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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继承遗产了(青青绿萝裙)


她试听了?一遍,感觉水流过脑子,湿润润的,但啥都没留下。
歌名都没有记住……
就这?能耐,难怪急着转型,再?不转就GG了?。
翻个身继续刷,东方乐晒了?她的新年美甲,东方康发了?庄园的温室,陈总晒希壤食堂的白菜储备,琳达每天都在参加宴会……众生百态,各有所?得。
她又有什么呢?
鹿露抬头,望向端来热可可的林泮。
他说:“喝杯热饮,您早点休息吧。”
鹿露问:“你呢?”
“我把剩下的东西?收拾一下。”林泮觑着她的表情,补充道,“最多十二点就能做完了?。”
“你已经放假了?。”她摆摆手,“休息会儿吧。”
之前的经验告诉林泮,当她关?照他的时候,最好乖乖接受,不要太抗拒,否则她会更不高?兴。因?此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歇会儿。
鹿露刷了?两页新闻,看他就一直坐着,忍不住道:“你不会打算等我进?去了?继续做吧?”
林泮只好说实话:“总是要收拾的。”
“工作是做不完的。”鹿露烦恼,“林泮——”
“是?”
“我每次想你不要太累,但好像每次都把你弄得更累了?。”她有点难过,“留在我身边,是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林泮讶然,连忙道:“没有的事。”
“你说实话,”鹿露固执地追问,“在我身边工作,是不是比在市政厅累很多?”
“其实差不多。”
“说谎。”她抿住唇,“市政厅有法定假期,晚上加班也不会每天都到十二点,怎么会差不多?差很多!”
林泮努力道:“薪水也差很多。”
薪水?鹿露苦笑:“你有时间花钱吗?”
“我打算明年贷款买一间公寓,手头存的钱刚好够用,请您不要担心,我没事。”他竭力说服,可她毫无欣然之色,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失魂落魄地起身:“算了?,我回去睡觉了?,你想继续做就做吧,随便你。”
鹿露放下热可可,转身回到房间,怕他还要进?来送东西?忙活,“咔哒”反锁。
“我睡觉了?。”她说,“不要管我。”
靠近的脚步声蓦地停顿在背后。
少顷,渐行渐远。
鹿露烦躁地踢掉拖鞋,进?浴室洗漱。
白水晶浴缸发着光,漂亮得不像话,可她一点儿都没有泡澡的心情,冲了?个澡,随便拆一张面?膜敷上,就把自己丢进?柔软的大?床。
好烦啊,真?的好烦。
她曾经认为林泮是最适合自己的人选,正巧他喜欢她,她也对他很有好感,再?好不过。可如?今看来,陪伴是做到了?,相处呢。
鹿露实在弄不清楚林泮在想什么。
让他不要做,他为什么非得折腾自己,放着明天再?说又不犯法。
他也从来不肯说自己的心事,欺负他就假装不知道,默默承受,搞得像她真?的在欺负人。
每次都是她在说,他却从来不分享。
这?样还有必要继续吗?
