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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录(南十字星2019)


完颜彝大喜,牵着她一只小手走到庄献大长公主灵前,沉声道:“好!那咱们今日请大长公主主婚,福慧姑姑为媒,仆散姑娘为证,宫人侍卫们为宾,就在这里拜天地。”一边说,一边已携着完颜宁双膝跪在灵位前的两个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直起身对着庄献大长公主的画像虔诚地道:“大长公主在上,晚辈完颜陈和尚与宁儿情投意合,期约白首,今日在此结为夫妇,从此祸福与共、恩爱不移,有劳大长公主为我二人做个见证。”完颜宁随他走到灵前便已知方才误会了他,既羞且愧,涨红了小脸抬不起头来,及至听了他这几句掷地有声的话,心中一片温暖,伸出一手与他紧紧相握,抬头仰望大长公主画像,低声道:“愿姨母芳魂保佑,我与良佐生生世世,永为夫妇。”完颜彝侧首笑道:“对极!一生怎么够,咱们要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说罢,二人手拉着手,双双叩下头去。
礼毕,完颜彝扶起爱妻,搂着她纤腰笑道:“从今后,可不许再说混话了。”完颜宁依偎在他怀中,柔声道:“是,夫君有命,妾身无不依从。”完颜彝喜不自胜,抱着她笑叹道:“宁儿,我此生无憾了。只可惜我爹娘大哥没能见到你,若他们知道我得妻如此,不知会有多高兴。”她调皮地眨眨眼,莞尔道:“婆母见过我的。”完颜彝奇道:“我娘去世时,你还是个奶娃娃,整日关在宫里,怎会见得着?”她欲言又止,娇晕薄红,被催问不过了才含混道:“我去拜过她老人家……”
他心头一震,想起亡母坟前的香烛,全部豁然开朗,俯首柔声道:“是你一直料理她的坟墓,还留香烛给我?”她红着脸点点头,轻声细语,气若幽兰:“公爹远在阶州,伯兄远在临洮,我都去不了,汴梁只有婆母一处,我自然要好好照料。”他感动无已,低头亲吻她光洁的额头,梦呓般唤了声“宁儿”,又去吻她柔腻的脸颊。
顷之,他微微抬头后仰,见新婚妻子娇美的小脸一动不动地贴在自己掌心里,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心中砰砰大动,只觉情热如炙,难以自持,喉头滚了滚,缓缓低头向她樱唇吻去。
他吻得生涩而温柔,生怕自己莽撞,磕疼他那比花蕊还娇嫩的小妻子,轻轻含住她柔嫩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终于如愿尝到了她蜜一般的清甜。
一吻既终,她软绵绵地伏在他身上,仿佛全身骨骼都熔化了,一双妙目雾气濛濛,柔润的樱唇微微红肿,看得他血脉偾张,忍不住又捧起她的小脸吻了下去。她娇娇娆娆地“嘤”了一声,珠玉似的耳垂红得透明,本能地环抱住他,回应他越来越灼热的亲吻。
这一次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了才结束,他抱她坐在自己腿上,意犹未尽地啄她滚烫的面颊,过了片刻,忽然仰头向后道:“不对,不对啊!”她正靠在他身上轻轻喘息,被唬了一跳,娇声问他:“什么不对?”完颜彝笑道:“我一出狱就去上坟,那时已有人洒扫过了,莫非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完颜宁大羞,支起来急道:“胡说!”只是她全身酥软无力,才起来就跌回他臂弯里,嘴里只顾着分辩:“那时还是朋友之谊,你无辜陷狱,我为你分忧也是应当。管仲离家时,鲍叔牙不也侍奉管母么?”完颜彝点头笑道:“长主言之有理。那么你是何时开始拜祭‘婆母’的?”她眼珠一转,笑吟吟地道:“自然是收下你定礼之后了。”完颜彝忍俊不禁,极力憋出一副凶霸霸的神气:“鬼灵精,再不说实话,我可不客气啦。”完颜宁眨眼笑道:“你问我何时拜祭婆母,又没问我何时喜欢你,怎么反来怪我不说实话?”完颜彝笑道:“好,是我问错了,那你说吧。”她一对晶莹剔透的眸子转了几转,煞有介事地道:“当年隆德殿外,妾身对将军一见钟情。”完颜彝又气又笑,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钟什么情,你那时才几岁?”她双手捂着两边脸颊,咯咯笑道:“女儿家名节要紧,我被你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不钟情你还能怎么办?我还没问你呢,我那时才四岁,你怎就辣手摧花一点不顾惜?”
