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联姻,她也希望过几年再联。
打定主意,清空眼睛里和脑子里的美/色/诱惑,藤原春苏决定将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她动作夸张地扶着肚子坐下,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男人完全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既没有主动询问她的肚子,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目光。
藤原春苏盯着餐盘上摆放成天鹅形状的纯棉餐巾,莫名有些烦躁。
“这家的帝王蟹味道很好,但既然你不方便,就换个别的主菜,”男人很体贴地将预定好的昂贵主菜换掉,又嘱咐侍应生,“酒也不用上了,换成热牛奶。”
藤原春苏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降谷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来相亲的?”
降谷零从容不迫地修改好菜单,然后问她:“是,有什么问题?”
柳叶一样细长的眉明显抖了两下,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枕头大小的肚子,然后再度抬头望向降谷零。
她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问道:“我这个样子,还有吃饭的必要?”
侍应生离开包厢,藤原春苏的话仿佛落在了地上,无人捡起。
窒息的沉默在封闭的空间中蔓延开来。
几秒钟后,春苏看到对方一直不算平整的眉峰缓缓展开,眉眼微微弯了弯,灰蓝色的眼眸漾着温柔的笑意,整个人的气场似乎变得更平易近人了。
但他身上那种仿佛自带的压迫感和掌控感,如同结界一般,还是很强烈。
她听见对方用轻而缓的声音,对自己说:“其实,我很喜欢小孩。”
藤原春苏被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她心里忍不住想:这人看着挺帅,怎么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还有那个帝王蟹!
看照片就好好吃的样子!
好想吃TuT
菜品一道一道被端上来,没有任何生冷或刺激性的食物,对男人来说是过于温吞的一桌美食,但很适合妊娠时期的女性。
藤原春苏咬着筷子,内心七上八下。
降谷零又问:“这个孩子,藤原伯父怎么说?”
为了防止影响藤原弘树的竞选,春苏自然要把家人摘出去。
她说:“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毕竟我一直在新西兰留学,今年刚回日本。”
“那么,你呢?”
春苏看着那张小麦色的英俊面孔,想从上面找出什么破绽,但很遗憾,对方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疏漏。
她看不出男人此刻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情。
于是,春苏决定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表演。
她在桌下暗暗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软肉,眼中因为疼痛感而浮现出生/理性的泪水,然后以科研领域最顶级的演技,展现出声泪俱下的单亲妈妈形象。
“呜呜呜,我真的很想留下这个孩子,把他抚养长大。”
“孩子他爸在我们旅游时,不幸离世了。”
“这都是为了救我和孩子。”
演到最后,藤原春苏甚至觉得自己入错行了。
她不应该读博,她应该去当演员。
好像有人和她说过,真正的表演就是忘记表演,将自己变成那个人物。
奇怪,是谁和她说过的呢?
总感觉,上辈子她可能当过影后,或者是有个影后师父。
某种意义上来说,藤原春苏的感觉是对的。
贝尔摩德的徒弟,终于在失忆之后逐渐继承她的衣钵。
然而,无论她表演得多么催人泪下肝肠寸断,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降谷零平静地望着她,然后问:“孩子的爸爸不在了?”
入戏颇深的藤原春苏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降谷零的表情似有松动,随后说,“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当接盘侠???
春苏被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搞得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
但不得不说,降谷零真的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相亲对象。
三十多岁的芯子,二十多岁的壳子。不仅会照顾她的情绪,而且不是那种很虚伪的奉承,年龄带给他的只有优势,而没有优越感。
无论是看外貌还是性格,亦或者是他的谈吐和能力,这个男人都是非常优秀的。
一顿饭后,春苏几乎可以确定,爸爸并不是单纯地想把她卖了换取仕途的扶摇直上,而是真的给她找了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相亲对象。
只可惜,她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想法。
吃过饭后,降谷零开车将她送回藤原宅邸。
白色的跑车看起来名贵异常,似乎是早就绝版的老古董,很难相信这个年代还有人在开手动挡的汽车。
但春苏却感觉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这种怪异的感觉,在她见到降谷零的第一秒开始,就一直在持续着。
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这晚,春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梦里,她似乎看到比现在年轻许多的降谷零。
烛光晚餐很浪漫,九十九朵玫瑰匝成的花束香气扑鼻。
她听见更年轻的降谷零对自己说:“春苏,我喜欢你。”
随后,画面扭曲,春苏感到头痛欲裂。
她猛然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全身都在发抖。
……好诡异的梦。
春苏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平复自己跳动过快的心脏。
等到她稍微冷静一些,才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
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前阵子通宵做实验,所以身体出了问题,春苏干脆空腹去医院做了套全身体检。
体检结果是非常健康,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临近中午,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春苏突然想起昨天那盘没能上桌的帝王蟹,于是一个电话把宫野志保call来约饭。
从见面起,春苏的嘴几乎没停过,不是在吃,就是在说话。
“真的很奇怪,无论是那个男的,还是昨晚的梦。”
“我翻了秘书发来的所有数据,这人不到四十岁就当上了国安部的总长,就离谱。”
“而且他对我的肚子完全不在意,怎么?我爸爸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宁愿接盘都要娶我?”
