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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莲觉醒后(松庭)


被他拽住手腕的濯缨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正别开脸笑时,余光忽而瞥见一道天青色的身影。
她的视线蓦然顿住。
人潮如织中,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沉邺隔着茫茫人海,眸光晦暗地望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二更大约六点七点左右吧!

自看到濯缨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时, 沉邺便张了张嘴,准备出声唤她的名字。
然而下一刻, 他便看到了谢策玄抓住少女手腕的一幕。
从前他与濯缨在昆仑山是, 不是没有过这样亲昵的举止。
但少女的神情总是淡然宁静,如皑皑雪山,哪怕是两人关系最融洽时, 她的眸色中也凝着一层化不去的薄霜,清明地映出他那些无法言说的心意,却无半分暧昧之意。
于是他明白, 一个无权无势的荒海皇子,或许会成为她视若家人的依靠,却不会让她这样的人真正动心。
人人都爱强者。
更何况本就惊才绝艳的她。
沉邺理解她的冷情,明白她心中的骄傲,他也一直认为, 唯有真正的豪杰, 才和与她匹配。
然而此刻——
他看着被谢策玄握住纤细手腕, 轻巧地拽到身前的少女, 她略略昂头,噙着笑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
如白芍淡雅的眉目不见半分昔日的沉郁清冷,似有流风回雪, 吹散了她周身的霜寒,在她泛起层层波澜的眼底映出桃花碧影。
那眼底似有若无的情意,并不明朗, 但却霎时如一根钢刺, 在他心尖刺出妒忌的毒汁。
四目相对, 濯缨敛了笑意, 凝眸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凉若秋月的冷峻眉眼酝酿出几分疏离客套的笑影, 让沉邺不至于在濯缨面前失了气度。
他缓了缓,开口道:
“正好在九泽附近,听说海域仙族在碣洲港附近见到了螣蛇与西海龙女的身影,我猜是你与神女灵瑟起了冲突,便顺道来看看——阿缨,你可有受伤?”
“九泽?”濯缨捕捉到了这个词。
九泽为内陆九处水泽,也有仙族生存,而且九泽与荒海毗邻,从前濯缨诓骗谢策玄助战那次,就是九泽与荒海起了冲突。
沉邺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一旁眸光不善的少武神。
“如今荒海已拿下云梦泽与雷泽,待吞并其余七泽,下一步,便是拿下西海。”
濯缨按住了袖中蠢蠢欲动的雨师瑶。
“是吗?”她似笑非笑地道,“那就恭喜少君,提前庆贺你大业将成了。”
她尾音轻柔,并不像真心实意的庆贺,语调之中倒像是又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因为濯缨清楚,以他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恐怕不会有什么大业了。
荒海仙族善战这一点,她前世就很清楚,如果光靠蛮力去打就能一统四海,她前世何须花费那么多心血?
沉邺自己恐怕也清楚这一点。
但他没有办法。
从他为了荒海的生存不得已吞并南海开始,他就只能靠武力威慑四海,这是一条饮鸩止渴的不归路,他若再不寻求改变,迟早会引来反扑。
——不过这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喂。”
身后的少年根本没听出濯缨话里的弦外之意,在后面轻轻地戳了她一下,语气酸溜溜的。
“你不是都跟他决裂了吗?怎么还祝贺他?”
濯缨伸手不动声色地拍了一下他手背。
她在阴阳怪气都听不出吗?
沉邺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面色如常,但心底却泛起无数波澜。
若不是亲眼看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濯缨会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举动。
就像冰雕玉塑的九天仙子,突然一颦一笑都有了生动气息,但这一幕却并不是对他展现的。
他站在这里,就像是一个窥探着他们的局外人。
谢策玄。
谢策玄。
他定定瞧着这个与濯缨相识不过两载的少年,濯缨为了自己与谢策玄对立仿佛还是昨日,可眨眼之间,一切都颠倒了。
“阿缨。”
他嗓音略有些凝涩,伸手向濯缨摊开掌心,里面赫然是一块玉令:
“此为鳞甲卫玉令,危机时刻,可调一百精兵,今日你与螣蛇对峙,着实危险,若有鳞甲卫相护,至少在海域遇险,能够护你一命。”
濯缨看着那枚玉令,忽而一笑:
“如此重的一份礼,少君想同我交换些什么?”
