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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莲觉醒后(松庭)


蛇仙灵胥其实并不太瞧得上,这个大字不识几个还敢出来行医的农女。
但养伤的时间漫长,她只当打发时间,偶尔附和几句。
春风和煦,三娘子在窗棂边安静看新买的医书。
伤势好了许多之后,蛇仙偶尔会出来透风,在三娘子桌旁晒太阳的灵胥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
“你这么认真地钻研医术,外面那些人却只看得到你漂亮,还觉得你漂亮就治不好病,你不生气吗?”
三娘子头也不抬,翻了一页:
“我的医术确实还不够好啊。”
“村口那个假道医都治坏七八个人了,这十里八乡还叫他活神仙,生了病都找他治,难道他医术好?不就因为他是男子,大家天然就信他三分吗?可笑。”
三娘子只是笑,正要又翻一页时,才发现这本医书已经看完了。
她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这么贵的书,怎么一下子就翻完了?”
假寐的蛇仙瞥她一眼。
“才一两银而已……等我伤好,带你去帝都,全天下的医书都在那里,你想看多少都有。”
“好啊,”三娘子翻到第一页,准备从头再看一遍,“听说,帝都还有全天下最好喝的酒,什么罗浮春,屠苏酒,苏合香酒……真想尝尝呀……”
濯缨仿佛又闻到了儿时那股淡淡的苏合香酒的味道。
那是她母亲最喜欢的酒。
然而,在濯缨的印象中,她母亲喝得并不开心。
有关于大雍帝都的话题时常出现在两人的对话中。
出身于帝都的蛇仙心情好的时候,会给望仙村土生土长的土包子描绘帝都风物,三娘子听得很专注,并且会真心实意地想象要怎么花蛇仙答应给她的这笔钱。
买很多很多的医书。
拜帝都有名的杏林圣手为师。
或许有一日,她能开自己的医馆,然后在医馆旁,置办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存上各种各样的酒,邀请相识的好友共饮。
“……等我老了,还可以收一些女弟子,到时候我教她们医术,灵胥就教她们识字……”
蛇仙愣了一下。
“你傻吗?”灵胥白了她一眼,“等我伤好,我就要走了,我可是要修炼成仙的人,你以为我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三娘子从想象中回过神来,眉眼间的笑意倏然凝冻。
良久,她轻声道:
“这样啊……”
轻叹声化在了幻境内飞逝而过的画面中,又停在了某个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一日。
这是灵胥与三娘子第一次分开,伤势已经痊愈大半的蛇仙需要一味灵芝,因为地势险峻,她没有叫上三娘子。
在采得灵芝回去的路上,她听到了马蹄声与几个男子的声音。
“……前面就是望仙村了……”
“望仙村……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听人说,望仙村有个绝世美人,今日你我兄弟几人恰好途径此地,不如去瞧瞧,这穷乡僻壤是否真有什么美人?”
“不去,差事办完,得回去向父皇复命。”
“太子殿下的觉悟果然与你我不同……”
原来是人皇之子啊……
蛇仙看着这群人离她越来越近,为首的少年身上有隐隐约约的人皇之气。
看来人皇寿数将近,下一任人皇,就是这个……
“小心!”
灵胥看得太专心,竟没注意到三娘子是何时窜出来的。
她似乎以为蛇仙要被马蹄所踏,于是情急之下竟冲上前来,将那条金色灵蛇护在怀中。
马背上的少年瞳孔骤然一缩。
凌乱的马蹄声,勒马的嘶鸣声,以及几个皇子的惊呼声混在一起,场面极其混乱。
为首的少年几次试图控住马,但因为他方才那一下拽得实在太紧,马匹受惊,最后到底将他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名贵的锦袍在山野泥地里滚了一圈,勾得破破烂烂,狼狈不堪。
“放肆!”