鹿露心里又烦又累,还有点委屈,“哐哐哐”翻了?几个身,没忍住蠢蠢欲动的手,摸进?了?随身携带的文件袋。
冬天了?,换成应景的红绿配色,薄薄的塑封夹层是一页页翻印的信。
看一眼爸爸妈妈的信吧,这?是她独自过的第?一个春节。
鹿露说服了?自己,随手摸出一封,拆开阅读。
妈妈的宝贝女儿露露,今天过得好吗?你已经睡着三年多了?,再?过几天,爸爸妈妈的计算方式就要变成四?位数,1000天,真?的好久啊。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你的外婆去世了?,还有你爸爸的亲叔叔和一个表亲,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刚从殡仪馆回来。
记得吗,你以前最怕殡仪馆,小?时候你爸爸的爷爷去世,你被遗照吓得哇哇大?哭,你奶奶说你吓掉了?魂,请了?人给?你收魂,你肯定都不记得了?吧。
现在你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桩好事,至少不会再?害怕了?。
但等你醒过来,要坚强一点知道吗?爸爸妈妈老了?,也可能不在了?,如?果剩你一个人,你一定要坚强。不管眼前有什么困难,熬过去就好了?,你的人生还有很长?,再?难的坎儿你都熬过来了?,以后也不会有问题。
爸爸妈妈只能陪你上半辈子,你外公外婆也是这?样的,妈妈很早就没有了?爸爸,现在也没有妈妈了?。可妈妈还要等露露,所?以再?难,也会好好活下去。
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我和你爸爸打算去海南,那?边暖和一点,我们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住,物价便宜点,气候也舒服点,能养老,活得久一点,争取看到你醒。
如?果没等到,多给?你留点钱也好。
你爸说要炒股,他年轻的时候赚过十万块,我们家里买的第?一台车就是这?么来的,但风险太大?,我不让他干。我们想研究研究怎么拍视频,听说这?个很赚钱,你也不用心疼我们,我们也是闲不住。
对了?,忘记和你说,狗老了?,一天到晚待在你的房间发呆,我们怕它一个孤零零的,上个礼拜,我和你爸晚上在小?公园散步,捡到只流浪猫,很亲人,是只奶牛,就带回来了?,叫雪饼,你以前最喜欢吃旺旺雪饼还记得吧?小?时候每次去超市就要买,不给?你买就翻脸,小?小?的人老大?的脾气,像你爷爷。
鹿露刚开始看的时候,眼泪就没停过,看两行抽一张纸,哭得眼睛都肿了?。
这?封信与其说是母亲写给?她的,不如?说是妈妈写给?自己看的。
要坚强啊。
她这?么鼓励女儿,也在这?么鼓励自己。
鹿露内疚又自责,她多么希望彼时能留在父母身边,为他们提供些许安慰,但又被母亲的坚韧所?感染,彷徨的心也有所?安定。
前路不可知,唯有坚强面?对。
她的人生已经很幸福了?,虽然得了?绝症,却熬到了?治愈的时候,与父母阴阳相隔,他们的爱和钱却让她能够随心所?欲的生活。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已经得到太多,渐渐的,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自己转,想要更多更多的爱,越多越好的陪伴。
可能不能过好这?一生,从来都不取决于能得到多少。
鹿露把信纸贴到了?脸颊边,关?掉灯,沉沉睡着了?。
门缝外,灯光微弱,却始终不曾熄灭。
地暖很热乎,林泮怕脚步声吵醒她,脱掉拖鞋,只穿袜子走动。
他把鹿露带来的行李收好,放到她平时用惯的地方,今天买来的东西?分门别类,不同的面?粉倒入收纳桶,真?空保存,考虑一下明天的菜单,预处理食材,明天好炖汤做点心。
忙完这?些,差不多就十二点了?。
还剩下一些装饰没有挂。
林泮在休息和工作之间犹豫一刹,还是选择了?继续忙碌。
如?果不工作,不为她做点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对她还有什么意义。
在保育院,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才不会被打骂。
在学校,要做一个成绩好的学生才不会受欺负。
在职场,要做一个能干且勤勉的员工才能立足。
他想留在鹿露身边,当然得做一个有用的人,让她开心才好。
林泮想着,将装饰品都拆开,抱枕换成活灵活现的生肖,花瓶插上喷香的腊梅,门头贴一排小?小?的柿子,入口处的地毯改用花生款,大?红的新年限定百事可乐放在餐桌前,插两簇漂亮的红豆花。
冰箱门空空荡荡,贴上贺春的磁贴就热闹多了?,蹲下来给?餐桌椅的四?只腿套上小?袜子,符合今年老虎生肖,客厅有一面?空白墙壁,正好用可擦洗的颜料画一只老虎。
他在网上找到合适的图案,投影上墙,沾好颜料一笔笔勾勒描绘。
林泮的美术水平一般,不过最近给?鹿露找水彩课,顺带温习了?会儿,又只是临摹,倒也没花多久,两点半就画完了?。
再?看看采购来的东西?里还剩下一个舞狮帽子,心知是给?泡芙买的,左右看看,套在门口招财猫的脑袋上,大?小?居然刚刚好。
接下来,用半小?时飞快收拾残局,整理干净厅堂,三点钟回房休息,并定好明早七点的闹钟。
七点钟起床,不算早了?吧?他这?么和自己说,放松地睡下了?。
次日,铃声准时叫醒。
四?个小?时的睡眠于林泮而言司空见惯,不算太艰难地起来洗漱,正准备到厨房做份三明治吃,余光却瞥见客厅有人,清晨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投向墙壁,拉成纤长?的一条。
他顿住脚步,心中稍稍慌乱:“抱歉,我起晚了?。”
一边问,一边在脑海中迅速过了?遍食材,“早点吃烧麦或者馄饨可以吗?”
