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花。白兰低笑着将葛拉齐亚对于他们过往,又或者是他本人的形容放在唇齿之间反复品味,尝到了自舌根弥漫到整个口腔的铁锈味。
苦是大脑始终不停下高速运转的甜食依赖者最痛恨的东西,白兰平静地吞下了咬破的舌面溢出的血丝。
“你毁了所有的花。”他脸上的表情分不出到底是悲痛还是欢愉,只是不肯抿去淡色的嘴唇勾起的弧度。
紫色的眼瞳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了泪水。
他的大脑里充斥着完全相同的声音叫嚣着截然相反的话语,就像他只是旁观这场争吵的第三个人。困惑于究竟应该顺从大脑发出的那个指令,白兰的面部神经放弃了做出任何一个表情。
他隔空碾碎了桌上的镂刻了无数花苞的匣子与伪装成玛雷指环的雨属性的A级指环。
“为什么不把疯狂追求光明的向日葵给我。”白兰困惑地看着捏在指尖的戒指,低声自语,“可是我知道要怎么让你不会有任何抗拒地戴上。”
“我为你放弃过了,葛拉齐亚。”他用指腹抚摸着在戒指上绽放的茉莉花,不曾漏掉任何一片花瓣。白兰的动作轻柔小心地过分,就像是稍微大力了一点儿,就会弄伤硬度远超过黄金与白银的银色金属。
下一刻他的动作却粗暴又凶狠,以至于因为始终不满意,打磨了月余才定型的茉莉钻戒被捏地失去了原本的形态。
娇美的,鲜活不输实物的白金茉莉扭曲成了一团无状的类球形。
“加百罗涅、彭格列、山本武……六道骸。”他逐一数过,“还是里包恩?”
“为我们死掉的克隆人。”白兰不愿意将康纳·肯特的牺牲尽数归结到他想要带着葛拉齐亚逃走的事情上。
即使当时他对没有任何章法只为了救葛拉齐亚离开的半氪星人真的抱有希望。
可是能够飞行的超级小子就在他的面前被氪石击落。
被恩里克·马里诺囚禁在对面的葛拉齐亚原本因为目睹了迪诺和玛丽恩死亡而空洞的眼睛盛满了痛色,她的喉咙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气音,因为马里诺声称葛拉齐亚只会说出让他厌恨的话语。
那还不如干脆就不要发出声音好了。在另一个白兰的帮助下,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反应时间在六弔花的帮助下炸毁了加百罗涅的总部。
——那个白兰在这个世界没有花费任何时间轻易收服的六弔花,抢夺基里奥内罗在他拒绝后继续守护封印的玛雷指环。
用这个世界的基石摧毁掉了这个世界的另外两角基石的白兰微笑着杀掉了在场的其他人,包括已经伸手去摸葛拉齐亚头发的马里诺。
白兰从未想过,当初随性而为的举动,能够促成那个从未被放在眼里的小人物变成另一个白兰的重要棋子。
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另一个白兰掀开了眼皮,饶有兴味地看向了因为失去支撑而滑落在地的女人。
她冷棕色的长发如藤蔓那样的铺了满地,在意识到面前的人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后,那双蓝眼睛里只剩下了尖锐深刻的恨意。
被关在阴寒潮湿的另一面牢房中的金发男人突然挣扎和起来,他的举动让沉重的锁链发出了细碎的声响,却碍于这一天里所受到的刑讯手段而无力做出更多。
马里诺将关着葛拉齐亚的牢房布置的完全看不出它是囚笼的本质,恐怕对方早就妄想着这一天无数次,并且煞费苦心地安装了单向的玻璃。无论被马里诺如何折磨都没发出声音的白兰视线狠毒的就像用刑者才是受刑者。
他在发现这个蛆虫对葛拉齐亚的觊觎时,就该杀了他。
给对面装的是单面的玻璃,让葛拉齐亚无法看见外面,而马里诺给白兰所在的牢房则是安装了双面的玻璃。他不光想要欣赏白兰的惨状,还要让白兰无时无刻地看见从此为他所有的葛拉齐亚。
即使用药物哑坏了葛拉齐亚的喉咙,她也一直没有转变不屑和冷漠。她知道如何才能更好地激怒到对方,葛拉齐亚选择用刺激这个男人心底的自卑来作为力所能及地报复。
正因如此,在等到来救援的半氪星人时,恼羞成怒的马里诺将她拖了出来。
她看到了浑身血污的恋人,却不敢暴露出更多的在意。葛拉齐亚会不留余地的挑衅马里诺,却不能不在意白兰。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白兰所在地方,却发现闯入的超级小子。
