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嫔捂着自己的脸哭着跟皇上告状,说是宣常在的猫突然发狂,挠伤她的脸,她让奴才将那只发狂的猫踢远一点,别让它靠近,结果不小心把猫踢死,宣常在就突然发疯想要打她,将她的脸挠花,意在毁她的脸,心思恶毒。
宣常在只抱着自己的猫也不解释,一直在流泪,还是柳杏在一旁哭着解释,说和嫔说谎。
康熙本来就为朝堂的事烦心,他本来就不喜欢娅芬,谁是谁非,他也不在乎,只是将她们各自禁足七天,让她们反省,这事就这样结束了。
和嫔还想说什么时又忍下,只是七天而已,她很快就可以出来,可是宣常在将她的脸挠成这样,也只是禁足七天,她的脸以后会不会留下伤疤都不一定,她见皇上神情不耐烦,只能暂且带着人回延禧宫,让人去叫太医,用了最好的祛疤膏涂抹上,这七天先养伤。
好在七天过后,那祛疤膏药效较佳,她的脸上没留下什么伤疤,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她被禁足,自然不能侍寝,皇上翻了密嫔跟襄贵人的牌子。
她让人准备一份鸽子汤,她送过去前殿给皇上。
当她拎着鸽子汤过去时,皇上还是接见她,和嫔还是在皇上面前认错,说她不该跟宣常在起冲突,求皇上恕罪。
皇上从御案后面亲自下来扶起她,说是他希望后宫安宁,而非吵吵闹闹,她笑着应下,说她以后不会再跟别人起冲突,能忍就忍,她说着说着就倚在皇上身上,手指勾着皇上的腰带。
“皇上,臣妾想你,臣妾真的知错了。”
和嫔娇滴滴地撒娇,凑上去亲吻皇上。
到最后,他们白天在乾清宫做了一次。
和嫔最后心满意足地离开,皇上还是喜欢她的,她不会失宠,至于那个宣常在,她弄死她的猫也算是对她的惩诫了。
温答应把这事说给她的时候,林翡儿听到猫死了就忍不住蹙眉,这和嫔让人把猫弄死,这性子也真是残忍,宣常在养的两只猫其实都很有灵性的,很听宣常在的话,看得出宣常在有在好好养她的猫,猫是最无辜的。
“我想我以后还是躲着和嫔一点。”
“知道怕了?”
温答应笑道:“我是知道怕了,她连宣常在都敢招惹,我一个小答应,她怕是更不看在眼里,虽说我有姐姐倚仗,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嫔正得宠,我还是能避就避吧。”
“和嫔的确得宠,皇上很喜欢和嫔,新进宫的七位新人都还没侍寝。”
温答应不以为意道:“皇上再喜欢也越不过姐姐,姐姐才是皇上最喜欢的人,和嫔怕是得宠不了多久。”
林翡儿只是笑了笑,没接话,继续拿着绣硼刺绣。
而温答应过去跟胤禑玩。
眨眼间到了十一月,京城变冷,承乾宫宫内也早早燃起冬炭驱寒,林翡儿在殿内陪着胤禑玩,一岁半的孩子说话还没利索,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也还没学会走路,只是学会爬动了,怕他碰到炭盆,她让照顾胤禑的奴才要时时刻刻盯着他。
玉静从阿哥所那边过来,也陪着胤禑玩,玉静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她跟九阿哥不和已经在明面上,用玉静自己的话来说,她已经懒得搭理九阿哥,她也不愿意管那宫院的事,谁爱管谁就管,她只负责吃喝拉撒,反正别少她的东西就行。
林翡儿也说不动她,就随着她,以她佟三小姐的出身,九阿哥再跟她不和,也不会苛待她,玉静还是能吃好喝好,她自己又想得开,说她自己可能这辈子没有夫妻缘,所以她也就不管她了。
正因为这样,玉静开始时不时往承乾宫跑,陪着胤禑玩,她自己也轻松一些,不用盯着胤禑,多一个人陪着胤禑玩,她也不用那么累。
天冷了,趁着玉静帮她看孩子,林翡儿带着如春她们过去乾清宫,拎着红漆食盒,她让人弄了一份长春鹿鞭汤,喝了能暖身。
快到乾清宫时,她碰到和嫔,和嫔似乎刚从乾清宫那边出来。
“娘娘这是给皇上送吃的吗?”
