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么冷啊。”时茹冷的牙齿都在打架,她转回身看向一旁表情丝毫不变的傅闻岘。
如果不是他的肩膀也在颤抖,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节目组针对了。
“这股风是从空调那里传出来的,我猜这空调被节目组设置过。”傅闻岘一针见血:“我用空调遥控器也调不回来,他们故意往制冷调了吧。”
“节目组为什么要把空调往制冷调啊?而且除了空调,我感觉这张床也有些冰冰凉凉的。”
傅闻岘已经尽力在控制声音,可还是明显可以听见他声线也在颤抖:“你还记得前天我们分成四组分别入住四个房间吗?”
被他这么提醒,时茹立马反应过来。
“我就说之前又是什么手铐丝巾,电动床水床的,一个比一个尺度大,今天晚上居然摄像头也没安,就这么让我们休息了。”
她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时茹想起之前的电动床和水床,都是设置了安全距离,同理想必这张床也一定有安全距离,而且搞不好这个安全距离和空调温度是设置绑定过的。
眼看着越来越冷,她实在是冷的没法,也顾不上太多了。
时茹彻底豁出去了。
她挪着身子向前,正面抱住了傅闻岘。
两个人都被这空调和床弄得,身子冰凉。她抱上他时,他皮肤上的凉意宛如抱冬天一块冰块,冰冷刺骨的感觉袭来。
她被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身上好冷好冷,你是怎么忍得住这寒冷不动弹的?”
傅闻岘本来听见她说电动床,水床时,有些难以置信。
有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
原来她已经和他们体验过电动床和水床的感觉了,难怪对这个冰床见怪不怪。
傅闻岘脑海里闪过很多问题想要问,话到嘴边,她一下抱住了自己。
他的瞳孔一下瞪大。
她主动…抱住自己耶。而且还是在自己没有穿上衣的时候。
这一刹那,他听见了自己如鼓一般的心跳声。
“说起来之前那些床都有安全距离,不超过就不会发生什么。所以我猜这张床也是同理。”时茹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进行简单的解释:“现在我抱住你了,好像空调温度也开始提高了一些,床下冰凉的感觉也减少了。”
说完她转过头,瞄了一眼空调机上的温度:“嗯,现在上升到了10度,还在持续上升,确实没刚才那么冷了。”
傅闻岘垂眼看向怀里宛如一只小兔子的时茹,嘴比脑子快:“所以你跟他们在电动床上,水床上超过安全距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八卦是人的天性,对于被八卦时茹从不双标,毕竟她也有八卦过别人。
她没多想,认真回忆了一下:“也没什么啊,那个电动床超过安全距离就会一直动,所以我跟顾青云是在安全距离内睡的。水床嘛,那时候戴着眼罩,什么都看不见,后面还被水淋湿了…”
傅闻岘眉头一跳:“你跟顾青云的安全距离,也是跟我现在一样,这么抱着的吗?”
“没有,那个肩挨着肩的距离就可以了。”说着她慢慢松开手,也试着跟他肩膀挨着肩膀:“我试试我们是不是这样也可以。”
下一秒,空调冷风再次吹拂过来。
时茹是个怕冷的人,她下意识抱住了傅闻岘。
“这安全距离,该不会是让我们两个抱着睡觉吧?”
时茹试探着松开手,和他只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次冷风没有吹来,床下却传来丝丝缕缕的凉气。
“好像是需要抱着才可以。”时茹叹了口气:“你穿的浴巾,我浴袍也是薄的,如果让这冷气吹一晚上,明天早上我们一定会感冒。”
傅闻岘被她抱着,没了衣料隔着,她的手直接触碰到自己后背上的皮肤。她手掌传来的温热,让他呼吸一滞,忘了回答。
时茹没注意到他的变化,自顾自继续分析:“只有我们抱着的时候,空调温度才会恢复正常,床也不会有任何凉意。我觉得,我们今天晚上还是抱着睡吧,以防感冒。”
她说着从他脖颈间抬头看他:“你觉得呢?”
“好。”
傅闻岘喉间干涩,喉结上下滚动。
时茹看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禁心下感叹。
全程她跟个鹦鹉似的叭叭半天,他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最后也只回了个“好”。
这傅闻岘可真够淡定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动!”时茹做出了保证。
但他始终是处于上衣失踪状态,她的浴袍又薄,两个人毫无间隙搂在一处,她就算不动,也能清楚感觉到他因为呼吸,上下浮动的胸肌和腹肌。
时茹咽了咽口水。
如果这是一个乙游,她已经疯狂在屏幕上戳弄着他的胸肌和腹肌。但此刻真人这么半/裸躺在她面前,于她来说,怎么不算一种考验。
鼻尖突然有些痒,她伸回一只手准备揉一下鼻尖。
可偏偏就是这么碰巧,她伸回手时正好碰到他的浴巾。
按理说手无意间碰到对方的浴巾,还弄掉的概率是非常低的。可这个概率落在个人身上就是百分百。
现在时茹就成了这个百分百。
她缩回手时,手肘正好碰到傅闻岘的浴巾,他的浴巾并不是在外面打结的,而是塞在里面。她手肘一扔,甚至都没用力,浴巾就松垮下来了。
时茹感觉到自己弄掉了他的浴巾,瞬间瞳孔地震。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系上吧。”
她尴尬得不行,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低头伸手就要去把散落的浴巾拉上来给他系上。
傅闻岘看着她低下去的头,眼疾手快双手抱着她的脑袋,让她抬起头。
“没事,你别乱动,我自己来弄就好。”
时茹脚趾抓地,试图挽救:“我也不知道这浴巾这么容易弄掉,我给你弄吧。”
他语气诚恳:“不用了。”
他越诚恳,时茹越觉得不好意思:“我来弄吧。”
傅闻岘呼吸越来越重:“我下面没穿。”
时茹立马缩回了手, 涨红了脸,她语气结巴起来:“你…你怎么没穿?”