那少年摔得浑身都疼,怒火中烧地抬起头来,看向害他坠马的始作俑者,呵斥:
“横冲直撞!你不长眼睛的——”
视线落在那差点被他马蹄踩死的少女身上时,少年像是一瞬间被人扼住了喉咙,顿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三娘子抱着灵蛇,确认她没事后才抬起头来,冷静地瞧着对方道:
“抱歉,救蛇心切,一时冲动,害得公子受伤,你放心,我是望仙村的医女,若公子不嫌弃我的医术,我可以替你诊治,若你嫌我医术不好,我可以赔公子一笔钱,公子另寻名医——您觉得如何?”
濯缨和其他人的视线汇聚在了那个呆愣愣失了言语的少年脸上。
若三娘子只是与濯缨眉眼相似,那么,这个看上去已然被三娘子迷得晕头转向的少年,则完全就是濯缨的少年版。
太子殿下。
濯缨明白,眼前这个,就是还未继位人皇的太子阙,她的生父。
命运从这一刻,终于进入了她所熟悉的轨道。
太子阙跟着三娘子回到了草庐中,三娘子检查了他的伤势,不算轻,但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这样的骨伤,三娘子没把握,想忍痛给他一笔钱,让她去前面更大的镇子上寻个靠谱的老医师,然而太子阙却将钱推了回去。
“你治吧。”
他扫了一眼桌上整齐的医术,和累得高高的医案,望着她道:
“没关系,我相信你的医术。”
三娘子有些意外,半晌才点点头。
一开始,灵胥并没有将这个人皇之子放在眼中,甚至还暗暗嘲笑,觉得这是天上掉下来给三娘子练手的工具。
但很快,她隐约有了些危机感。
这个少年会一瘸一拐地给三娘子折来沾着露水的花,会在被三娘子用拙劣的正骨手法掰得满头冷汗时安慰她说没关系,还会在三娘子熬药打瞌睡时,悄悄在纸上画下她难得有点呆的模样。
这都是灵胥不会做,也完全想不到的事。
三娘子有时候会有气恼,但有时候又会被他逗得开怀大笑。
她的时间只有那么多,要采药,要看病,现在又要被太子阙分走,留给灵胥的时间越来越少。
灵胥气得在太子阙要喝的药里面下巴豆。
太子阙毕竟是皇族子弟,对毒药颇为敏感,并没有真的喝下去,他拿着药问起三娘子时,三娘子知道肯定是灵胥的恶作剧。
“对不起……你别介意,是我的一个朋友开玩笑放进去的。”
“她为何要给我下药?”
三娘子有些苦恼:“大约……是因为我没有陪她去踏青?算了,我明日好好安慰她一下吧,我再去给你煎一碗药。”
太子阙蓦然抓住她手腕:
“……什么朋友?是男子还是女子?”
三娘子意识到他是在吃醋,眨眨眼:“她叫灵胥,你猜她是男子还是女子?”
对于坠入爱河的女子而言,看着心仪之人为自己吃醋,也是一种乐趣。
随着太子阙在望仙村停留的时日渐久,灵胥逐渐意识到,这两人之间的火花一起,就如摧枯拉朽的火,烧得旁人根本无法扑灭。
灵胥只能含恨放弃。
“灵胥,你觉得我的名字好听吗?”
灵胥:“难听死了。”
“我也是这么同他说的,他就说,既然不喜欢,不如就改个名字叫阿姮吧,姮这个字,就是天上月神的姮,他说我就像天宫里的月神……”
“其实三娘子也挺好听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觉得这个寓意比他那个更好。”
坐在门口台阶上的三娘子捧着腮笑,眼角眉梢都是让灵胥怒火中烧的甜蜜。
她没有告诉灵胥,在她不在的时候,她与那个人已经对着天地山河拜了堂,但他说这个不够隆重,不够正式,他要回趟家,正式让家里人向她提亲。
但临走前,太子阙才终于向三娘子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三娘子被吓坏了,眼底的情意顿时散了个七八分 。
“……我之前以为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子阙。”
她做不来太子妃,也无法忍受与别的女子分享同一个夫君。
三娘子摇摇头,已然决定忘记这个人。
不过他起的名字她很喜欢,她决定自己以后就叫林姮,就当做是对这段时间,对这个人的一点念想了。
蛇仙的伤势痊愈,不再需要寄宿在阿姮的识海内养伤。
但她担心阿姮跟着她去帝都会遇上太子阙,所以让她留在望仙村,而她花了十日往返了一趟帝都,将允诺给她的钱交给她。
蛇仙绕着她的手腕缠了一圈,认真道:
“要做一个真正的医师,开自己的医馆,再教一大群女弟子,别趁我不在的时候,去给那个狗太子做妃子,知道吗?”
