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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不归人/暴雪将至(我见青云)


但不知怎么,大概在景致选择和程寄说分手的时候,胡欣对她态度就变了。
那时候身边的同事纷纷想看她笑话,对她的日常生活所有留意观察,胡欣也没参与,甚至听到过分的话,会皱着眉让他们聊点别的。
上回她想见姚助理的时候,也是被胡欣看到,带她去见的姚助理。
电梯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到了总裁办,景致和她道了声谢,下意识就出去了。
胡欣没有出去,她挡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对景致说:“也恭喜你。”
景致有些错愕。
胡欣粲然一笑:“得到该得到的东西,等到该等的人。”
景致想说什么,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胡欣在电梯里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之前确实自诩学历不错,家境不错,长得也不错,有着小白富美的傲气,所以看谁都是高人一等。
可到后来她在酒吧认识了一位高出她好几个层次的男人,她才明白景致经历了什么。
她也感同身受。
好像只要一沾上这样的男人,周围的人普遍都会觉得女方是傍大款,肯定是为了钱,但在恋爱的过程中注定是要男方在金钱上付出更多,当男方付出的金钱,女方回报不了的时候,这就像在浊水中洗白布,越洗越脏,洗不干净,也说不清了。
但当初明明是男方先追求的女方。
好在有些人能迷途知返,而另外一些人继续玩弄金钱和爱情的游戏。
程寄这样的人,总归是少的。
胡欣也钦佩景致离开的勇气,和这些年开拓公司的努力。
他们这段感情,都是双方的共同作用,少了一方就和落叶一样,在风中飘散了。
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运气。
胡欣走后,景致微微发了会儿呆,之后就不再想了。
她给程寄发了短信,然后坐在会客厅慢慢等他。
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闷,便打开了窗户,站在旁边远眺风景。
这时候有人开门进来,景致转身,来的并不是程寄,反而是姚助理给她倒了杯水。
遥想大半年前,景致厚着脸皮来问姚助理关于程寄的近况,但他那时候什么也没说。
景致好奇地追问:“姚助理,你之前到底知不知道程寄的情况?”
姚助理脸上露出一抹难言的笑:“我是真的不清楚。”
他只是按照通知去美国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那时候程寄状态像是熬了一个通宵后,处于很亢奋的状态,眼睛干涩微红,他本来想上前打个招呼,但程寄周围都是保镖,没有说话的机会。
程老爷子不愿意让外界知晓程寄的情况,这是在做给外界看:他人是老了,病了,但他的规矩就是规矩。
谁破了规矩都要受到处罚。
姚助理自然不敢触他的眉头。
景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见到姚助理给她递水,受宠若惊:“怎么敢麻烦你。”
“景小姐太客气了,我始终是程先生培养起来的,只是替程家掌管这个位置而已。”姚助理淡笑。
“姚助理实在是太客气了,你这个能力自己创业也没有问题。”
“创业有风险,什么都不好做。”姚助理还是对待景致和从前一样,“还要点其他的吗?”
景致摇摇头,“他呢?”
“程先生还有几个人要见,估计你要等一会儿。”
景致点点头,姚助理就下去了。
她以前为了避嫌,很少来办公室等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回家等。
景致不想玩手机,风景也看无聊了,就打开些许门缝,噼里啪啦,错落有致的敲键盘声很是动听。
她坐在沙发上,感受着冷风,时不时看到几个人影从程寄的办公室出来,轻渺中夹杂着一丝沉闷。
像是潮湿闷热的奖金。
她坐了一会儿,茶水也喝多了,不得已要去趟卫生间。
整层办公楼都属于总裁办,没什么人,很安静,景致对这不太熟悉,慢慢找卫生间的时候经过吸烟区,就听到几个中年男人苦大仇深的絮絮叨叨。
“怎么就不是他继任呢,我当时都以为是他,所以很多事对着另外两位留一手......”
