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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神游戏中扮演NPC(木兮蜻蜓)


简单换位思考一下:
演绎NPC的玩家不但能因为身份优势获取更多信息、奖励,还可能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隐藏甚至销毁线索……
这种行为虽然不像狼人杀里的狼人那样凶恶,也足够“内鬼”到令普通玩家心生警惕、产生身份上的排斥。
陆语哝对于这一整套机制的运行逻辑以及存在原因非常好奇。
但现在四名玩家和小丑都在,她不能和系统E-616交流,也不能露出自己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思绪转瞬即逝,少女含笑直视着小丑的面具。
在这一刻,方舟系统和它口中的危险分子简直就像是面贴着面一样近,如果陆语哝选择举报,那场面可能会像核弹一样“BOOM”地爆炸。
啊……这可真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娜莎小姐。”
兰斯突然开口,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比起上一声午安问候,这一声显得格外正式,仿佛什么邀请的前奏。
“今晚,我们将在主帐篷内进行正式演出的预演。”
“我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您参加吗?”

“他们的画风多美好啊!我们呢?”
“两个晚上没洗澡,不是逃命就是跑!打工还没两块钱,观众听了都叫好……”
陈枝原本沉重的心情被他的顺口溜打断,脸上表情扭曲成一种又沉重又想笑的古怪模样。
“别笑啊嘿。”八眉丧里丧气,“要是还能回到现实世界,我绝对要在直播里把这段经历给观众老爷们讲个十万八千遍。”
陈枝:“嗯嗯嗯,好的好的,你说得对。”
但她其实也能理解八眉的心情。
在看过人物书里娜莎和兰斯的悲剧之后,再看见他们两个活生生地站着,再生性淡漠的人都会为此动容。
至于他们两位是不是明天或者今天晚上就会化身把玩家虐得嗷嗷叫的怪物或者Boss……那都不是这一刻玩家们想要考虑的事了。
午后的阳光下,躬身发出邀请的绅士与提起裙摆接受邀请的少女,仿佛隔着十二年的时光,再续了当年青梅竹马稚嫩又天真的约定。
即使他们似乎没有关于对方的记忆……
但起码,“活着”就是有希望的。
陆语哝遥遥地望着小丑离开的背影。
他所过之处如摩西分海——演员们都能瞬间认出他,会躬身问好,但也都会下意识离得越远越好。
单从这一点来看,陆语哝很难看出演员们到底是十二年前的旧人还是之后加入的新人,他们好像都是一样地警惕他、惧怕他,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待一头危险蛰伏的野兽。
在这种情况下,与小丑亲切互相问候过的“娜莎”就显得很显眼了。
陆语哝原本带玩家跑遍杂技团送午餐才筛选出的“老”演员们,在见到她靠近后,一个比一个警惕,让她想打探消息的想法直接破灭。
……小丑绝对是故意的吧。
明明可以像昨晚操控中年女人给她送金币那样送来口信,却偏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邀请——邀请的方式再绅士再优雅也不行。
虽然这个举动帮她提前解决了玩家信任度的问题,让娜莎的“复生”合理化,但也是在逼她在“团长与王牌演员的博弈”的明面中站到他那一边。
陆语哝在心中叹气,就当这是“约定”的代价。
她回到售票亭,放出憋了好久的黑山羊之触。
第三条触手今日格外的活跃,它已经长到和前两条触手差不多粗细了,颜色也从原本的浅淡蜕变成了成熟的猩红色。
但不一样的是,这条触手的每一颗眼球周围都多了一圈圈环形的、藤蔓般的、尚未完全成型的暗纹。
眼熟的图案令陆语哝瞳孔微缩。
——这是兰斯手背上纹章的图腾,父母研究笔记中的收容物134号。
是小丑在她身上做了什么
是什么时候?他突然出现在她家中的晚上?
“变得一样……新能力……吃完变一样……”
升级之后触手的沟通意识也流利起来,像是想炫耀,它把“新能力”和“变一样”两个词硬生生颠三倒四说了好几遍。
意识到触手到底说了什么的陆语哝吃了一惊。
吞噬其他旧神之卵的部分,然后复制出一样的能力?
