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朕,你想朕吗?”
“臣妾三日前才见过皇上。”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林翡儿感觉自己额头上有三条黑线,三日前,她才侍寝,她还真的没想皇上,毕竟真的只过去三日而已,哪会这么快就想他,她见他还蛮频繁的,还没来得及体会想念的感觉就又见到了。
“皇上想臣妾吗?”
“不想。”
“那臣妾也不想你。”
额头上被敲了一记头栗,她抱着皇上直笑,之后就被堵住嘴,她的舌头快麻掉的时候,皇上才松开她。
“朕在这里用膳,你让人准备午膳。”
她怔怔点头,她出去吩咐如春几句,回来时见皇上又在看那话本子,她跟着坐下来,拿一颗人参果塞到皇上嘴边。
“膳食一时半会好不了,皇上要不先吃一个人参果填一下肚子,别饿着。”
“你喂朕。”
“臣妾这不是在喂你嘛,快吃。”
康熙直接就着佟佳氏的手吃完一颗人参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喂的,他觉得很甜,让她喂第二颗。
“看来皇上是真饿了,早上是不是没用膳?”
“用了。”
“用了还这么饿,这会都还没到午膳时辰呢。”
康熙笑着看她,也慢慢吃完第二颗,吃完两个后的确觉得不饿了,在佟佳氏过去净手时,他也跟过去,从背后搂住她。
“皇上,不许胡来,待会要用膳。”
“你不是说膳食一时半会好不了嘛,所以还来得及。”
不知怎么的,皇上如今是越发喜欢在白天过来找她,好像打开了某种开关一样,她满脸无奈,她慢慢回过身跟他面对面,故意说道:“皇上,可是昨夜密答应没伺候好你?”
“你想要朕怎么回答?”
“如实回答就好了。”
康熙摇摇头:“这是一个坑,朕怎么回答就能掉进坑里面,所以朕不要回答。”
“看把你给聪明的,那依皇上看,是臣妾还是密答应好?臣妾见过密答应一次,密答应姿色不俗,很是清丽动人,皇上是不是更喜欢密答应?”
“别人没法和你比,也不配跟你比。”
“臣妾不想跟她们比,所以也希望皇上别把她们跟臣妾比,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没什么配不配。”
“不一样,在朕的心里不一样。”
林翡儿听着也没那么高兴,她知道皇上没法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但问她想不想跟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肯定是想的,毕竟她来自现代,她更想要纯洁忠贞的爱情,没有旁人,就他们两个人,她在皇上心里或许不一样,不过这一点不一样不足以改变他,更不足以让她要求他改变。
她抱着皇上,什么也没说,然后被一把抱起来。
之后他们还是来了一次,没有太折腾,没有那么多前奏,事后,两人还搂抱在一块。
“朕是不是又得替你洗帕子了?”
“不用皇上洗。”
“不行,既然是朕弄脏的,朕愿意帮你洗。”
林翡儿忍不住咬他下巴,咬出一点点红痕。
“伤了龙体,小心朕治你的罪。”
“悉听尊便。”
两人说一会儿话才起来用膳。
第109章
梁九功看皇上出来, 下巴处有点红印,一看就是被人咬的,他作为奴才也不敢多问,当做没看到, 这些年, 不管宫里有没有进新人, 都是佟妃最得宠,也好在佟妃没有恃宠而骄,在宫里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向来是安安分分的,没有额外要求过什么。
等皇上坐上轿辇, 他喊人起轿,回乾清宫。
傍晚, 皇上又翻了佟妃的绿头牌。
什么密答应, 这宫里真正得宠的主子只有一个。
过了几天, 皇上忙于朝政,没空让人侍寝, 听闻山西一地区发生地震, 人员损伤十分严重,屋舍更是倾毁得严重, 鲜少有幸免的宅子, 这是皇上登基以来发生这么严重的地震, 死伤无数,都没法盘点人数, 有些人都直接失踪了。
皇上派户部尚书前去灾区了解情况, 先减免掉当地今年应征的粮税,之后又让人带着银两粮食谷物前去赈灾。
“恵妃娘娘, 你怎么过来了?”