“是啊,天冷了,给皇上送份热汤。”
“还真是巧了,我也让人给皇上送份热汤,皇上刚喝了我送过去的花旗参炖鸡汤,怕是喝不下娘娘送的了,娘娘要不还是先回去吧,明日再送。”
“本宫来都来了,还是送过去吧。”
和嫔虽然得宠,但也不敢真的得罪贵妃,侧侧身让贵妃过去。
如和嫔所说,皇上喝了和嫔送过来的花旗参炖鸡汤,自然就没有胃口喝她送的汤,她的汤最后赏给乾清宫的奴才喝了,林翡儿把汤送到,见皇上一面就离开了。
十一月十六日是宜妃生辰,她在翊坤宫办生辰宴,请后宫有位份的小主嫔妃过去,林翡儿带着承乾宫的小主过去翊坤宫,先把生辰礼交给翊坤宫的奴才,随后按照座位坐下。
宜妃请了唱戏的人,还临时在翊坤宫的前院搭了戏台,她们一行人就坐在前院一边看戏一边吃喝。
本来大家高高兴兴地吃吃喝喝,沉浸在戏里面,忽然之间和嫔惊叫一声,大家抬眼看过去,只见和嫔脸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而宣常在不知何时过去和嫔面前,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众人吃惊。
“快来人啊,拦住宣常在。”宜妃命令道。
奴才们蜂拥上前拦住宣常在,把宣常在手里的匕首拿走,和嫔已经吓得整个人大哭不止,宣常在反倒一脸平静。
宜妃也无心去说在宫中行刺的宣常在,这毕竟是她的生辰宴,人在翊坤宫出事,这戏是看不下去了,她已经让人去通知皇上,也让人去请太医,后又连忙安抚大哭的和嫔。
许是和嫔平日里仗着得宠在宫中行事嚣张,上前宽慰安抚和嫔的人不多,只有两三个人,都是延禧宫的小主,其他人都是站在一旁围观,鲜少有人真的担忧和嫔,大多是看热闹。
皇上没有过来,只让宜妃跟荣妃处理此事,毕竟是宣常在众目睽睽刺伤和嫔的脸,可太后年迈,需要宣常在陪在身边,所以最后荣妃只是罚宣常在一年月银。
上一次和嫔脸上没有留疤,这一次是匕首划的,脸上怕是要留疤了,和嫔一直嚷嚷着要严惩宣常在,要将宣常在处死,不过宜妃荣妃两个人当做没听到,她们手头上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去处死宣常在,只有皇上有,皇上连过来都不过来,想必宣常在不会被处死,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好好一场生辰宴经这么一闹只能提前结束,和嫔也被送回延禧宫。
据说和嫔知道自己脸上要留疤时,又在延禧宫大闹几天,最后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和嫔受伤后,皇上终于开始翻新人的牌子,其中庶妃钮祜禄氏跟庶妃陈氏比较得宠。
到了十二月初,宫里再次传来好消息,襄贵人再次怀孕。
年关将近,宫里又开始有过年的气氛。
和嫔脸上还是留下一道疤痕,好在因为治疗得及时,又用了最好的药膏,只有细看才能看得出来,她痊愈之后,皇上又翻她的牌子了,这和嫔一时半会是不会失宠。
又是一年新年,除夕宫宴结束后,林翡儿将胤禑哄睡着后,她也上床歇息,睡着后突然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她唤了一声绿枝,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何事如此嘈杂。
“娘娘,皇上过来了。”
“大半夜过来?”
绿枝边说着边把蜡烛都点上,这房间内又变得明亮,还没等她问清楚是什么情况,皇上就进来了,他一走进,她就闻到一股酒味,皇上的双眼迷蒙,一看就是喝多了。
“快去准备醒酒汤吧,梁公公他们呢?”