不,不可能。
如果一个B级纹章就能有这样堪称Bug的能力,那A级、S级纹章又得强大到什么样?它们真的是玩家能够掌控的存在吗?
她翻出一面小镜子,查看自己的后腰——自从有了黑山羊之触后,她就没有再穿过不方便触手行动的连衣裙。
只见覆盖了大半腰部与脊椎的猩红图腾正如活物般蠕动,它原本的图样是扭曲的枝条缠绕着一枚独眼,现在整体的纹路变得更密集而繁复,并且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外圈枝条正在渐渐过渡成暗金色。
——“拟态”。
神差鬼使的,陆语哝为黑山羊之触新生的特性定下了名字。
——收容物79号,疑似特性“绞杀/吞噬/寄生/拟态(新增)”。
如果回到现实世界,陆语哝想,她将在父母的笔记上补上新的一笔。
下午时分。
玩家们结束了“一想到镇民们就浑身不自在但还是不得不从他们手上拿薪水”的打杂工日常。
因为少了中年夫妻的存在,他们一下午只拿到了125枚铜币,但只要明天再多干一点活,然后把C级道具小丑木偶卖给孩子们,他们就不用再担心【死亡倒计时】的问题了。
——是的,玩家们最终还是决定卖掉木偶。
等到太阳开始落山,他们来到之前约定好的地址,也就是那个扭七扭八的小巷子里。
孩子们已经在等他们了。
夕阳下,手上拿着鲜艳小丑木偶的孩子们一个个笑得期待又开怀,咧开的嘴角像木刻的夸张的笑纹。“木偶!木偶!是礼物的木偶!”
诚信的孩子们将一枚枚铜币和银币投入玩家的口袋中。
“交换礼物!交换礼物!”
诚信的孩子们捧出一只圆润的陶罐,将它放进玩家小心翼翼的双手中。
“交易完成!概不后悔!”
孩子们簇拥着不一样的木偶,嘻嘻哈哈往外跑去了。
八眉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要命,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需要钱。”顾洵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除了交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陈枝从孩子们拿出陶罐的时候就开始愣神,因为她觉得隐隐有股甜腻的香气……很诱人的感觉,令人骨头发麻。
八眉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陈枝像是被惊醒了一样回神,恍惚着点点头:“啊对……我们还是太被任务牵着鼻子走了。”
齐星摸着自己的项链,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一言不发。
在这个看似自由度极高的副本里,他们的一切奔波、行动,就像是被放牧的羔羊一般,总会被撵着赶着来到固定的道路。
就好像有无形的手在幕后操纵一般。
“铛……铛……”
梅里小镇的广场报时钟声响了六下。
又到了售票员的下班时间,玫瑰粉色和翠绿色的菱格纹旗帜在小丑杂技团的风中飘荡。
这是一个和陆语哝刚来到副本时非常相像的傍晚,只是这两天小镇工作人员带来了各式各样的场景准备,再加上今日多起来的演员们,整个杂技团都热闹起来了。
因为梅里小镇的夜晚总是降临得很快,陆语哝选择直接待在杂技团里,等待小丑所说的时刻到来。
她在帐篷与帐篷之间转悠,却发现原本拴着羊羔的地方少了羊叫声。
中年女人倒是还在原地,站在空荡荡的木桩前,眼神望向小镇边缘弥漫到天空的灰雾。
听到陆语哝过来,她转过身,她原本健康挺拔的身姿又有些佝偻了,脸上也多了几缕不太明显的灰白毛发——像是随着夜色逼近,即将脱下伪装的人皮,恢复异化的真身。
“孩子们呢?”陆语哝随口问道。
“去准备彩排了,娜莎小姐。”中年女人回答得很快,完全不像白天面对玩家时那样神志不清。
陆语哝点点头,又问:“你吃了羊油吗?”
中年女人顿了一下:“不,我没有……小丑先生给了我一个选择。”
吃下羊油健康但永远地留在副本里,还是清醒着疯狂也许不能回到现实中?