鹿露没接他的话,反而环顾四?边,挨个扫过他昨天做的布置:“这?都是你昨天晚上做的?”
天知道她早晨出来有多么惊讶,昨天的公寓漂亮却冷清,总觉得像样板房的艺术品,可一觉睡醒,到处都是妆点过的春节氛围,处处都是用心。
抱枕不是随意摆放,而是在她昨天坐的位置,百事可乐都是她喜欢的原味,还准备了?她平时最喜欢用的玻璃杯,茶几的攒盒满满当当,四?色坚果齐备,全?是一袋袋拆开拼凑而成。盖子的屏幕标有每种食物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以及盒内的温度湿度,绝对不会放着放着就过期了?。
头顶的柿子路过就会唱歌,但超市里唱的不过是24世纪的新年贺曲,可她今天出来,它跳出的音符是《恭喜恭喜》。
不是《恭喜发财》,但《恭喜恭喜》也耳熟能详。
他选这?首歌,肯定是因?为在车上她提过一嘴。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鹿露以前是班干部,元旦也布置过班级,贴点窗花,挂点丝带,画两个中国结什么的,不过是元素堆砌,打造个氛围感而已,已经累得够呛,可林泮呢?
他一夜间把公寓布置得像一个过年的家。
其中耗费的心力,远胜简单劳作。
鹿露很感激他所?做的一切,让她有了?春节的氛围,但——
“放假还要工作,假期有什么意义?”她苦笑,“我想你多休息,可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会不得不一直工作,这?不是我想要的。”
林泮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忙不迭解释:“已经做完了?。”
她摇摇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我给?你定了?今天的航班,你回去吧,去柏家也好,别的朋友家也行,出去玩就更好了?,好好过个假期。”
林泮愣住了?。
“你走吧。”她说,“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你走吧, 我不需要你了。
林泮从未见过鹿露这么严肃的?神色,也?没?有听过她这样坚决的口吻。印象里,她?就算挑选一道菜, 都?是说“哎呀虽然?叉烧也?很好, 但?今天还是想吃烤鸭怎么办”。
永远都是柔软的口气。
但?此时此刻,她用这样不容置喙的态度让他走。
林泮无法形容自己的?滋味,心脏被紧紧攥成一团,呼吸停滞,胸腔闷痛, 仿佛溺水在冰川。
他想起了柏纳德被分手的?那天。
彼时,他刚到柏家没?多?久, 有一天夜里, 她?忽然?到来, 和柏纳德到卧室说话。
“我们分手吧,这里离我公司近, 不方便给你,你搬到如园路去,我叫律师尽快办手续。”
林泮已经记不清她?的?脸, 可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的?声音,冷淡而无情, “就这样吧,不要再?来找我。”
然?后, 她?就走了, 柏纳德立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自己的?生命, 一语未发。
很久以后,林泮才知道这叫“抛弃”。
他一直努力避免自己变成这样。
他努力想要一个家, 有一个寄身之地?,不用很大,不用奢华,只要不把他赶走就好。
始终没?能做到。
好在人都?会长大,会明白世事无常,不是所有的?梦想都?会被实现。
他渐渐接受了现实,快要认命了。
如今所想的?,无非是留在她?的?身边,就算永远都?是雇佣身份也?没?关系,他会做到自己做不动为止。
据说狗快要死的?时候会离家出走,这倒也?是个适合他的?结局。
没?想到这点奢望也?破灭了。
她?要他走。
最深的?噩梦出现,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
他怔怔地?望着她?的?脸孔,软弱地?问:“现在吗?”