宫野志保一边听着她的吐槽,一边抛出一个猜测:“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单纯喜欢你?”
“我感觉没可能,”春苏迅速否定了这个观点,“毕竟我们年龄差太多了。”
宫野志保挑了挑眉:“他不是说喜欢小孩么?搞不好不止是喜欢那个枕头,还喜欢你呢?”
“……这种发言有点太危险了吧,”春苏差点被螃蟹噎住,“恋/童吗?”
“你这身材,怎么看都和‘童’搭不上边吧?而且已经成年了,”宫野志保幽幽地说,“说起来,你对他感觉怎么样?毕竟是有可能结婚的对象,有点好感总比没有强。”
“我不结婚!”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话题就从“虽然他很帅但我不想结婚”到“我是对他有好感但我不想结婚”,最后一锤定音“我这么年轻肯定不可能现在就结婚”。
吃饱喝足,两人离开包厢,宫野志保去刷卡结账,藤原春苏在酒店的大厅等人。
然而,有些事还真是该死的巧合……
玻璃旋转门缓缓转动,五个男人走进大厅。
为首的男人有着金色的头发和亚洲少见的小麦色皮肤。
他穿着灰色的西装,宽肩细腰长腿把西装的优势发挥到极致,墨蓝色的领带既有这个年龄的沉稳,又不显得古板。
是降谷零。
春苏今天穿得不如昨天正式,黑色的长发散在身后,没有用直发器拉直的发梢带着一些自然卷,湖水绿色的吊带连衣裙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材,细腰盈盈一握。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表情有些微妙,好像被吓到了的样子。
她看着男人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小声打了个招呼:“嗨……?好巧?”
降谷零脸色如常,朝她点了点头。
春苏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他说:“看你约了朋友,你先忙,我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说完,她拔腿就跑。
“等一下。”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春苏直接僵住。
降谷零绕到她的面前,视线下移,看了看包裹在水绿色布料里那截细细的腰。
他依旧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从容表情,灰蓝色的眼睛盯着她。
春苏快急哭了:“不是,你听我解释……”
降谷零:“孩子呢?”
《喜当爹后发现我老婆没怀这件事》by前公安头子现日本国安部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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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你在说什么呢?”诸伏景光走到降谷零身旁,疑惑道,“什么孩子?”
然而,还没等降谷零解释,诸伏景光垂眸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蓝色的瞳孔瞬间震惊地收缩。
“乌丸?!”他显得有些激动。
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春苏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是说我吗?我不姓乌丸啊,我姓藤原。”
“藤原?”
萩原研二也走到她面前,盯着那张十年未见的面孔,也难免震惊了一下。
他想到了最近收到的消息,然后很快调整好表情,问降谷零:“难道这就是你那位传说中的相亲对象?”
“是。”降谷零很爽快地承认了。
“我还奇怪,单身十年的你怎么会突然铁树开花,”诸伏景光盯着女孩那张和乌丸春苏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说,“原来是这样。”
伊达航对乌丸春苏的脸几乎没什么印象,但他看到这么年轻的女孩,总是惦记着刚才的话题,于是问道:“降谷,你刚才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问题一经提出,四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春苏的身上。
松田阵平看了看神色紧张的女孩,又看了看同期好友,于是忍不住问:“你们不会是……奉子成婚?”
这话题有些过于劲爆,于是几个人开始探讨。
“这样吗?可是我记得藤原议员家的女儿已经三十多岁了啊,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年轻?”这是萩原研二。
“我听说藤原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从/政,一直在日本,小女儿在国外留学,不知道有没有成年。”这是松田阵平。
“肯定成年了啊,拜托,零不会做出这种事吧。虽然……我一直以为他的相亲对象是三十多岁的那位藤原。”这是诸伏景光。
“就算成年了也是很离谱的年龄差啊,毛利前辈也只是比兰小姐大二十岁而已。”这是伊达航。
伊达航的话刚说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好像都被禁言了一样。
“稍微打断一下各位,但请容许我解释一下……”春苏小心翼翼地举起手,然后对降谷零身旁的四位解释道,“我和降谷君只是在昨天见过一面,我们没有孩子,还有,我今年十九岁,以日本的法律来算已经成年了。”
她看了看四位,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降谷零。
对方没说话,似乎在等她解释着什么。
春苏无奈地说:“抱歉,降谷君,我没有孩子,昨天你看到的是个枕头。”
沉默,沉默。
几秒钟后,还是萩原研二憋不住笑,欢快地吐槽了一句:“所以零酱被嫌弃了,未婚少女宁愿假装怀孕都不想嫁给奔四老男人吗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是这么个意思,但是拜托,别这样真实好吗?
