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我争不过他们,我朝着主人的方向走了九十九步,你却只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主人你朝我走一步好不好?就一步,就一步……只要一步,我就乖乖的,我不和你闹了。”他眼角的泪水又滑落了几滴,那张苍白的脸颊染上了清冷的寒气。
柳若烟有些慌乱地挣扎,“你松松我,我不喜欢他们,我也不喜欢你,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竹玉怜眼中划过受伤神情,他咬紧牙齿,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从嘴里挤出那句他珍藏许久的话语,“可是,你说过你最喜欢我的啊……”
“喝醉酒说的,怎么能当真!我酒后胡言乱语啊。”她皱起秀眉,越挣扎,越是无法逃脱他为她制造的牢笼。
“哈,酒后胡言,那现在你清醒的时候说的话就是真的吗?你说你不喜欢他们两个,那萧楚流离开的时候亲你你不躲开是怎么回事?”他冷笑。
柳若烟微微一愣,“你那时候看到了?”
竹玉怜闭上了眼睛,左手中尖锐的莲花金簪刺破了手心的肉,他却不觉得有多痛,反而有种别样的快感。
“是,你不想让我看到吧,我知道,所以我假装没看到,我以为只要我够伏低做小,主人你总有一天会把目光放到我身上的,可是——不行啊,还有个完全蔑视我的第一大宗宗主呢。”
竹玉怜微笑,伸手捞起地上的血衣,展开衣服上的繁复金莲图案,柔声道:“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原来我最亲爱的主人一直和年轻有为的越宗主穿情侣装呢,他穿金莲花纹的衣服,你穿金莲花纹的灵鞋,天造地设,金童玉女啊。”
不、不是这样子的,这双鞋没有太多别的含义,柳若烟想解释无主秘境中发生的事情,可是还没等她说呢,竹玉怜就抬起了手,勾起唇角,邪魅又疯狂地望着她。
“我是个什么东西啊,我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他终于放声大笑出来,肆意地笑,前仰后俯地笑。
笑得泪水沿着漂亮的狐狸眼尾滑落,他抬起手来,展开手掌。
凄凉月光下,那只簪子沾了他的血,金色的莲花花瓣妩媚至极。
“就连我想送给你的东西,也成了你和别人感情的一部分,可笑吧?以前那些客人将我踩在脚底下,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有多卑微,我想的是反杀是自由。可是,现在是你用这些行动将我踩在脚底下!主人,你让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自处?”
他声音拔高了几分,那只簪子也随之落地。
下一秒玉足踩了上去,立体的金莲被踩扁了,美丽的光泽瞬间消失在灰扑扑的土壤中。
柳若烟惊了惊,刚开始她觉得竹玉怜今晚所说的话都太过逼迫了,没想到他心中所想的居然是卑微。
她想开导一下他,让他别那么想不开了,可是北柠从远处飞回来了。
北柠刚杀完魔人,回来就看到自己师哥晕倒过去,旁边还站了个先前被赶下山去的竹玉怜拉着柳师妹的手,一瞬间各种狗血戏码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
实在是竹玉怜太像师哥的情敌了,他不得不将师哥晕倒这件事情和竹玉怜联系上。
于是,他拿着剑指向竹玉怜,“大胆妖人,松开柳师妹!”
竹玉怜没理他,依然定定看着柳若烟,今夜他一定要从主人这里要到一个答案。
北柠见他还对瑟瑟发抖的柳师妹抛媚眼,柳师妹拼命对他眨眼求救。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替师哥守护住美好的爱情!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凌天宗宗主最心仪的姑娘,以后可是要当宗主夫人和凌天宗宗主共治修仙界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下去!”北柠大声呵斥。
竹玉怜眯眼。
柳若烟:……北柠你小子是会看眼色行事的。
黑夜的浓雾愈深, 冷风灌注的森林中,树叶摩挲簌簌,晦暗与月色斑驳。
一片灰蒙蒙中, 竹玉怜伸出了白皙的手掌, 微光勾勒出上面锐利而年轻的线条。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擒住了北柠的喉咙, 后扭过头来, 微微一笑, 阴森的话刺破了寒夜, “宗主夫人?”
一字一顿, 他手指越来越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鼓了起来。
血液凝滞的声音在安静地夜里十分明显。
北柠被擒住命门, 拼命挣扎, 话都无法说出来, 挣扎到最后四肢无力, 手中的剑都掉落了。
杀掉那重伤的魔人已经耗费了他十分大的心力, 一回来又遇上比他高三个修为层次的竹玉怜,他毫无反击之力, 只能看着自己的生命随着时间逝去。
柳若烟惊了,不至于吧,北柠虽然不会说话, 但也没必要杀了他吧!竹玉怜今晚疯了吗?
她大喝一声,“你给我放开他!”神色冷若冰霜,怒气冲冲瞪着竹玉怜。
竹玉怜头回也未回, 只是勾起唇角, 眼中划过嘲讽, “主人,因为我是妖族, 别人可以侮辱我,我不能还手是吗?我不配拥有自己的情绪是吗?”
