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是葛拉齐亚见过最接地气的英国人了。反正葛拉齐亚潜移默化受到的法国熏陶下，她至今仍然觉得英国人的装腔作势是刻在骨子里的。
对不起阿福。
“我是从扎塔娜那里知道的你的名字。”葛拉齐亚看着胡子拉碴，一点都不体面的英国男人。
“……有点让我意外了。”康斯坦丁原本准备去揽葛拉齐亚肩膀的手放了回去。“看起来你还认识我的什么熟人。”
“布鲁斯·韦恩算吗？”葛拉齐亚没有错过康斯坦丁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她对上了男人有了明显情绪变化的眼睛。“他是我的生父。”
“……”*的。正在想办法坑对方帮忙的驱魔师骂了一句脏话，比起把难缠哥谭人的女儿牵扯进他的麻烦里，康斯坦丁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衡量。
恶魔哪里有护崽的中年蝙蝠侠可怕。康斯坦丁消瘦的脸上挤出了几条褶子，尽量自然道别后捞着自己两腿带风地离开了是非之地。
从路西法告诉他可以去布鲁德海文找帮手的那一刻，他就应该知道那个碧池没安好心。
本来还想问康斯坦丁什么的葛拉齐亚扬了杨眉，她没有阻拦对方。
显然这个英国人正身陷某种麻烦之中，她是很闲没有错，但是葛拉齐亚也没有自找麻烦的兴趣。
不过驱魔师啊，她掀开了被丢在角落里老旧钢琴的琴盖。
这是架已经被主人遗弃的钢琴。酒吧里除了倒了一地的混混，就是刚才落荒而逃的康斯坦丁。跟丢了康斯坦丁的雾小隼去而复返地停在她的指尖，葛拉齐亚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她端详了一会儿歪着脑袋的玻尔，把小鸟收回了匣子。
葛拉齐亚拂去了烤漆掉落的琴身上的灰尘，她在同样破损严重的琴凳坐下。
她没有骗提姆，只是除了大提琴之外，葛拉齐亚的十指按上了黑白相间的琴键，老式钢琴发音微弱，但是足够回荡在安静的酒吧。
出了哥谭唯一的机场，罗马里奥就和其他人兵分两路。
他要去哥谭的港口取提头一天送到了米勒港的红色法拉利，那是迪诺最喜欢的一辆跑车，不管到什么地方他都要带着。
顺便去拿那些准备好的，给大小姐的生父一家的礼物。
而这次迪诺是没有提前告知葛拉齐亚来的。
迪诺借着葛拉齐亚向他第三次提交申请，表示为了体现出他对当前局势的慎重，果断选择去美国亲自看看，再做出决定。
反正他格外严肃地在长桌上反复重申，就是一个中心思想，他绝对不是因为想念葛拉齐亚，和对布鲁斯·韦恩的怀恨久已，已经在西西里坐不住了。
反正其他人都是随着罗马里奥的话，散漫地附和个是是是。
而能够偷渡成功。
那是因为迪诺的爱车搭的是彭格列雨守部门在哥谭进货的船。
反正哥谭收缴的武器，红头罩帮一律倒卖回了欧洲。
“这就叫没收作案工具。”葛拉齐亚是这么跟杰森说的，“诺贝尔和【和谐】平奖没我很不合理。”
杰森：“……”
康纳：超*
康斯坦丁：超*
迪诺来啦——不过应该是下下章才去韦恩庄园。
下章《跳马在哥谭》，又《拿什么拯救你，我柔弱不能自理的走失巨婴废材爹地》
姐姐连夜查水表，我爸当天遇见了谁
“四个人。”罗马里奥捏着鼻梁不愿相信地又确认了一遍，“你们整整四个人。”
“……就转个头的功夫。”还是其中梳着夸张莫西干发型男人主动开口解释。“我们都在的情况下，Boss只能是自愿离开的……”
“吧？”伊万想到了最开始他们走进当地评分极高的餐厅等待的时候，迪诺好像明显有走神。
