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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我心声豪门丈夫发癫狂宠(赵史觉)


不过时听大致数了数,一本霸总文学几十万字大概有四五万句话,只要把这本在心里读完,就能顺利突破十万句关卡!
于是时听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岁月静好地阅读起来。
“你就是那个谁吧?”一道不客气的声音忽然响起。
时听一抬头,看见一个梳着脏辫的女生停在她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白宝元是豪门圈内一点通,订婚宴之后时晶晶就说她那个从山区找回来的姐姐非常冷漠,可能是因为觉得全家都对不起她,对她这个妹妹很有敌意,在家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而且虽然是山里来的但是很会装模作样,假装高冷优雅,这才被祁大少选中做了联姻对象。从此更是高人一等,再也不把她这个亲妹妹放在眼里了。
时晶晶在圈子一直以来人缘都很好,而且眼下时家和祁氏联姻之后跟着水涨船高,不少人围在时晶晶身边为她打抱不平,这两天群里都在吐槽贬低这个时听。
没想到白宝元一来亲哥的医院就碰上了她,看她果然在精神病医院里还要看书装文化人,顿时撇撇嘴,“别装了好吗,bro?”
“?”时听大概猜到了,这就是白医生提到过的十分叛逆的妹妹,于是向她大大方方展示了自己的阅读界面:
——【谁能想到那个高高在上、搅动全球经济命脉的总裁,此刻会狼狈地猩红双眼,把她按在墙上,“我愿意为爱变成狼人模样,我愿意为你疯狂,毁了这世界又有何妨!”】
白宝元:“??”
白宝元偷偷记下了文名,一边尴尬地想,情况好像和时晶晶在圈子里说得不太一样,人家也没装高雅啊!
尴尬之下她开始了一些花里胡哨的手势,“这里是你的元宝aka白色战狼,里边那个医生是我好homie。那个什么、时晶晶说你从不理人,这是真的吗?”
时听这才明白刚才她不客气的原因是什么,看来在她亲妹妹的努力下,她在外的社交形象不太良好,怪不得原来的剧情里所有人都对她恶意很大。
但是换个思路想,按照原本的轨迹,她会一直闷在祁氏庄园里,因为自卑不想被人知道哑巴,连收养她的奶奶家也不敢回,生怕奶奶知道自己回了豪门就成了哑巴,怕她担心她过得不好。最后一辈子没有朋友,自闭孤独,还被神经病男人报复死了!
现在时听有了底气、也有了机会正常地和别人沟通了。
于是她十分坦然地伸手,用食指向对方然后双手握拳向上伸出拇指:你、好。
白宝元忽然惊呆了:“这是什么手势?好酷啊!”
他们说唱人士里有各种代表厂牌和自己的手势,但她还从没见过这么新颖的手势!
时听也没想到别人还会有这种反应,她指了指自己,然后一手伸直左右摆动,收回食指横在嘴前转动了一下: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白宝元这才恍然大悟:我草!
——天杀的时晶晶,人家有语障啊?!
白宝元意识到她做了一件半夜想起来都要扇自己大逼斗的事,连忙想要挽回。
“我,我那个、我这就帮你骂回去的!”
时听想说不用,白宝元已经大手一挥:“没事,我嘴脏得一批。”
她掏出豪门圈子的微信群,直接开始发电报,“时晶晶你他妈的xaye**sduj*#$xxd”
白宝元很懂事地没把时听哑巴的事情说出去,语速又快又溜,骂人像rap一样,突然给时听提供了一个心声增速新思路。
rap好啊,rap话多。
另一头,时晶晶正在琢磨给哑巴姐姐一个公开盛大的发声场面,随手点开语音,猝不及防一个哆嗦:她骂我干什么?!
时听围观白宝元激情乱喷,不仅学会了更多词汇,眼神也逐渐动容。
好恣意。
好羡慕啊!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方都能听见。
她在心里骂了祁粲这么多句,他都听不见!!
小哑巴痛苦闭目。
“所以,您听到的心声是不是以咒骂声、斥责声为主?”