“梁公公,这不是天凉了,本宫过来给皇上送一份珍珠翡翠汤圆,给皇上热热身,劳烦公公进去通传一声。”
“娘娘稍等。”
梁九功进去通传,过一会儿出来领着恵妃进去。
基于是恵妃送过来的甜食,康熙勉强吃两口,问恵妃是否还有其他事。
“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康熙抬头看向恵妃,恵妃稳重,她与荣妃将后宫管得井井有条,鲜少有这么为难的时候,他开口道:“恵妃,有话直说吧。”
“皇上,臣妾协理六宫,常常核对这后宫上下吃喝用度的账册,臣妾近些日子发现承乾宫有一个叫小石子的太监失踪了,不知几时失踪的,承乾宫少了一个人,承乾宫那边也没有上报小石子的失踪。”
“一个奴才而已,恵妃何必大惊小怪。”
“皇上说得是,臣妾也觉得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也许是这奴才是病死了,佟妃不想声张,只是这奴才的尸体现在在何处,是否被运出宫外,臣妾也不得而知,不过这奴才虽然不在承乾宫当差了,但是他的月银等份例都还是照领,臣妾这才觉得不妥,若是人不在宫里当差,但月银俸禄照领,是不是等于吃空饷,浪费朝廷银两,毕竟牵扯到承乾宫,这月银是不是还要继续发下去,臣妾当做不知此事,臣妾不敢妄然决断,还请皇上给臣妾拿个主意。”
康熙听完后只是轻皱眉头,一个奴才不在承乾宫当差其实不是大事,不过虚领月银有些奇怪,佟妃不是那种贪小便宜或是缺银两的人,估计是底下的奴才瞒着佟妃擅作主张了,该敲打的是那些奴才。
“朕会查明此事,恵妃就当做不知。”
“是,臣妾明白了,若没什么事,臣妾先回去了。”
康熙摆摆手,让恵妃离开,等恵妃一走,他便让梁九功去查清此事。
梁九功顿时觉得自己接了一个棘手的活,他是记着这个小石子的,的确是承乾宫的奴才,在承乾宫当差了好几年,经恵妃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见到小石子,他都没察觉到小石子不在承乾宫当差了。
这宫里一个奴才的失踪的确不会引起太多关注,有些奴才做错事,常常被主子处死,不过恵妃这么一说,倒显得这事有蹊跷,尤其是承乾宫那边没有上报小石子的失踪啊,人突然少了一个,主子不知道,那承乾宫其他人还能不知道,这是不是说明其实承乾宫上下是知道的。
皇上让他查清此事,他要怎么查?查小石子为何失踪,还是查谁私吞了小石子的月银,恵妃说得没错,这里头牵扯到承乾宫,牵扯到佟妃,实在不好查。
梁九功苦兮兮地接下差事,寻思着要怎么查,不好直接过去承乾宫那边问,只能先从给承乾宫发放月银的内务府查起。
过了五天,梁九功就查出一点眉目,那月银不是承乾宫那边贪去的,而是内务府的奴才洪公公贪去的,对洪公公审讯一番后,洪公公就吐露了,他一时贪财才这样做的,那小石子已经在宫里销了户,人已经死了,他再问人怎么死的时候,洪公公说他不知道,只知道是上头的罗公公罗宏永吩咐下来的。
罗宏永是内务府的副总管,梁九功起初问他的时候,他还不肯老师开口,他用皇上的名义压他,他才说了,说是小石子犯了错,被佟妃处死,但佟妃不想声张,便让私自托他让他把尸体运出宫外处理了,就当是承乾宫没这个人,月银也不用继续发了,没想到被人钻了空子,是他御下不严,罗公公当场扇了自己几巴掌。
梁九功问小石子犯什么错时,罗宏永说他也不知道,说是这主子看奴才不顺眼,处死了是常有的事,可能是小石子就是惹主子不开心了。
虽说这事情查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梁九功还是觉得不对劲,佟妃不像是随意将奴才处死的人,小石子也不像是犯了很严重的错的人,毕竟在佟妃身边多年,肯定晓得佟妃那的规矩。
他把查到的结果回禀给皇上时,皇上只让他将贪财的洪公公处死,此事也不用告诉佟妃,人没了就没了,查清即可。
梁九功算是看明白了,皇上对小石子的死并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可能只是佟妃为何要瞒着处理,这可能需要问佟妃本人了。
这事的确算不上大事,不知皇上会不会问佟妃。
傍晚,皇上翻了佟妃的牌子。
林翡儿不知皇上已经知道小石子的“失踪”,侍寝结束后,她抱着皇上,有些昏昏欲睡。
“你宫里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什么?”