傅闻岘平时一个人独居,洗澡后浴巾下都不穿的,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他知道今天不一样, 想到时茹也在, 本来打算穿上的, 谁知在洗澡时, 他听见了时茹推门进来的声音。她走进来的脚步声,以及她低声细语呢喃声。
傅闻岘在淋浴间里听不仔细, 这些声音却让他莫名想快点洗好澡出去见她。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匆匆忙忙冲洗好还沾有洗发露的头发, 着急慌忙拿上浴巾裹上走了出来。
也忘了自己只裹着浴巾,底下没穿这件事。
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底下没穿。可不管他怎么回忆,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 当时会那么匆忙,又那么着急慌忙地想从浴室出来见她的原因。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闻岘沉声道:“我去趟淋浴间。”
他作势就要起身, 从他离开她那一秒,床下和空调的冷气犹如一场大风, 席卷而来。
那如同冰刀子似的风, 冰冷刺骨,吹在时茹身上。
傅闻岘不怕冷,她怕啊!这冷风再这么一直吹下去,感冒都是小事,她真觉得自己会被冻死在这里。
但她又不好拉住他, 不让他去浴室穿内裤。
傅闻岘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正要起身离开。
床突然传来警报声:“在明天早上八点前, 请勿离开这张床”。
时茹被这冷风一吹,实在是冷的受不住。
这节目组可真能搞事啊!时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没办法了,也顾不得太多了。
时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傅闻岘拉回了被子里,跟着她像是一只猫,不管不顾往他怀里蹭。
“傅闻岘,你浴巾系好了就别动了。我们就这么抱着睡吧,你不怕冷,但我是真的很怕冷。你就当是我们穿越到古代,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没有火,只能用身体取暖,让我好好睡一觉,度过今晚好吗?”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像是真正的情侣,紧紧搂住对方撒娇似的,声音软又甜:“好不好?”
傅闻岘身子一下绷直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小心翼翼伸出手,想回抱住她,但他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告诉他,不能趁人之危。
他手伸了过去,攥成拳头没有碰到她一分一毫。
“好。”
时茹贴着他的身子,抱了半分钟,那股刺骨的风才彻底消散。
房间里恢复令人舒适的25摄氏度。
“好了,我们两个就维持这个姿势不要动了。”时茹方才因为寒冷发抖的身子,也渐渐舒展开来。
“节目组搞其他什么电动床水床,手铐丝带捆绑,我都忍了。这大夏天的搞个这个,像是大冬天一样,差点没把我冻死!怕冷星人忍不了!”
她忍不住吐槽,手却不敢松开他半分:“傅闻岘,虽然一上来就这么抱着你,确实挺不好意思的。但希望你可以稍微体谅我一下。 ”
她抬头双眸明亮:“但是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是超级怕冷才这样,绝对不是想刻意占你便宜。”
虽然你这盈盈一握的腰线和饱满的胸肌,身材确实很完美。
这后半句时茹卡在嗓子里,没说出口。
黑夜中,傅闻岘因为她贴身的动作,呼吸凌乱。
“我知道你没有占我的便宜。”
即使真的占了便宜,那又如何,他不在乎。
时茹从前睡觉时,总是抱着人形玩偶入睡,等醒来时蹭一蹭玩偶,再睁眼慢悠悠起床。
她这次感觉怀里抱着什么,脑袋一歪,习惯性地蹭了一下,却没有那种毛绒绒的感觉。
不对劲,再蹭一下。
还是没有。
再蹭——
怀里的玩偶怎么没了?
时茹一下睁开双眼,然后她看到了正在站在床边深呼吸的傅闻岘。
她恍惚的睡意在这刹那彻底苏醒过来。
我的妈耶,她刚刚是把傅闻岘的怀抱当成玩偶在蹭吗?
时茹尴尬的无所适从,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挽回这社死的场面。
“我先去淋浴间洗漱了。”
傅闻岘没有过多追问,他步履匆匆走进了浴室。
房间隔音一般,她在床上能清楚听见里面淋浴头流淌的声音。
他洗了很久,时茹等得直打哈欠,他才终于出来,顺便换上了简单的常服。
时茹看他出来,立马解释:“傅闻岘,我做梦呢,把你当成我家里的人型玩偶了,不是想吃你豆腐!”