目光相接后,那个总是无所畏惧的年轻人如同被利箭射落的鸟儿。
葛拉齐亚徒劳地挣扎了起来,方才拽着她的头发,还在趾高气扬放言要折磨康纳的男人就这样死了。
而她也见到了幕后之人。
白兰是窥屏到了正联主力不在地球(尤其是蝙)来偷的家。他对付熟人经验丰富,但是出于谨慎,面对没交手过的美漫世界人物,选择了直接绕过去。
这就是前面康纳的线,下面你们应该能猜到,十年后火箭炮把现在时间线的姐姐换过去了
康纳是在现在时间线姐姐的面前被白兰干掉的。
金兰对舔狗做得比80决绝一些,威胁舔狗一通后直接让姐姐把舔狗赶走了,还留了个嘲讽拉满的笑给舔狗。。。
金兰和未来线的姐姐,经历的还有更多,不过下章只会停在康纳的死这里。
他说的怎么让姐姐心甘情愿戴上戒指,是指像白兰那样洗脑姐姐,不过他内心是不愿意的,不光是出于爱,还有他的尊严也不会让他这么做。
毕竟在姐姐这里,白兰是失败者,而他不是
Chapter 61
“这样专注地看着我,真让人害羞啊,葛拉齐亚。”顶着一副她熟悉容貌的男人蹲在了她的面前,他用手托住了脸,就像是在观赏什么新奇的事物那样,目光诡异又玩味地凝视着满眼仇恨的女人。“不、小茉莉。”
“我是这样称呼你的吧。”他伸出手指轻浮地勾勒着葛拉齐亚的眉眼,沿着精致漂亮的鼻尖怜惜地抚摸到了因为厌恶而紧抿的唇。
男人的眼睛一直浮现着清浅的笑意,时不时地向被紧锁住的同位体施舍些许注意力。“太让我失望了啊。”
他轻飘飘地叹息了声,就像对于这场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下的胜利而不满。白发的男人左眼下的倒王冠刺青随着面部神情的变化,而完全展露在了光线之下。
“说起来,最开始“我”也是为了探知你背后藏着的秘密,才选择接近你的。”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和他说话,这让白兰感到了无趣和遗憾。“其实这个失误真的是不该出现的。”
“掌握一个人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却得不偿失地舍弃了我们的天赋和力量。”他动作温柔地搂住无法开口的女人,并不在意她长发,和身上沾上的灰尘。
葛拉齐亚的上本身靠在了他纯白色制服上,密鲁菲奥雷白魔咒的服装,用到的面料坚硬又冰冷,还穿着前天宴会上黑色礼服的棕发姑娘被他抱在怀中。
“不如让我给你现场示范一下。”他用下巴抵住了身前女人的发顶,朝着连续不断锁链震动声的方向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
在年轻的白发男人唇畔的弧度越来越大时,淡粉色的烟雾没有任何预兆的在这个光线昏暗的地下室弥漫开来。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那点儿被计划外的突发事件造成的不快,又因为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迅速消散。
白兰没有任何掩饰地弯起了眼眸。
下一瞬钳住了怀抱里变小许多的女孩的下巴,他贴着胡乱挣扎的小女孩的耳朵,正准备说话。
适应了胸腔里藏着氪石粉末子弹的的疼痛,一直倒在地上的超级小子呼吸剧烈地咬牙站了起来。他盯着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情形的大反派攥紧了拳头,就像一颗装膛完毕准备发射的炮弹。
他知道自己在氪石下不是钢铁之躯。
“康纳!”还记得这个自称是她未来男友的的青年,在十年后的世界里终于看到了认识的人的女孩尖叫出声。
他里面还是穿着那身怪异的三原色紧身衣,黑色的皮夹克换成了肩膀上有柳丁的款式。额头上垂落了一绺小卷毛的大男孩艰难地牵起唇角,他就像从前那样活泼地眨了下单只眼睛。
对她笑着的半氪星人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随后就像是止不住的堤坝,越来越多的大片猩红从他的口鼻涌出,跪倒在地的超级小子闭上了湖绿色的眼睛。
鲜血从他的身下流淌蔓延,就像是一张包裹住年轻英雄的红色披风。
“救,救救他!”心神大乱的女孩抓住了那个刚开始过于无礼男人的裤脚,她并不知道十年后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救命!我是伊利斯家的大小姐,我会给你报酬的!”
