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时候喜欢叫他, 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叫他, 好像那声哥哥有什么魔力。
也或许真的有,不然他的心脏怎么会变得如此柔软。
“嗯。”他应着, 反手去捏她的掌心,带着点笑意,还是拆穿了她,“累了?”
精神的疲惫大概是大过身体的,情书只是有点害怕, 整个人仿佛溺水一般, 是一种濒死的感觉,想抓住他这根浮木, 可最后发现,推她下水的就是他。
爱到深处或许就是恨, 情书在某一刻,甚至有点恨他,可噙着眼泪,还是要抱紧他,她那么爱他,爱到情愿流眼泪,于是也想把他弄哭,她反反复复说讨厌,可溢出来的,都是喜欢。
怎么办呢,不知道怎么办。
哥哥,哥哥,反反复复叫他,好像止疼的药,好像万能的咒语。
最后她只好蜷缩着,脑袋抵在他胸前,用一种细若蚊呐的声音说:“哥……我好疼。”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愧疚浸透眼睛,安抚着亲吻她每一寸肌肤,一遍一遍说对不起,情书又觉得难过,于是主动凑过去,笨拙地触碰他,说:“我骗你的,你太急了,你能不能……慢一点。”
身体是不疼的,只是心脏疼,可明明是幸福而愉悦的,怎么会疼呢?或者爱就是痛的。
黑夜肆意流淌着,原本开着的一盏灯被情书关掉了,只亮着玄关处昏黄一盏小灯,她害怕自己太狼狈,也害怕看他灼热滚烫的眼神,那不是属于哥哥的眼神。
哥哥吗?不是哥哥。
可就是哥哥。
“哥你抱抱我。”她哀求,指尖在他身上胡乱抓着,想要一个拥抱。
她其实只是需要一个拥抱,可也不愿意只有拥抱。
这么矛盾的心情,这么别扭的痛着幸福着,这就是爱吗?
“哥……”想不明白的时候就叫他,哥哥不会解答她所有的问题,可哥哥会让她浮躁的心安静下来。
周祁砚快要被她折磨疯了,于是急而重。
情书向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何况她也没真的讨厌他,这会儿又像是忘了刚刚是如何哭的,抓着他的手,悄悄凑近他,倔强地摇着头:“不累,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其实……其实也不难受,就是他太凶了,全没了平日里的温柔,那样子有点陌生。
她喜欢每一个面目的他,可还是需要时间适应。
“说什么?”他笑着,安静地看着她,微微眯起眼打量她,又像是在勾引,指尖缠绕她的头发,拿发尾轻轻扫她的下巴。
情书觉得痒,笑着往旁边躲,他手一勾,她就又落入他怀里。
无声的对视,勾起绵密又汹涌的欲望,呼吸里都是滚烫的情欲。
熄灭的情欲像是微弱的火星,被风一吹,又汹涌燃烧起来。
恨不得把对方烧穿。
情书感觉到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慌,可心跳着,又鬼使神差地亲吻他的嘴巴。
“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她低声呢喃,像是在表白,又仿佛下意识的吐露。
听在周祁砚耳朵里,像是某种邀约,他无声亲吻她,按着她的腰,莽撞地撞进去。
情书抓着他的背,想求饶,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哥哥,却丝毫没发觉,这样叫着,根本无济于事。
又或者她本来也不想拒绝他,她也贪恋这种亲密。
困倦,疲倦,累到极致生出茫然,然后杯弓蛇影,看到他动一动,都要惊颤,嗓子完全哑了,却还是哀求着看他:“哥……你要走了吗?”
好像总是害怕他会离开,明明知道他还会回来,她也可以随时去找他,她早就不是十几岁无能为力的年纪了,可还是会害怕。
她本来是看到他翻身,沉默地用手抵住他的胸口,微微摇着头,像是在说不要了。
看到他起身,却又生出茫然,以为他要走,于是下意识抓着他。
周祁砚低头亲吻她额头,笑着说:“还要?”