“你松手,快松手,他脸都紫了。”柳若烟着急地大步上前,去掰他的手指,去摇晃他的手臂,却怎么都无法拦住他想要杀了北柠的决心。
“你到底想干什么!道歉我也道了,是我错了,是我没有完成承诺,你有什么气往我身上撒,他一个没什么心眼的修士,你非要杀了他干什么呢!”柳若烟皱眉,她看北柠坚持不了多久了。
北柠还冲着她摇头,做手势让她快走。
这傻小子遇上无妄之灾了。
“主人也许忘记我最真实的面貌了,我本就是一个猎人,心狠手辣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专门猎杀人修的妖怪。”竹玉怜柔柔笑着,低下头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低语:“这才是最真实的我。”
柳若烟:……不用自我剖析了,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他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疯子,是个小白花与食人花无缝转换的木妖。
以前,他愿意在她面前装扮成柔弱的小白花,与世无争地在她身旁争风吃醋。
今夜,他不愿意再做小白花了,那么她也无法阻拦他心中想做的事情。
他下定了心思要杀死北柠,或许……等下还会杀死越清桉。
柳若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以为她能挽救他的,不说让他改邪归正,起码,他能将自己最坏的那一面给压住,不轻易展露给旁人看。
“所以,你不松手是吗?”她睁开了满含水光的眼,月光洒入眼底,里面充斥着悲伤与决绝。
看着她柔弱的小脸,竹玉怜挑眉,刚想松开手,却感觉到神魂猛地一痛。
他的灵魂被一股意识强有力地碾压控制着,那意识宛若木偶戏的幕后操控人,拉扯着他的手臂离开了北柠的脖子。
幽州的黑夜格外宁静,凄风冷月下,他抬起了眼,黑眸中星星点点,似玻璃破碎时折射出的那一抹冷光。
他微微张唇,睫毛在野风里微微颤抖,不敢置信,又满是受伤。
来自灵魂的痛苦让他再度回忆起了被藤七叔掌控魂玉的日日夜夜,他一遍遍逃离那个恐怖的吃人的地方,又被一遍遍控制住了身体,痛不欲生晕倒过去,模糊醒来后,眼前又是昏暗的密室。
这里不是密室,而是一片安宁的森林,可是,他重新感受到了那种窒息。
他想过主人会用藤七叔的手段来控制他,所以在他的魂玉落到主人身上时,他有犹豫一瞬间。
但是他知道,她不会的。
她曾义无反顾地拔剑杀死了迫害过他的修士,也曾勇敢无畏地挡住藤七叔望向他的恶心眼神。
她说她是救世大侠,她是来救他的……
她说她最喜欢他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对他,他明明都打算收手了。
连萧楚流他都不会杀,这种小喽啰,他怎么可能会亲自动手?
他知道这些修士对她的含义,他怎么会真的杀了这些人,即使他们真的很讨厌……
他往后退了两步,脸色苍白地看着去扶北柠的柳若烟。
柳若烟看了下北柠的脖子,发现他状态还行,便和他道:“你先带着你师哥回去,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起身,她抓住竹玉怜的手,将他拉入森林深处。
竹玉怜一直没有说话,手掌冰凉至极,定是刚刚被她控制了魂玉后的后遗症。
瞧着周围没人,柳若烟有些心虚地瞧了一眼他,“我……我情急之下才这样做的,谁让你一直不松手。对不起!”
竹玉怜掀眸,幽幽看着她,眼角的泪已经滑落了不知道几滴了。
“主人,你喜欢刚刚那种控制着我的感觉吗?”他压低嗓音轻声问,声音宛若聊斋中的妖精,勾人心魄。
这话问得柳若烟头皮发麻。
这是原著中她专门给竹玉怜设计的杀人前会说的一句台词——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别人若吸食了他的灵气,他就问上这句话。
无论对方回复喜欢还是不喜欢,最后他都会狠下杀手,吸食对方的精气,取了对方的性命。
她咽了口口水,惊恐万分地看向他。
什么意思啊,他该不会因为她稍微控制了一下魂玉,就对她杀人灭口吧……
“我刚刚控制地很小心了,而且我没有任何恶意,有恶意的是你,你要杀了人家,我只是救人而已。”柳若烟就差举起四个手指头对天起誓自己不是故意要这样做了。
“主人不用害怕。”竹玉怜微笑,皎洁无瑕的面孔上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美感,“我想说的是,主人你如果喜欢控制我的魂玉,怎么控制都可以,让我去死,我也无所谓。”
他一步步逼近,修长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迷恋地拉起她的手,将那纤弱的手指送到唇边,虔诚而亲密地亲吻。
去死也无所谓?
柳若烟瞳孔猛地放大,想要扯开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他恐怖的力量。
指尖灼热的气息烫得她耳红了几分,她强作镇定,冷着脸道:“我对这个没兴趣,你松开我!”