诊室内,白医生对祁大少的情况有了初步的判断。
从前就有类似案例,一些精神障碍患者,会在安静的时候听见言语声、咒骂声或大声的命令,没有外界刺激也会听见不利于自己的负面声响,这并不罕见。
祁粲沉默了一瞬。
——「说到底,这一切都怪祁粲这该死的神经病!」
——「别人争抢他和我有什么关系,都怪这个神经病让我成为了一个炮灰,这个狗屎大傻卑!」
“……”祁粲靠坐在患者按摩椅上,青着脸捏紧了拳头。
他听到的声音的确言辞激烈。
从听见的第一句开始,就是有关投毒的负面信息,从那以后就像是有kpi要完成一样,一句接着一句不带停的。
难道真的是幻听……?
可是投毒已经被证明确有其事了,如果是幻听,他自己又是怎么幻想出来的?
白礼延看着祁大少沉思的模样,心中终于有了谱。
幻觉,是一种知觉障碍。
而幻听,是其中的一种。
这种问题在严重一些的情况下通常源于颞叶癫痫、脑干病变等脑器质病变,或者是精神分裂。但祁大少本人神志清醒思路正常,医患之间的对话能够流畅传达,状态相对稳定。虽然检查结果还没出,但是白礼延已经初步判断。
祁大少应该是因为多年的精神压力和高强的自保机制,从而催生出了被害妄想症状,以至于导致了幻听!
毕竟,作为祁大少主治五年的医生,他非常清楚祁大少的心理防线有多强,当年那场意外事故他至今从未对人提起细节,留给他的后遗症除了神经衰弱,还有极度的不信任和怀疑。
而身居高位,尔虞我诈,经过多年的高压生活,动辄百亿千亿项目的高强精神状态,他本就受损的神经自然是不堪重负,产生一些精神障碍并不稀奇。
——这才是正常的!
毕竟,怎么会有听见别人心声这种情况呢?
读心术,那是小说才有的。
祁粲依然态度存疑,“。”
真的吗?
是他自己的精神问题?
祁粲的眉心深深折起,冷白肤色镀上一层阴郁的色泽。
投毒的事情他不会跟白礼延提及,但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摄入神经毒素。
眼下最重要的是顺利通过即将到来的董事会,带领祁氏集团走上更高峰,所以他现在,需要的是解决办法,而不是被人剖析。
“可能是最近累了,”祁粲捏了捏眉心,英俊的眉目恢复了冷漠疏离,“有没有神经阻断类药物,或者继续开降低听觉敏感度的补剂。”
白医生一脸不可取。精神问题一旦出现,他作为医生需要追根溯源,找到合理的解释,来让患者紧绷的精神得到放松和救治!
这时白礼延的助手拿来了刚出来的各项检查结果。
从结果上看,脑功能成像未见确切异常,各神经功能活动正常,CT结果也不存在精神分裂阳性症状。总体来说祁大少的器质性没有问题,功能一切正常,只不过有轻微颅内高压的症状。
“颅内高压也会对脑组织和神经系统产生影响。”白礼延大大地松了口气,果然还是可以用科学手段解释的。
能用现代医学解释,那就问题不大。
祁粲英挺的眉骨一直在微微折着,冷冽的气场无声蔓延,他还是觉得不对。
现代医学和科学的手段给了他解释。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就是和小哑巴有关系。
那就是时听说话的声音。
祁粲的直觉,在多年来刀光剑影的商战中救了他很多很多次,是他的敏锐嗅觉和精准眼光构成的。
然而这时,白医生抛出了最后一个致命提问:
“您说的那道声音,您从前听过吗?”
祁粲垂落在皮质扶手上的指尖忽然一顿。
时听是个哑巴,没有人听过她的声音。
……怎么证明那是时听说的?
他从一开始就无法证明。
白医生见状,总算如释重负:“是陌生的声音,对吧?”
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从心理学上讲,这或许是您潜意识深处的声音,又或是在大脑中自我‘加工’而形成的声音,但归根结底,那是您自我意识的投射!”