情书知道他故意调戏她,闷声“哼”了句:“你怎么这样。”
“哪样?”他姿态闲适,微微弓着身,俯身端详她,手撑在她身侧,肌肉微微收紧,显出一点蓬勃的力量感,让情书忍不住想起,那双手臂是如何托着她整个身体并控制她的。
情书把自己盖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哥……你别走。”
“真的要?”他好笑看她,明明怕得不行,还是要紧紧攥着,她的黏人似乎已经升级到另一种程度了。
情书微微仰头,去舔他的唇角,小声重复说:“你不要走。”
跟个复读机似的。
周祁砚抚摸她的脸颊,轻轻亲吻她的鼻尖:“不走,去给你弄点吃的。”
情书跟着他出去的时候,才发觉天早就亮了,竟然混沌到分不清日夜的程度了。
她只穿了一件他的衬衣,宽大的衣摆遮住了她的臀,露出笔直一双腿,情书站在他身侧看,一动也不动,像个等投喂的小朋友,其实是大脑放空了,时间都好像变慢了,眼前浮动流淌的画面都有些虚幻,她不满足只看着,等他闲下来的片刻间隙,凑过去吻他的唇角。
“哥……”
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
他克制着,不去理她,她却时不时要碰他一下,好像一定要理她才行。
周祁砚关了火,直接把她抱起来,往客厅走:“你再这样,下次哭的时候别求我。”
情书搂着他的脖子,鼻尖蹭他的脸颊,蹭完左脸蹭右脸,湿热的唇吻过他的嘴巴,小声而愉悦地说:“哥,我好喜欢你抱我。”
周祁砚气笑了,似乎无可奈何,好半天才“嗯”一声。
“我也喜欢你这么抱着亲我。”她凑过去,含咬了下他的唇,像是在示范。
于是周祁砚回以她更灼热的一个吻。
情书满足地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了,于是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似地叫着哥哥。
周祁砚早就乱了心,骤然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掌心推开他的衣服,握住她的腰。
情书蜷缩了一下,旋即又伸展开,腿勾住他的腰,亲昵地贴着他的脸:“哥。”
周祁砚微微眯着眼,低头吻住她唇舌。
情书觉得自己最后一分力气都被榨干了,她连眼泪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点茫茫然空荡荡的不安,指尖连抓他的力气都没有,弯折着脖领搭在肩膀。
“哥,我喜欢你。”
“嗯。”
“你都不说喜欢我。”她没营养的话一箩筐,只是觉得好难得,能这么黏着他,好像怎么都觉得不够,拥抱不够,亲吻不够,说多少话都不够,撒多少娇也不够。
想占据他全部的注意力,想把他吞掉,合二为一。
“我爱你。”他说。
“哥……”
“嗯?”
“能不能抱紧我。”她勉强撑起脑袋,亲吻了下他的脸。
周祁砚眸色沉暗,伸手环住她腰身,收紧。
“抱紧了。”
于是情书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还是他当年走的时候,情书哭得撕心裂肺,他的车开回来,他牵着她的手说:“别哭了小书。”
原来无论是十天还是十年,只要他重新出现,她就会原谅一切。
情书惊醒,鼻尖蹭蹭他的脸,小声叫着:“哥……”
他睡着后表情并没有柔和多少,反而更加冷厉了,或许是因为眉眼线条的缘故。
情书抬手,轻捏他的睫毛,他眉心微微蹙起,情书忍不住笑起来,贴的更近些,我鼻息扑在他的脸上,像是被小动物舔过。
周祁砚其实早就醒了,只是懒得动弹,这会儿骤然睁开眼,目光清明地凝视她。
情书吓得惊叫出声,被他狠狠捂住嘴巴,他把她卡进角落里,肆意吻她,抚摸她。
情书在有限的空间里舒展不开,却还是努力地把胳膊和腿缠绕在他身上,像条柔软的藤蔓攀附在他身上,那么纯净一双眼,却勾魂摄魄般的撩人。
醒醒睡睡,混混沌沌地度过了三天,两个人才第一次出门。
这天下着小雨,夜晚的A市霓虹璀璨,情书想吃新街的火锅,两个人穿了衣服出门。
其实是觉得再不出来透透气,就是在太荒唐了。
出门的时候,情书的手机都找不到了,找了好久才从沙发的缝隙里捞出来,早就没电关机了,充上电才发现,莎莎姐和小段都在联系她,小说漫画广播剧都在腾讯裙巴把弎零泣启勿伞柳没联系上在小群里聊天揶揄她。
-八个小时了。
-十二个小时了。
-三天了。
