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总是有野心的，这挺正常。
孙瑾没有意外也很无所谓，这人想提前摔个跟斗，她当然是欢迎。
从笔记本里的问题里孙瑾倒也看得出来池云素没有盲目自信，她还是很小心谨慎的只是挑了其中一个检测元件做修复，这个想法孙瑾觉得还是很谨慎，值得提倡的。
只可惜没用的。
这种精密仪器设计，每个零部件之间都是相互关联，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可以一个区域一个区域修复好的说法。
池云素修到最后，肯定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孙瑾很坏心眼地没有对池云素点出这一点，也不准备去池云素的研究室看一眼，毕竟看了到时候池云素问起来自己为什么不说，就有点不好解释。
自己可是沉稳可靠的精神控制研究所所长！
反正池云素问些什么，自己就答什么，孙瑾就只在池云素问题之中考虑欠缺的地方做一些补充。
池云素这回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她现在脑子里全部都被各种各样的新知识塞满了，带着一脑袋的想法直接在本子上一边写一边改的飘回了自己研究室之中。
逐渐消化掉这些知识后，池云素才终于在纸上下了第一笔。
她当然没有那么傻，想要把那个检测仪给修好，池云素的目标一直很明确就是想给自己的精神力做个检测，完全没有考虑过修理检测仪的事情。
其他的不说，精神力检测仪的核心卡可是金卡，就算是这玩意能修，也不是池云素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孙所长不是让她铺线整理吗？她做完了啊，在第一天晚上，池云素拆了检测仪外壳，把还能使用的零件拿出来后，在把外壳装回去的时候，就很顺手把那些线整理好了。
非常简单，毫无难度。
作业完成了，任务完成了，在新要求下来之前，剩下的不都是自己的时间吗？
池云素搞自己的小研究完全理直气壮。
在黑港那个物资匮乏的地方，能有什么东西都不是池云素能做主的，池云素早就养成了管他什么反正只要能用就行的意识。
她不方便做全套精神力检测，自己现在能做一个数值检测是一个嘛，不磕碜。
而且一个数值一台仪器，需要的核心卡就不需要金卡那么高端了……池云素在纸上参考着三十亿的图纸画着新的检测仪器。
这样的仪器……估计蓝卡等级凑合着用就行？
池云素不确定的想着，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天真。
在设计遇到困难后，池云素又陆续带了一堆问题去找孙瑾，不断优化深化又优化，把偏差值检测的兼容性也考虑在其中，最终呈现在池云素眼中的，是足足有十几页的浩大工程。
最少……也得是紫卡的程度了。
不过这倒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毕竟紫卡池云素自己也能搞定，墨水之前从长河带过来的也都很充足。现在想要把自己这总量检测仪做出来，最大的问题是……
零件不够。
一千多个零件，和总量检测相关的并没有那么多，即便是有共用的零件，在面对池云素图纸里万余个器件的体量，还是显得十分渺小。
即便这一稿初步完成图还可以继续做优化，能够减少一些零部件，那不可能缩小到几百个零件这种等级。
于是池云素到星网上查询了下自己需要的零部件价格。
怎么说呢……
参考三十亿这个量级做出来的检测仪，果然和便宜没有什么关系。
池云素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五千万，感受着自己的贫穷。
不过感受完，池云素很快就看开了。
自己现在是精神控制研究所的成员，自己要做的东西核心是研究所的东西，自己制造的东西，也是在研究所所长的指导之下才完成的，所以很理所当然的，自己研究出来的精神力总量检测仪是属于研究所的研究产物。
这是研究所的财产啊！
咱们不想着占研究所的便宜，所以也不能让研究所占自己的便宜啊！
怎么可以为了工作掏自己的钱！池云素心里震声着，立即再次杀向了孙瑾。
“所长~”池云素推开门，发出了超甜的声音。
孙瑾抑制住自己想打激灵的冲动，眼神警觉地看向池云素。
池云素这家伙随着和她相处越久，确实是越来越甜，越来越‘不正经’，而随着这些成正比增加的，则是这家伙带来的麻烦。
不管怎么想，孙瑾也没想明白，至今为止也不过就是半个月时间，池云素是怎么把精神力检测方面的问题，问到这么深入的。
她们是精神力控制研究所啊！！！不是精神力检测研究所！！这差别很大的！！
孙瑾都快要感觉自己有点回答不上来，上一次池云素来的时候，有几个问题孙瑾就觉得自己开始回答的有点含糊了。
只是维修仪器而已，需要这么深入了解这些东西吗？
其他人也就算了，被池云素这个还没有在长阳综合学院里入学的小孩问倒，孙瑾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她是三星制卡师，也是这个研究所的所长，坚决不能有回答不上池云素问题的情况出现！！
