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巨斓蛇会另外找个地方躲好,等秘境快开启时,再过来等她呢。
因为两人约好,待出秘境前,她再过来问问它,是选择留下,还是选择出去。
谢南珩见许机心又露出轻快的笑,眉眼瞬间温柔。
他望向许机心,声音悠扬清越,“悦悦,我这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好消息?”许机心歪头,望向谢南珩。
谢南珩朝她伸出拳头。
许机心瞧过去,先是不解,蓦地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双目大瞪,满心惊喜,“圆圆?”
谢南珩眉眼弯弯,笑出两道卧蚕,一张脸隽秀无双,“是。”
他张开手,掌心露出一枚圆球。
圆球血红,红得纯正而绯,似被鲜血倾灌的水晶,绮艳而瑰丽。
旁边巨斓蛇瞧见这血球,眼底渴望一阵又是一阵。
它浑身血脉都要沸腾,在催促它上前吞噬。
这是个好东西,能提纯血脉,壮大实力。
巨斓蛇转身就跑,生怕自己多待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
它不想被欲..望.支配,丢了性命。
但它刚准备转身,在谢南珩掌心跳动的血球,忽然化作一道红光,瞬间钻入巨斓蛇体内。
巨斓蛇:一脸懵逼.jpg
天降馅饼?
它满脸惊恐,嘶嘶嘶嘶地疯狂解释,不是我,我没有。
它没有偷吃。
“圆圆!”许机心惊喜。
她没想到,她和圆圆有这样特别的缘分。
难怪这条巨斓蛇,宁死不肯认主。
原来它纵然被剥夺神族血脉,刻在神族骨子里的高傲,依旧让它不愿为奴为仆。
要是之前,她没起恻隐之心,没有救下这条巨斓蛇,是不是这巨斓蛇,已经死在谢家弟子手里?
好惊险。
许机心摊手,蛛丝疾驰射出,束缚在巨斓蛇身上,将他往这边拖。
圆圆还活着,太好了。
巨斓蛇:它是不是要被抽骨剥皮了?
他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许机心哭笑不得,将他从湖里拖过来,正准备抱怀里,谢南珩抢先一步,将蛇尾架到脖子上,手臂托着蛇身,抱得稳稳的,“我来吧。”
许机心收回手,没有和谢南珩抢。
她眉眼含笑,盯着巨斓蛇又一眼没一眼,眼底喜悦,怎么也止不住。
幻境里的旧人,到底没有死绝,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两人往小木屋方向走,小木屋外,阵法依旧运转,护住小木屋不被外人察觉的同时,也维持着小木屋刚建时的模样。
许机心望着小木屋,满是亲切。
她道:“我要去晒太阳了,你将圆圆放到床上,守着他醒来吧。”
谢南珩紧随许机心一道来到阳台,先将巨斓蛇放到地上晒太阳,自己走到许机心身边坐下,建议道:“悦悦,圆圆要不要送给表姐养?”
“为什么送给表姐?”许机心不解。
谢南珩摸出灵果榨汁,递给许机心,“他叔叔是表姐的心上人,表姐应该会高兴,养心上人的侄子,也算是一个慰藉。”
许机心心动一秒,片刻,放弃了,“表姐修为太低,要是被人发现圆圆神族身份,表姐护不住。”
谢南珩眸光动了动,满是遗憾。
近山若墨,远山似烟,橘黄色的余晖挂在远山之后,映照得那一片云山雾海,浓淡留白得若一副水墨画。
带着山水特有的自然,给人一种宁静感。
光是瞧着,心情便会平静。
许机心望着眼前山水斜阳图,忽然想喝茶了。
倒也不是爱茶,而是觉得这幅画面,特别适合喝茶。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又不是没条件,干嘛忍着自己?