“你什么也不缺,我也不打算与你交换什么。”
他面上的笑意含了几分苦涩。
“我只想同你坐下来谈谈。”
自从数年之前人皇与上清天宫开战,他护送濯缨回大雍都城之后,他们二人就再也不曾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了。
“我近段时日,总在做一个梦,”沉邺注视着她的神态,缓缓道,“梦中,你不在上清天宫,而是荒海的少司命,你与我并肩而战,助我一统四海——阿缨,我总觉得,这不该是一个梦,你与我,本就该站在一处。”
骤然听到这番话,濯缨长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但很快,她平静抬眸,淡然回答:
“少君要是想同我说这种无稽之谈,就大可不必浪费时间了,对了,我听说,荒海近些日子又添了喜事?我那个蠢笨的妹妹最爱吃醋,少君与她好不容易才重归于好,何苦再添嫌隙?”
沉邺眸色微变。
荒海之中供奉着神女沧浪的宫观,虽然并没有什么愿力极为强大的信徒,但作为她的耳目,传递一些消息倒是很快。
比如沉邺又娶了云梦泽的两位贵女为妾,又比如昭粹再度有喜。
“落胎之事,昭粹颇为伤心,这第二胎,可不能再有什么损伤了,少君若无事,还是早些回去陪着夫人吧。”
他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该谈的,在前世一次又一次不信任的交锋之中,在这一世她被送去上清时他的缺席中。
他们早就在沉默里谈过了最后几次或许有用的对话。
余下的,就如火焰烧灼后的灰烬。
随着岁月转瞬而逝,就连一点余温都散了,她连质问都懒于再提起。
“走吧。”
濯缨没有回头,与谢策玄的身影并肩消失在沉邺的眸光之中。
“——什么狗屁玉令,什么鳞甲卫,什么东西。”
谢策玄回去的路上念叨了一路。
他眉宇凝着一股子戾气,聚而不散,一副恨不得将沉邺大卸八块的模样。
“跟我们上清天王殿能比?跟雷霆都司能比?破玉令炫耀给谁看,说得好像谁没有令牌能送一样,我的武神令牌——”
“你要是敢把武神令牌乱送人,封离神君立刻就会来把你拧成一根麻绳。”
“……”
怒气难消的谢策玄只能将这一口气咽回去,转头又见濯缨放慢了速度,他问:
“离南天门还远着呢,你要去哪儿?”
此处正是少光天的方向,算了算时日,她该去昊天帝君处听课了。
于是她笑了笑对谢策玄道:
“秘密。”
他怔了一下,又想起了之前她与伏曜鬼鬼祟祟的举动。
“什么秘密?又是和伏曜?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不能说?连我也不能说吗?”
濯缨看着凑到她眼皮底下的那张脸,缓慢地眨了眨眼。
“你很在意我跟你之间有秘密?”
谢策玄浑身微僵,两人此刻距离本就近得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少女却并未避开,反而又靠近了一点点。
“而且,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气沉邺?”
如墨玉般的眼瞳定定瞧着他,偏头问:
“谢策玄,你觉不觉得,你现在的态度有点太暧昧了啊。”
“……”
她温软的尾音轻若羽毛,轻轻柔柔地扫过他耳畔。
少年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她说他们现在有点太暧昧了。
谢策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雪肤花貌,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随即立刻别开视线。
他捏了捏滚烫的耳尖,竭力忍耐,期望此刻的濯缨不要听到他胸腔里跳得乱七八糟的心跳声。
“那你觉得……这样,好,还是,不好?”
他这辈子都没问过这么没底气的问题。
本以为能像之前那样看到谢策玄手忙脚乱的模样,却没想到他虽然耳尖发红,但却意外的没有慌乱无措,反而问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濯缨难得失语。
她没有回答,转头就奔着少光天而去。
直到坐在了昊天帝君的元神面前,濯缨都还有点出神。
“……是有心上人了吗?”