“是啊,主人是对我没有兴趣,我一直都明白这个事情,我该怎么让主人对我有兴趣,我真的想不出来,你告诉我好不好?”竹玉怜靠近,那双魅惑的狐狸眼中全是卑微的祈求。
柳若烟无言,蹙眉看着他。
他的脸色真的太白了,白得让人心疼,她总觉得是自己控制魂玉的时候弄疼了他。
“灵气,你想吸就可以吸,魂玉,你想控制就可以控制,我真的都无所谓的,我都一切都是主人的,我能为主人奉献一切。今天,我把我自己给你好不好?”
竹玉怜手中变出了一个熟悉的小盒子,是他床头里放了很多床上玩具的那个盒子。
哗啦啦,盒子被打开,银白色的细链,泛着皮质光泽的绑.带,脚.拷,装着莹润膏体的瓷瓶,形状润滑的玉.势……所有的东西全部掉落出来。
他低声祈求:“你想怎么玩我,都可以的。”
柳若烟满脸黑线看着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衫,露出下面清瘦的胸膛。
他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拨开了自己的衣服,很快就只剩下一件中裤。
莹白色的月光铺满他全身,那及腰的青丝遮住了他若隐若现的腰肢。
他微微一动,发丝摇晃间,白光在闪耀,蛊惑得要命。
柳若烟目瞪口呆地看到他的手放到中裤的裤带上,“你,你干什么?”
她眼疾手快伸手去拉住了他,心脏宛若打鼓般,飘忽的视线根本不敢往下看去。
这再脱下去,她就要对木妖这个男主有一番新的见解了,使不得使不得。
“主人想亲自为我脱吗?”他哑声,反手拉住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裤带。
柳若烟的手指触碰到腰间鼓起的腹肌,手瞬间被烫得往外弹了弹。
这这这,荒郊野外,夜黑风高,干这事儿……该说不说,还挺适合的。
脑海中一边不合时宜地回闪过一些原著中的经典野外play,她一边转过身子,颤颤巍巍道:“你,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我不想给你——”
脱这个字她怎么都没好意思说出口来,脸颊红了一片。
她呼吸急促了几分,心中一边唾弃自己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一边又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脱掉之后的画面。
即使,曾经在写原著时,她幻想过无数次。
可今夜的这次,让她格外血脉偾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太犯规了吧,用这张脸求她玩儿他,正常人谁能忍啊!
身后并没有穿来穿衣服的声音,反而是她陷入了一个紧密疯狂的拥抱中。
竹玉怜赤.裸的胸膛紧紧挨着她的后背,他的脑袋埋在她的脖间,声音颤抖,“主人,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看看我啊?他们有什么好的,萧楚流就是个傻蛋,越清桉整天冰山脸,他们和你都不一样啊……你表面伪装地如此柔弱善良,实际上却欲擒故纵,你在故意吊着你师兄和越清桉……”
柳若烟身形僵硬住了,脸上表情凝固,三个男主中,只有竹玉怜将她给看透了,她是在伪装,是没有将自己与萧楚流和越清桉撇得太开。
虽然并不是她最初的本意,可她确实这样做了,她在害怕,怕救赎进度线会因为她拒绝了而后退,也怕自己拒绝了会丢失在男主们身边的机会。
她需要男主们对她绝对的信任,不然她如何在这本恶毒女配注定死亡的同人文中逆天改命?她如何完成系统的任务回到现代?
竹玉怜虽然不知道她的动机,但是已经完全明了了她的行动与对男主们的态度。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慌乱。
“即使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可我还是忍不住,你就不能也吊吊我吗?我很差劲吗主人?可是,只有我和你是相似的啊,我们是同一类型的人,为了目标无所不用其极,只有我懂你,你为何不肯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呢,哪怕就一眼?”竹玉怜继续道。
“你和他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你知道吗?”柳若烟喃喃。
“不,不是一样的,若是让他俩知道你是这样朝三暮四的人,你认为他们还会喜欢你吗?”竹玉怜咬着牙,声嘶力竭喊:“我会啊,我会喜欢这样的你,不一样的,我不想和他们一样!”
静夜中的晚风吹过,柳若烟这才察觉到自己脸上凉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滑下了两行清泪。
她不明白,为什么听到竹玉怜的这些话自己会心痛。
是啊,大师兄和越清桉如此正派的人,知道她是这种人,恐怕……
她努力挣脱竹玉怜的怀抱,转过身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低着头看地。
“竹玉怜,你说的很对,他们不会喜欢我的,因为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为了我的目的不择手段。”
她叹了口气,缓缓抬眼,桃花目宛若宝石闪烁着悲伤的光泽,温柔又坚定道:“我接近你也不全然是为了我心中的救世大侠梦,更多的是为了完成我的目的。所以,请你也不要喜欢我,你让我困扰很久了,我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你。”
竹玉怜听完后沉默了,他没再落泪,装作没有听见那句话,变出了一碗面条,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主人,这是我今早烧的面,你说我做的面条好吃,它还温着,你要不要尝尝看?”
柳若烟摇摇头,只是说了句:“我走了,你的魂玉的事情我会早点解决的,你放心,在此期间我不会再动你魂玉一分一毫。”
说完她扭头,慢慢抬步,浑身疲倦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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