“你怎么做了?”
“没...也没什么...其实也就是小事,但估计对方会揪着不放。”
“程临岚也不是小气的人,做事大气,我们上面这位无心权势,估计只想躺在温柔乡里,不思进取。”
“当时还以为他最有魄力,看走眼了。”
“不止你,估计在美国的那位也这么想,哈哈哈,不过他刚上任的时候能力是不错。”
程寄给景致打电话的时候,景致正在卫生间洗手,沐浴液的泡泡糊满两只手,她一边看着泡泡相互交融,一边听着程寄问她在哪儿,他已经收拾好,准备回家了。
景致拧开水龙头,冲刷干净,随后便跑了出去。
总裁办的秘书们有姚助理领着,站在门口和程寄道别,甚至送到了电梯口。
程寄挥挥手:“好了,都回去吧,有缘会再见的。”
那是程寄交接工作的最后一天,之后就不会再来这里,很多秘书们都很舍不得,当时听到程氏集团的岗位调任,直到这一刻程寄要离开,他们才敢确信。
进电梯的时候,景致看到长廊那扇窗户透着外面阴沉的天。
比起许多人的依依不舍,程寄倒是要淡定许多,冷如玉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
“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景致问。
“前十天该说的都说了,还要说什么?”
“说你也会想念大家,不要太牵挂。”
程寄还真的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最后摇摇头,说没有。
景致踮起脚尖,把手贴在他脸上:“真是无情,冰你一下,让你知道错。”
程寄轻笑,不介意她这样的人玩闹,反而把景致的手腕抓住,牢牢地裹住手掌,给她温热。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补觉,”大概是懒散过一段后,持续的高强度工作让程寄有些应接不暇,他贴近景致耳边,“正好卸任了就可以多陪陪你,白天要工作,晚上还要让你舒服,真的很难。”
景致:!
她羞愧难当,把脸埋进他怀里,“你别胡说。”
程寄很开心地轻笑两声,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在电梯停在地下车库,开门的时候说:“走吧,景致,我们回家。”
他的语气里对专权擅事毫不留恋,紧紧的拉着景致的手,奔向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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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穷男友又有钱了◎
从Greco卸任后, 除了每天送景致上下班,程寄真的是闲赋在家,看上去什么也不做。
当然, 这都是景致猜测的, 因为她很忙,白天都待在公司,只有晚上回来,每次见到程寄的时候, 他都要比以往悠闲。
他们两个完全调换了位置, 以前多是景致在等程寄,现在是程寄等景致。
那天是个晴日的傍晚,虽然晚霞的光辉铺满天际,但干冷的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程寄去接景致下班。
景致高兴地主动牵起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在影视园区的停车场碰到了陆义森。
也不知道他最近又盯上了哪个项目。
陆义森和他们打招呼, 又问程寄最近在哪儿高就。
景致仗着和他相熟, 抢先道:“陆义森, 你很烦,你还不允许人家休息时间长一些,一个家庭里,有一个人会赚钱不就行了。”
“所以现在是你在赚钱吗?景老板?”陆义森不着调地调侃, “他可真行,让女人养!”
景致:!好欠揍哦
要不是有程寄拦着,估计景致已经跑过去揍他了。
然而程寄的注意力完全被“一个家庭”所吸引。
陆义森只是开个玩笑, 程寄无伤大雅, 但景致似乎有些敏感, 不太喜欢这个玩笑。
他自然帮景致说话:“陆义森,你公司破产了吗?”
“没有啊?”