他们站在“冰山餐厅”的标识下，陷入了沉默。
的确，如果是“跳马”迪诺，罗马里奥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家首领会在哥谭发生什么意外。
去年不记名的黑手党调查问卷，成员幸福感最强的第一位便是加百罗涅，顺带一提倒数第一名就第二名的子公司瓦利亚。至于为什么彭格列不是第一，他们家财务部门成为了整个家族最大的破绽。
尽管两者为同盟家族，但是在这种集体荣誉感的比拼上（不愿透露姓名的第二名首领：……这又是谁发起的啊！），双方还是在论坛进行了大量的分析和拉踩。
《#惊，如何成为一个成功的黑手党只需一步……》
这篇明显是隔壁知情人士披皮回踩的小作文，用了大量的篇幅列举了加百罗涅的多金，高优待遇，以及家族气氛极为融洽，当然笔者也没忘加上一句彭格列也同样，然后他就图穷匕见，开始了客观并且有理有据地夸这个家族的首领，迪诺。
到这一步为止，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那个可是——
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了一个前提之下，迪诺·加百罗涅，一个失去了部下在侧，五米平地摔达人、武器痛击我与我队友、智商也同步降低……大龄巨婴。
这就让人很难受了。你说他故意抹黑吧，那倒也没有，完全就是说出了实情，你要说他泄露了加百罗涅家族的内部机密吧，偏偏这个小作文只发表在了两个家族成员可见的内部版块。
罗马里奥艰难地扯了下唇角，他看着同行的六个人，整整齐齐一个都不多一个也不少。
如果是意大利还好一些，毕竟迪诺的外套里就夹着随时可以拨出的电话号码。这一次是在哥谭，加上他自己也就七个人在迪诺的身边，要想在这里立刻找到，手机也扔在桌上的走失首领迪诺，显然是太困难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哥谭。
和与人为善、民风淳朴的西西里完全不同，这可是哥谭，四舍五入约等于大型baby的迪诺会在哥谭经历什么。
葛拉齐亚每次以山本武的名义倒腾回来的木仓械，数目之大，种类之多，让他们都怀疑大小姐的真实目的是不是在这里建厂。但是等到他们从亲眼所见回来的山本武口中得知，他的哥谭见闻后。
他们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让迪诺遇到更可怕的危险。他们的首领就像被投入了狼群的小羊羔吗，偏偏这个小羊羔还是个连跑都是巨大问题的……
“……通知大小姐吧。”罗马里奥做下了决定，那些惊喜还是惊吓，总是要给当事人揭晓的。
她的十指在老旧的黑白琴键上起舞，灵动的乐符因为长期的荒芜而显得有些生疏。只是等葛拉齐亚自娱自乐地弹到第一段副歌结束时，她两种乐器都背得熟稔乐谱，已经化作了手下流畅悠扬的琴音。
“……Il me dit des mots d\'amour.”她只留给了来人茂密长发下的半张侧脸，浅紫色的天鹅绒吊带长裙下面是黑色的高领针织衫。
葛拉齐亚戴着一对长长的流苏耳环，金绿色的猫眼石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而在曲线优美的肩膀上扫过，溢彩的火光在昏暗不明的酒吧里，照亮了她白皙的脸颊。
“……Moi pour toi.”她启唇吟唱，就像不曾被迪克分走半点注意。“Dans la vie.”