昊天帝君正在摆桌上的星图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瞧了瞧濯缨微微带着一点绯色的冷白面庞,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
“心跳得这么快,还失魂落魄的,不是被吓到,就是有了心上人,鉴于你的心性,那只可能是有心上人了——首先排除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和谢策玄,这上清天宫,是哪位年轻有为的仙人,能得你青眼?”
濯缨:“……太子殿下就算了,为什么连少武神……也首先排除了?”
昊天帝君并未察觉到濯缨的心上人是谁,只随口道:
“他那个目中无人的性子,谁那么没眼光,瞧上他?那是自讨苦吃。”
“咳。”
濯缨垂眸道:
“还是专心修行吧。”
昊天帝君满意地点点头。
趁着昊天帝君替她答疑解惑的间隙,濯缨顺势将人间界发生的事简单告诉了昊天帝君。
听到娲皇宫女君或许与人皇有什么恩怨的猜测时,昊天帝君道:
“不是没这个可能。”
他落下一子,桌上星点变幻,浮现出一副星图。
“我与天后初登帝位时,人间曾有一场大地动,我们夫妻二人与那时尚且年轻的娲皇宫女君,合力平息此劫,不过娲皇宫的女君受了重伤,故而避世隐居,不问世事。”
星图所记载的,赫然便是当年那场人间劫难。
昊天帝君看着那副星图,沉思片刻:
“像她这样等级的仙人,外物已经很难治愈她的伤势,必须入世历劫,待仙力晋阶,方可彻底痊愈。”
濯缨放在膝上的手又收拢几分。
娲皇宫女君……曾经入世历劫过?
但灵瑟的反应已经证实,她的母亲与娲皇宫女君并非同一人。
那娲皇宫女君与人皇之间的恩怨,与她,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过历不历劫,终归是他们娲皇宫自己的事,与我们上清无关,来来来,你不是说曾在人间遇见了娲皇宫的螣蛇吗?星图之术,包罗万象,你若学得更深入,便知螣蛇也没什么可怕的……”
濯缨缓缓点头,暂时抛去那些多余的念头。
无论结局通向何处,重要的,仍然是她此刻脚下的路。
没过多久,濯缨终于再度接受到了来自霍夫人的祈愿。
她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招安这个愚蠢的选择,决定破釜沉舟,率领霍家帮的帮众,斩杀了当地的贪官,在他们的营寨举起了起义军的旗帜。
而与此同时,灵瑟所扶持的永宁公主,也开始在大雍宗室内招兵买马。
深居宫廷之中,醉心修道成仙的人皇,终于察觉到——
他的江山,即将易主了。
作者有话说:
人皇以为的女主:我女儿带兵来救我了,她果然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父亲
实际上的女主:抢人头!我爹的人头是我的!
推推我的预收文,一个先婚后爱的小甜饼~
《重回妖鬼夫君为我战死前》
阴山琉玉死在照夜九百年的一个冬夜。
仇人的剑上浸着她的血,与她青梅竹马长大的少年郎即将跟她的庶妹成婚,阴山琉玉望着雾影山下的仙都玉京,闭上眼之前,想到的却是那个她从来都不喜欢的邺都鬼城。
她是仙都玉京最耀眼的明珠,阴山氏最尊贵的大小姐。
她喜欢仙都玉京的花灯盛会,不喜欢邺都鬼城的百鬼夜行。
她喜欢仙姿俊逸的温润少年,不喜欢心思难测又重欲的妖鬼。
所以,被一纸联姻婚约与鬼城之主拴在一起的阴山琉玉,一直以为自己到死都不会怀念在邺都与墨麟结为道侣的那三百七十一年。
然而真到身死那一日。
她的魂灵飘于九天,看着那个从来对她冷淡寡言,没有半分多余感情的夫君,杀入仙都玉京,斩落她仇敌的头颅,散尽一身修为替她雪恨——
阴山琉玉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与他成婚的第二日一早。
就在前一夜,她向他坦白了自己另有心上人,答应与他成婚不过是两族联姻。
“……看什么,”她的妖鬼夫君冷沉着脸对她道,“一月一次,平日分床,族务不管,但钱你管,这些我都记住了,还有什么吩咐啊大小姐。”
阴山琉玉看着他恹恹的眼神,扯了扯嘴角。
别装了。
当我不知道你左手柜子里的第三个抽屉里藏着我十三岁时用过的发带吗?
