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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平平无奇(月下蝶影)


南砜愣了愣,抬头看了眼半空中的师尊,沉默地转身走向银籍,不再与玖茴说话。
果然等南砜过去以后,两边没说上两句话,就打了起来。
虽然南砜在玖茴面前丢过好几次人,但他身为九天宗掌派大师兄,天资确实十分出众。虽修为比不上银籍,但凭借精湛的剑术,把护着魔族公主的银籍逼得连连后退。
眼看银籍漏了一个破绽,南砜正准备乘胜追击时,脑海中突然响起师父的传音术。
【南砜,不可伤他。】
南砜微微愣神,趴在银籍怀中的沙椤葭抬起头,趁着这个机会举剑向南砜扎了一剑。
“大师兄!”九天宗弟子变了脸色。
“我们走!”沙椤葭拼尽魔力,打开了通往魔族的一丝缝隙。
一道灵箭划破夜空,再次穿透银籍与沙椤葭两人。
射箭的人是玖茴。
“伤了我的朋友,还想轻轻松松走?”把两人射成一串,玖茴给三皇子一个眼神,给他传音道:“这会儿不滚,是想等九天宗把你们带走?”
她随即闪身来到南砜背后,扶住站立不稳的他:“看清没有,这就是我说过的鸳鸯合意箭,跟他们是不是很配?”
南砜沉默不言。
玖茴塞了两粒丹药到他嘴里:“放心吧,这魔族公主跟我打斗时费了大半魔力,她这一剑扎不死你。”
说话间,三皇子带着手下在祉猷身后,偷偷摸摸打开一道魔族缝隙,爬进缝隙逃走。
站在几人面前的祉猷一次都没回过头,仿佛他真的不知道他们偷偷逃走一般。
步庭从空中徐徐而落,他侧首看了眼祉猷,转身走到南砜身边:“南砜,伤势可有碍?”
南砜沉默摇头。
“既然仙尊与南砜都无大碍,那我就告辞。”玖茴松开南砜,转身就准备离开。
“玖茴小友。”步庭叫住玖茴:“不知小友把玩过魔族令以后,可否借我把玩几日。”
玖茴笑眯眯地转头,不言不语地看他。
“小友从魔族手中夺得令牌不易,这是两百万灵石。”步庭把装着灵石的锦囊递到玖茴面前:“请小友笑纳。”
“仙尊您真是太客气了,除魔卫道是我辈之责任。”玖茴接过灵石揣进自己袖子:“晚辈告辞。”
见她没有提令牌的事,一位九天宗弟子忍不住:“你……”
“小友慢走。”步庭把手背在身后:“这几日我与南砜会宿在城中,静待小友佳音。”
玖茴挑眉。
这话的意思是,她不把令牌拿出来,他就不走了?
轻笑一声,玖茴拱了拱手,拉着祉猷就走。
“宗主仙尊,就这么让她拿着魔族令牌走了?”弟子看着玖茴的背影,有些着急:“要不弟子把令牌抢回来?”