完颜彝被她一通胡扯逗得大笑,单手搂紧她,笑道:“这倒提醒我了,我本就说不过你,兵家讲究击敌之短,长主且看我摧花——”边说边用另一手呵她痒。完颜宁触痒不禁,又被他箍在怀里挣扎不开,只得软语求饶,连声笑道:“我招了,我招了!”他并不松开紧紧搂住她的那只手,只待她东拉西扯就再呵她痒,完颜宁知道逃不过,低头想了一想,赧然道:“其实我也不晓得……我从前只知道你心地善良,勤学上进,又是个有勇有谋的忠臣孝子;后来为了厘清方城案,我看了开封府的卷宗,才知你爱民如子、嫉恶如仇,又执法如山……再后来,你回回缠着我问姨父的事,哪怕他身败名裂去世多年,你也不顾自身利害执意要为他讨回公道,我便知你侠肝义胆,正直不阿;你那时虽厌恶我,临走时却提醒我蒙古将要南侵,是个公私分明、诚心谋国的真君子……再后来,我在回廊上见到你,踽踽独行,洪荒寂寞,我那时才明白,原来再刚强的男儿也有满腔柔情待人抚慰……再再后来,我兄长带你来见,你和我说于湖稼轩,说元才子,说我姨父姨母,说练兵之道与破蒙之策,我其实冷极了,早站不住了,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叫人添衣,只盼与你再多谈一刻……再再再后来,我听说你要领兵去庆阳前线,忍不住出宫来见你……”想起当日情状,她双颊晕红,含情带笑地睇他一眼,又蜷到他怀里撒娇:“你这人真坏,干嘛非逼我说出来。”
完颜彝早已听痴了,心中又欢喜又感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生性谦抑,父母课子又极严,自幼所听教训多而夸奖少,及至长大后身边师友夸赞又多似玩笑,他也并不当真,从来不觉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此刻听她温言软语细诉情衷,才知自己点滴言行尽在她心目中筑起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心中豪气顿生,又如浮云端,四肢百骸尽数舒展,说不出的快活,只觉蒙她如此青睐,便是世间最幸运之人,所受种种相思寂寞之苦皆如尘芥,不值一提。
完颜宁瞧他笑呵呵地不说话,眼里尽是心满意足的欢喜之色,心中大起爱怜,忖道:“我若能常伴他左右,叫他天天这么快活就好了。”脑中万念电转,终是无计,不由抱紧他低叹了一声,只听他柔声道:“宁儿,你别难过,便是寻常夫妇遇着征戍也要分离的,这事不怪你。”完颜宁调皮笑道:“嗯,‘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他忍俊不禁,低头以额相抵,笑道:“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又轻抚她满头秀发,低声道:“你画的蓉宾图,我一直藏在怀里,就如同你日日在我身边一样。”完颜宁想起一事,歉然道:“你赠我的定礼,我却没好好收着。”说着便将前番纨纨入宫遇险,自己赠以匕首之事告诉了他。完颜彝听罢,立即点头道:“正该如此!若换作是我,也会送给仆散姑娘的。定礼不定礼的,哪有人要紧?”二人志尚一趋,相视会心而笑,不约而同地仰首望向悬挂在灵位前的庄献大长公主遗像。
画中的大长公主仍是绮年玉貌,神态端和,气度娴雅,眉眼间丝毫不见离世前的悲苦憔悴之色。完颜宁突然一阵悲哀,想到姨母少年结缡、奉旨完婚,结果却无家可归凄凉惨死;母亲私结情缘,忧郁而终;韩国大长公主终日惶栗,惊悸病逝;岐国公主舍身和亲蒙古,泽国公主谋反事败被杀,定国公主与景国公主青春早逝,道国公主被迫嫁与姐夫……她所知所闻中,竟没有一个公主姻缘美满得以善终的,而自己与完颜彝亦受君王猜忌,出降之事沉沉无望,不知将来又会如何呢?