“那不然怎么这么闲。”程寄漫不经心地说,再配上他那张冷脸,陆义森原本还想趁机糗他一回,现在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听见程寄随意问:“你是不想让女人养,还是没有女人想养你。”
羞辱,简直是羞辱!这对距离上一段恋爱结束已经过去五六年的陆义森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气得陆义森不想再认他们两个朋友,一脚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程寄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景致似乎对他从Greco离职这件事很敏感,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
除此之外,程寄也感觉到她的忙碌是超负荷,不在她承受范围内。
那天临睡前,两人只玩闹了一两回,景致就没什么力气地瘫软在床上,闭着眼睛,嘴上说着口渴,想喝水。
程寄下床给她倒水喝,刚转身回来,就看到她嫌热地踢开被子,身上薄薄的蕾丝睡裙也许是在刚才的玩闹中褪到了腰部,只堪堪遮住了一些,优美的肩膀不见吊带的踪迹,雪花红梅飘,长长的发丝凌乱撒在胸口。
这个画面极具美感,也惹人遐想,特别是胸前的点点青紫瘀伤。
景致喝完水后,就要躺回去,被程寄一把捞起她,接吻,他在床外站立了一会儿,浮着冷意的双手扣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景致起了鸡皮疙瘩,但刚好缓解了身上的热气,她甚至还主动地往他身上贴,想散热。
舌尖相缠,肌肤温热相贴,因为靠得极近,程寄的呼吸声让景致心中滚过热流,十分的欲念想要。
她一直在尽力地配合,但也许是最后一缕力气的缘故,到后来浑身发颤,脑中一片空白,她移开。
昏昧的流光在两人脸上涓涓流淌,景致的整张脸看上去要比白天发胀,有肉多了,白嫩的双颊绯红,嘴唇湿润晶亮,微张着唇喘息,憨态可爱。
当然,程寄的嘴唇也没好到哪里去,清润的眸光中含着某艳色。
略微迟钝的目光从程寄规整的睡衣再到自己身上,才发现早就被人扒干净吃光,那条睡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褪在脚踝,摇摇欲坠。
“程!寄!”她愠怒,但没什么力气,皱着眉把程寄压倒,“我要把你衣服扒了。”
程寄轻笑,任她宰割,“你来吧。”
景致哼了一声,真就动起手,小手在衣服上乱摸,找寻衣扣的踪迹,为了显示自己的气势,强弩之末的景致还换了个姿势,全须全尾地挪趴到他身上,但也不知道怎么了,程寄忽然皱眉闷哼。
“弄痛你了?”景致抬起头问。
程寄没有回答,但眼中沉如深海的底色已经昭然若揭,就连呼吸都开始发烫。
他定定看着她,微眯着眼,目光不动神色地询问。
他们没说什么话,但都明白程寄的意思。
景致心痒难耐,似乎在犹豫,程寄长手一伸,摸了一把给景致看,掌心湿润,带着浓重的冷杉香气,“景致,你今天比之前还要不一样。”
“几点了?”她问,一出声就知动情许久。
明天早上8点还有个早会要开,如果太晚了,景致打算拒绝,但程寄看了眼手机,时间正好卡在晚上11点半,不早不晚的,加重了景致的选择困难症。
程寄悄然把白色的被子把景致盖上,手伸进去按住她的腰,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就这样,你别动,就一会儿。”
她也很难动得了,极低地嗯了一声。
窗外凛风猎猎,顺畅丝滑,吹得落在庭院竹枝上的白雪轻微地移动,窸窣窸窣,像是见微知著,联想到什么,让人听得面红耳赤。
过了半个小时,果然停了下来,程寄让景致得到了身心愉悦,但他还没有完全,不过也只能这样,他也知道景致明天要早起,再晚了,就不够睡。
景致舒服地喟叹一声,闭着眼睛有些懒散地窝在他怀里。
程寄在昏暗中睁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景致的脊背,他问景致:“最近怎么有这么多加班?”
“嗯,年底嘛,就这样的。”
“但是我问过戴鸣霞,她说你同时启动了明年好几个影视项目,景致,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逼这么紧?”
