在办公桌后坐下。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做斯拉格霍恩助教，对吗？”
“当然。”
“我希望从我这那老朋友那里拿到一个关键的东西。”邓布利多似乎陷入了沉思。
“什么东西？”
“很重要的——”他抬手轻轻点着太阳穴。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焦黑而干枯。
“教授，你的手……”
“噢，这没什么。”他把左手放在右手上，摇了摇头。
记忆中那个一脸安详闭着眼长眠的伟大白巫师，他的右手跟现在一模一样。
“可是教授，这……”
“不用担心我。”邓布利多没让我再说下去，“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以后再谈吧。”
“好吧。晚安教授。”
此次谈话结束了，我只能离开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希望我从斯拉格霍恩手里拿到什么呢？
我苦思冥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忘了问——我的魔药学简直一塌糊涂！
我怎么当助教啊？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身边正在看报的斯拉格霍恩，莫名的感到心虚。
早餐结束后，他非常绅士的问我是否乐意和他一起为本学期的第一节魔药课做准备。
我来不及求助斯内普教授，就只好一边跟着他向魔药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拼命回忆着我那少的可怜的魔药知识。
斯拉格霍恩倒对我很感兴趣，一直找话题聊天。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对哈利很感兴趣。
他平均三句话就有一句能拐到哈利身上。
我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他的话，尽可能的暗示我和哈利不熟。
果然，聊了一会，他对我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我们走进办公室。
斯拉格霍恩温和的笑笑示意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卡尔小姐这么年轻就当了教授，想必一定很优秀吧。”
“我只是个助教，算不上什么优秀。”
如果不是碍于面子，我真的想告诉他，我就是被邓布利多教授捡来的。我的魔法水平完全是凑数的。
“别谦虚了。”斯拉格霍恩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你绝对是我认识的年轻人里数一数二的。”
好吧，既然他还对我抱有幻想，那就随他去吧。
斯拉格霍恩又跟我客套了几句，就开始低头看书。
严谨些，他应该是在备课。
而我干坐着，不知所措。
“教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本学期第一节课是六年级的课。”斯拉格霍恩放下书，“提高班的课程应该更复杂些。”
“是的，教授。”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实则更加紧张。
他双手交叉握在一块，盯着我问道，“柏妮丝，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
“请问你知道‘迷情剂’吗？”
这个我知道。
我松了口气，赶紧点点头。
“那你会做吗？”他又问。
“会的，教授。但是……”我很怀疑他要我做这个干什么。
“不用担心，我只是想给学生们看看。让他们了解一下。”他笑眯眯的说。
“如果用作教学内容，一定很不错。”我奉承道。
“太棒了，我们走。”他说着放下书，领着我来到了魔药教室。
“材料都在柜子里，”斯拉格霍恩说道，“我很期待你的成品。”
我拿好材料走到坩埚旁，开始慢慢熬制迷情剂。
斯拉格霍恩站在不远处的坩埚旁，似乎也在做什么药剂。
我一边把菊揯切片一边庆幸自己应该能完成斯拉格霍恩给我的任务。
毕竟一切和美容爱情有关的魔咒魔药，我一向都很感兴趣。
迷情剂更是我少数拿得出手的魔药。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斯拉格霍恩已经做完了两锅魔药，而我的迷情剂也大功告成了。
“让我看看……”斯拉格霍恩说着走了过来。
他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迷情剂放到鼻尖嗅了嗅。
我紧张的看着他，生怕自己做的时候忘了什么步骤——虽然我自认闭着眼睛都不会做错。
“非常棒！”他放下勺子轻轻拍了拍手，微笑着望着我。
“毫不夸张的说，你的魔药水平绝对算得上顶级的。”他和蔼的说，“有意向加入国际魔药协会吗？我是那儿的主席。我可以给你一封介绍信，这样会容易很多。”
“不用了，教授。”我推脱道，“谢谢你的好意。”
如果相处时间长一些，他马上就会知道我除了爱情魔药别无长处。
斯拉格霍恩摇摇头，露出遗憾的表情。“这可真是我的损失啊。”
“要不要来看看我做的魔药？”他又挑起一个话题，向他的那两个坩埚走去。
我忐忑的跟了过去。
第一个坩埚里面翻滚着清澈如水的药剂。
我一眼就认出了它。毕竟是我喝过的东西，我怎么会忘？
“这是吐真剂，教授。”
“没错。”斯拉格霍恩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个坩埚，它的颜色如同熔化了的金子，在表面跳跃着的大滴大滴液体。