谁也不知道孙瑾这段时间里被迫恶补了多少精神力检测的深入知识。
即便是这样，孙瑾依旧感觉到自己好像要被池云素掏空了。
不是……妈！！！你推荐这人的时候，都不说明一声，这人学习能力超级恐怖的吗？！！
你推荐词里都在乱写什么狗屁东西！
孙瑾心里脏话连篇，感觉自己对池云素向她掏出笔记本的动作都有种恐惧感了。
好在这次池云素没有做这么过分的事情，在她卖萌攻势之后，说出了一句无比动听的话。
“所长，研究所里材料存放地方在哪啊？我可以用吗？”
哦，想要东西啊。
想要东西而已，为什么要卖萌吓人啊！
孙瑾在心里猛烈谴责，不过面上还是非常端着自己所长的架子：“在最后一间仓库，不过里面没有什么材料，现在堆着的都是废弃的仪器，你看看还有什么能用的直接拿吧。”说着孙瑾直接拿出仓库钥匙丢给了池云素。
她巴不得池云素去折腾仓库，不要再和她深入讨论精神力检测的事情。天知道她这半个月里，都没有办法静心下来推进自己这边的仪器进度。
谢天谢地，池云素要换个东西折腾了。
不过说起来，池云素既然找她要材料，那么就说明对方正式进入动手维修阶段，之后终于要进入维修失败这个环节了吗？
被池云素折磨了半个月的孙瑾两眼一亮，表示自己非常期待。
第39章 放心
在研究所里池云素还是很有礼貌的, 除了自己的研究室和去敲孙瑾的门之外，其他地方都很规矩的没有乱走过。
当然, 这也有池云素发现了有些地方的地毯下面是个洞的缘故。
这个研究所里的安全区很神秘莫测。
虽说自己其他地方都没去过，但池云素拿着钥匙去开仓库门的时候，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期待，毕竟孙瑾都和她说里面没有什么材料，都是废弃仪器啥的了。
但打开仓库后，池云素被仓库里的景象震撼到了。
研究所的仓库很大，比之前长河星曲家的书库要大上一倍, 这么大的仓库里堆满了各类废弃的仪器。
一台又一台的随便垒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垃圾仓，让池云素都不由自主对这个仓库产生了些许亲切感（……）。
这仓库给人是垃圾堆感比黑港还强烈。
当初巡检做研究的时候报废了这么多仪器吗？？
池云素眼带震撼, 不过很快池云素就确认出来这整个仓库的情况——并不只是巡检当初做所长时候造成的损耗, 很可能很久以前这个研究所的废弃仪器，包括不限于历代研究所的失败产物。
它们全都被放在了这里面。
这些未经过保养的废弃仪器带来的风霜感, 很明显不是这几年时间能够产生的。
不全是精神力检测仪那样大半都是损坏的仪器这是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池云素能找出来可用的零件的概率增加了。
当然也有缺点。
比如池云素翻看了下那些陈旧的仪器, 里面好些零件是已经被拆除的状态，尤其是值钱的那类。
——以前的研究所虽然不至于和现在一样欠债三百七十亿, 但也不至于研究失败的东西直接丢弃，一点都不回收利用的。
放仓库里估摸着很多研究员想法是万一以后能用得上, 或者以后说不定还能继续研究完善的想法。
但这些废弃仪器累积的也太多了吧。
池云素回想起孙瑾之前和她说的没什么材料，她怀疑这个地方就没有放过材料。
在内心里吐槽着, 池云素动作倒也没停
, 飞快地开始拆卸眼前这里所有的仪器。池云素还顺手用这些仪器的外壳搭建了几个架子, 把拆卸下来能用的零件按照她的习惯分门别类放好。
不得不说，这仓库里仪器的零件完好性, 比池云素研究所里的那台精神力检测仪要好得多，池云素拆到最后都拆兴奋了。自己研究设计自用的精神力检测仪不过花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池云素拆仓库里所有仪器的零件，都拆除了半个多月。
她在黑港的时候，就有梦想过这种高端仪器自己随便拆的事情！
真的是太棒了！
半个月后，一排排能用的零件架子铺满了半个仓库，价值多少钱池云素没有算过，反正池云素感觉自己几年内都不可能缺少基础零件了。
而最让池云素觉得惊喜的，属于自己从这些仪器里又挖出来一个精神力相关的检测器。
——精神力凝实度检测器。
这个数据倒不是什么精神力检测的重要数据，至少对于制卡师来说不太重要，这个数值主要影响的是使用灵卡的效果。
精神力越凝实的，灵卡使用需求的精神力就越少，而且使用出来的效果也越好。
比如‘郭若凡’当初在黑港里面用过的那个隐身卡，如果凝实度很差的人使用，有可能呈现出来的效果会变成半透明的。
但能多一个检测项目是一个，尤其这个检测器接口和其他的也差不多，稍微改改制作成模块，就可以直接替换，完全不费事。
根据仓库里有的零件，池云素又调整了下自己图纸的设计再搞一搞简化，叮叮当当开始做起了机械制造的工作。
一般制卡师这一块工作内容都是交给机械工程师来做的，因为这块内容并不需要精神力，也就是普通人也可以做，能够解脱出来很多制卡师的时间和精力。
包括维护也是一样，之前清洁公司里面所有的工程师和维修师也都是普通人。
不过池云素更加习惯自己来做。
黑港里头要找个能做机械制造的人辅助是非常难的事情，而且即便找到了，能不能信任也是个问题。