-年轻就是精力旺盛。
-周总果然年轻有为,哪个方面都有为。
-能干,嗯。
情书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就是又上热搜了,是那天有人拍到她和凌越在一起吃饭,俩人凑一起八卦,脑袋凑着脑袋隔着窗户被拍了,超远焦的镜头,不知道隔着多远的距离拍的,还是个恰好的错位图,看起来特别像两个人准备接吻。
不过凌越很快联系了莎莎姐,解释说那是个错位图,他可以找到近景图来澄清,而且那时候是情书在给他看脖子里的戒指。
这个事林莎莎从俩人领证就请教过周祁砚,问关系可不可以公开,什么时候可以公开,能公开到什么程度。
周祁砚的意思是,如果有需要,可以完全公开。
于是林莎莎联系不上情书,直接把她已婚的消息放出去了,辰星那边官方直接认领了。
倒是也没掀起什么风浪,只是不少人以为周家三公子就是跟她玩玩,没想到真的会结婚。
情书坐在火锅店的包房里,还在一直看手机,周祁砚点了菜,汤底和素菜一起端上来,餐车逐渐被摆满。
他沉默地涮着肉,调了料碟摆在她面前。
一分两分……十分钟过去。
周祁砚抽走她的手机,面色微微发冷。
“不想吃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情书抿了下唇,刚想说什么,手机突兀响了下,她眼睛微睁,下意识就想要夺手机,他已经垂目看到了。
是小段在问她三天三夜是不是已经不能走路了,得知她还能出门走着去吃火锅非常失望,推荐周总去喝肾宝。
两个人插科打诨,情书手机被夺走,他正好看到小段说非常失望。
周祁砚:“……”
“你不满意?”他几乎带着点不可置信地问出口。
情书无语凝噎,半晌说了句:“没有,我特别满意。”
她就差举手发个誓了,可发觉否认不对,承认好像更怪异。
三日后。
情书在酒店顶楼的餐厅第一次见周祁砚的亲生父亲, 那是一个面目硬朗的男人,因而显得整个人格外的严肃和威严。
周祁砚和他很像,但仔细看又不太一样了。
或许是气质上的差别。哥哥还是更温柔一些的。
他坐在包厢的深色沙发上, 不动声色打量她一眼, 情绪莫辨。
情书在脑海里脑补一切“给我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狗血戏码, 男人却始终未有言语和动作。
指尖微微敲击桌面,眼神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起来对情书的兴趣不大, 但却又专门来找她。
领证结婚的事, 周家人是知道的, 态度始终晦暗不明,周祁砚不要她插手,她便不过问。因而这会儿也无从猜测周秉则的态度。
虚空中仿佛有个无形的钟, 滴答滴答, 敲击人耳膜和心脏,以至于气氛越发显得紧迫, 情书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了。
哥哥会不会知道呢?会不会来解救她?她沉默地想着。
又觉得他还是不要来好了。万一周秉则讨厌她,说了难听的话或者做了不太体面的事,哥哥一定很难过。
他的亲人缘实在淡薄,江勇对他很差劲,秦茹之虽然是个很负责的母亲, 可物质的极度匮乏让他们疲于解决温饱, 很难有太多情感支持,后来又走得早。宋家只短暂陪了他几年, 也毕竟毫无血缘关系。周家人那么大张旗鼓地寻找并接走他,却并不珍惜他。
他似乎一直都在漂泊。
这么想着, 情书就很难过,对眼前的人生出更多的警惕和不满。
她那眼神微妙的变化,都落在周秉则眼里。
他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情书是来参加胡瑞平新剧的开机新闻发布会的,发布会进行到后半程,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把她截走,一路引路到这里:“周先生要见您。”
推开厚重的门,他就在这里了,只说了句坐,懒散寒暄两句,然后就没再说话了,似乎在等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在磨她性子,等她受不住发作。
不过他大概低估她的耐心,除了面对周祁砚,她大多时候是个慢性子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情书再次出神的时候,他终于扯了下唇角,明知故问了句:“你和阿砚领证了?”