阿姮抱着一大堆的金子,眉开眼笑。
“我答应你,我不会的。”
顿了顿,她又轻轻拽了拽小蛇的尾巴。
“真的要走吗?跟我待在一起,就不能修道成仙吗?”
“当然了,想要成仙,自然要去灵气充裕的风水宝地修行,你这里怎么修得了?”
眉眼清淡如月的少女轻叹一声,松开了她。
“灵胥,在我老死之前,你要记得回来看我啊。”
飘走的蛇仙回眸看她一眼。
想要成仙,就要了断尘缘,她怎么能随便回到尘世?
不过灵胥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回到了杳无人迹的深山密林中。
之前太子阙出现的那一次,众人便发现,这幻境中真正的主角并非是濯缨的母亲,而是这一世作为蛇仙历劫的灵胥。
随着灵胥回到深山中修行,众人也就再也看不到望仙村的画面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结局。
阿姮成了姮妃,太子阙成了人皇帝阙,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皇后,最后姮妃生下了一个女儿,没过几年便从大雍皇宫中消失。
雨师瑶有些无法理解,喃喃出声: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啊?濯缨公主的母亲不是都放弃那个人皇了吗?那个蛇仙也给了她钱,她为什么不继续学医,跑去当了什么姮妃……”
说到一半,雨师瑶自己也发现了不妥当,抬眸一看,谢策玄果然用冷冰冰能杀人的目光盯着她。
因为,她这样一说,就好像濯缨的出生,完全就是个错误。
一个除了人皇之外,没有人觉得正确的错误。
在众人各有心思的打量中,紧抿着唇的濯缨浓睫轻颤,半晌,她语调平缓道:
“她的愿望原本就不可能完成。”
在望仙村,阿姮虽然没有近亲,但村子里的人与她多少都有些亲戚关系,再加上她会些医术,能给大家治病,冲着这份手艺,大家也会对她尊敬三分。
这已经是极难得的了。
但出了望仙村呢?
她的美貌会引人注目,她的钱财更是诱人,更别提她的前情郎还是人皇之子,当朝的太子殿下。
若他执意要娶阿姮,甚至不用自己亲自出面做这个恶人,他手中的权势轻轻挥动一下翅膀,便能够轻而易举地掀起滔天巨浪,摧毁她们美好的愿望。
这些事,没有读过书的阿姮不明白,与世无争一心成仙的蛇仙也不明白。
灵胥只知道,待她闭关五年后再出世时,当初的太子阙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的人皇。
而在他与名门世家出身的皇后大婚的当日,后宫之中,怀胎十月的姮妃也在这一日临盆。
作者有话说:
心痛TAT

“动作都快一些,血太多了, 再准备干净的帕子来!”
“医师为什么还没到!再派人去请医师!”
敞开的殿门内飘出浓烈的血腥气, 宫人们匆匆进出,端走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那些黑红色的血,暗得并不正常。
或许是因为视角主人心绪混乱的缘故,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幻境也变得天旋地转,动荡模糊。
“……为什么?”