“我曾经做错了很多选择,每一个选择也许我都后悔过。”中年女人说,“这一次小丑先生问我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我不会再后悔了。”
她说的实在很含糊,也许只有她自己能听懂她对自己人生的总结,但陆语哝还是静静地看着她,说了声:“那恭喜你。”
夕阳的余晖映在中年女人的脸上,给她毛发越来越明显的面容映上了蔷薇的色泽。
单从五官看,中年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非常适合大笑的漂亮姑娘,但她进入副本时的样子,很难让人注意到这一点。
等终于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这张面孔,已经又被灰白色的毛发覆盖了。
“汪唔……请……跟我来。”
“彩排……要开始了。”
天色暗了。
“杂技团~杂技团~小丑先生的杂技团~”
双手掀开主帐篷的帷幕,沙金色的星星幕布在庞大的星空背景下一闪一闪。
肥厚的肉质地板从后台往外蔓延,几乎已经接近演出台,却被一根手杖死死钉死在台子的边缘,无法再往外扩散哪怕一厘米。
“彩灯将夜路照亮~小丑的笑容将你来迎~”
陆语哝踏上倾斜向下的阶梯,数百个猩红椅背的座椅在寂静地等待演出开场,只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童声在四面八方天真地歌唱。
“羊羔在黑夜里尖叫~想要甜蜜的糖果和微笑~”
颀长的身影站在最底端的圆台上,一束亮白的灯光从最高的穹顶打下来,哭脸面具的小丑穿着亮闪闪的演出服,肩头披着件猩红色的缎面斗篷,原本披散蜷曲的黑色半长发梳得一丝不苟。
“篝火在黑夜里燃烧~大地流淌的汁液丰饶~”
另一束同样的光在几次快速的闪烁之后,同样打下来,照亮了陆语哝身前的路。
“狂欢夜!狂欢夜!特殊的嘉宾近在眼前!”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将她引到了看台坐席的最中央。
“这一出木偶戏~邀请你我共演~”

“在狂欢夜~一切哭脸都要变成笑脸~”
于是小丑半蹲在台前,将面具摘下露出微笑的假面,递出并没有戴白手套的手来。
“真高兴您能来。”扎起头发露出整张锋利面孔的小丑语调亲昵,说着敬称,“我为您准备了最好的观赏位。”
这时候他不太像个绅士了,而像因为看见心上人而不顾演出礼仪的新人演员。
陆语哝凝望着他暗金色的眼眸,将自己的手搭上了他的,接受了这个叠着纹章的吻手礼。
他的手指是冰凉的,直到她坐到第一排中间过分柔软的座椅上,那种冰凉还在指尖挥散不去。
直起身的小丑回到了台上,打了个响指。
童声尖锐地嬉笑:“有请今晚的演员——出场!”
一瞬间,呼啸的风声席卷而来。
——只见灰雾如海浪,在梅里小镇的上空翻滚、旋转、下沉。
由东至西,从南到北,从小丑杂技团到北边牧场,从小镇入口到大街小巷……
陆语哝坐在主帐篷中,只听见哗啦啦的狂风混合着灰雾涌进来,小丑的斗篷在台上猎猎作响。
而此刻还在小镇里的玩家们,却只能拼命护住怀里的油灯,不让狂风将亮白的火苗熄灭。
但正是因为要护着油灯,灯光的可照亮范围被遮挡,再加上灰雾飘散的速度过快,玩家们身上又开始出现伤口。
时间一久,除了陈枝之外,另外三位玩家的手腕上也出现了【异化进行时】的进度提示。
“怎么了怎么了?是谁开大了?”
八眉一边护着油灯一边护着背包,感觉眉毛都要被吹飞了出去。
那个储存着羊油的瓦罐则在齐星手里,他用衣服将瓦罐包好,抬头看向天空:“灰雾往杂技团涌去了,之前杂技团区域是没有灰雾的——我们先找屋子避一避!”
话音刚落,只听“嘭”的一声,在夜晚紧闭的镇民屋子突然房门大开。
随后,一声一声接一声,一条街连着一条街,数不清的房门一扇一扇打开,只见隐约有人影从那些屋子里出现,很快融进了灰雾里,顺着灰雾涌动的方向而去。
“说好的晚上的小镇没有人呢?”八眉倒吸一口凉气。
陈枝原本的异化状态最重,被三位同伴护在中间的位置,闻言也探出头去看:“要不要跟上?”