[1]注:见《诗经·郑风·将仲子》中“无折我树杞”“无折我树桑”“无折我树檀”,描述年轻人翻墙相会心上人,折坏墙下树枝的情景。
[2]注:见《诗经·郑风·将仲子》中“仲可怀也”,表达女子爱恋之情。此处用同一首诗作答逾墙折树句。
[3]注:见杜甫《古柏行》中“苦心岂免容蝼蚁,香叶终经宿鸾凤”。此处自比柏枝,以鸾凤喻完颜宁。

第63章 千山寒暑(七)擒贼
这时,门上一声轻叩,纨纨在外低唤:“宁姐姐。”二人闻声连忙相扶站起,完颜彝上前打开门,只见纨纨与福慧垂首站在门外,不由脸上一红,侧身请她二人入内。
纨纨一眼瞧见完颜宁腮边霞晕未褪,歉然微笑:“侍卫们祷祝许久了。”完颜彝又是一阵发窘:“有劳姑娘费神,我这就回去了。”嘴里虽这样说,目光却依依黏在妻子身上,心底暗叹:“古人说‘暮婚晨告别,无乃太匆忙’,我和宁儿却连这一夕相聚的福分都没有。”
完颜宁神色微黯,旋即又嫣然而笑,欢欢喜喜地挽了他的手,神色温柔而郑重:“纨妹,福姑姑,我和良佐方才已在姑母灵前拜堂成亲了。”完颜彝心知她有意说明婚事,好叫彼此多一分安心,便回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地道:“事起仓促,未备媒聘,望求二位做个见证。”
二人俱是一愣,纨纨很快反应过来,笑着福了一福,敛衽唤:“姐夫!”福慧也屈膝行礼,和言笑道:“拜见都尉。”完颜彝忙扶住她,赧然道:“不敢当。福姑姑是仆散将军和大长公主身边人,原是我的长辈。”纨纨抿嘴笑道:“姐夫唤我爹娘什么?”完颜彝面红耳赤,低头笑道:“多谢小妹提醒。我夫妇受姑父姑母大恩,无日忘怀。”他忖度完颜宁的身世隐曲,纨纨年幼未必知情,便仍以侄女婿身份相称。
福慧叹了一声:“长主生前总担心兖国公主无所归依,今日亲见新驸马这般人才品性,终于可以安心了。”顿了一顿,又和言道:“都尉与公主必能天长地久,今日就早些动身吧。”
完颜彝点点头,侧首看向爱妻,柔声道:“好生保重,等我回京。”完颜宁微笑颔首,不露一点悲色:“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完颜彝被她逗得破愁而笑,低声应道:“舒窈纠兮,劳心悄兮。”二人炯然心照,尽在不言中。
完颜彝又想起一事,向福慧道:“请问姑姑,慧淑大长公主埋玉何处?”福慧愕然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低声道:“都尉好孝心。慧淑大长公主葬在蒲察都尉家祠,只怕不易进。”并指点他去往路径。完颜彝点头道:“多谢姑姑。”握了握妻子的手,低道:“你放心,我去得。”完颜宁秀目莹然,轻轻点了点头,忍泪悄道:“小心些。”完颜彝点了点头,退后两步,向三人拱手长揖,转身而去。
完颜宁目送他攀树跳下墙头,怔怔痴立片刻,回身挽了福慧与纨纨回享殿,不多时祭礼已毕,三人一同登车进城。
一路上,福慧时不时悄悄揩眼睛,完颜宁见状,柔声问:“姑姑是想起姑母出降时的往事了么?”福慧歉然低头,擦了擦眼角泪痕:“老婆子老糊涂了,公主大喜的日子,不该想这些的。”完颜宁轻抚她手臂,柔声道:“我正想听呢,姑姑说说吧。从前姑母只告诉过我,章宗皇帝强令她嫁进济国公府,监视武肃公和姑父。”福慧怔了怔,眼泪又涌了出来:“长主是这样说的?”完颜宁点点头,福慧哽咽道:“章宗皇帝只有这一个嫡亲妹子,长主若不愿意,还能硬逼不成?他是和长主提起过,但也只是问问她的意思,那时适龄的公主原不止一位。”完颜宁叹道:“若换作其他公主来监视,姑父就更危险了,姑母如何放心得下?更何况,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心爱的男子,这样的机会……”
话未说完,突然一声马嘶,宫车急停,三人均往前一栽。随行侍卫高声斥骂前方挡道的百姓,完颜宁纤眉微颦,福慧已打开车门令止侍卫。纨纨向车门外看了一眼,脸色刷地变作苍白,完颜宁瞬时惊觉,当即跳下车环顾四周,果然见一个脚夫打扮的青年混在人群中,肤色微黑,一双明亮的眼睛精光四射,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向车内的少女。完颜宁一声轻咤,不及吩咐禁军,已合身纵扑过去,侍卫们见长公主满面肃杀发疯般扑向一个男子,吓得连忙抢上,七手八脚将那人死死制住,福慧也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拉开完颜宁,挡在她身前,不许围观百姓窥视。
这时娇影一闪,纨纨已跳下车奔到她们面前,浑身颤抖,含泪望着完颜宁。福慧不知情由,以为她担心表姐遇险,柔声道:“姑娘别怕,公主没事。”完颜宁轻轻拍了拍纨纨的小手,向侍卫们短促地道:“绑起来!”再一想却是为难,将陌生男子带进宫自然不能,若带回济国公府也难免受仆散宁寿询问,只怕损伤纨纨闺誉,更不便送去开封府审讯。