“朕听说你宫里一个小奴才没了。”
林翡儿心里警铃大作,一下子想到小石子,她是在今年才让小石子从内务府的名册里剔除,上一年疫情还没结束,她便没有动作,皇上怎么会关注到一个奴才的死活,是不是有人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又知道多少。
她尽量保持冷静,从皇上怀里出来,“皇上,你说的是谁?承乾宫的确有一个奴才没了,他犯了错,臣妾本想惩诫他一番,结果没想到他自己胆小,畏罪自杀了,臣妾不想声张此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便只让人将他的尸体运出宫外处理了。”
“他犯了什么错?”
“他偷偷贩卖臣妾的首饰给其他人,被臣妾抓到,臣妾首饰多,少一两件也不知道,不知道他这样的行径持续了多久,臣妾当时气极了,皇上,你不会治臣妾的罪吧,是他有错在先。”
康熙摸了摸佟佳氏的脸,“一个奴才而已,朕为何要治你的罪,此事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处理,不必偷偷摸摸让内务府的人处理掉尸体。”
“臣妾这不是不想声张嘛。”
“好啦,没多大事,朕就是随口一问,你睡吧。”
“皇上怎知此事?”
“你宫里的人跟领取月银的人数对不上,是内务府的奴才擅自领取月银,在账册上造假,恵妃看账册时发现,过来告诉朕的。”
林翡儿听到是恵妃告诉皇上的,有些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缘由说得通,恵妃毕竟掌管后宫,这后宫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的吃喝用度都经过恵妃跟内务府那边,恵妃察觉到突然少一个人也不奇怪。
“睡吧。”
康熙说完后便让人进来把火烛熄灭,床帐也放下来,帐内漆黑一片。
林翡儿这才闭上眼睛,准备入睡,不过今晚不如以前那么快入睡,还是酝酿好一会儿才睡着。
康熙反而没睡着,方才佟佳氏那一闪而过的惊慌还是被他瞧在眼里,虽然她还是很快恢复镇定,佟佳氏有事瞒着他。
他不喜欢被人隐瞒的感觉,尤其是被佟佳氏隐瞒,此事怕另有内情,梁九功查的不是那么详实准确,疑虑已经种下,他必须要亲自查一遍才放心。
康熙一查就不是简单地问话查询,要让人吐出实情真相,必须要用刑,拿他们性命要挟,从内务府的人审起,这尸体要被运送到宫外,肯定不是一个人能运送得了的,承乾宫的人,他暂时没动,先将内务府跟此事有关的人弄去慎刑司。
这一审,果然审出问题,那奴才早在疫情的时候就被送出宫了,人不是死着被送出宫的,而是活着被送出宫,为何突然将人送出宫,正是因为那奴才染疫了,当时宫里的奴才染疫是一律处死的。
康熙一想就明白了,哪里是奴才犯错,佟佳氏想要责罚奴才,分明是佟佳氏是想要保住奴才的命,直接将人送出宫,他既意外又不意外,不意外的是佟佳氏一直一样,她的心太善良,不过当时疫情严重,佟佳氏没有上报此事,而是偷偷处理,可以说是将整个后宫放置在危险之中,若是承乾宫不止是一个奴才染疫,有多个奴才甚至连佟佳氏都有可能染上疫病呢,这进进出出的会感染其它人。
佟佳氏也没把他这个皇帝的安危放在心上,为了保住一个奴才的命,直接隐瞒下来,还将人弄出宫外,当初是他下令让后宫上下不得隐瞒,发现有症状的人立即上报,她阳奉阴违,欺上瞒下。
康熙还是生气居多,气她的隐瞒。
林翡儿听说内务府的罗公公受刑了,正在休养,罗公公让人给她传消息,说是皇上在查小石子的事,既然都查到罗公公头上,她便知道皇上可能已经知道了。
她惴惴不安,那日皇上问完后,她以为皇上相信她的说辞,没想到皇上没相信,反而暗中又查了一遍,她不知是感慨皇上的敏锐还是感慨皇上的多疑。
她寻思着要不要过去跟皇上请罪,在她犹豫的时候,皇上先过来找她了,皇上还没踏进来,她就已经跪下。
“这是在干什么?”