——「啊,为什么祁粲不能是一个红眼掐腰摁墙上、玩弄全球经济命脉的普通霸总?偏偏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呢?」
祁粲:“…”
——「该死,我也多么想为自己发声!要是祁粲能被人骂臭狗屎,大淫魔,我都不敢想象我会有多么快乐!」
他就给自己投射这些东西?
白医生看出他一瞬的沉默无语,知道对祁大少这样的上位者而言,他生命中高价值的东西太多了,他需要思虑、谋划的东西也太多了。
而医生存在的意义就是当精神问题出现,追根溯源,找到合理的解释,来让患者紧绷的精神得到放松和救治!
他们要充分给予患者鼓励,让他们安心、放心,就算精神出现了问题,也不要觉得是自己是一个精神病。
“这并不是十分罕见的现象,您不要有太大压力。”
“大少,事业重要,但您的身体更重要。先给自己一段时间观察。”
白礼延知道适度为主,没有让这次治疗时间过长。他简单开了一些舒缓药物,然后主动站起身结束治疗,以示这并不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祁粲一脸沉思。
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荒诞的无力。
精神科医生亲切地将送祁大少送到了门口,为他拉开诊室的门,最后叮嘱道。
“您一定要放轻松,多多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祁粲:“……嗯。”
门一开,时听岁月静好地看过来。
——「哦你出来了?我人生路上的大粪车!」
祁粲眼前一黑:“……”
这他妈就是他内心的声音?
他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祁大少,一款很容易内耗的总裁#
#并且马上要内耗死了

垂眸,半阖,配合眼下淡淡青色,有几分恹恹的。
说崩溃倒也没有,看样子他的病情似乎没有那么严重。
但祁粲的神情就是非常的复杂,像是怀疑人生但又无法怀疑自己,想要怀疑别人又白茫茫一片抓不住,最后化作一片冰冷的虚无。
时听摸了摸下巴,在心里做出点评:
——「萎啦?」
祁粲瞬间睁开了双眼。
他的瞳色漆黑一片,像是酝酿风暴的深海,带着隐怒。
这都什么话?
这能是他自己想的?
白礼延还以为祁大少是看见了自己亲妹溜了进来所以不悦。刚才白宝元还正在时听旁边手舞足蹈动次打次的,不知道想要带坏人家小姑娘什么,白礼延顿时头都大了,他深知祁大少清场治疗最忌讳吵闹。
白礼延连忙低声抱歉,“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
祁粲闭了闭眼,“没事。”
他现在还是不能确定那到底是时听的声音还是自己心里的声音,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们的心理都最好健康一点。
他自己的心理虽然不阳光,但好歹心理状态良好。
而时听这小哑巴……说不定就是失声之后憋了太久所以心理才那么扭曲,多和同龄人接触一下没有坏处。刚才就看他们两个相谈甚欢。
“对了,你妹妹是做什么的。”祁粲随口问。
“哦,她是个rapper。”白医生扶额苦笑。
祁粲:“?”
“我这就把她带走,”白礼延一边提溜起白宝元,一边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像人家时听一样,小姑娘家家的,文静点。”
时听连忙羞涩低头摆了摆手,文静小女孩心里在撕心裂肺地想:
——「她这样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我也多么想变成一个聒噪的人,谁懂?谁懂??」
祁粲面无表情。
他不想懂。
白宝元依依不舍地向时听伸手,“记住,这里是你的元宝aka白色战……”话没说完就被白医生拎走了,时听也一脸的依依惜别,最后忧愁地叹了口气。
——「唉,实践一下吧。」
祁粲:“?”实践什么。
经过白色战狼的热心教学,时听知道了rap就是要押韵脚,并且要有一个节奏。心中有flow,随时随地bb,堪称水句数心声大法。时听心想毕竟她也是搞艺术的人,歌画同源,她画画有一手,在这件事上说不定也有天赋。
——「咳咳。药药,药药药,check it,check it。」
她在心里药了半天没药出来。
沈助理倒是拿着药走了出来。
医生说了,一天两次,七天一个疗程!他牢记于心。
“总裁,太太,车已经备好,方圆十里也已经排查过,不会泄露隐私,咱们可以回去了。”
祁粲“嗯”了一声,终于忍无可忍地看向在心里药药药的时听,沉着脸说,“你安分点。”
时听一脸无辜,沈助理也觉得莫名。
——「有病哪!我招你了?」
——「让我安分,我怎么不安分了?我看你才是挂墙上才安分!shit男人!」
祁粲捏紧了拳头。
——「shit,来感觉了。」
沈助理想到刚才白医生交代的情况,总裁现在被害妄想症极为严重,会听到一些他们听不到的声音,顿时十分担忧,那到底会是什么声音?可惜他听不到,不能为总裁分忧。
——「祁大少,鸡鸡小,别人裹脚你裹脑!」
沈助理:“总裁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祁粲怒道:“我很好!”