“都在外面呢。”
“行,热水也备着吧,一些吃食也备上。”林翡儿冷静地交代,起身将喝多的皇上扶到床上坐着,屋内燃着炭,比较热,她将他外面套着的狐皮大氅脱掉。
“皇上这是喝多了吗?”
“朕没喝多,朕还是清醒的,好热,你帮朕把衣服全都脱了。”
“皇上要沐浴吗?还是臣妾简单给皇上擦擦身子就好了。”
“朕什么都不要,佟妃,你为何对朕那么冷淡?”
还说没醉,都叫她佟妃了,林翡儿将他的外衣全部脱掉,长靴也脱掉,让绿枝弄一盆热水跟痰盂过来。
“皇上,喝口水漱漱口吧,水别吞进去。”
皇上照做了,弄了几次后,她才让人把痰盂拿远,之后她拧干热毛巾给皇上擦擦脸,顺带擦擦身子。
“佟妃,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臣妾没有对皇上冷淡,臣妾待皇上一如从前。”
“才不是,佟妃以前看到朕都是很高兴的,眼里只有朕,现在佟妃见到朕眼里都没有笑意,她见到朕都不再欢喜了,到底为什么?”
“皇上,你醉了,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朕没醉,你先回答朕。”
“没有,臣妾见到皇上还是欢喜的,皇上多想了。”
“说谎,你压根不爱朕了,朕想要你爱朕。”
“臣妾爱皇上。”
“你说是真的?”
“是真的。”
似是为了确定,皇上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随后将她搂抱住,差点让她呼吸不过来,她听到他说让他睡一会儿,他累了,过后她再看他,果真是睡着了。
她把他挪到床上,醒酒汤估计也喝不了,暂且先这样了,她让绿枝出去告诉梁公公他们,让他们也去歇着,明日再起早叫醒皇上。
大年初一,皇上肯定有事要做,不过他喝这么醉,明日醒来时怕是很头疼,林翡儿本来也才睡一会儿就被惊醒,她也很快躺回到床上歇息。
天还没亮,她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唤了一声绿枝,绿枝过来说梁公公说皇上该醒了,还要开香捻笔,她只把身边的人强行弄醒。
皇上刚醒的时候,神情有点不悦,她跟皇上说今日是大年初一,他依旧沉着脸,不过人似乎醒了,从床上坐起来。
“朕怎么会在这?”
“皇上昨晚过来了,皇上不记得了吗?”
“朕的确不记得了。”
“皇上别喝那么多酒,酒多伤身。”
皇上沉沉地嗯了一声,绿枝等人上前给皇上穿衣,过了一刻钟,皇上走了,林翡儿又躺回到床上补觉。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皇上之后没有过来承乾宫,过完元宵都没有过来了,这个年在平淡中度过。
到了二月份,太后病得更加严重了,连皇上也过去宁寿宫探望太后,林翡儿也过去一趟,太后老人家的确病得意识不清,人都认不清谁是谁,宣常在一直陪在太后身边。
到了二月二十日,太后病逝,据说宣常在直接哭晕过去。
皇上缀朝,宫里立即挂上白缟,宫里的人人人穿上缟衣,太后的丧礼持续了一个月,后太后的梓宫被弄到殡宫,要等钦天监选定出殡下棺的日期。
宣常在在太后的丧礼结束后就病了,林翡儿听闻她病了之后,让人送一些珍贵的药草过去给她,让她节哀顺变。
日子就这么过着。
直到林翡儿听说皇上将她大哥二哥关进宗人府,要择日斩首,她忍不住慌了,她让人打听,发现这事还跟太子有关,说是她大哥跟大哥跟太子走得近,她不明白她大哥二哥怎么就跟太子走得近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去求情,只是皇上不愿见她,她只能跪在乾清宫殿外,等着皇上心软召见她。
梁九功见贵妃娘娘跪了许久,过来劝道:“娘娘,皇上现在不愿意见娘娘,娘娘别把膝盖跪伤,还是先回去吧。”
“皇上不见本宫,本宫就不回去。”
“娘娘,容老奴说一说,皇上正在气头上,娘娘还是先回去等皇上气消,不然娘娘就是在火上浇油。”
“本宫怕是等不了,皇上不是说要择日斩首,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大错,梁公公,你可否透露一二?”