很伤人的!
话音刚落,小麦色的英俊面孔上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明明是笑着的样子,但看起来却格外诡异。
如果春苏有着十年前的记忆,她应该知道这个表情是专属于“波本”的。
长腿一跨,男人朝她所在的方向迈了一步。
春苏不自觉地想往后退,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水润的黑眸撞进那抹翻滚着浓郁暗色的灰蓝色,明明是笑着的表情,却让春苏觉得后背发凉。
他的手掌泛着滚烫的温度,力气又很大,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得熔化。
“这样也好,”降谷零捏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拽了一下,强迫她更靠近自己,并对她说,“可以正常拍婚纱照了。”
说完,他放开了手。
春苏的手腕瞬间无力地垂了下去。
男人收回笑容,又恢复和下属通电话时认真严肃的模样。
他擦过她的肩膀离开大厅,朝包厢的方向走去,对结婚这件事完全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一行人也跟着他离开。
过了几秒,诸伏景光又退了回来。
“乌……不是,”他似乎没有习惯这个称呼,但还是很尊重她的名字,“藤原是吧?你先别害怕,零不是故意吓你的。”
春苏抬起头看他,对方有着比降谷零温柔许多的气场,那种毫无压迫感的气质是伪装不出来的。
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一下,似乎是想问些什么,但她终究没有对陌生人提问的勇气。
诸伏景光很认真地对她说:“藤原,他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吗?
春苏完全看不出降谷零到底哪里喜欢自己,也不懂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
这真的不算逼婚吗?
她脸色发白,眼眸垂下,流露出一种泫然欲泣的表情。
这一次不是装的,是真的。
诸伏景光突然回想起,十年前在公安大厦电梯里,与乌丸春苏偶遇的那个场景。
他有点崩溃,怎么十年过去了,这剧情还是该死地眼熟。
就在这时,宫野志保刷卡结账完回来找她了。
她远远瞧着藤原春苏的状态有些奇怪,又看到一个明显比她年长许多的男人,在她旁边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很糟糕。
“苏格兰?”宫野志保走到春苏旁边,将她拉开,然后以一种护崽的态度问,“你要干什么?”
诸伏景光连忙解释:“雪莉,你想多了,我是看她脸色不好。”
“脸色不好也是因为你们,”宫野志保不假思索地问,“刚才波本和她见面了?”
诸伏景光:“是……零一直都不太擅长哄女孩子。”
“以前在组织的时候,我看他挺擅长的啊,”宫野志保吐槽道,“轮到春苏就不擅长了?”
诸伏景光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毕竟是真心喜欢的人,和逢场作戏的区别很大。”
宫野志保:“我求求波本还是和春苏逢场作戏吧,被这种人真心喜欢对心脏不好。”
一旁僵了好久的藤原春苏,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
波本、雪莉、苏格兰。
还有……乌丸。
陌生的名字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脑子,让她感觉陌生。
但这些名字听起来又那么熟悉,好像上辈子听过。
春苏问:“波本是谁?”
宫野志保先是一愣,然后眨了眨眼睛,语气冰冷地说:“一个渣男。”
诸伏景光:“雪莉,这样说是不是有点……”
“那就算是混蛋吧。”宫野志保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
随后,春苏被她拉着离开了饭店,只留下诸伏景光一个人在大厅。
作为警校同期几人中,和降谷零关系最为亲密、也是最清楚降谷零和乌丸春苏之间的纠葛的那个人,诸伏景光忍不住叹了口气。
等他回到包厢,就看到其他几位同期围着自家竹马八卦。
萩原研二好像对这种事最感兴趣,一问就是最关键的问题:“所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降谷零想了想,然后说:“很快。”
松田阵平又问:“很快是多快?”
“你还想多快啊?”诸伏景光回到座位,打断了众人的八卦,然后对降谷零说,“零,严格意义来说,昨天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结婚没必要这么快吧。你知不知道,你又吓到她了。”
降谷零看了看他,没说话。
诸伏景光继续说:“我知道你等了很多年,但是——”
“十年,”降谷零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道,“我等了她十年。”
从她一声不响地消失,到他们再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对乌丸春苏来说,这十年里她忘记了一切烦恼,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但降谷零在这十年里,思念的痛苦却从未停止,每分每秒都在折磨他的心脏。
她让他彻底爱上她,却在达成目的后潇洒地转身离开,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等待了这么久。
就像主人搬家后被丢弃的狗,永远只能在原地无休止地等待。
“这些我都明白,”诸伏景光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你这么拼命到这个位置,就是为了再见到她的这一天,但有必要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吗?我看她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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