她被眼泪模糊的视线,只能隐隐约约看得见那个很高的白发男人笑了一下,“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的……求求你,救救他。”
“可以哦。”他弯下了腰,用温暖干燥的指腹抹去小女孩不停往下掉的眼泪。可惜就像是止不住那般地与他做对,白兰的动作逐渐粗暴起来,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温和的口吻。
“要不要救救其他人呢。”他将手放在了年龄更小的葛拉齐亚的脑袋上,以示喜爱地揉了揉。“就比如你的朋友,你的老师,你的继父……”
“你的弟弟,你的母亲。”白兰发现随着他的话语,还在试图努力理解的葛拉齐亚背后,他的金发同位体的眼神越来越锐利。
他低笑了两声,在另一个白兰恨之入骨地注视下入侵了这个小女孩的大脑。
可惜毕竟还是个孩子啊。除了和玩伴的游戏又胜利了,还有抱怨斯库瓦罗越来越严格的标准,玛丽恩·伊利斯和加百罗涅的日常相处,白兰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要把她杀掉,说不定你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哦。”他提出这个建议后,没有从另一双眼睛里看出他想要的答案。白兰幽幽地开口,“虽然你软弱地让人恶心,但是这份改变的确是方便了我嘛。”
“出于对她的感谢,我当然不会对恩人出手的。”他眼中掠过冷光。“我反而会……给予她一份礼物作为报答。”
在女孩痛苦地哭嚎里,他将这个世界所有人死去的景象塞到了她的脑中。其中有十年后的葛拉齐亚亲眼见证的,也有发生在加百罗涅、意大利之外的。
“啊呀,忘记了她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抱歉抱歉。”他没有诚意地说着,哼笑着在无法承载更大的葛拉齐亚大脑里继续输入着他挑选出的记忆。
直到神经受损的女孩被传回了十年前的世界。白兰展臂迎接了明显得到了救治和照顾的葛拉齐亚,他垂眸看着不知道十年前的世界里见到谁,又经历了什么而哭得比起十年前的她有过之而不及的葛拉齐亚。
“这次我会稍微温柔一点的。”在十年前的葛拉齐亚身上实验过的白兰打量着即将完全属于他的玩具。
在看到了同位体愚不可及地表现后,他就已经改变了主意。
康纳·肯特。
因为回忆起了另一个自己身上一切悲剧的开始,金发的男人气息有些不稳。
葛拉齐亚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丢失了十岁时前往未来世界的记忆。
否则……否则她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也不会长成那样的性格。对于危险并不会选择回避,归根到底,是因为未曾失去过什么,所以才会仗着自己的能力和家族的庇护,活得这样鲜活又明丽。
如果他在十年前就知道十年后发生的事情。白兰指节发白地掐着手里看不出原样的钻戒。
白兰还以为是两个时间线都与葛拉齐亚关系不错,教导了她幻术的六道骸做得。可是从他几次的试探里,他发现六道骸对于这件事情也全然不知。
是了,就算六道骸口口声声不会与黑手党同流合污,但是在无数个世界里彭格列被毁灭的时候,不是彭格列最后一个,也是倒数第二个战斗到了最后的守护者。
所以他不曾察觉到葛拉齐亚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幻术师啊,会是那个贪财的彩虹之子吗。
玛丽恩·伊利斯当初求助的对象,还能有……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名字,一个早已是死人的名字。
如果是他的话,的确会以保住伊利斯家的人命为首要,以至于不去窥伺葛拉齐亚经历了什么。
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相信命运,不在意什么过去和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比起过去和未来,决定一切的本来就是现在。”白兰丢开了戒指,“居然会被一个被困在几百年前的人教导。”
