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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不理解(沉夜生梦)


…………
桑国的禅让大典与登基大典流程复杂,又要在三天内赶着完成。
桑明奇忙得脚不沾地,甚至都很少有合眼休息的时间。
而她在这两天里,已经将整处皇宫与附近都找了一遍,却愣是没有找到与玉鬼师弟还有路师兄有关的痕迹,就如同已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所有与他们相关的事物都抹消了一般。
她最后能怀疑的地方,只剩下了传闻中只有桑国皇帝能带人进入的太庙。
不过她愣是没有找到太庙的位置,经过桑师弟解释,她才知道,只有历代桑国皇帝,才能带人开启并进入太庙。
而禅让大典最后的仪程,就是由皇帝带领太子进入太庙,祭祀各位先祖。
按照桑国的礼典,这个过程按理只有桑皇帝与太子能进入。
然而花盛妙只是试探性地一问,桑明奇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带她一同进入太庙。
至于那位病骨嶙峋,大多数时常神志不清的桑皇,似乎也没有功夫在意这种小事。因为连桑皇自己进入太庙,都由礼官确定了,要靠桑明奇硬生生背着进去。
看着眼眶青黑,脚步都有些虚浮的桑师弟,花盛妙在心底默默同情了他一下,分给了他几颗有温养身体疗效的丹药,劝他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她这段时间还去了皇宫的藏书阁和私库一趟。
藏书阁有关于各种奇闻异事的记载,皇宫的私库里也有一些有着神异效用的珍宝,可是这些似乎都与大师兄消失的心脏,没有半点关联。
而她再度去到那位二皇子的宫殿时,当日那位阻拦她的宦官,据说已经被疯病发作的二皇子活生生地打死了,二皇子关在宫殿中,偶尔会发出如同野兽般粗重的呼吸与打砸声响。
只有桑皇后每天会带着一罐罐熬好的药汤,来看望并亲手喂药给二皇子。
事情的发展,似乎都已经迈上正轨,然而听着太医说皇帝的病情逐渐平稳,而宫内宫外也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般,没有任何异样发生,花盛妙却隐约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在禅让大典举行之日,桑国皇帝甚至恢复了些许下床的力气,不需要桑明奇背着,他能够依靠着皇后的搀扶,慢慢走出寝宫。
看着那位面容与二皇子更加相似,只是老迈的面容上,笑容软和无力,比起桑明奇,更像二皇子老年体的皇帝,还有搀扶着老皇帝,笑容同样和蔼的皇后,花盛妙不知为何,却想到了那位被关在深宫发疯的二皇子。
比起桑师弟,二皇子似乎与老皇帝,和皇后更像一家人。
她脑中忍不住生出这样的念头。
然而直到整场禅让大典结束,那位二皇子都没有出现在大典上。
老皇帝颤颤巍巍地拍了拍皇后的手,口齿有些不清地说道:“……梓潼,剩下的路,就让奇儿带着我走吧。”
皇后慢慢放开了手,她垂眉敛目地答道。
“臣妾与和儿,就在外殿等着陛下。”
花盛妙跟着桑明奇,她早早变成一朵小花,扎在了大师兄头上,而大师兄隐匿着身形,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们的存在。
看着桑明奇搀扶着老皇帝,走近了平日处理政务的殿中,花盛妙用叶子揪了揪大师兄的头发,提醒他也快点跟上。
大师兄的脚步似乎很慢,却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这两人身后。
原本应该只有一道内门的宫墙,却在老皇帝轻轻抓着桑明奇的手,而桑明奇的手心握着一块玉印的时候,出现了另一道可以迈入的“门”。
迈入这道门后,他们仿佛来到了一处光线暗淡,空间略微狭窄的宫殿。
“宫殿”里唯一亮起的一点灯火,照亮着殿内高台上供奉着的十数樽身形畸怪,面容狰狞的雕像。
而那十数樽畸形怪异得不似人的玉像环绕中,赫然是一尊面容模糊,却仿佛随时飘然欲仙,飞升而去的神女雕像。
花盛妙的头皮有些微微发麻。
等等,这所谓的太庙,不会就是夏侯将军所说的,他们带桑阿丑爬上山找仙人,无意中进入的那处道观吧?