她蹭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蹭的是他的怀抱。怎么能算是吃他豆腐呢?
“你别误会,我真不是故意的。”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女性,她偶尔也好身材好颜值佳的男色,不过不代表她饥渴到这种生扑的地步。
该有的分寸还是需要保持的。
“我也去洗漱了。”时茹说完踩着小碎步到淋浴间洗漱。
傅闻岘看着她一路小跑的模样,嘴角笑意渐深。
“她…确实很可爱。”
时茹洗漱好后,穿上个牛仔背带裙走了出来。
她随意花了个简单的妆容,“对了,我们今天早上还需要用丝巾把双手捆绑在一起吗?”
傅闻岘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丝巾,还没开口,她已经走到他身边,用丝巾把两人的手捆绑住:“以防万一,还是先绑住吧。出去看看,不用再摘下好了。”
傅闻岘回了个“好”。
时茹看他永远表情温和,说什么都是好,那她如果让他给自己转个百八十万的,他是不是也会笑着说好?
根本就是个好好先生。
“你昨天穿的裙子,要收一下吗?”傅闻岘指着昨天洗漱结束,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长裙,他说话间已经伸手从沙发上拿起来,准备递给她。
时茹也没多想,伸手接过长裙。
一张银行卡突然从长裙的兜里滑落,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是昨天池煜不由分说,递给她的那一张卡!
时茹弯腰准备捡卡,傅闻岘的长手先她一步从地上捡起了卡。
银行卡上写着“池氏银行”四个字。
是池家的银行卡,池煜给她的?
傅闻岘拿着银行卡,一字一句:“池氏银行”
他低头垂眼看她:“池煜给你的?”
时茹手心冒汗,要不就直接说是自己的银行卡,碰巧是池氏银行的而已。
在她解释前,傅闻岘把银行卡翻转到背后,“持有人池煜。”
这下是真汗流浃背了。
“池煜昨天把他的卡给你了?”
他为什么把银行卡给她?
“我…”时茹本来没有在一开始承认,只是不想事情复杂化,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也不可能硬着头皮编造假事。
傅闻岘开口:“是因为我的眼镜,你和朋友的打赌?”
如果刚刚只是内心的汗流浃背,现在时茹可以说是真正字面上意思的汗流浃背。
他怎么一猜一个准。
傅闻岘:“我记得昨天你说,你朋友的赌约非常大,你经受不住诱惑,所以才会都这么大个圈子,让池煜来拿我的眼镜。你也跟池煜是这么解释的对吗?”
“是。”
时茹承认了。
“所以他给你这张银行卡,是因为你说的赌约金额巨大,他用这张银行卡添补,让你以后不要再让他这么做是吗?”
猜的明明白白,严丝合缝。
时茹难以置信看着他,这猜事猜的这么准,不去当算命师父可惜了。
在她老家算命准的师父,算五分钟都得五百块钱,贵得要死。别人找他算财运,有没有变有钱不知道,但算命师父确实通过算命变的很有钱。
傅闻岘要是去他们老家算命,这得赚的盆满钵满。
“是…啊。”时茹确实很难拒绝金钱的诱惑,但马上淘汰赛了,万一节目组又搞什么好感度之类的,她还是给他留点好印象比较好。
是个人都很难拒绝金钱的诱惑,她也不例外。这跟拜金是两回事。
时茹正要解释。
傅闻岘打断了她:“所以你跟你朋友的赌金多少?池煜又给你多少?”
“啊?”
时茹已经想好解释的理由,却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欲言又止,重复了昨天对池煜瞎编的数字:“…十万。”
傅闻岘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短款黑皮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金色银行卡:“里面是100万,你一会儿把池煜的银行卡还给他,用我的。”
时茹:?
这是在搞什么鬼?
他们两个是在玩有钱人,比谁更有钱的把戏吗?
她是他们比谁更有钱里,play的一环吗?
时茹不理解,可毕竟那是整整一百万!她的手永远比脑子快,先一步接过银行卡。
然后才问:“你为什么给我这么多钱?”
“只是觉得这种赌约,以后你不必为了钱去玩,还有别的男人给的银行卡,更不要随便收下。”
时茹满脑子都是100w,只听见他前半句,没听见他后半句。
恍惚间,她回过神来,表情严肃问了个问题:“说起来,你这100w算是赠与吗?”
傅闻岘:……
“不是赠与,难道我还要收费吗?”
“池煜给你的这张卡,不是赠与?”
“他给我的时候,我忘了问了。”
那时候沉浸在天降10w的喜悦里,把本质问题忘得一干二净。
“你把他的银行卡还给他,我这张是赠与。你不放心,我会让秘书单独拟写一份赠与合同,公证一下。”
总裁就是不一样,做事多么的严谨。
时茹眉眼弯弯。
时茹和傅闻岘从二楼房间下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半。
其他人一如往常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节目组的指令安排。
徐梓清看到他们下来,“你们怎么下来的这么慢…”旋即她看到了两人还用丝巾绑住的手:“你们还绑着小手呢?看来昨天约会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