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想了,定安侯真是财神爷啊,不,是为国为民的好功臣啊。
兵部淡定了,想将定安侯的军,怎么不想想那些被他老人家打得落花流水的外敌们啊。
武官们欢呼雀跃,定安侯可是武官们的形象代言人呢。
弹劾林笙的御史好悬没被永宁帝当庭叫人斩杀了——这战报才来得及传到御案上来,御史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了,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最后在大臣们象征性的劝阻下,被压入大牢听候发落。结果,御史当天夜里就悬梁了,好一个畏罪自杀。
既然是畏罪了,那就得好好的查。
等林笙带着战利品回朝时,南安郡王就被永宁帝以知情不报,延误战机被申斥了,罚俸三年,手中的兵权被分化了一半。
林笙跟永宁帝讨价还价:“南安郡王三年的俸禄,圣人就赏给臣呗。”林笙现在已经是侯爷,想再往上封还得再等等。永宁帝也不喜欢拔苗助长,可有功又不能不赏,赏金银赏美人赏其他的呗,可没听说过赏人家的俸禄的。
永宁帝用笔杆子敲了林笙一记,“促狭。你今年弱冠,朕正打算给你取个字。”圣人给取字,那实在是天大的荣幸了。
林笙扁扁嘴:“这个啊,臣已经想好了。”
永宁帝不无不恼,反而很好奇:“你给你自己取了个什么字啊?”
“竹生。”就是把笙字拆成两个字。
永宁帝好悬没笑岔了气,他老人家恶趣味,就说这是他给取的字,其他人能说什么,自然是说好呗。
这南安郡王的俸禄也是林笙该收的,四王八公里圣人可不是个个都能看得顺眼,就拿四王(南安郡王,北静郡王,西宁郡王,东平郡王)来说,手里握有兵权的南安郡王那绝对是眼中钉,唯一在京城的北静郡王那就是一闲散宗室。这一次,算是永宁帝和林笙合作无间了。
倭寇之事,自有永宁帝派其他官员善后。
就在这一年,茜香国派遣了皇太女进京来给永宁帝祝寿。茜香国是女主当政,大梁朝知道后哗然了一阵,后来大家就淡然了,人家女主当政管咱啥事啊。
永宁帝召见过皇太女,又设宴给皇太女接风洗尘,几位成年皇子和百官作陪。
皇太女是来求亲的,说白了就是从大梁朝寻一位身份高贵的男子入赘到她们茜香国去。好巧不巧的,皇太女看上了林笙。
林笙那会儿正跟王子腾说话呢,王子腾不久前升任了京营节度使,明白其中的关节自然对林笙更好上几分。林笙当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错愕的王子腾悄悄推了她一把,林笙从席上站出来:“太女殿下是想求我做,呃,该怎么说呢,太女夫,不对,王妃,也不对,反正就是求我嫁给你对吧?”
众人囧囧有神,本来严肃的场面一下子就轻松起来。
皇太女:“没错!”
林笙沉思了片刻,就道:“我觉得不合适。”
皇太女皱眉:“我哪里不好了?难道我堂堂皇太女还配不上定安侯吗?”
林笙笑嘻嘻的说:“太女殿下误会了,太女殿下貌美如花,身份高贵,便是配给我大梁朝皇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对我来说,是性别不合适!”
“咳咳。”“噗——”
定安侯大胆出柜,惊呆了一众大臣,连御座上的永宁帝都险些失手把酒杯丢出去。
“更何况,太女殿下求亲,无外乎想和我大梁朝永结秦晋之好。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个好人选,除了我说的性别不合适外,那就是我乃圣人手中的一柄利剑,没听说离了主人的利剑还能所向披靡的。”
不管这位皇太女受了谁的怂恿,还是单纯她自己的想法,但以为用这种方法就能让她失了权柄,那就大错特错了。就算她真的“嫁”到了茜香国,以后茜香国究竟姓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永宁帝一方面因为茜香国的不识时务不悦,一方面又被林笙这记龙屁拍的心情不错,当下说:“此事不必再提。”说真的,永宁帝没怎么把茜香国放在眼里,不过一弹丸之地,立国之后就当能和大梁朝平起平坐了,好大的威风!
皇太女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在宴席散了后,拦在林笙面前,正打算起身离开的大臣们不约而同地慢下动作来,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皇太女深深看了林笙一眼,“你会后悔的。”
这下子确定了,皇太女是被人给怂恿了。林笙笑眯眯地说:“太女殿下是个好人,可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啊,抱歉啦。”
离得近的王子腾险些被口水呛住,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魏进朝过来宣了永宁帝的口谕,叫林笙御书房觐见,众人目送她离开,这下有八卦可以讲了。
御书房里,永宁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笙,“你什么时候断袖了?”