可是流转的眸光，像是挽留，又像是推拉，将神色不明的英俊青年引得更近了几分。
“Pour la vie.”迪克略过了前半句，他说法语时的眼神比他的嗓音更加情深。
“嗒——”
葛拉齐亚回头看他，唇边扬起了一个狡黠又示好的弧度。
她正想说些什么“忧伤与烦恼全无踪影”的情话，却在起身时看见了跌落到琴键上的耳坠。
不论多少年后，迪克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葛拉齐亚那一眼里所包含的复杂情感。
她就像在看一种危险又陌生的未知。
“……蓝眼睛。”葛拉齐亚有些恍惚，“原来是你。”
“所以是你。”
“……”迪克疑惑地皱眉。
在得到答案之前，与葛拉齐亚脸上尘埃落定的微笑同步出现的，是她响起了的手机。
葛拉齐亚示意迪克拾起钢琴上的耳环，“罗马里奥？”
对于不只是看着她长大，也是陪着迪诺长大的加百罗涅家族元老，葛拉齐亚对于家族和城堡里都宛如定海神针的长辈同样敬爱。
“现在已经不是追责谁的时候了。”葛拉齐亚是有在等意大利那边的消息，她等的是继父的手令。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迪诺本人会来哥谭。
而且在有罗马里奥一同的情况下，迪诺还能被弄丢了。
“我现在不在哥谭。”葛拉齐亚都没有追问为什么迪诺要来美国的消息没有人提前通知她。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堆在了一起。
“马上会有人来找你们。”葛拉齐亚毫不见外地从状态外的迪克兜里摸出了他的手机，整个过程尽管她没有刻意做什么，但还是没办法地让迪克心猿意马起来。
“……”她无视了迪克含情脉脉又带着点疑惑的眼神，一边和电话另一头的罗马里奥又问了几句他们所在的位置。
举着迪克的手机怼到他面前解锁后，葛拉齐亚躲开了手，却松开了些手指让耳坠掉到了他的掌心里。
大有一种你拿着这个慢慢玩的意味。被敷衍的迪克很想问一句她还记不记得两个人在冷战来着。
可惜葛拉齐亚冷酷无情地征用来的手机拨通了杰森的电话。
歌是玫瑰香颂
电视剧好好看呜呜
Chapter 76
冰山餐厅做的也不只是武器上的生意，科波特家族是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本身对于这座城市就有着根深蒂固的掌控权。
尽管外界眼中，明面上独占大头的只有韦恩，可是剩下的三个家族中，埃利奥特和科波特家族都在暗中发展了自己的势力。
尤其是模糊了黑白界限，到了这代出了格外名声赫赫企鹅人的科波特家族。
黑面具固然在地下势力里已经坐到了首屈一指的位置，可是在对上企鹅人的时候会因为他背后的势力有所掣肘，但是红头罩就不同了。
从红头罩刚出现在哥谭的时候，所有势力都很清楚一件事情。
这个B是真的头铁！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肆无忌惮的做风偏偏还真的就没人能干倒他。
在黑面具反而被红头罩干倒的时候，企鹅人未雨绸缪地引入了欧洲的势力，除了对意大利人手上的武器很有兴趣，他也是眼瞧东区已经彻底没人能和这个新人抗衡了，还为意大利的黑手党提供了不少便利。
……谁能想到这也给红头罩送了经验，原本想坐山观虎斗企鹅人因此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夜翼开了为期不定的警局体验卡。
好在企鹅人对这个流程很熟悉，但是要说他和红头罩之间的关系那就是在这次之后有了新的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从暗中或许有过一些似是而非的龃龉，直接变成了明面上你想要害我。
企鹅人一点都不想直接和东区翻脸，可是他也不可能拉下面子找红头罩求和。
这次没能把隔壁变成自家的墙角，那就得重新考虑和邻居的关系了。
担忧红头罩会有报复动作的企鹅人有些愁，结果没想到先等到的是东区的合作书。
合作都是名义上幌子，从白隼那里得到了红头罩的态度，企鹅人也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
都是老江湖了，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只是红头罩一个人，企鹅人相信他的处境还不会这么的瞻前顾后，毕竟要想找“孤胆英雄”的错漏，哪怕红头罩能力再强，他也不觉得自己就一定没办法对付。
谁能想到短短两个月时间，红头罩身边就多了个这么老练精干的业内人士。这种地下势力间的默契外交，企鹅人实在是没办法不欣赏红头罩身边的新帮手。
怎么就跟了红头罩呢。谈判结束的那一晚，企鹅人摇晃着他的高脚杯，狠狠地emo了。
这种人才给他，他真的要。更何况还不只是脑子好，体术也很强。企鹅人再回头去看他身边的马仔，就遗憾里面怎么没有个能干翻黑面具的沧海遗珠。