“剑修最忌心浮气躁。”步庭面色疏淡:“回去以后,好好修心。”
“是。”说话的弟子瞬间安静下来。
步庭望着玖茴远去的背影,捂着胸口道:“更何况,你不是她的对手。”
以灵气为弓,以灵力为箭,一箭射穿银籍与魔族公主,这不是一个元婴境修为的修士能够做到的。
他从纳戒中取出一面铜镜,朝玖茴与祉猷的背影照去。
镜子中,清晰地照出了他们的背影。少女牵着年轻郎君的袖子,身后的披帛凌空飞舞。
无论是妖还是魔,在这面镜子都无所遁形,唯有人才能清晰地照出身形。
“咦?”玖茴疑惑地回过头,看到了步庭手中的镜子。
月亮从云层中钻出,月光照在镜子上,镜子反射出一片银光。
镜中少女神情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夜里照镜子。不过她似乎并不在乎对方这点怪异爱好,只是回头看了眼,就与身边的郎君一起脚步欢快地离开了。
“这老菜梆子,大晚上竟然用镜子照我。”玖茴坐在飞舟上,拍了拍装着两百万灵石的锦囊:“看在灵石的份上,原谅他了。”
“那面镜子叫望真镜,是九天宗开派祖师留下来的东西。此镜能勘破一切生灵的本灵,无论是妖还是魔。”祉猷看了眼玖茴腰间的照月镜:“与照月镜十分相似。”
“师父的照月镜,该不会就是用望真镜剩下的材料做的吧?”玖茴摸了摸腰间的照月镜,她觉得以望舒阁那些是师祖们的行事风格,他们干得出这种事。
“他在怀疑你。”祉猷并不关心照月镜,他的衣袍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他满眼都是玖茴:“步庭此人善谋擅忍,偏执冷漠,从不对任何人留情。”
“只要他身边出现计划外的人,他可能都会怀疑。”玖茴懒洋洋地趴在飞舟扶栏看月夜下的女神山:“谁搭理他。”
“今晚他用乾坤剑替你挡开了沙椤葭的锢灵镜,我担心你把他当成了可信任的长辈。”祉猷扒在扶栏旁边,仰头看着玖茴:“我害怕你难过。”
“我怎么会因为一个不熟悉的人难过。”玖茴低头用指头戳祉猷的额头:“人一生会遇见很多的人,但很多都是过客,能伤害我的,唯有身边重要的人。”
飞舟穿过女神山,降落在地。两人改飞舟御剑,祉猷操控飞剑靠近玖茴:“小师姐,我算是你重要的人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玖茴惊诧地看着祉猷。
祉猷眼神微微黯淡。
“你若不是重要的人,我怎么会带你回上荒村?”玖茴见祉猷双目灼灼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是,你就是我重要的人。”
祉猷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宛如春日积雪初融,干净澄澈的溪水流淌,看上一眼便觉得心神舒爽。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祉猷红着眼睛道:“谁也比不上小师姐重要。”
玖茴听了这话有些心
虚,她刚才好像没有说“最”?
但是看着祉猷开心的模样,她没有出言反驳。
由他高兴吧。
小城外,步庭第一次抬头认真看城门上的石刻。
玖茴没有撒谎,这座城门上的名字,确实已经风化斑驳,辨认不出字迹。
他仰头仔细看着城门牌匾,试图在上面找到什么。
没有阵法,没有符文,也没有护城大阵,这是一个被宗门遗忘了许久的城池。
南砜沉默地被一位师弟扶着,他看着师父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师父的陌生。
师父为什么要他放了银籍?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进了城,摆摊的摊主们已经收摊回家,空荡荡的街道清冷极了,偶尔有几声婴啼声从民居中传出,但很快又安静了下去。
南砜从纳戒中取了一盏灯笼提在手中,扶着他的弟子不解道:“师兄,即使没有灯笼,我们也能看见。”
“可是夜里归家的人见我们连灯笼都不拿,心里会害怕。”南砜解释道:“多提一盏灯笼,并不麻烦。”
这也是他在桃林城学会的道理。
步庭回头看了他一眼,众人回到客栈后,步庭道:“南砜随我来,其他人回屋歇息。”
“师父。”南砜跟着步庭进屋,向他行了一礼。
“你身上有伤,坐下说话。”步庭在上首坐下,语气平静道:“为师知道你在想什么,银籍确实是领了我的命令,潜入了魔族。”
“那他与魔族公主……”
“自然也是假的。”步庭淡淡开口:“他是九天宗最年轻最出色的长老,怎会沉迷儿女私情。”
“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他与魔族公主袭击桃林城,是真……还是假?”南砜只觉得喉咙无比干涉,短短几句话说得艰难无比:“还是说,他想牺牲桃林城百姓的性命,取信于魔族?”
步庭反问:“桃林城有宗门庇佑,所以他刚出手就被望舒阁拦了下来。难道让他挑我们所在的这种城池,才是上策?”
“本就不该拿普通人的性命去取信魔族。”南砜捂着伤口,不敢置信地看着步庭:“师父,那是人命!”
步庭沉默许久,轻咳几声后面色变得苍白:“我受重伤来小城寻医的消息,唯有九天宗与问星门知道,魔族能这么快找来,我怀疑问星门或是九天宗有人与魔族勾结。”
“究竟是何人伤师父如此之重?”南砜给步庭倒了一杯热茶:“请师父保重身体。”
步庭接过茶盏,风淡云轻道:“南砜,明年元月初一是个好日子,你来接任九天宗宗主之位。”
“师父?!”南砜惊骇地看着步庭,跪在他的面前:“师父为何语出此言?”