谢南珩听到这个要求,二话不说,摸出一套茶具,开始泡茶。
不过取出茶叶盒时,谢南珩顿了顿。
眼前这白玉茶盒,是他在狐族附近的云崖上,摘取的云崖雾尖茶。
幻境里的东西,带出来了。
他见许机心没有留意这边,迅速换了一盒茶。
他将泡好的茶递向许机心,“悦悦,喝茶。”
茶水碧翠,若一湖春绿,又似碧螺春水,夕阳余晖而过,点点红波跃动。
许机心端着茶杯慢慢品,目光又落到藏在山后的斜阳上时,忽然又意识到,谢南珩与山后边那只金乌,是同族。
天上金乌即将坠..落.,她身边这只金乌,存在感十足。
金色鸟儿,金色鸟儿。
许机心又想疯狂搓手臂。
她放下茶杯,对谢南珩道:“我回去睡觉了。”
说着,不等谢南珩反应过来,她起身,大步流星回到自己房间走。
忽然被冷淡的谢南珩:“???”
他又做错了什么?
许机心背靠在门上,抚着胸口长吐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行,这日子没法过了,等出秘境,第一时间就甩了谢南珩。
谢南珩现在不能化形,等日后真火等级高了,血脉浓度变强了,他还是会化形的。
谁家蛛蛛,能安然睡在,长得和差点吞了自己相差无几的鸟儿身边啊?
反正她不行。
她怕自己一睁眼,就会上演一出蛛蛛逃命。
这日子,太疯狂。
咸鱼蛛蛛,只想过安稳生活,受不了这刺激。
次日,谢南珩端来早餐,不徐不疾敲门,“悦悦,起来吃早餐了。”
声作罄石,悦耳动听。
许机心心念一动,翻过身,扬声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我好累啊,我要睡觉。”
午餐晚餐亦是如此应对,一连躲了三日,到第四日,谢南珩终于换了说法,“悦悦,圆圆醒了。”
许机心从床..上.一跳而起,奔到门前,又折回身,漫不经心地开口:“醒就醒呗,让他安心待着,等出去时,带他一起出去。”
谢南珩拿出杀手锏,“他记得幻境里的事。”
许机心拉开门,仰头望着谢南珩,“真的?”
“真的。”谢南珩张手去抱许机心,许机心一跳三步远,警惕地望着他。
谢南珩:“……”
他神情低落,“悦悦,我真的不能化作原形。”
许机心抿唇,低声道:“你迟早会化作原形的。”
不管他愿不愿意,真火不断提纯金乌血脉,他最终还是会变成金乌。
她对金色鸟儿有PDST。
谢南珩若是只黑乌,她都能接受,但金乌,她真的接受不了。
“我可以染色。”
“火一烧就没了。”
“我一辈子不化作原形。”
“你身受重伤时,会本能化作原形。”
“我可以拔光羽毛。”
许机心心一颤。
但片刻,她遗憾地告诉谢南珩,“金乌拔掉羽毛,皮肤也是金色的。”
还是金色鸟儿。
谢南珩定定地望着许机心,瞳仁漆黑,些许金光内蕴,“悦悦,你这是铁了心,要和我分道扬镳?”
许机心轻声,“对咱俩都好,免得成为一对怨侣。”
谢南珩沉默半晌,道:“让我考虑考虑。”
他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垂落在身后的每根发丝,都写满着伤心失落。
许机心本能拔腿追了两步,追到门口,许机心止步。
她手抓着门,望着谢南珩的背影消失于过道上,心里也不好受。
大美人这下,是彻底不属于她了。
但,这是最好的结果。
难道她想一睁眼,旁边一只金色鸟儿隼似眈眈?