她脑中迅速过了几遍,已得了主意,回身淡淡道:“广平郡王追缉此贼已久,赶紧送去他府上。”侍卫首领一愣:“王爷不在京城啊。”完颜宁点点头:“那就交给王妃吧。”见那侍卫一脸为难,又浅笑道:“也罢,我和你一同送去。”侍卫首领如蒙大赦,驱散围观百姓,赶紧捆了那人送去王府。
三人复登车起行,福慧关切地絮絮道:“公主是千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呢,下次千万不能再这样了。”完颜宁低声道:“福姑姑,这贼人就是上回在姑父坟上那个。”福慧吃了一惊,更觉后怕,纨纨眼中泪水滚滚而下,颤声道:“宁姐姐……”完颜宁握住她小手,沉静地道:“你若不放心,就和福姑姑一起来吧。只是须得藏在屏后。”
宫车到王府后,那长史听闻兖国长公主亲自押来贼人,忙出中门迎接,恭恭敬敬地请到堂上。杜蓁脸上淡淡的,听完颜宁意欲借地秘密审贼,也素知承麟数次擒贼不获,答应了几句就拉着徽儿回后院了;徽儿也不敢相犟,只回头转视姑姑,与她相视而笑。那长史又命家丁再捆绑几道,牢牢缚在柱上,这才率众告退。
完颜宁端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悠然道:“李相公别来无恙?”那男子正是李冲,此时被五花大绑,脸上却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气,笑道:“长主安康,中郎将威武。”完颜宁波澜不惊,微微一哂:“托福康健。李相公今日自投罗网,想来是要放后招了?”李冲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瞒长主,今日我是特来向纨纨求亲的。”完颜宁笑道:“李相公才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今日算准了广平郡王不在京城,我奈何不得你,是不是?”李冲笑得愈发谦和:“长主金枝玉叶,手眼通天,要杀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完颜宁微笑:“我若杀你,纨纨如何肯?若送你去开封府,你又会问候中郎将威武。前番我病了一场,你定是听说了天乙星的流言,所以料定拿捏住了我,对么?”李冲纵声大笑:“痛快!长主果真聪明绝顶!其实草民哪里懂这些呢,只是想着长主是身负天命的吉星,中郎将又战功赫赫,一旦与你喜结连理,可不成了天命所归么?长主也是忌讳这个,所以大老远跑到荒郊野坟去与他私会,我从前还不明白,后来听到天乙星的事就都懂了。”完颜宁被他刺中要害,仍丝毫不露怯色:“你踌躇满志,纨纨却深居简出,公府墙上的狗洞又填上了,你只好耐着性子等纨纨出门,哪怕我在场也不打紧。”李冲笑道:“那倒未必。你瞧我不是被你抓来绑成粽子?只是为了她,冒些风险也值得。”完颜宁也是微微一笑:“不冒险也不成啦,她差一点就成了天子妃嫔,连带你也受了惊吓。”
李冲听了这一句,脸色立沉,默默数息,再开口时语气已十分严肃:“长主,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确是来求亲的。从前之事是我错了,我已决意改过,你与中郎将私会之事,我也从未告诉旁人。”完颜宁也沉下脸,冷道:“我不拿纨纨做交易。你要声张也无妨,大敌当前,我看官家会不会阵前杀将。”李冲见她动怒,神色反而转柔和,诚恳地道:“长主是真心爱护纨纨,我就是再混账,也不会伤害你了,否则大可以将此事告诉荆王,由他去张罗就是了。”完颜宁点点头:“这可是你自己招出来的。”李冲笑道:“我要和你做亲戚,怎能不说实话?我本不认得荆王,还是因为葛宜翁的婆娘才搭上的。长主,中郎将哪哪都好,就是性情太过耿介,这些年结的仇家怕是不止荆王一个,还得你多费心调停。”完颜宁极爱重丈夫刚正的品性,旁人看来是缺点,她却反以为贵,淡淡道:“性情耿介可比心术不正好多了。”李冲又笑:“正邪只在一念间。我从前不懂事,将生来所受之苦都算在仆散将军头上,又迁怒中郎将,后来到京里经历多了就慢慢醒过来了。前番你为救纨纨,不惜散布天乙星的流言,这般舍己救人大仁大义,我怎能再与你为敌?再回想我在军中六年,只有中郎将和兵卒同吃同住,同甘共苦,他是好人,我不该害他的。”完颜宁直至听到他最后这句话,神色始有缓和,转念一想,又淡淡道:“那么你指使周行首去寻广平郡王,又是何用意?”李冲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大乐:“长主跟个行首吃什么醋?我也是见她可怜,又怕她流荡京师,万一落到荆王手里,反而对中郎将不利。你放心,将军是心无旁骛的人,周行首碍不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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