情书点点头:“是的,伯父……”她停顿片刻,意识到自己叫错了称谓,但因为不知道对方的态度,而生出一些犹疑,但出于礼数,还是叫了声,“爸。”
也在提醒他,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周秉则微微出神片刻,依稀记得周祁砚回来到现在,叫他爸爸的次数屈指可数,正式场合里倒也不失礼数,可大多时候是省去称谓的。
就连亲生女儿周初月,因为对他一直有意见,总是不肯叫一句。
他最近很烦心,虽然她的语气里没半分情分可言,倒莫名被这声称呼打动几分。
“嗯。”周秉则端起手边杯子抿了一口茶,终于开了尊口,他的语气是温和而平静的,但眼神里的冷漠,让那话锋也变得刻薄几分,“他早就不是那个寄住在你家里的哥哥了,如果你还一直沉溺在过去,恐怕很快就会失望。还有你真的觉得你们合适吗?”
半个小时后。
周初月安静地观察了这位小嫂子一会儿,跟周祁砚说: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谈完了,人看起来还好,就是有点沉默,也没跟我说话。
周祁砚只言简意赅回了两个字:等着。
车子呼啸着冲出地下停车场,汇入主路,不停变道往前,又频频被红灯阻隔,他厌恶这种阻碍重重的感觉,好像前路全是迷障。
给情书打过电话,她接了,语气平静,只说没什么。
她鲜少这么安静,因此格外让人不安。
父亲的电话打过来,语气全没了刚刚的闲适和怡然,声调冷寒说了句:“周祁砚你疯了?”
周祁砚松了松领结,扯出一抹凉薄的笑:“宋嘉宜是我太太,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所以我没有和你们商量的必要,你如果不喜欢她,可以来骂我,也可以当她不存在,我也不会带她去见你们,但如果您再越过我去见她,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周秉则还没追到舒兰,但两个人已经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了。周秉则和前妻离婚后一直有业务上的往来,因为周初月的缘故,两个人不得不维持一□□面,但因为个性不和,常常针锋相对,早些年还是夫妻,偶尔的不对付看起来像调情,如今没了那层身份,便引人咂摸起来。
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何又吵起来,最后却莫名一起在酒店过了夜,被好事者捅到老爷子这边来,于是老爷子凌晨把他叫去老宅里训斥。
周祁砚把这件事捅给了舒兰,周秉则才会如此失态。他对舒兰软硬兼施都没能软化她几分,就是因为横在两个人之间的身份差和一个过不去的前妻,如今恐怕更难了。
周秉则骂了他几句,他脸色未变,沉默挂了电话。
然后才迟来地感觉到一阵心悸和恐慌。
情书不怕被刁难,可却害怕给他添乱。周秉则那种人,也就面对舒兰无计可施,除此之外太知道如何拿捏人弱点。
周初月陪了情书一会儿,她还有急事,于是把周少嵘叫来了,让他陪着情书。
“等三哥来了你再走。”
周少嵘比了个ok的手势,过了饭点,餐厅早就没有人了,周秉则也离开了,这会儿情书坐在大厅靠窗的位置,在喝一壶花茶,顺便等哥哥过来。
看到周初月走了,周少嵘又来,她不由觉得好笑:“你们不用陪着我,我在这里等他就行,你们到底是害怕我想不开跳楼,还是怕我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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