而且自己制造，中途遇到的一些问题，自己获得的感悟肯定要比等工程师们给反馈要高得很多。
池云素本身也很享受这种创造新事物的过程。
不知不觉之中，长阳星两个月过去了，很快长阳综合大学就要迎来他们的期末考试，校园内气氛不由紧张了起来，很多老师们也开始操心起来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学生们。
不要挂科不要挂科不要挂科。
挂科痛苦的不仅仅是学生，老师也会觉得自己头很大。
比如莫城任教科目里，就有之前还挺聪明的学生疏忽了学业，在及格边缘之中徘徊。
把那个学生训斥了一顿，莫城揉了揉自己太阳穴，正好看到难得从研究室里出来的孙瑾，忽然就想起了某个他记忆里还挺乖巧的小孩了。
孙瑾虽然负责的课少，但期末时间她也是要去抓一抓成绩，给学生们交待交待考核内容，近期从研究室里出来的次数相对多了起来。
看到孙瑾的莫城感觉有些不习惯。
这家伙最近这段时间打扮得眉清目秀的，看起来还怪恐怖的。
好在莫城很快想起来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大概知道孙瑾打扮得靠谱是什么原因。
不过两个月过去了，孙瑾还没有把人教训完，恢复本性吗？莫城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孙瑾，之前安排到你研究所里的那个学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期末事多，孙瑾也还有自己的仪器之前拖后维护的事情要加紧了处理，这段时间里倒确实是没有太关注池云素。
当然也有池云素只要不来问她问题，这个小孩子还是很乖的原因。
现在被问起来，孙瑾略微想了想，实话实说道：“我把那台精神力检测仪给她修了，现在她应该还在一个人瞎折腾吧。”反正孙瑾是有听到那个研究室里，一些器械使用的声音。
而且每次孙瑾从自己研究室里出来，都能听到那些器械使用声，孙瑾怀疑池云素这家伙就没有休息过。
这么拼，看起来是遇到难题了。
孙瑾还觉得挺放心的。
听到孙瑾的话语，莫城脑门上蹦出来几个问号。
精神力检测仪的状况莫城是清楚的，损坏的可以说是非常彻底，完全没有任何修复的必要。
因为过去那台机器一直是学校里新生入学时候，做复查入学标准使用的。给孙英稚用后损坏，这几年来院长都只能觍着脸去其他地方借用，每次借完院长都会黑着脸在办公室里臭骂孙英稚好几遍。
但凡那个仪器还有得修，院长肯定第一时间要求精神控制研究院给他处理好了。
莫城回想着孙瑾当时说的那个‘终生难忘的挫败’，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不直接让她造星舰。”
孙瑾听到莫城这谴责的话语很遗憾地摊了摊手：“抱歉, 我研究所放不下星舰。”
莫城：“……”
如果地方足够大，你就真的这样安排是吧？
莫城翻了个白眼, 而后又对着孙瑾询问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孙瑾原本想说不太适合精神控制研究所，老师和资源这里能提供的都太少了，但张口后恍悟了下莫城问的其实是有关于池云素入学考核的事。
孙瑾想了想，说道：“挺好的，之前大概率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基础一般，不过学习能力很强, 这个问题不大，我觉得给他一两个月时间，基础就能补回来。“
莫城被孙瑾这话吓了一跳：“你这评价有点太夸张了。”
虽然不知道池云素基础究竟怎么样, 但孙瑾并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说一般那就是真的一般。
通常制卡师基础方向的学习都是三五年打底的，就算是这一般是折半, 怎么也不可能一两个月时间就搞定。
孙瑾呵呵一笑, 没有解释什么。
天知道在教完池云素之后, 她再去面对其他学生，那突然暴增的安逸感。
不用担心被学生问倒的感觉真好。
莫城觉得孙瑾的笑里藏着很多意思, 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莫城也不准备深问什么, 收拾收拾自己面前的文件准备去上课，离开前对着孙瑾说道：“期末结束就到学校里招生的时间了, 你记得在这之前准备好对她的考核, 院长要审批的。”
孙瑾对这些自然是知道的, 对着莫城比划了下自己知道了的手势。
回到研究所之中，孙瑾习惯性地要回自己研究室里, 不过想起刚才和莫城聊天的内容，转头看了看池云素那个机械声依旧没有停过的研究室。
现在离考核确实有点近了，也得要看看池云素现在维修的怎么样了才是。
孙瑾要看的当然不是修没修好，她准备看的是池云素问她的那些问题，究竟在她维修实践的时候运用掌握了多少。
会问问题不算什么本事，能把答案落在实处才是真的厉害。
她也要根据池云素情况拟考题上报。
反正考题不能是精神力检测相关内容。
她们一个精神力控制类研究，考核检测方面的问题，实在是太丢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