“我开罪扶光仙君,有负师命,不适合再做九天宗宗主。”步庭看着南砜:“九天宗需要一个没有犯过错,又与各个宗门有过来往的宗主,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伤您的人……是扶光仙君?”南砜跪行到步庭面前:“师父,整个九天宗除了您,没人能做宗主。”
“整个宗门上下的弟子都很尊崇你,至于那些长老,还有为师替你压着。”步庭看着窗外:“扶光仙君伤我一事,早晚会传出来。南砜,为了整个九天宗,你必须要继承九天宗的宗主之位。”
只有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徒弟做下任宗主,他才能够放心。
南砜浑浑噩噩地走出师父的房间,他脑子里满是桃林城百姓的一张张笑脸,师父多年的抚养教导,还有常年积雪不化的扶光山。
从小他就知道,扶光仙君为了维持十大仙鼎的运转,永居扶光山不出,天下生灵都在受仙君恩惠。
师父怎么会惹得仙君伤他?
事情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
自从天下大劫再起的预言出来后,一切好像都变了,师父伤重不愈,银籍师叔深陷魔族,大长老突然闭关……
他想起师父今夜拿出来的那面镜子,那面镜子如果能勘破一切,当初银籍师叔的合体境大典,魔族魔魂附身在万火宗弟子祝炎身上,靠近长寿宫落葵,意图杀害她时,师父是不知情还是任由事情发展?
若不是玖茴及时发现祝炎有异,落葵会不会无声无息命丧魔族之手?
以长寿宫宫主的性格,肯定会恨极魔族……
南砜摇了摇头,把这种可怕的猜测深埋心底。师父虽有镜子,但不能时刻拿出来使用,定是意外。
一定只是意外。
他一直以为师父很欣赏玖茴,所以才会送她亲手做的清蒸鱼,为她修补好披帛法器,直到今夜师父用望真镜照玖茴,他才知道师父一直在怀疑玖茴的身份。
想到镜子中玖茴清晰的身影,南砜对她心生内疚,甚至无颜见她。
但是第二天晚上,他就在窗子外见到了玖茴。
“你往后让让。”玖茴顺着窗户爬进南砜的房间,祉猷紧随其后。
两人霸占了房间里仅有的两把椅子,南砜只能坐在凳子上:“你们怎么爬窗户进来了?”
“我懒得跟你那些同门说话,爬窗户方便。”玖茴把一个锦囊放南砜手里:“我要留在这边过年,这是十一家人给他的回信以及一些东西,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这些转交给十一。”
“之前你说顺路,是骗他的?”南砜接过锦囊,把它小心藏进纳戒中。
“顺不顺路,跟一家团圆比起来,都只是小事。”
玖茴把东西给了南砜,就准备离开。
“等等。”南砜叫住他们:“你们明年元月一日,有什么安排没有?”
“离元月初一还有三个月呢,我哪知道有什么安排?”玖茴小心观察了南砜一眼:“那天你有事?”
南砜失神落魄道:“那日宗门会给我继承宗门宗主之位大典,你们若是能来……”
“等等,继承宗主之位?!”玖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那老……步仙尊伤重到要你接手宗主之位了?”
祉猷抬了抬眼皮,继续保持安静。
“不,师父他的伤,是被扶光仙君所伤。”南砜苦涩一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到了这一步。”
玖茴扭头看向祉猷,月光洒在祉猷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皎洁的衣衫:“伤步仙尊的人,是扶光仙君?”
她沉默片刻:“元月初一,我们来。朋友的继承大典,我们怎么能不来?”