“票是十点半。”鹿露把钥匙卡递给他,“开我的?车去,不晚点的?话,你可以在柏家吃晚饭。”
她?抿抿唇角,怕自己心软,但?看着满目的?金红色,仍然?狠下?心肠,假如年夜饭也?要陪老?板一起吃,未免也?太悲哀了,在柏家当一个客人,总好过在她?这里当佣人。
“走吧。”她?催促,“收拾东西去。”
“好的?。”林泮给出了他最常见也?最平静的?反应,“我马上就走。”
他折身返回客房,20寸的?登机箱还未打开,原样伫立在墙角。昨天太累,他都?没?顾得上收拾自己的?东西,拿客房的?睡衣对付了一夜。
倒是方便了现在滚蛋。
他慢慢地?将自己用过的?东西装进洗衣袋,预备一会儿捎到酒店的?洗衣房,没?忘记拆掉被褥,把被子?铺平收好。清理掉卫生间的?残余垃圾,该收的?收该扔的?扔,一切井井有条。
就好像他离开宿舍一样简单。
林泮收拾好房间,看看表,不过十分钟,怕她?烦心,不敢再?耽误:“东西我都?收拾好了,那么——”
他望向她?,余光轻颤,好若蜻蜓掠过水面,低声道:“我走了。”
“路上小心。”她?没?有看他。
“是。”林泮走出门,回首又看她?。
晨光明亮,她?在光晕中变成亦真亦假的?幻影,好比大梦一场。
是梦总会醒的?。
林泮拉住门把手,沉默地?带上了厚重的?门扉。
静音锁悄无声息地?锁住。
庭院流水潺潺,他按下?电梯,视线虚虚地?拢着跳动的?楼层数字。
1、2、3……
他忽然?想起来,似乎忘记告诉她?院子?里有自动喂食和换水,不用担心金鱼饿死,最好不要自己喂。
要回去提醒一声吗?好像不用,她?都?不知道鱼食在哪。
17、18、19……
又想起厨房的?灶台是最新款,她?似乎从来没?开过火,如果烫伤自己就不好了。
要回去示范一遍吗?如果她?想自己煮面吃,找不着打火的?地?方怎么办?
可,算了。
不会点火也?是好事,省得后面手忙脚乱,反而容易受伤,要吃什么打电话给酒店,他们都?会送上来的?。
29、30、31……
电梯怎么上来的?这样慢,叫他又想起洗衣房的?设备。
她?从来没?有用过,知不知道睡衣有特定模式,否则真丝洗完了就成一团糟。
要发消息告诉她?一下?吗?似乎想多?了。
衣服废了就废了,她?还怕浪费不起么,真是自讨苦吃。
不要再?想了,林泮。
他告诫自己,虽然?一无所有,可人至少要讲自尊,既然?她?开口让他走,就切莫卑微乞求,尊严扫地?不说,还无甚用处。
让你滚,你就干脆地?滚,难道还有什么奢求的?资格吗?
短短半年时间,他挣到普通人几年的?收入,见识过从未目睹的?人生,也?动过不该动的?心思,此时体面抽身,已经是她?手下?留情。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林泮一遍遍告诫自己,终于克制住了回头的?冲动。
电梯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默然?加速,眨眼便在他面前敞开大门。
深木色的?墙板泛着幽冷的?光泽,一尘不染的?明镜照出他的?脸孔。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倒映在镜子?里,是在冬夜被罚站的?清白面色。
林泮安静地?看了他一眼,提着行李箱走进去。
电梯门关闭,钝钝地?下?坠,微微的?失重感。
他有点恶心头晕,眼前出现大片黑影,于是微微后退半步,靠住电梯栏杆,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脆片。
昨天出发前,早晨他在郁金香路的?别墅里烤的?,给她?路上当零嘴。
林泮拆开纸袋,咬住里面塞满坚果的?脆片,慢慢咀嚼。
糖分迅速消解了低血糖带来的?晕眩。
黑影褪去,地?下?车库也?到了。
他看着手中的?车钥匙卡,机械地?走向她?的?车驾,感应刷卡,驾驶座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
林泮坐到柔软的?真皮座椅中,想启动引擎,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真奇怪,昨天六点钟不到就起床,陪她?一路从卫星城到上海,再?去超市、收拾东西、布置房间,连轴转二十个钟头,也?没?有这样的?累。
现在却又倦又累,眼皮沉得打架,他不敢开车,靠住座垫想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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