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麦,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乌丸春苏侧头,对他说着。
赤井秀一一边躲避着后方白色跑车的追击,一边问她想做什么。
但乌丸春苏只是摇了摇头,好像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分享给他。
她将那个装着红白药丸的玻璃瓶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又从另一边的口袋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
车祸的事发现场近在眼前,身后那辆白色的马自达瞬间拉满油门,从侧翼飞驰而过。
乌丸春苏坐在车里,透过风挡玻璃,看到那辆车的车身翘起,只用左侧两个轮子着地,沿着红色跑车的车身漂移过去。
紧接着,那辆白色的跑车在油箱爆/炸后的火光背景中,稳稳落地,整个车身横了过来,堵住赤井秀一的车的前进方向。
“轰——”的一声,红与白激烈碰撞,红色的车头嵌入白色的车身,情状惨烈异常。
乌丸春苏:“黑麦,你先走吧。”
赤井秀一望着车窗外漫天的火光,突然笑了:“怎么?又舍不得了?”
乌丸家唯一的大小姐喜欢波本这件事,组织里无人不知。
为了留在日本,她放弃了在美国的留校机会,也拒绝了新西兰一家最顶级的生物科研所的offer。
“最后一次。”她像是回答赤井秀一的问题,也像是自言自语。
乌丸春苏走下车,爆/炸带来的剧烈热浪让她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红色的跑车向后倒车,调转车头。
降谷零也下了车。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差。
降谷零:“这样就准备离开了吗?FBI。”
最后三个字母的语气,说得上是咬牙切齿的。
赤井秀一没有下车,他摇下车窗,看着降谷零差到极限的表情,饶有趣味地对他说:“人,我是带不走了,但你也不一定留得下。”
他似乎看透了某些事,但却不说透。
一个拥有过FBI探员和黑衣组织成员两任女友的男人,大致也能猜到乌丸春苏在意的是什么。
可惜,母胎solo的公安头子现在还看不懂这些事。
降谷零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他望向身材凹凸有致的少女,又看了看面色不善的降谷零,忍不住提醒道:“安室君,你仔细看看她的样子,她已经长大了。”
闻言,降谷零下意识回过头,望向乌丸春苏。
火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就算是穿着平底鞋和白大褂也难掩出色的曲线。
赤井秀一摇上车窗,驱车离开了。
他想,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命运吧。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赤井秀一按下接听键,蓝牙耳机里传来一个略显清冷的稚□□声。
灰原哀:“东西已经交给她了吗?”
赤井秀一回想起对方将那个玻璃瓶放进衣兜里的画面,对她说:“药和枪都交给她了,但不知道她会不会吃。”
灰原哀疑惑:“你没有看着她吃下去吗?”
“她吃了又有什么用,反正走不掉,日本公安不会放她离开海关。”赤井秀一对她说。
灰原哀:“变小之后就可以了啊,公安的人还会管这么多?”
赤井秀一:“公安不会,但波本会。”
“啧,”灰原哀有些不爽地咂舌,然后感慨道,“老男人真难搞。”
同为老男人的赤井秀一,感觉自己的膝盖好像莫名中了一箭。
灰原哀继续说:“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十年的差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跨越。”
这种事乌丸春苏当然明白,十年,很长的时光,长到她如何努力变得成熟优秀都很难逾越这道鸿沟。
她背负火光,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看到他穿着便装的模样,心里不禁感慨着还是有几分像安室透。
可无论怎么像,就算是用着同一张脸,乌丸春苏也知道,他不是她一直以来喜欢的安室透。
她听见男人对她说:“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乌丸春苏鼻尖发酸,她忍着某种情绪,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他:“回去哪里?继续被你关着吗?”