“抱歉，教授。我不知道。”我诚实的摇摇头。
斯拉格霍恩似乎愣了一下。或许他对我的期望太高了。
不过他马上安慰道，“没关系，柏妮丝。这是福灵剂——只有顶级魔药大师才能做出来的药剂。”他接着说，“不过我想只要你稍稍努力一下，你也会做出来的。”
“谢谢你，教授。”
我不禁感慨斯拉格霍恩这番话滴水不漏。既不会让我尴尬，又暗自吹嘘了自己。
“时候不早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我其实很惊讶，没想到他会佩戴麻瓜的玩意。
“我们去吃饭吧。”他说。
学生们都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在走廊、大厅里三五成群的聊天。
我们在去礼堂的路上正好碰见了塞克里克斯，拉格霍恩立马走过去热情的跟他聊天。
过了一会，他看见金妮也跟她寒暄了几句。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斯拉格霍恩是个喜欢结交出色学生的人。他还经常邀请各个学院的顶尖人才聚会。
虽然我从未被他邀请过（毕竟我当年什么也不会），但我的舍友会给我讲他是如何如何巴结她的，只因为她有个魔法部高层的爸爸。
我们终于来到了礼堂，斯拉格霍恩坐在邓布利多的身边，和他聊起天来。
我也来到斯内普旁边坐下。
过了一会，斯拉格霍恩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他对我的表现赞不绝口，“柏妮丝的迷情剂绝对是顶尖的！虽然像她那么美貌的女士完全不需要这个……”
身边的斯内普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有些窘迫，只能咳嗽了两声表示对斯内普态度的不满。
“希望你除了迷情剂还会些其他的魔药。”斯内普低声说。
我耸耸肩，“抱歉教授，让你失望了。我只会这种傻乎乎的爱情魔药。”
“但愿你不会让斯拉格霍恩失望。”斯内普语气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是不是？‘魔药小天才’。”
“别挖苦我了，教授。”毕竟我有求于他，只能放低自己的姿态，“您知道我的真实水平，”我压低了声音，“能不能给我些帮助？”
“我现在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卡尔。”他莫名自豪起来，“恐怕我帮不了你。”
“求你了，教授。”我低声下气道，“总得借我几本书突击复习一下吧。”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点点头。
我松了口气。
“下午来我的办公室取书。”
“谢谢教授。”
午餐结束后，我向斯拉格霍恩提出有些事情要处理，或许会晚一些到达教室。
他直接给我放了假，告诉我所有的课程都不用随堂了。
我受宠若惊，但仔细一想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毕竟接触越少越不会暴露我的真实魔药水平，我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练习一下。
我便和斯内普一起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斯内普在柜子里翻找了很久，最后拿出一厚摞课本放在我的面前。
书脊破损很多，纸张也泛黄，能看出这些书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么多？”我脱口而出。
斯内普白了我一眼，轻轻敲打着那摞书，“如果你还能记住一年级的部分，我想你会轻松很多。”
一年级？
抱歉，我早就忘了。
“是，教授你说的对。”我有点心虚，对着斯内普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抱起那一厚摞书往外走去。
“等一下！”他突然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吗？教授。”
斯内普抿着嘴注视了我一会，对我摆摆手。
“走吧，卡尔。”他似乎叹了口气。
“谢谢教授，谢谢教授。”我赶紧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回到房间，我关上门，把书放在了桌子上。
我重新排序，发现六年级的那本《高级魔药制作》不在。
或许是斯内普漏掉了。
我这么想。
反正太难的我也不会，先从简单的开始复习好了。
整个下午我都窝在房间里看一年级的课本，并强迫自己背下那些繁琐至极的具体步骤。
梅林在上！
我为什么要做魔药课助教啊！

不得不说，向斯内普教授借阅教材是我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
在他的课本上，不仅有中规中矩的教程内容，他有时还会自己修改一些步骤，让它变得简单又好理解。
不过操作起来会怎样我还不知道，我打算把三年级前的书背完后去找个坩埚试试看。
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请了我好几次去参加他的派对。
不过我都委婉的拒绝了。
比起听他吹嘘他教过的学生，我更愿意恶补一下自己的魔药知识。
除了他喜欢攀关系以外，我还真的找不到他一点毛病。他既不需要我跟着上课也不用我帮他批改作业。最多只是偶尔去他的办公室听他吹牛拍拍马屁什么的。
我的日子过的绝对是整个学校里最轻松的那一个。
一晃就到了十月中旬。
这个周末是本学期学生们第一次去霍格莫德。
斯拉格霍恩教授毫无意外的又准备了一次聚会。