如果这些雕像都与历代皇帝有关,那么这十几樽雕像里,哪一樽才是玉鬼师弟的真身?
花盛妙从大师兄的头顶跳下,她恢复成人形,躲在大师兄的身后,想着等老皇帝和桑师弟离开后,找到玉鬼真身,再与他单独聊一聊。

◎“父皇,怎么了?”◎
在昏暗的火光照耀中, 老皇帝的身体状态却似乎好了许多,他推开了桑明奇的搀扶,竟然能颤颤巍巍地自己跪下。
老皇帝老迈的面孔大半沉在阴晴不定的暗影中,他呢喃般念道。
“不肖子孙……”
然而花盛妙只能听清这几个字, 剩下的字在老皇帝的喉咙中如同模糊不清的呻, 吟。
而在默念完成后, 他慈祥地看向身后的桑明奇。
“奇儿, 过来, 在……玉印上,滴下你的血。然后,将你的玉印放上去。”
这个过程,听起来不太像是正常的祭祀先祖的环节。
花盛妙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正常人看着高台上那些被供奉的畸形玉像,应该不会觉得将染着自己血的玉印放上去,会发生什么好事吧?
然而桑明奇听见老皇帝的吩咐, 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拿出了玉印。
不过没等他划开手指取血,在老皇帝几乎算得上是贪婪的目光中, 他的玉印被花盛妙的月线一把拿走。
“谁?”
老皇帝既惊又怒地转过身。
而当他看见花盛妙的面容时,他的身体不稳地颤抖了一瞬。
“不,神女……我,我是无辜的……不是我害的……”
而看着老人面色铁青, 仿佛随时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桑明奇下意识在身边扶住他。
“父皇, 怎么了?”
然而看见桑明奇的面容,老皇帝的瞳眸陡然瞪大, 仿佛是作恶心虚之人, 看见了来向他索命的厉鬼。
“不……不是我要害你的……我还给你了……我都还给你了……”
然而仿佛遭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刺激, 老皇帝的白眼一翻,真的昏厥了过去。
看着桑师弟手忙脚乱的样子,花盛妙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用月线将老皇帝抬了出去。
侧殿里,只有桑皇后与二皇子两人,端坐在桌案两边,如同两尊井水不犯河水的雕像。
看着老皇帝被抬了出来,二皇子才从低着头的沉默姿态,变成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般的慌张。
“父皇,父皇这是怎么了?!他身上的毒一定是毒发了。”
他不顾身边的拐杖,连滚带爬地来到老皇帝的身边,用力抓住老皇帝的手,整个人如同被害妄想症发作的精神病人般,下意识看向桑明奇他们所在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道。
“父皇……父皇,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一定不能死。”
或许是被二皇子的力道捏疼了手,还没等太医进来,老皇帝悠悠醒转,然而看见二皇子那张怯懦又格外像自己的脸,老皇帝如同回光返照般,用尽最后的力气,恶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巴掌。
“孽畜,你怎么敢在这里?你怎么敢进太庙?我当时就,就……不该……心软……”
打完这个巴掌,老皇帝如同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直了眼,气喘吁吁地靠回榻上,仿佛随时都能咽下一口气。
桑皇后突然平静开口:“皇儿,陛下看来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你赶紧将他带回太庙里,祭拜完列祖列宗,再带他出来吧。”
此话一出,晕过去的老皇帝还没有反应,二皇子就发疯似地扑向了他的母后。
“母后母后,你为何如此绝情?!父皇现在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惦念着皇兄的登基之事!明明他根本就不是母后……”
然而二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就一巴掌将他扇翻在地。
“和儿,”桑皇后看着不敢置信捂着脸的二皇子,眼中是夹杂着慈爱与挣扎的复杂之色,她最后低下身,将二皇子的头轻轻抱入怀中。
“母后是不会害你的。来,跟母后回宫,乖乖喝药。”
桑明奇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接下来,桑皇后松开二皇子,走到他面前,女人哀伤而怜悯地轻轻抚上桑明奇的脸。
“皇儿,带你父皇回太庙。他的病药石难医,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完成登基大典。”
桑明奇似乎也有许多疑问,然而最后,他只是沉默地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说道。
“不如让父皇留在这里歇息,我一个人也可以……”
然而皇后又严厉地喊了他一声。
“皇儿!”