降谷零不理会她的质问,大步迈向她,一副要把她抓走的样子。
下一秒,乌丸春苏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
降谷零只是很短暂地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常。
男人微蹙的眉峰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似乎没有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放在眼里。
他对她说:“春苏,你不会用手/枪。”
乌丸春苏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这怎么能威胁得到他。
看到男人继续往自己方向大步走来的样子,乌丸春苏握着手/枪的手开始微微发抖,枪口再也对不准任何东西。
真是要命,她好像永远都会被这个男人精准拿捏住。
他太了解她了,清楚地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格,拥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也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心动,什么时候想要告白。
甚至,他清楚地知道她有多喜欢他,有多离不开他。
总是将所有的事情提前处理得很完美,让她生活在一个真空世界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但这不是乌丸春苏想要的,或者说,不是现在的她想要的。
她不想被当成只能生活在保温箱里的幼崽。
乌丸春苏决定自己踹开保温箱的门。
她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眼中是平静而决绝的色彩。
乌丸春苏:“透君,不要再过来了。”
这一刻,她看到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震惊。
降谷零显然没有预料到她还有这样的操作,不得不停下脚步。
“春苏,你不会用枪,”他放慢了语速,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强势,很认真地对她说,“快拿下来,可能会走火。”
“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话?”乌丸春苏往后退了一步,但目光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很认真地对他说,“透君,我不是哈罗。”
安室哈罗,是降谷零捡到的一只白色小狗。
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让降谷零觉得很奇怪。
他果然不明白。
乌丸春苏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失落。
警车专属的笛声响起,看来是警方来人处理车祸现场了。
听到这个声音,降谷零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是公安零组派去黑衣组织的卧底,当然不能被警厅体系里其他部门的同事看到。
但他又没办法把乌丸春苏扔在这里不管,一时之间陷入僵持的局面。
“透君,这座高架桥,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吧。”
乌丸春苏开口,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他们第一次见面,安室透从绑匪手中将她救下,可以说,她现在的命是安室透给的。
女孩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淡然,这让降谷零感觉很不对劲。
“这条命,现在还给你。”
说完,乌丸春苏扔下枪,迎着明艳的火光跳了下去。
油箱爆炸的声音还在持续,火舌将她的背影吞噬。
他距离她太远了,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断桥边缘,也根本看不到她的踪影。
降谷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
这种失控感,比诸伏景光躺在医院中生死未卜时,还要强烈一百倍。
他的呼吸仿佛停滞,本应呼出的二氧化碳在发紧的喉咙中倒涌。
这一刻,降谷零突然回想起贝尔摩德对他说过的话:
——“当你发现她的一切都脱离你的掌控,巨大的无力感让你的血液好像凝固,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你的心跳加速。”
——“这才是你真正爱上她的瞬间。”
公安零组最近的工作氛围极其低气压。
不明所以的远山和安藤等基层警官,日常蹲在零组办公室的角落瑟瑟发抖;稍微知道一些内情的风见裕也,尽量夹着尾巴低调工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种情况下,除了诸伏景光,再没有第二个人敢主动直面降谷零。
诸伏景光带着基层公安送上来的报告文件,推开了降谷零办公室的门。
稀疏的晨光映在男人的侧脸,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皮肤也在阳光的晕染下,少了一丝低气压的阴霾。
但眼睛下那对浓重的黑眼圈,昭示着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诸伏景光心下了然,自家竹马现在的心情依然很差,而且是史无前例的差。
“又通宵了?”
诸伏景光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递到他面前。
他有些心疼地劝道:“零,早点休息,你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降谷零没理会对方的劝说,只是垂眸看了看他带来的报告文件。
他放下手边的工作,一行一行地看了起来。
不算薄的文件被他很快逐页翻过,然后他问:“只是这样?”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零,我相信大家都在很认真地找了,但当时的爆/炸那么严重,可能她……”
可能并没有落入水中,而是直接被爆/炸吞噬。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答案了,但他不愿意相信。
降谷零的脸色沉了沉,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滚着浓郁的戾气。
他盯着诸伏景光,一字一顿道:“继续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诸伏景光无奈,只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降谷零关上计算机,拎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对他说:“公安这边就拜托你了,里长官那里也要你替我去汇报。”
诸伏景光:“这个倒没问题,公安这边放心交给我吧。发生了什么很急的事吗?”
降谷零穿好外套,对他说:“组织那边最近有了新的任务,这几天我都不会露面了。”
诸伏景光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想要再劝劝他,但心里却明白,这种事,别人怎么劝都是没有意义的。
降谷零离开了公安大厦,换了身便装,恢复成安室透的模样。
他走到地下车库,启动白色的马自达去接贝尔摩德。
在贝尔摩德楼下等待时,他想了很多关于乌丸春苏的事。
半年前,乌丸春苏曾经主动约他去夏威夷旅行。
但不知为什么,明明酒店和机票都订好,乌丸春苏又改变了计划。最终,两个人去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萨看画展。
乌丸春苏给出的理由是——她不会游泳。
“我都快二十岁了,还要套着游泳圈,感觉好难为情。”乌丸春苏这样对他解释着。
对降谷零来说,重点是陪她,去哪里玩都没有区别。
所以,他也没有多想,更没有多问,只是按照她的想法重新订了机票和酒店。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乌丸春苏是一个很格格不入的存在。
她不会杀人,不会用枪,不会用刀,不会开车,不会游泳,不会做饭又很挑食,长得漂亮却毫无防人之心,没学过任何格斗技巧,甚至拎不动重量超过十斤的行李箱。
她是朗姆眼中“麻烦的上司”,被Gin称为美丽废物。
明明最开始只是觉得她很容易接近,又方便获得朗姆和贝尔摩德的情报,但现在却……
降谷零这样想着,忍不住用力捏了捏方向盘。
“喂,波本!”