景致算是听出来了,程寄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她撑起脑袋,撞上他柔软而深沉的目光。
有些话她本不愿剖白,怕戳中程寄的伤心往事。
就像当初景家破产,从高位跌入泥底,不管再如何催眠自己,阶级的升落是常有的事,富贵只是云烟,但心里总归是不好受。
景致也是上了高中的时候,才慢慢接受事实。
而旁人不管是有意或者无意的讨论,奚落,感慨,惋惜,抑或是同情,都是雪上加霜。那天在他办公室外听到的话,或许人家也只是抱怨站错队,让他们升职加薪无望,但也够让景致不舒服。
她难以现象程寄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明月本该高悬于雪山之巅,它光洁,神圣。
尽管后来发生的一切,让景致发现程寄的内心是明月照耀下的雪山背阴面,但也不容他人玷污。
“程寄,我想给你原来属于你的东西,好多好多钱,好多好多人的喜欢。”
她挣扎着要起来。
程寄有些震惊,按住她,沉声:“你要做什么?”
“我想给你看看我攒下的家底,虽然......”她的指尖还没摸到手机,就被程寄重新拉回怀里,还好顺到了睡前放在桌上的戒指。
“如果还不够,可以把这枚戒指也卖掉。”她说的是那枚粉钻。
程寄听了之后,眼中的惊讶,转换成了生气,“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把我送你的戒指卖掉?”
“那不是随便。”
程寄急着打断她:“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能卖。这是我送给你的,也只属于你。”
箍在景致手臂上的手掌肌肉紧绷,一瞬不瞬地盯着景致看。
景致被他目光中的肯定躺了一下。
随后程寄松开手,拿过戒指,把粉钻套入她的无名指,侧脸柔和温暖。
“我不需要很多很多钱,而且我也我不想要很多人喜欢我,”雪山显现出柔和的一面,他拨了一下景致的耳边发,“我很爱你,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也不要用钱来打发我。”
“比起很多很多钱,我更希望你待在我身边。”
“从头到尾,我只想要你喜欢我,永远只爱我。”
一时之间,景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那只手也裹着她的心脏,紧紧地,窒息而发烫。
她嗯了一声,轻声嘀咕一句:“我的心不是早就被你拿去了。”
程寄眸光黑亮地看着她,只是看着她,景致羞愧的把头埋进他胸膛。
深吸一口气,真是好闻的冷杉香气,全都是属于她的。
景致温柔地蹭了蹭。
他们扣在一起睡觉,程寄一直在想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景致觉得自己没钱了?
虽然景致愿意养他,让他可以在陆义森面前暗戳戳地得意,但这事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好像也没穷到这个份上吧。
半梦半醒间,程寄摸了摸盖在景致身上的被子,确定盖好时候,梦呓一般地说:“景致,我还是有钱的,可以养你。”
景致睡意朦胧地嗯嗯两声,颇为敷衍。
程寄睁开眼睛,有些茫然,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她摊一下牌。
周五早上,程寄没有再穿毛衣,而且破天荒地又穿起了衬衫和西装,吃完早饭,陈管家从衣橱里给他找了件黑色大衣和相称的领带,西装革履得又回到了以前精英的模样。
他把领带给景致,“帮我打领带好吗?”
“不好。”
“真的不要?”他抬起眉看向景致。
倒也不是景致不想给他打领带,主要程寄穿西装的清冷锋利的模样很戳她,万一再磨磨蹭蹭她还要不要上班了?
所以她狠下心,果断拒绝。
“你不喜欢我穿这样?”程寄问。
景致装作淡定,“和穿毛衣,居家服也没什么区别。”
“嗯。”他轻声应下,自己给自己打领带,虽然嘴角微微勾起,但垂下的眼眸映着窗外的雪光,有些伤心。
景致和光最后一口牛奶,问:“今天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出门吗?”
“嗯,先送你上班。”
“哦,那快点走吧。”景致没想太多,就要转身走。
她觉得程寄多出门转转也不是坏事,反而整天闷在屋子里会坏事。
“等一下,”她忽然被程寄拉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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