我的背后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
转头却能看见一个奇迹的诞生。
葛拉齐亚、葛拉齐亚,在我灵魂中绽放的小茉莉花。
“会是那个美国人吗。”他知错就改地把目光放到了现在。
从布鲁斯那里知道“救命恩人”还在人世的阿福以为对方应该是一位垂垂迟暮的老人。
毕竟时间是世界上最不为权势、金钱所动的东西。
而那位凭借一面之缘的观察,阿福推断当时大概已经有二十岁的杀手先生。
英国人猜测布鲁斯应该是从家里的里世界内部人士——他觉得老爷甚至真的有过某些想法,葛拉齐亚的身上得知的这个消息。
当然,细心的管家也没有忽略掉布鲁斯脸上的郁色。
虽然这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内心的郁结从来就没有少过。
在判断出布鲁斯不怎么想沟通后,老人在知晓葛拉齐亚在给那位地位不低的杀手准备生日礼物时,被对方救过的阿福也是选择了去准备一份礼物。
阿福去找葛拉齐亚的时候已经妥帖地准备好了礼物,他选的是葛拉齐亚准备给那位杀手先生寄东西的前一天,如果不是那么方便收礼的话,阿福也可以当做不那么重视的随口一提而已。
“……我可以问问礼物是什么吗?”葛拉齐亚纠结地问。
“听布鲁斯老爷说那位先生曾经教导过你许多,包括煮咖啡的手艺。”阿福微笑,“所以我想准备了些哥伦比亚特产的咖啡豆。”
觉得阿福这份礼物会合里包恩的心意,葛拉齐亚刚准备应下来,却听见老人用语速适中的英伦腔继续说道。
“还有一对羊绒护膝。”他徐徐补充,“马上就是冬季了,意大利的气候对于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不太友好。”
“其实我去意大利的次数也不少,不过都是在夏季的时候。”
“……”完全呆住的葛拉齐亚。
上了年纪的老人。
里包恩。
如果真的送回意大利,会死的,绝对会死的。那个小气又歹毒的老男人绝对会把所有罪责都归结到她的身上,然后光明正大地出手收拾她一顿。
“我觉得……”她的嘴唇不安地颤抖着,葛拉齐亚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是如此的飘忽不定,又或者是她的灵魂已经飘向了不知所踪的高处。
“……阿福。”沐浴在老人短暂疑惑后真诚问询的目光下,葛拉齐亚眸光闪烁,“他其实因为一些原因,没那么的老。”
“……”阿福在意识到这不是玩笑后,沉默了一会儿。
葛拉齐亚手绘的是对方年轻的画像,阿福也只是以为她是为了方便他们辨认,而选择了画出看到过的相片一类的。
所以那副比他记忆里成熟一些的意大利人肖像,阿福并没有问葛拉齐亚是怎么知道里包恩年轻时的长相的。
而当时布鲁斯有些古怪的反应,和葛拉齐亚刚才极度震惊后好像被他抓到了错处的心虚。
就像以前偷偷往迪克的杯子里倒自己杯子里牛奶的布鲁斯。
当然,阿福不是说这两者的性质相同,只是父女两个表现真的很像。
电光火石之间,心里暗自发笑的阿福想到了在蝙蝠洞里发生过的谈话,和葛拉齐亚曾经无意中流露出的小细节。
“我是姐姐。”她在飞镖靶前用从杰森的安全屋里顺出来的手木仓与达米安较劲。“就算是远程你也别想胜过我。”
“我的导师是蝙蝠侠。”绿眼睛的少年冷笑着表示等几年再看看。
“剑术和幻术我都受教于世界第一的高手。”葛拉齐亚转着手木仓的把手,“就连这个也是世界第一杀手手把手教出来的。”
“而且爸爸可以教你,难道就不能教我吗?”她幼稚地拧了把达米安的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世界第一杀手。
手把手教授。
[“有感情纠纷……他情况有点复杂,年龄上又算个老头子。”说话时有些尴尬的葛拉齐亚。]
[“教你用木仓的那个前男友?”听葛拉齐亚说过木仓是前男友教的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