贝尔摩德不知什么时候上了车。
她的表情有些微妙,问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降谷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有着金色长卷发的女人,一如既往地和她打招呼:“哦,来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说:“哦什么哦啊,我早就上车了,你没注意到?话说,你的脸色好差啊,没睡好?”
降谷零摇头,没再说什么。
贝尔摩德:“我们今天要去乌丸科研所,和组织有关或间接有关的东西都要销毁。还有啊,那位大人说,小春苏知道组织太多事情了,无论她被哪一方势力抓获,我们都要负责把她灭口。但是——”
女人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似乎想从那里面找到一些破绽。
她继续说:“我听说,公安那边已经捞了好几天了,都一无所获,小春苏大概率是死在那场爆/炸中了。”
“你就这么确定,她已经死了?”降谷零皱着眉反问。
贝尔摩德点燃一根薄荷烟,幽幽地说:“我不确定,但我也懒得再去调查这件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自己去查吧。”
她本来就没打算杀乌丸春苏,也一向懒得将精力用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更何况,如果乌丸春苏还活着,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一定会主动联系她。
关于两个人之间的情谊,贝尔摩德还是很有自信的。
不像某人……
贝尔摩德饶有趣味地看了看波本,总觉得这男人现在看着有些不太正常。
“贝尔摩德,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降谷零沉默了很久,再一次开口,居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明明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乌丸春苏,现在却开始向别人询问关于女孩的事情。
贝尔摩德忍不住笑了。
她那可爱的徒弟,明明从来没谈过恋爱,也不会勾搭男人,但是却妄想挑战波本这种高难度的爱情副本。
要知道,波本这种男人,就连她本人都觉得搞不定。
贝尔摩德吐了个烟圈,想了想,然后说:“漂亮而柔软,你是这样感觉的吧?就像一株匍匐在巨树枝旁的菟丝花。她需要别人为她遮风挡雨,凭借着依附关系获取养分。”
菟丝花,很贴切的形容词。
乌丸春苏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无法单独生存,一直依赖着波本的保护。
但是,这些都是大众对于菟丝花的刻板印象。
实际上,在生物学的视角下,菟丝花的茎看似柔软细嫩,却可以插入寄主植株的茎干吸取营养。只要被菟丝花攀附缠绕上,寄主植株几乎都摆脱不掉被吸干营养、掏空绞杀的命运。因此,菟丝花又被称为——
“魔王的丝线。”
贝尔摩德说出了自己内心所想。
“这也是生物学家用来形容菟丝花的词语,我觉得很适合她呢。”
这一次,波本没有像往常那样,用游刃有余的笑容和语气,来和她交谈。
他的表情变得极为深沉,眉峰微蹙,灰蓝色的眼睛里好像翻涌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贝尔摩德望着他盘旋着低气压的英俊面孔,忍不住出言调侃:“真是罕见,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在你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降谷零不悦地抬起眼皮,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贝尔摩德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真的很难想象,波本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波本,欢迎来到——名为爱情的地狱。”
女人的声音性感而温柔,就像危险的海妖在招手。
“这种心脏和思想都不受控制的感觉,很奇妙吧?”
贝尔摩德靠在副驾位,突然笑出了声。
那笑声格外张狂,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感觉。
她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细细的薄荷烟,车厢内烟雾缭绕,如同修罗地狱中弥漫的淡淡硝烟。
降谷零被她的笑声吵得头疼,忍不住侧眸瞪了她一眼,却不料贝尔摩德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很好笑吗?”
男人嗓音低哑,听起来有一种想要杀人的不愉快。
贝尔摩德停住笑声,按灭了薄荷烟。
她认真地对他说:“放在你身上就很好笑,真的。”
“波本,你完了。”
看透一切的千面魔女,毫不留情地宣告着男人的未来。
“从现在开始,无论她是死是活,你永远都是她的狗。”
贝尔摩德在组织里,向来是摸鱼的类型。
她既然对这份工作毫不在意,索性在搭便车路过银座时,干脆下车逛商场去了。顺便把去研究所销毁证物的任务,全都推给了搭档波本。
降谷零早已习惯她这副任性妄为的姿态,更何况他现在看到贝尔摩德的脸,就会想起对方曾经说过的话,难免觉得糟心。
当然,她现在说的话更让人糟心。
她走了,他也算眼不见心不烦;或者说,尽量少烦点。
降谷零独自驱车前往乌丸春苏的研究所。
科研小组的领头人下落不明,整个研究所自然群鸟兽散。
一层的实验室和二层的办公区都是空无一人的状态,所有的器材和数据,全部被转移至东都大学生物基因工程项目的科研工作室。
手机铃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甚至产生了回音。
降谷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诸伏景光。
他接起了电话。
诸伏景光略显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零,搜救队找到了一样东西。”
“是她的东西?”降谷零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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