“就刚刚。”
林笙理直气壮的话把永宁帝噎得够呛,“你是存心气朕的,是不是?”
“臣哪想到那什么茜香国的皇太女会看上臣,那不是臣当时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了嘛。”林笙还委屈嘞,“臣看茜香国就是居心不良,看臣把倭寇打得落花流水,她们就担心了,所以就派她们的皇太女来一出美人计,不对,是霸王硬上弓……”
永宁帝轻哼了一声,林笙怏怏得闭嘴了。
永宁帝赶苍蝇一样的把这惹人烦的小家伙给撵走了,回头就叫人去查茜香国皇太女来大梁后,都和哪方人接触过。林笙能想到的,永宁帝怎么会想不到。茜香国想这么兵不血刃的叫他断个臂膀,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定安侯当朝宣布自己是个断袖,果然成了这一周京城最热八卦,多少芳心暗许的姑娘们泪洒衣襟,小倌馆里少年们暗自期盼,有女儿的人家可以歇歇了,有儿子的……呃,还是先观望观望再说。
永宁帝这边进展很快,很快就查到了和茜香国皇太女接触的人马,直指二皇子徒晋。永宁帝冷哼一声,只顾着一己之私,就不顾大梁朝国祚,此子眼光短浅,都被他母妃给惯坏了。想到甄贵妃这些天来小意温柔,可话里话外提到了甄家,提到了奉圣夫人,看来甄家也得冷一冷了。
等到茜香国的使者们走后,陆陆续续将近十位官员职位调动,三皇子徒昞和幕僚们商议后,发现这里面至少有三位是二皇子一派的,有的遭到了贬谪,有的明升暗降。其他的,被调去江南,而江南可是甄家的大本营。
一位幕僚说:“看来圣人开始对二皇子以及甄家不满了。”
三皇子想到了茜香国皇太女点名定安侯林笙,很快也查清楚了里面的关窍,他这位二皇兄看起来是急昏了头,一径要跟定安侯过不去了。
徒昞回头把事情跟贤妃一说,贤妃不觉得意外:“徒晋太过急功近利,以为把定安侯撵走了就万事大吉了。殊不知就算定安侯当场不答应,圣人也是不会同意的,这么做反而叫圣人起疑,最后不是得不偿失。”
徒昞想起林笙当朝说她跟皇太女性别不合适,当时的场景,在忍俊不禁的同时,又莫名的想叹气——定安侯敢说出那么荒诞不经的理由,可见很有底气的,这底气从哪里来的,自然是圣人给的了,圣人待定安侯比待他这个亲儿子都好了。
三皇子突然冒出个荒诞的想法来,定安侯跟谁断的袖?莫不是……圣人?
☆、第72章 二玉前传⑸
三皇子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够呛,但他很快把这个想法抛出去了,直到他偶尔听说定安侯喜欢的男人类型——年长的,高大的,有男子味的。
三皇子风中凌乱了。
说起来,还是因为在公开出柜后,姑娘们有杜绝的迹象,但少年们就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人试探着要送两个娈童给她。
林笙就说她不喜欢纤细的、妖媚的少年,她喜欢年长的,有男人味的男人。
大家就呵呵了,定安侯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不过再看唇红齿白,长相昳丽的定安侯,大家的眼光就隐晦的变得不同了,难道定安侯是下面的那个?但他们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有人虎口拔牙,喝多了想去占林笙的便宜,林笙笑盈盈的把他的胳膊咔嚓弄脱臼了,然后没等人家哭嚎,咔嚓就给弄回去了,这下好了,一起嚎出来吧。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有多痛了。
众人蛋疼菊紧,主人赶紧出面又是作揖又是赔礼的,才把这尊瘟神送走。定安侯长得太具有欺骗性了,以至于他们都下意识地忘记了人家手中不知道收割了多少人的性命。
事后,林笙就收到了主人家以及被她拗断胳膊的那家的礼单,位高权重就是有这样的好处。
又一月,永宁帝决定南巡。
徒昞得知名单上有定安侯后,心里的怪异感始终萦绕着,散不掉。
甄贵妃的病终于好了,她在这次的南巡名单上,金陵地界负责接驾的仍旧是甄家,由此可见甄家圣宠犹在,甄贵妃终于觉得出了一口郁气,看同样随行的贤妃都不是那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二皇子徒晋、三皇子徒昞以及五皇子徒晀随驾,留下太子监国。徒晋握紧拳头,如今太子地位稳固,他反而因为定安侯接连被圣人挑剔,这让从小就被灌输了更远大目标的徒晋如何能忍受。这般想着,徒晋就给舅舅甄应嘉去信一封,让他想想办法,尽快除去林笙这个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