顾洵:“应该和晚上的彩排有关,大家把油灯举向不同的方向,靠紧一点一起走,尽量避免异化程度加深。”
但即使这样安排,灰雾的影响也不能完全避开。
同一时刻,杂技团主帐篷里。
陆语哝身后和身旁的观众席几乎已经被浓雾淹没,一个接
一个的人影出现在座位上。
他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像是刚从沉睡中被唤醒,睁开的眼睛里满是不知何事发生的茫然。
陆语哝看见了面包店老板娘,看见了马车夫,看见了铁匠铺老板,看见了曾经和她打过招呼的很多人。
他们和善、热情、友好的面孔上,开始浮现出惊讶、疑惑、恐慌的表情。
还有孩子,一个两个三个……十五个混在观众席中面露微笑、与他们的父母亲人格格不入的孩子。
“我应该在家里睡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镇民想要从观众席上站起来,但那猩红色的座椅就像蠕动的吸盘一样,将他牢牢固定在位置上,他剧烈挣扎的动作反而将自己的大腿扯得鲜血淋漓。
“啊——!”
于是第一个行动的人痛苦又惊恐地叫起来,带动了此起彼伏的尖叫。
没人再敢挣扎了。
陆语哝垂着眼睛,她知道她随时都可以从座椅上站起来,但她只是安静地待在原地,一言不发。
小镇年轻的少女开始哭泣,年老的长者眼神惶惶,这不对劲的一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但他们只凭直觉知道,一切诡异的、不合常理的东西都是有害的。
“小丑,是小丑!”眼尖的杂货店老板发现了下方圆台上的人影,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了发泄的出口,激动的镇民们喧闹起来,他们质疑,他们大喊,他们问责。
高台之下,身披缎面斗篷的小丑抬起头,也抬起双手,向诸位做了个微微下压、保持安静的手势。
他似乎一直在笑着,猩红的唇角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夸张又诡异,暗金色的瞳孔仿佛在发光,明明是站在整个场地的最低处,却好像是居高临下睨过来。
如一根锋利的带火的尖利的箭矢,直直刺进了众人眼中。
“……”
镇民们不自觉地安静下来了。
他们想要理直气壮地看过去,但目光又忍不住开始躲闪。
他们的天性里好像对那双眼睛刻着逃避,即使他们自己根本察觉不到是什么原因。
“彩排即将开始。”小丑像是对他们的反应感到无趣,笑容收敛了一点点,“请演员们保持安静。”
观众席上的镇民们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演员?
小丑往后台退下,身着华丽演出服饰的演职人员开始出现在圆台上,他们手里牵着九只洁白的小羊羔,小羊蹄在蜷曲雪白的绒毛下踢踢踏踏。
哦……演员……一定是指台上的这些人吧。
灯光暗了下来,彩排正式开始,镇民们正这样理所当然地想着。
哎呀,居然真的有羊呢,如果不是小丑杂技团实在举国闻名,他们当初也不会同意把这种不详的表演放在梅里小镇演出的。
“咩~咩~咩~”
四面八方的童声又
开始唱,环绕着舞台的演员开始欢快地舞动,牵着他们手里的羊。
“今夜我们欢聚一堂~在这个和谐美满的小镇上~”
镇民们面色红润起来,挺直了腰板。
那童音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他们的眼光不自觉都聚集在中心的舞台上。
“请大家来听一个故事~这故事无趣又冗长~关于那会笑的小羊~”
被牵着的九只洁白的小羊羔朝四面八方抬起脸,其中一只的三角形羊脸竟真的对观众露出人似的笑来。
十五个孩子坐在观众席上,与它笑得一模一样。
“黑羊是恶魔的爪牙~会笑的白羊是神明的半身~”
有演员举起了火圈,有两位演员分别牵着小羊羔往火圈蹦蹦跳跳迈过去。
只见不笑的小羊被大火点燃痛得咩咩尖叫,会笑的那只被火舌舔过洁白的毛发却烧不着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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