桑明奇最后还是将床榻上浑浑噩噩的老皇帝,重新背回了太庙。
花盛妙看了看离开的桑师弟,又看了看重新抱回二皇子安抚的皇后,陡然有一种她在看一场深宫大戏,但看不懂戏里的每个人到底在演些什么的迷茫感觉。
皇后突然温声地唤住她。
“仙人若是无事,不如暂时留在侧殿歇息一会吧。”
花盛妙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桑师弟,她传音让夏侯将军跟着桑师弟进入太庙,保护他后,才终于有心思看向面前的桑皇后,还有桑皇后怀中颤抖着啜泣的二皇子。
她没忍住问道。
“皇后娘娘,刚刚二皇子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二皇子似乎想要抬起头,说些什么,然而最后他还是怯懦地躲回桑皇后的身后,不再多说一个字。
然而雍容沉稳的桑皇后,看着自己面前冰凉的茶杯片刻,突然丢下了石破天惊的一言。
“皇儿,并不是我生下的孩子。”
饶是花盛妙之前就隐约有所猜测,她此刻也被桑皇后的这一坦诚之言吓到。
“什么?桑师弟他不是您亲生的,那他……”
花盛妙脑中突然蹦出桑明奇之前和她说的话,还有老皇帝在太庙中的种种反应。
“难道是前太子殿下的孩子?”
看着桑皇后不为所动的反应,她脑中甚至冒出了一个更加恐怖的猜想。
“前太子病逝,难道是皇帝害的?”
然而她话一说出口,原本怯懦地躲在桑皇后身后的二皇子,陡然愤怒地回击道。
“怎么可能?我父皇绝不是……”
然而桑皇后冷静的声音,盖住了他的声音。
“确实是陛下害的。所以,我才给他下了毒。”
二皇子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心目中温柔宽容的母后,他几乎怀疑此刻他陷入一场噩梦之中。
“母后!”
然而这一次,桑皇后没有再如同先前般温柔地抱住再安抚他。
女人冷漠地看了看自己面前懦弱无能,却与他的父皇有十足十相似的蛇蝎心肠的儿子。
“先太子于国有恩,本也应该由他继位,庇护桑国风调雨顺。可你父皇害死了他之后,强夺了数位女子入宫,又为了自己的虚名杀了她们。”
“皇帝荒淫无道,桑国也天灾频起。我本想直接杀了他,可是仙人告诉我,只有在他从太庙中抱出先太子的皇子,在皇子长成,并且亲眼看着储君登基后,他才能死去。我方才留下了他一条性命,只是用仙人给的毒药,让他的身体一点点虚弱,再将朝中的政务慢慢转到自己手中。”
“和儿,我本不愿生下你。只是他贪心不足,还是想有一个自己血脉的孩子。生下你之后,我本想着好好照料你,决不让你养成与你父皇一般的性子。可你都做了些什么?”
桑皇后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斥:“你与你的父皇简直一脉相承。你私下里预备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我就一点不知吗?若不是我的人手屡次阻拦,你的恶名早就传遍桑国了。”
二皇子仿佛从三皇后的话语中读懂了什么,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我,我的腿,也是母后……”
桑皇后沉默了一瞬,她轻轻道:“等你不做皇子了,母后就带着你出宫,迟早能找到治好你的腿的仙法。”
然而二皇子的面色陡然变得惨白,然而他的唇泛上一点紫意,像是能活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他茫然地问道。
“我,我做了什么事?母后,我到底做了什么?!有皇兄在前,我本没有做储君的心思,可是皇兄离开,说他不愿继位,父皇又如此喜爱我,我难道就不应该有继位之念吗?我不过是在外结识了一二大臣,收了几幅古画,到底做了什么,担得起母后话中的恶名?”