她身死那日,她看到他站在血流成河之中,捧着那条发带,血泪如珠。
阴山琉玉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在他还是仙都一名默默无闻的乞儿时,早已暗恋她许多年。

更深露重, 望天阙疾风呼啸,吹得灯烛摇曳。
朝臣们跪在内室冰冷光洁的砖石上, 被掀了一地的奏折战报静静躺在四周, 和这些沉默不语的朝臣们一样,死气沉沉地杵在地上。
“……你再说一遍!丞相,你再把刚才的话跟孤说一遍!”
被点名的丞相直起身, 目视地面,平淡答:
“邯州、芜州、延阳三郡,已被永宁公主一党控制, 民间的起义军之中,自立周国的楚胜已经斩首,打着前朝名号复国的明日军也已伏诛。”
“还有冀城,之前永宁公主未能招安的海盗霍家帮,行至冀城, 与冀城王侯勾结, 如今占据一城, 虽不能与永宁公主如今的势力相较, 但他们训练有素,水战勇猛,皆是精锐, 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古井无波的嗓音在空荡奢靡的大殿回响。
静默几息后,王座上的人皇又掷来一卷竹简。
“孤将朝政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帮孤治理天下的吗!”
“对策呢?谁能将永宁那个逆贼的人头带给孤,孤赐他王爵, 赏黄金万两!”
满堂寂然。
这话要是前几个月说, 或许还有一两个要钱不要命的人敢应。
但现在, 永宁公主这个身负大雍皇室血脉的人登高一呼, 在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雍王朝上点了一把火。
这干柴烈火一烧, 便烧成了熊熊之势,哪怕她只是个女子,却像是有如神助一般,一路高歌猛进,眨眼便拿下了数座城池。
这时候再来问他们要对策?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是鼻涕到嘴了知道甩了,之前无数人规劝,让人皇莫要醉心问道,荒废朝政时,他怎么不知道听呢?
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都知道这位人皇大势已去,要想挽回,恐怕只有神仙能救了。
人皇也从朝臣们的反应中看出了这层意思。
身着宽袍大袖的人皇赤足行至望天阙门外。
他大兴土木,在宫中建造了这座高台,以往都是用来瞻仰天之高远,此刻却难得放眼这片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未曾正眼看过的国土。
帝阙想,他生来天资绝俗,力压他那些无能的兄弟,人人都说,他天生就要做一个非同寻常的君王。
他起初也做得确实很好。
但或许就是因为太好,让他以无法从那个安稳盛世中获得更多挑战,他将视线投向了大地之上的苍茫天穹——
天有多高?高得可以超脱生死,凌驾于众生之上?
他为何只能是天下共主,为何不能再进一步,成为这天地间的主宰?
这个念头诞生的刹那,他灵台清明,恍然觉得自己终于在命运的指引下,冥冥中找到了真正应该为之奋斗的目标。
有了这样的目标,人间界的一切都变得没那么重要。
他将寿与天齐,因此无需继承人,他也不会允许妃嫔生下一个儿子,来影响他对人间界的统治。
就连过于出类拔萃的女儿,他也不会允许她足够健康,有足够的能力与他抗衡。
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与天相抗之中。
但这天,高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这一生费尽心血,到头来,莫说天地主宰,就连脚下的国土,竟然都要失去了吗?
帝阙重重落掌于栏杆上。
回过头,披头散发的长发下露出一张被野心折磨而扭曲的面孔:
“来人,伺候笔墨!召信使入宫,孤要去信荒海!”
他远在荒海的那位好女婿,受了他那么多香火供奉,他的女儿还为他吃尽苦头。
也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冀城,沧浪观内。
端坐神台,隐去身形的濯缨听着下方两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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