许机心那残留的不舍,立马如云烟般散去。
她走出房间,走向阳台。
阳台上,圆圆褪..去.那声五彩斑斓的花纹,一片纯黑色。
阳光撒在鳞片上,闪烁着珍珠质感,莹光润泽,比五彩斑斓时还要好看,更为典雅尊贵。
他的前额,两只小小的分了叉的龙角顶着,龙须落到阳台上,一动不动,若黯然无光的细绳。
他趴在阳台上,一动不动,仿若死去。
许机心见了,禁不住来气,上前就踢了踢,骂道:“做什么死样子,起来。”
圆圆扭头,豆大的双眼氲满水雾,他眼皮一眨,眼泪一滴滴地流了出来。
他的身前木板上,已经积了一滩水洼,显然默默哭着有一阵了,只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好似在发呆。
瞧见小黑龙的眼泪,许机心呼吸窒了窒。
过了片刻,她狠狠心,依旧踢了踢小龙崽,“起来,化作人形,收敛气息。”
“你的命金贵得很,别再让我瞧见,你化成了原形。”
许机心脚踩在小黑龙尾巴上,微微用力。
小黑龙吃痛,“嗷”了一声,从地上弹跳而起,他的人形和幻境里无多少变化,好似五千年时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他抽抽泣泣的,用小胖手抹着眼泪,控诉道:“悦悦姐姐,我好难受,你还这么对我。”
许机心坐回摇椅上,对这控诉无半点悔改之意,“这儿安全了吗你就化作原形,命还要不要了?”
“你信不信,你神族气息外泄半缕,外边无数人族就抓了你剥你皮抽你骨。”
“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待着,便算我能待着,难道要我带着你,天天上演追杀求生?”
小龙崽没有任性的资格。
他该长大了。
小龙崽知道许机心是为他好,也没辨嘴,他哭哭啼啼地骂道,“人族真可恶!”
“人族是很可恶。”许机心将一个灵果塞到他嘴里,“别哭了,眼泪不值钱。”
小龙崽:“……”
悦悦姐姐是个魔鬼。
和他小时候见的,丝毫不一样。
他还以为,悦悦姐姐会温柔地抱着他安慰。
果然,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许机心问,眼含期待。
小龙崽活下来了,狐族那群毛绒绒,是不是也有几个活下来了?
应该有活下来的吧,不然女主哪来的?
“就忽然,又被塞回蛋里,我也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小龙崽开口。
“行。”许机心点头,“努力修炼,重建神域。”
听到神域二字,小龙崽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崩不住了,他仰着头,带着哭腔道,“悦悦姐姐,当年那战,神族真的全都死了吗?”
许机心沉默。
小龙崽蹲在地上,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许机心任他哭,小孩子需要发泄。
哭够了,小龙崽神情坚毅,“悦悦姐姐,我要复仇。”
“向谁复仇?”
“人族!”小龙崽眼底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人族灭我全族,我要人族寸草不留。”
许机心拍拍他的脑袋,骂道:“德行。还灭族呢,你怎么不说灭世?”
“当然是只诛首恶。”
小龙崽要是敢这么做,天道先将他给灭了。
人族气运昌隆,真以为是说笑的?
无论哪个世界,天道都属意人族。
想起她那个世界,人族昌盛,妖族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她一个,许机心就禁不住难过。
人族占据的地盘那么大,为什么不能给妖族一块生存之地?
这个世界的天道还算好,纵然属意人族,但妖族海族气运也都不差,并非以人族为尊之势,更类似于权衡。
包容度更为广博。
比她所在的世界能容。
“可是我所有的同族都没了,人族却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这般不公?”
许机心沉默。
这也是她曾经想问的,为什么天道那么不公,容不下半点妖怪。
后来,她才发现,天道不是容不下妖怪,它同样也容不下炼气士,它容不下的,是一切能对它产生威胁的生灵。
只有人族最为无害。
同样的,此方世界,神族掌法则,对天道亦有危险。
神族多了,天道亦无法包容。
无所谓公不公,它首先要考虑的,是整个世界,是让自己无后顾之忧地存在,所以,它本能地想要消灭一切能威胁到它的族群。
当初金乌选的路子,其实才是天道最希望神族选的。
如此,掌法则的只是一小撮,不会对它造成危险。
而神族,族群太大了。
她道:“可是算计你们神族的,也只有一部分人族,更多的人族,助你们神族诛杀邪魔。而你们神族,也是为诛杀邪魔而死。”
见小龙崽满心不忿,许机心道:“我不与你说这些,你也别想这些,专注修炼吧。什么复仇不复仇的,等你实力无敌后,再说。现在想,只是徒生烦恼。”
小龙崽憋着一口气点头。
房间内,谢南珩亦憋着一口气。他默默坐了片刻,开始从储物戒掏炼器材料。
悦悦一心想逃,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逃?