桑皇后原本柔和的目光,陡然变得格外冰冷。
“孽障,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敢承认你为了修炼前朝之法,暗中搜集妙龄男女的人皮之事吗?”
二皇子呕出了一口鲜血,他挣扎着抓住桑皇后的衣袍,仿佛死不瞑目般看着他的母后。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桑皇后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他的手。
“你是与本宫血脉相连的孩子。即便你本性似他,本宫总归不忍真的杀了你。”
然而听了桑皇后这番话,二皇子的脸色更加紫青。
看着他如此痛苦的神情,花盛妙觉得这如果是演技,这位二皇子的演技未免也太逼真了,这都演得好像快死了。
桑皇后此时似乎才有些慌乱,花盛妙掰开快晕过去的二皇子的嘴,强行给他喂了一颗药,稳住他的气息后,才问向桑皇后。
“给了皇后毒药,却让你不要杀桑皇帝的仙人是谁?”
桑皇后似乎从恍惚中回过神,她似乎有意回避此事,最后却还是下定决心道。
“是救过我族的一位仙人。”

◎“师妹,不要踩中那只魔物。”◎
按照桑皇后的叙述, 她的家乡曾经历过一场兵灾,若不是有这位仙人出手帮助,她的先祖都要亡于这场兵灾中。
等等,兵灾?
花盛妙脑中冒出一个猜想:“皇后的家族, 是前朝的世家?”
女人点了点头, 她慢慢擦拭干净二皇子脸上的血迹, 然后如同最寻常不过的慈母般, 替他盖上薄被, 方才长叹一口气。
“也不算是什么世家。就是一群被贵人好生豢养的鸟雀,等到锦羽亮丽时,还能用一身皮羽换得片刻安宁,若是被更高的贵人看重,或许还有诞下更漂亮的鸟雀的机会。”
花盛妙盯着桑皇后的眼,突然问道。
“前朝不是数百年前就已经灭亡了吗?娘娘亲眼看过前朝之人取皮吗?”
桑皇后的面色这时才波动了一下, 花盛妙捕捉到了她一眨而逝强忍下去的慌乱。
“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吗?”
桑皇后仿佛陡然卸下了所有身为皇后的仪态支撑,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口型对着她,只轻轻说了两个字。
“太庙。”
花盛妙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发强烈了,她来不及再多问那位仙人的身份,转身跑向太庙之门的方向。
然而这一次, 太庙之门完全消失在墙壁上, 连夏侯将军也不见了踪影。
见传音之法也联系不上夏侯靖, 花盛妙看向大师兄。
“师兄还能带我进入太庙吗?”
孟春邈向她伸出手,而她眼一闭一睁, 下一刻却出现在桑国的皇宫中。
不对, 这里不是桑国的皇宫, 看着那鲜亮盛红,却比她之前的所见更洁净如新的宫墙,花盛妙回过神,意识到这里可能是前朝的皇宫。
宫墙内隐隐传来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仙藤……结果了……”
“今夜……许多位大人,参加宴饮……”
“若是我们……也能被赐得仙果……一步登仙……”
仙藤?结果?
花盛妙陡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没有继续听墙角,而是利落翻上宫墙,确定完旁边没有他人存在后,用月线抓住两个在墙角窃窃私语的宫人,直接开始搜查。
宫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结果花盛妙发现他们真的只是刚刚入宫的凡人,不过这两个人不需要过多逼问,就老老实实地交代出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
在他们的口中,现在是隆夜国第一百五十七年,君明臣贤,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他们也根本没听说过什么桑国与玉像,宫内现下唯一发生的大事,也不过是仙人闭关数十载,仙人送给国君的仙藤终于结果。
而今夜就是国君与百官同乐,举办的同享仙果的夜宴。
花盛妙想起之前大师兄按着史书念给她听的——仙人闭关休息,隆夜国的国君将长生道术授予于国有功的大臣勋贵的记载,她陡然有了一种不妙的联想。
这个所谓的仙果,该不会就是路师兄传授给前朝国君的道法吧?
那个仙藤又是什么东西?
她忍不住问向剑鬼,这几日来格外沉默的剑鬼雕像,终于出声道。
“……没有……仙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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