各方面都非常好!
回家的路上。
时听高歌猛进,成功累积了一千句话。
看看右上角的进度,现在心声积累的速度不慢,但是距离十万还有距离,距离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就更是遥远。
说明她现在还是保守了,还是顾及逻辑了。
在心里说话保守什么?有必要吗?完全没有!
逻辑也被祁粲吃了。
——「祁大少,两条腿,五只眼睛六条嘴,三条胳膊七个胃,大象鼻子狂喷水……」
——「祁粲粲,凄惨惨,吃了药药躺板板。」
——「……」
下车的时候,总裁脸色铁青。
那他到底是什么生物?
数十名黑衣保镖列队而站,齐刷刷地等候着总裁。
然而他祁大少璀璨的一生,在28岁这年,被现代医学和人类学前后否认。
总裁面无表情,走得生风,看都不想看时听一眼。
时听表面像小媳妇一样在后边凄风苦雨地追。
在祁粲耳朵里,像是后边有鬼追着不放。
“……”
进入主楼,祁粲直奔内置的书房。
他已经因为小哑巴这个突发情况耽误了太多时间,作为祁氏集团的总裁,他每天的时间安排都以分秒计算,集团上下要他过目和拍板的文件多如牛毛。
时听用黛色的瞳孔湿漉漉表达了对未婚夫的心疼,差不多做到位,就毫无表示和心理负担地离开了。
祁粲上到顶楼,坐进熟悉的皮质老板椅里,才终于闭了闭眼。
联姻完成之后,接踵而来的是各大企业的见面邀约,想见他谋求合作的人也排到了下下个月,还有,目前最重要的、下周的董事会议程。
他麻木的脑仁已经学会屏蔽了一部分干扰。现在不管他听见的声音到底是谁的,都没有董事会重要,他们还有很多的前期准备要做。
祁粲想到时听的身影,抬了抬手指,叫来另一个助理。
“去她山区的家,”祁粲狭长的眼尾闪过晦暗的深光,“查查有没有人听过她的声音。”
助理感到不解,但是不敢质疑祁大少的任何指示。
“音频,影像,都可以,”祁粲眉目阴冷,“…注意不要被人发现。”
“是!大少。”
无法印证她的声音是吧。
祁粲倒要看看,他脑袋里的声音,到底是她的,还是他自己想象的。
如果真的是时听的……
他阴恻恻地笑了。
“行了去吧。”
总裁靠坐在办公室的皮椅里,重新看向电脑屏幕,眉目化作熟悉的冰冷锋利。
“好了。”
“开始汇报吧。”
时听回到房间,看到手机上奶奶回了消息。
是一条长长的语音。
时听早上的时候把前几天画的画发给了她,这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她画完就要给奶奶看。奶奶可能是刚忙完农活,这会正用占满泥巴的手摁着花了的手机屏——
“臭丫头,一个电话都没有,也不会学人家打打那个叫什么频,打视频啊,整天就知道发消息和打钱?你当你奶什么人?!”
听到奶奶虽然抱怨依然中心十足,时听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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