“臣妾知错,臣妾罪该万死。”
“错哪了?”
“臣妾不该隐瞒皇上,不该私自将人送出宫外,不该将后宫上下的安危弃之不顾,与承乾宫其他人无关,都是臣妾一人所为,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他们,要罚就罚臣妾一个人。”
康熙坐在御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没有言语。
屋内静默无声,没人敢说话,连大声呼吸都不敢,都是屏息凝神。
梁九功见到皇上示意他们都退下后,他便立即拉着承乾宫的奴才退下,不管怎么样,皇上肯定会原谅佟妃的,毕竟这疫情已经过去,当时承乾宫也没有第二例染疫的人,佟妃也不过是想护住奴才的性命。
林翡儿不知道皇上此时心中所想,她只一直跪着,心想跪到皇上原谅她为止,她低垂着脑袋,没有看皇上,只知道其他人都退下去了。
许久没有声音后,她才抬起头,偷瞄了皇上一眼,只见皇上沉着脸盯着她,端坐在那,场面僵持。
林翡儿是看出来皇上没有愤怒到想贬黜她或是想杀她的地步,她还有求原谅的余地,她跪着挪着膝盖爬到皇上脚边,求饶道:“皇上,臣妾真的知错了,皇上若是不原谅臣妾,臣妾愿意长跪不起,那小石子侍奉臣妾多年,臣妾当年第一次进宫侍疾时,小石子便侍奉臣妾了,臣妾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死,臣妾将他送出宫外,不过是想留他一命,在宫外,他是死是活都是他个人的造化,臣妾知道臣妾当时违反皇上的旨意,臣妾罪该万死,臣妾不求皇上原谅,只求皇上别气坏自己的身子。”
“你就不担心当时朕也被传染上?”
“皇上,臣妾一知道小石子染上疫病,臣妾便让人将他关在房间内,立即将承乾宫封住,没让人随便进出,臣妾也没过去找皇上,臣妾做了臣妾当时能做的事情。”
“你是抗旨不尊。”
“是,是臣妾不对,皇上怎么责罚臣妾都行。”
康熙抬脚踢她,其实没用多大的劲,她倒是借势倾倒,一脸受疼的样子看他。
“朕又没有用力。”
“皇上若是觉得不解气,可以多踢几次,臣妾挨得住。”
“起来吧。”
“臣妾不起来,皇上没原谅臣妾,臣妾就不起来。”
“那你就跪着。”
林翡儿还跪着,不过又爬到皇上脚边,抓着他的袍角,“皇上,臣妾真的知错了。”
“朕看你没有做错的样子。”
“臣妾哪里没有知错的样子,臣妾是真的知错,要不臣妾跪到外面太阳底下,跪到天黑。”
见皇上不说话,林翡儿觉得皇上气消得差不多了,她直接双手平放在皇上腿上,昂着头看他,“皇上,你是不是心疼臣妾,不想让臣妾跪在外面。”
“起来,跪着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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