当他在空教室里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对着斯内普借我的课本熬制着伤口清洗剂。
紫色的药水在坩埚里翻腾着，味道难闻得我想吐。
“下午好，柏妮丝。”他笑着走了进来，嗅了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伤口清洗剂吧？”
“是的，教授。”我偷偷把课本藏进了袖子里。
“明天霍格莫德的聚会你来吗？”他走到我身边，看了看坩埚里的药剂。
“不了，教授。谢谢你的邀请。”
“你这是看不起我个老头子了？”他半开玩笑的皱起眉，“次次都不来，可不够意思啊。”
“教授，我在研究一种新的药剂。”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如果成功了，绝对是您教导有方。”
斯拉格霍恩的眼珠一转，和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好干，期待你的药剂。”他说完高高兴兴哼着小曲离开了教室。
我松了口气，赶紧掏出课本翻回那页，一边读一边搅拌着药剂。
第二天一早，礼堂里就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我想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们已经迫不及待去霍格莫德玩了。
其实我也很想去，但我已经拒绝了斯拉格霍恩的邀请，如果在某处碰见那可就太失礼了。
算了，有空再去吧。
我安慰自己，然后决定把没弄懂的问题整理出来找斯内普教授问个明白。
早餐结束后，我回到房间把自己不会的知识点抄写在一张崭新的羊皮纸上，然后带着它向斯内普的办公室走去。
走廊上空空如也。学生们早就离开了学校。因此路上我没碰到什么人。
当我走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拐角时——离斯内普的办公室不到五米的地方，迎面走来一个人。
一个我根本不愿见到的人。
走廊很窄，我下意识侧身想赶紧离开，他却叫住了我。
“我们能谈谈吗？”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谈什么？马尔福先生。”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你分手的原因吗？”他挑起眉盯着我。
“你说过的，‘没有理由’。”我不想和他纠缠不清。
“你不想知道假期的时候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他又问。
“我不想。”我摇摇头，“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挡到我了。”我抿起嘴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些许不满，“请你让开。”
“和我谈谈吧。”他的语气里有了请求的意味。
“非得现在吗？”我不明白他在搞什么把戏。
“你不去霍格莫德吧？”
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太好了，我需要你。”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必作为一名教授，你不会拒绝学生的请求吧。”
我戒备的上下打量他，确保他身上没有什么危险物品才跟着他走进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没有其他的学生，我们俩面对面坐着，气氛很是尴尬。
“说吧，你想谈什么。”我把手收进袖子里，握紧了魔杖。
“随便谈谈，什么都行。”他慵懒的向后靠在沙发上，完全不像是要谈谈的状态。
我冷冷的看着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心里却有些不安。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想和我聊天，我好不容易才忘掉他的。
“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会害你。”他摊摊手，露出无辜的表情。
我们彼此沉默了一会，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问道。
“原因。告诉我。”
“什么”他懒洋洋的抬眼看向我。
“分手的原因。”
“这个嘛……”他坐直了身子，皱着眉想了想。“要不你猜猜看”
“我不猜。”我讨厌他的这种态度，这样的他让我感到陌生。
“猜猜看嘛。”
“或许你喜欢帕金森？”我想起列车上的那一幕，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当然不是。”他摇摇头，“我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也以为我了解你，可惜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的嗓子有点紧，“我从未看透过你。”
他抿着薄嘴唇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吐出一句。
“是吗？”
我没有接话，他也没再说什么。
我盯着墙上名为《独角兽被杀并被带至城堡》的壁画，这让我想起和它同为一个系列的有求必应屋门口那副《被囚禁的独角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