床榻上的女子抬起一张汗涔涔的脸,望向只有她能看得见的故人。
“你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为什么, 要违背当初跟我的约定。”
灵蛇吐信,嗓音里满是冰冷的愤怒与痛惜。
然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子因痛苦而无法回答她的问题,朝灵胥伸来的小臂瘦可见骨,迸起的青筋仿佛要从那嶙峋皮囊下挣出。
如拼死挣扎的母兽般,她竭力抓住最后的一线希望:
“救救我的孩子。”
“灵胥……救救它。”
这话不仅没令灵胥心软, 反倒激怒了她:
“我让我救它?你自己都快死了你不明白吗!是谁给你下的毒?你自己就是医女, 为什么还会中别人的毒?阿姮, 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简直恨不得将阿姮抓起来问个清楚, 但胸中的怒火还未真正燃烧,就被对方的眼泪浇灭。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阿姮落泪。
不为她自己的命运,为的, 是她腹中还没出世的孩子,一团不会思考的血肉。
……罢了。
蛇仙化作一道灵光,眨眼便没入了阿姮的识海之中。
“她的心口……”
伏曜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心口溢出的光, 神色有些惊愕。
因为就在蛇仙进入她的身体之后, 丝丝缕缕的灵力便朝她心口汇聚而去, 凝结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光核。
光核凝成的同时, 原本已经气若游丝的女子终于止住了血, 恢复了几分气力。
叶时韫猜测:“是金丹吗?”
“像,又不像。”谢策玄若有所思道,“姮妃不是修行之人,就算拥有金丹,也无法起死回生,这看起来更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还未等众人猜出个结果,就见床榻红被之下有了动静——
姮妃诞子的同时,婴儿啼哭声与大婚的唢呐声齐声奏响,划破混沌长夜。
濯缨只看了一眼宫人捧出的那个湿漉漉、染着一身鲜血的孩子,很快便又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母亲身上。
恢复些许血色的她抱过刚刚出世的小公主。
那是个并不好看的孩子,然而姮妃的眉眼中却尽是希冀与爱意,仿佛这是比整个天下还要沉重、还要珍贵的宝物。
宫人们连声道贺,又安慰姮妃,说即便是个小公主,陛下也一定高兴,否则也不会提前取了名字。
姮妃摸了摸小公主的额发,却道:
“谁稀罕他取的名字?”
屏退宫人的姮妃望向默然伫立在塌边的灵胥。
“是你救了她,灵胥,你来取她的名字吧。”
终于以人形现身的蛇仙灵胥,果然生了一张与姮妃不同的脸,她的容貌更为英气,不见半点女子的柔与媚,然骨骼清丽,眉如刀裁,其出尘绝俗的气质远无法用美与不美来衡量。
“……别着急谢我,我只能救你,不能救她。”
灵胥冷冷瞥了一眼她怀中皱巴巴的猴子,难以置信姮妃拼命生下来的就是这么一个丑东西。
“什么意思?”
“我用我的半颗心替换了你的心脏,才让你能勉强活下来,但你中的毒却仍然留在这个孩子身上,除非用我剩下的半颗心救她,否则,她活不过三岁。”
“……”
活不过三岁?
上清众人面露讶色。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濯缨在被上清天宫接走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濯缨没有说话,但她看着姮妃惨白如月的脸色,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忽然覆住了她的手背。
少年目视前方,并未看她,只是无言地紧攥着她冰冷的指骨,仿佛要将他掌心炽热的温度一点一点地传递过来。
画面再度急速变换。
灵胥并未一直停留于大雍皇宫中。
尽管她内心是很想杀掉人皇帝阙的,然而她尝试过几次后发现,仙妖都无法近他身前,就算想要买通凡人刺杀他,但他位高权重,那些亡命之徒还没靠近就已经被大雍军射成了筛子。
而且她剖心换给姮妃后,仙力也衰弱了许多。
灵胥只能暗中潜伏,等待时机。
从众人的视角来看,灵胥看似一气之下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大雍皇宫,然而在姮妃不知道的时候,她又会口是心非地偷偷回来看她。
入宫后便不再看书的姮妃,让人皇搜罗了许多与修行秘法有关的典籍,送到她的宫殿内。
姮妃昼夜不息的看,试图从书内寻找些什么。
灵胥知道她在找什么,她一定是想将自己如今这颗心换给她的女儿。
但灵胥不觉得她一个凡女能做到这种事,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姮妃宫中的书越累越多,多得她无暇看顾自己刚出生的女儿,人皇颇有怨言,但他也拿姮妃没有办法。
自从他娶皇后入宫后,姮妃再也没有让他留宿在她的宫中。
有次人皇忍无可忍,难得对她大声喊:
“你是孤的妃子,住在孤的皇宫,竟敢赶孤走?天下何曾有这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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