红头罩登门质疑的时候，企鹅人还真的有点心虚，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看出了他想挖墙脚的念头。
结果时隔这么久，对方才想起来就上次的事情进行警告。
“……”企鹅人觉得年轻人的回旋镖反射弧有点长，可是他想骂人有病又顾忌着身上的案底，只能笑脸相迎。
他亲自送了来找茬的红头罩离开，却发现白天人并不多的前厅多了几个生面孔。
还一看就是同道中人的那种。企鹅人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正准备这段时间还是保持闭门造车的状态，不只是东区，那群义警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有一种抓紧机会大面积清理哥谭内部的做派。
不知道原因是他看好的人才引起的，企鹅人还暗中揣测了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外来恐怖势力来了哥谭又走了，最后他得出的结论还是蝙蝠侠有病。
他正准备询问经理那几个人是来干什么的，刚听到是意大利来的，企鹅人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想害他。
说不定就是红头罩搞得仙人跳，直接抓他个人赃俱获，开战的理由马上就有了。
企鹅人恨恨地思索着要不要留有余地，他又想到了有白隼在，说不定东区的后手已经全部布置好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隐忍地决定还是把这些陷阱赶出去。
怕红头罩？屁，他怕的是蝙蝠侠。企鹅人咬牙，“手上的事情都先暂停一下。”
这个时候外面的侍者战战兢兢地来回报，说外面的人已经提前离开了。
服务员并不明白为什么老板要赶客，虽然一群黑西装整齐的客人来冰山餐厅目的是为了吃饭的客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个为首的系着印花丝巾的金发男人因为长得比俱乐部牛郎都要英俊，引得他多看了好几眼。
不过那身气度他看看也就没其他想法了。
企鹅人：“……”
彻底冷静下来的企鹅人呼吸重了几分，“我说呢，怎么没头没脑地来说了这么多。”
“哼……”企鹅人冷笑了声，但是他的眼神却十二分的凝重。恐怕连自己的每个反应都已经猜度到了，这个警告的份量他明白了。
白隼，好深的心思。
正在火速赶回哥谭寻爹的葛拉齐亚：？
在企鹅人的会客室里威胁了一通主人离开，杰森排除了最近那种如影随形的窥视有哥谭内部的助力。
其实在今天之前，杰森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他手上有葛拉齐亚给的能够感应死气之炎的检测器。提姆在上次“老鼠”事件后索要了检测器进蝙蝠洞研究，最后发现这上面的科学原理没有办法研析出结果。
而杰森这次来冰山餐厅的原因，是因为企鹅人与东区在葛拉齐亚计划下的生意关系实则不堪一击。黑面具帮占领东区的时候，与企鹅人帮之间的邻居关系，本身就是岌岌可危，勉强在共同的利益下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企鹅人在他接手哥谭之后的做法，杰森合理地怀疑一下在正常不过了。
不过杰森没有想到，这次意大利人换了种做法。
他看着检测器上闪烁的指环反应的小点，勾起了唇角。
不管对方是有意露出的这个破绽，还是打得什么主意，等过了这条巷子。
就能知道清楚了。
熟知街头巷尾地形的杰森闪身藏匿，双手抱臂眼看着跟踪者踩上了他刚才扔下的追踪器。
一点都不尊重职业的探子迟疑地楞在了原地，看起来根本没有准备任何后手。杰森挑了挑眉，金发的男人回头，成熟俊美的脸上，琥珀色的眼睛突兀瞪大。
然后杰森就冷眼看着他不停地左右摆头，最终呆呆的表情定格在了大受打击的惨淡里。
这心里素质也不怎么行啊。杰森已经觉得说不定是他多心了的时候，那个浑身上下没有落下一个配饰的布鲁斯·韦恩no.2，已经把人傻钱多写在脸上的阔佬以一种杰森完全不理解的脚滑姿势，在空无一人的巷子尽头表演了个平地摔。
“……”杰森嘴角抽搐，目睹那个倒霉的金发男人艰难地爬了起来。
抱着头罩的杰森单手接通了电话，余光瞥见那个笨蛋又摔了一跤。“什么事？”
就这流畅奇葩的摔倒姿势，杰森实在是看不出一点表演的痕迹。
这要是黑手党的人，他……想到对方的确是从冰山餐厅跟了他一路的，杰森又有些犹疑。
反正这人身上他已经装了跟踪器。杰森准备先放着这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外面看看。
不如等等，看看他一会儿会做些什么，要去那些地方。
到底是真傻还是假笨。
“杰森，我继父来了哥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