南砜捂着脸,许久后轻声道:“谢谢。”
他的师父怀疑玖茴身份,玖茴却仍旧把他当做朋友,无数愧疚几乎把他淹没。
离开南砜的房间后,玖茴怔怔看着身边的祉猷,许久后道:“祉猷,我带你回家。”
月亮落下,太阳还未升起,整座扶光山还陷在一片黑暗中。
一道疾光划过风雪,落到了山中。守在殿外的傀儡齐齐转过头,空荡荡的山峰没有任何生灵的身影,它们缓缓收回了无神的眼珠。
一串浅浅的脚印缓缓出现在雪地上,脚印渐渐往前,最后停在了正殿大门前。
脚印停下没有往前,正殿大门紧紧关闭着。
殿内,扶光睁开眼,赤着脚一步步走到殿门处,他看着漆黑的门外,掏出袖中的明珠,照亮了门前的这一片黑暗。
排列整齐的傀儡齐齐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醒来的扶光,一点点靠近了他。
殿门上渐渐浮出了无数傀儡的影子,唯有中间举着明珠的扶光身影,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殿门内的傀儡涌了过来,门外的傀儡齐齐扭头望着门的方向。
寒风四起,扶光无视身后的傀儡们,缓缓伸手,抚着门上的花纹。
咔嗒、咔嗒、咔嗒。
傀儡们的眼珠转向他搭上门的手。
殿门徐徐打开,门外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无人入内。”
殿外的傀儡张开僵硬的嘴,发出没有起伏的声音。
殿内的傀儡齐齐转身,迈着大小相同的步伐,回到原本的位置,无声无息地贴墙站好。
空荡荡的大殿,除了层层叠叠飞扬的纱幔,再无能够动弹的东西。
寒风早已把浅浅的脚印吹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扶光举着明珠,失神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外,缓缓垂下眼睑,手中的明珠也安安静静熄灭下来。
寒风吹得他苍白的脸颊,他缓缓侧首看着漆黑的殿内,转过了身……
有只温热的手,抓住了他的指尖。
他猛地回头,看着空荡荡地身后,被握住的指尖轻轻颤抖。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仿佛被那不断刮往殿内的雪风一并带走了。
温热的手渐渐上移,试图把他整只冰凉的手都包裹住。他低头看着这只手,想要回握住她的手,却又胆怯无比。
那只手似乎并不在乎他的犹豫,用力把他拽出黝黑空荡的大殿。
她拉着他跳过台阶,跑过干硬湿滑的积雪,来到了被风雪环绕的悬崖边。
“我不能走。”扶光看着空荡荡的前方,脸颊微红,他眼睛亮若星辰,仿佛有人陪他跑出那座牢笼般的大殿,跨过这段走过无数次却永远独行的冰寒道路,他便无比满足。
“我若离开这里,十座仙鼎便会很快失去灵力,无法再镇压天下厄运。”扶光低着头,鼓足所有勇气,缓缓地轻轻地,回握住那只牵住他的手:“小师姐,对不起,我现在无法跟你回家。”
鲛纱衣下,玖茴怔怔看着眼前的扶光仙君,又或者说是她的小师弟祉猷。
她紧紧拽着扶光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从出生起就住在深山中,便是住在这里?”
扶光点了点头,他牵着玖茴的手,飞身到一块仅能容纳两人的冰石上。看着涌过来的傀儡们,扶光小声道:“整座扶光山,唯有这里傀儡无法跟过来。所以我经常在这里钓皎鱼,收集月华。”
那些密密麻麻的傀儡,把巨石下方围得密不透风,仿佛一群面目可憎的恶鬼。
玖茴无法想象,在这漫天风雪中,扶光究竟在冰石上坐了多少个日夜,才能收集到那些月华以及皎鱼。
上方是无尽的天空,四周是风雪,前方是牢笼般的扶光殿,下方是无处不在的傀儡。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安慰扶光,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玖茴不说话,扶光笨拙地解释:“这些年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也不觉得有多难过……”
一双手紧紧拥住了他,怀中突如其来的温暖,把他所有的话击得无影无踪,他无措地低头,眼睑轻颤。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由玖茴这样抱着,但小师姐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了……
所以他可耻地生出了贪婪之心,没有躲开这个怀抱。
“我早该想到的。”玖茴小声说:“你浑身功德金光,天下能有几人比你功德深厚?”
只是扶光殿的重重阵法,还有扶光仙君输送到十大仙鼎的灵力迷惑了她,让她以为扶光一直幽居在山中,从未外出过。
若不是祉猷跟她说,他可以让步庭伤势一直不愈,而南砜又说伤了步庭的人是扶光仙君,她还不能想明白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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