“娘娘,奴才……奴才不敢。”
“真是与太子有关?”
梁九功点点头。
林翡儿脸色一白,皇上此时对太子怕是风声鹤唳,谁与太子走得近一些,都认为是太子的同党,皇上忌惮太子党,哪怕是索额图等人都除去了,他还是不放心,觉得他的皇位不稳,离皇上第一次废太子只剩下两年,这两年怕是皇上最猜忌太子一举一动的时候,她在后宫,不知道她大哥二哥怎么跟太子走得近,不过她知道这件事很棘手。
太子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他不会直接杀掉太子,他只会从旁人入手。
“娘娘,你还是别跪了。”
她不仅要跪,她还要跪到皇上见她为止,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两个兄长就这样没命,她看向梁九功,说道:“梁公公,你不用管本宫,本宫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
“娘娘,你这是何必呢。”
“梁公公,那是本宫的家人,本宫不可能见死不救,哪怕本宫被皇上讨厌,本宫也一定要救。”
梁九功只好不再劝说。
林翡儿不知道跪了多久,跪到膝盖都没有知觉了,她依旧跪着,乾清宫除了进进出出的奴才,没有其他人过来,眼看着天要黑了,她忍不住在外头大喊:“皇上,求求你见见臣妾,皇上,求皇上饶臣妾兄长一命,皇上,臣妾给你磕头了。”
林翡儿一个接着一个磕下去,脑门已经磕破。
梁九功实在不忍,闪身进殿,跟皇上说了外面的情况。
康熙神情凝重,最后还是让梁九功把人带进来。
林翡儿被搀着进殿,见到皇上又跪下来,眼泪直流,“皇上,还请皇上饶过臣妾的兄长,他们并非有意跟太子走近。”
“你知道什么?你的两个兄长撺掇太子谋朝篡位,这是他们跟太子的通信,你看看吧。”
有几封信件扔到她脚边,林翡儿拿起来阅读一遍,这信中的确有意撺掇太子篡位,说是不能再等,只能说她大哥二哥糊涂,她阿玛为何不拦着他们,竟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糊涂事,不过她也不知道这信是真是假,她觉得她大哥二哥不至于就这样让人抓住把柄。
“皇上,这信是不是臣妾的兄长所写都尚且未知,万一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的兄长呢,皇上,佟家一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不会做出这种谋逆的事,还请皇上明鉴。”
“陷害?你两个兄长私会太子,被朕的密探亲眼所见,此事没有假,加上一个撺掇太子谋逆的大罪,朕没有株连九族已是对他们宽容。”
“皇上,此事真的查明了吗?若是有人陷害,皇上岂不是错杀忠臣,皇上,臣妾不相信他们要谋逆,此前臣妾的兄长跟太子没有过多交集,怎会一下子跟太子走近,这信件的字迹当真是臣妾兄长的字迹吗?会不会有人仿写?皇上,你不能就这样妄下定论啊。”
“朕没有冤枉他们,朕查得清清楚楚。”
林翡儿见皇上语气坚决笃定,她的心往下一沉,继续哭求道:“皇上,还请皇上饶他们一命,别杀他们,皇上将他们官职撤掉,别杀他们,留他们一命,别让臣妾的阿玛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先回去吧,此事与你无关。”
“皇上……”林翡儿上前抓住皇上的腿,“皇上,求求你,臣妾求求你,饶他们一命,臣妾不懂前朝的事,臣妾只求皇上饶他们一命,臣妾的侄子侄女还很小,皇上……”
康熙低头看哭得泪如雨下的贵妃,扶她起来,沉声道:“你先回去吧,朕没想好之前不会取他们性命,你回去先叫太医包扎你额头上的伤,贵妃,这跟你无关,朕不会因为他们而迁怒于你。”
“可是他们是臣妾的家人,臣妾的兄长啊。”
“朕知道,所以朕会好好想想的,你先回去,听朕的话,你继续求情,朕可能就不会饶他们了。”
林翡儿只能先回去,她想传信出去给她阿玛跟隆科多,又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候传信出去更会让皇上起疑,于是只能暂且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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