炼个金笼子吧?
不,炼个银笼子,将悦悦关起来。
谢南珩动手能力很强, 足足半月没有出房间。
他的手里,银笼子已经成型,精雕细刻, 珠光灿灿,奢丽华贵, 美轮美奂。
天光照入,耀耀不可方物。
银笼子里边,高床软枕, 梳妆首饰, 精美摆件,亭台水榭、庭院回廊等, 应有尽有, 精致又漂亮。
不像个银笼子,像个小园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南珩端详着这间银笼子,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
银笼子不足巴掌大,可以托在掌心,随身携带, 又可头顶牵出细绳, 悬在脖间,解放双手。
但无论是悬在脖间, 还是托于掌心, 他和悦悦, 都靠得极近。
他握着银笼子, 推门去寻许机心。
许机心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她的对面,站着一名十五六岁少年, 着一身玄衣,浓眉大眼,神情绝傲,虽面容稚气十足,但不掩其俊朗。
谢南珩眸光微沉。
不过,在辨认出对方是谁后,那抹阴沉褪..去.。
他坐到许机心身边,问:“悦悦,他长这般大了?”
半个月,还是个小胖墩,半个月后,就成了半大小子。
许机心躺在摇摇椅上,一张脸莹润生辉。
她红..唇.微启,“他在秘境,又活了三千年呢。”
至少剥夺了血脉,又没冷冻年龄。
待血脉完全融合,长大不是理所当然?
“那他这是?”
谢南珩视线落到玄衣少年身上。
玄衣少年容貌和他叔叔长得有六分相似,剑眉龙目,挺鼻薄唇,只是相较敖西云硬朗英俊,一身气势浑然天成,玄衣少年脸部轮廓微显柔和,气势也没那么盛,带着少年的活力与意气风发。
他站得笔直,不似在修炼,但他神情凝重,又好似在做什么大事。
“掌控体内力量,收敛神族气息。”说起这个,许机心望向谢南珩,不过瞧了一眼,又猛地扭头,重重倒在躺椅上,双手搁于腹部,声音虚弱,“你也学学如何收敛气息,别神族气息外泄,你都不知道。”
“昂。”谢南珩心头似灌了甜。
悦悦还是关心他的。
许机心忽然想起一事,问,“龙髓骨用了吗?净火莲用了吗?”
“不急,等安全了再用。”谢南珩道。
“怎么不急?”许机心猛地坐直身子,扭头望向谢南珩,“急,非常急,你忘了,外边还有你谢家的渡劫在等着?”
“趁现在,快点用。”
许机心催道。
谢南珩一顿,眸光微深,“你说得对,确实得现在用。”
若他实力不行,悦悦一出秘境逃了,若鸟飞入空,若鱼入了水,他想追都追不上。
他偏头,望向敖一鸣,视线挑剔。
年纪太幼,犯蠢黑历史太多,长相也比不上他,悦悦应该瞧不上,对他不足以造成威胁。
“瞅什么瞅?”圆圆被这视线瞧得炸毛,瞪大圆溜溜的眼睛。
谢南珩不动声色地收敛过于露骨的视线,挤出个和善而慈爱的眼神。
圆圆:“……”
他转过身,背对着谢南珩。
圆圆有当巨斓蛇时的记忆,他没忘记,这个男人,一边吃毒..药.,一边说好吃。
脑子不太行。
他得离远点,不让自己被感染到愚蠢。
谢南珩收回视线,又望向许机心,嘴角勾起,笑容清丽,“我这就去闭关,待闭关出来,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好。”许机心视线落到谢南珩脸上,双目微微发直。
谢南珩的五官真的优绝,额头丰隆,鼻梁挺直,唇不薄不厚泛着微粉,眉弓藏而微露若小山顶亭,在那张好似雪山玉龙清丽绝美的脸上,线条若丘峦起伏,说不出的风..流.警拔,超然放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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