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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她养虎为患(吞鱼)


玉浮生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但他介意姜狸。
玉浮生从小就没有什么畏惧心,甚至对于天道也莫名其妙地很冷酷,但是他只畏惧一件事——
她不爱他、厌倦他。只要师尊对他露出那种失望、厌恶的眼神,那就是灭顶的灾祸。
但是姜狸在原地看了看他,朝着他走了过来。
姜狸说:“小漂亮,你还记得师尊教你的东西么?”
姜狸说:“只要记得,你的良心还在。”
姜狸伸出手要摸摸他的良心。
然后姜狸发现徒弟的良心手感不错。
她捏了捏。
徒弟:“……”
就和从前一样,每次有什么矛盾,都会被姜狸的奇奇怪怪化解。
这一次也是如此。
这个月很忙。他不愿意带着一身血气回家见姜狸,于是经常半夜三更收拾完自己后才回来。
但是好几次,徒弟醒过来,发现姜狸还坐在他的旁边没有睡觉。
他问她:“狸狸,怎么了?”
她在熹微的晨光里翻书:
“怕你做噩梦。”
阳光、雨露、清晨。
——叫我如何不爱她。
时间一晃就到了九月份,不归墟恢复了平静。
吞并了放逐之地后,不归墟在妖界的地位一跃而上、名声大噪。虎族风雨飘摇,开始人人自危。在虎族的统治范围内,金色的面具成为了一种不能提起的禁忌。
按理说这场复仇之路就是黑色的火焰吞并了整个妖界,像是前世一样掀起滔天巨浪。
但是爱的滋养可以让猛虎变得温情脉脉,富有耐心。在外面叱咤风云会让人迷失自我,但是他总是记得回家给姜狸煮面;血雨腥风当中走过,他却认认真真留意路过的每一朵小花,挑选给姜狸的礼物。
很多人猜测不归墟的主人的身份、他阴晴不定的态度,对于雾气缭绕的不归河畔有着十分想象力丰富的幻想。
但是实际上,不归墟的主人更加像姜狸的管家婆。
姜狸又穿吊带乱晃了,他要驱逐方圆百里之内的一切能看见的生物,并且用阴沉的视线警告姜狸,像是那种古板又守旧的管家;姜狸在浴缸里睡着了,他要记得把她提溜回床上;姜狸吃板栗不扫地,他要收拾;担心姜狸煮茶忘记关,他隔半个小时就要过来看看火候。
好几次部下隔着结界来找,不归墟的主人嗖地一剑飞过去。
然后低沉的嗓音响起:“姜狸,你给我把衣服穿上。”
姜狸猖狂地换了个姿势。
然后在徒弟发飙之前变成猫飞走,傲慢地趴在他的头顶用尾巴甩他的脸。
不归墟的深处没有吃人的怪兽。
只有操碎心的管家婆。
其实他知道,姜狸对他的爱,大部分还是基于亲情之上。
他也知道,姜狸有一些藏起来的小秘密没有和他坦白。
姜狸有个坏习惯,她不太喜欢和他说实话。因为她习惯了当师尊,大人都是“不告诉小孩子”的坏习惯,就算他长大了,足够可靠了,姜狸的这种习惯仍然保存了下来。
她就从来不告诉徒弟翻那些上古典籍是为什么、她那一次九死一生进入秘境是为什么,至今没有和他提起过。
没关系,他们会给彼此很长的时间。
姜狸又在偷看他了。
她趴在了草丛里,撑着下巴,眼神一眼一眼地往他身上瞟。
这本来是一件让人觉得身心愉悦的事情。
直到这天下午他处理完不归墟的事情回家。看见了姜狸坐在了照明的明珠中,举着两朵干花书签,在兴致勃勃地比较它们的花瓣颜色的深浅、缺口的色泽。
他愣了一下。
突然意识到姜狸偶尔偷看他时,就是这样好奇的打量。
姜狸的参照物是谁?
他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个人:江破虚。
他被爱情冲昏的头脑终于记起来了去秘境前的事。
他问了姜狸一个问题:“狸狸,你会不会有一天厌倦我?”
那个时候,姜狸正在兴致勃勃地翻着一本话本,看到精彩处,她十分冷酷地说:“你再打扰我,我就厌倦你了。”
这一天夜里,不归墟的主人坐在黑暗的角落里。
膝盖上是姜狸的那两朵干花书签,他的心像是干花一样变得干枯起皱。
但是紧接着,猫就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冷冰冰地说:“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厌倦我了么?”
姜狸理所当然、甜蜜蜜地说:“喔,话本看完了,我又爱上你了,小甜心。”
他的心虽然立刻就重新充满了新鲜的血液。
但是紧接着就燃烧起来了愤怒的火焰——
他决定让这只狠狠伤害了他的心的猫屁股开花。
这段时间虽然两个人闹腾得十分热火朝天,但是姜狸还在养病,他十分克制,也任由她胡闹,顶多嘴上不饶人。因为他想要取悦她,让她知道和他在一起是一件愉悦的事情,不管那方面都一样。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姜狸惨叫着从他的怀里往外爬,他冷笑着告诉她方圆百里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他咬住她的腿弯的时候,有尖锐的倒刺刮过,那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姜狸觉得自己快要被刮死了,而且还麻麻痒痒的,简直是酷刑。
她含泪质问他为何如此喜欢钻裙底。
他质问她为何如此喜欢玩弄他的心。
姜狸瞪大了眼睛:“这样就算玩弄你的心了么?”
他也同样冷静地回答:“这样就算玩弄你了么?”
姜狸:“……”
虚惊一场。
皆大欢喜。
第二天,姜狸仇恨的视线停在他的身上。
她今天坐立难安,因为猫臀像是着火了。
姜狸认为昨天完全是因为他趁她不备,今天,她在不归河上找了几只伥鬼练手,发现恢复得很不错,身手没有退步。
姜狸仇恨的视线锁定在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徒弟身上。
他今天看上去有点阴沉——但徒弟天天都是如此,于是也就不显得稀奇了。他垂下了眸子,似乎在想着什么。
她在掌心酝起来了灵气藏在了背后,笑眯眯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凑过去亲他,蹭开了他的领口。
窗外,秋雨在不归墟落下。
但是突然,他抓住了姜狸的手腕。
玉浮生想起来了一件事,他一向是很擅长去捕捉一些细枝末节的。
那是在秘境里的事。
玉浮生的记忆力非常好,好到了小时候姜狸给他买过的小东西,他都能够清晰地想起来上面的花纹图案。
在秘境的时候,姜狸靠在他的怀里的时候,她在对着一个人说话。
她说谢谢那个人陪伴他很多年。
——然后她温柔地吻了他。
她透过他,看的究竟是谁?
不对,姜狸那个时候不太清醒,她知道自己吻的是谁么?
窗外电闪雷鸣。
姜狸感觉到他停下了吻她的动作。
她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碧绿色眼睛。他只穿着白色的里衬,侧脸在窗外的风雨当中,被映照得半明半暗,像是神像般的绮丽动人。
他慢慢地坐了回去,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姜狸。
他的视线从姜狸的头发丝看到了她的指尖,最后缓慢地将自己被她弄乱的绣着金边的领口整理得一丝不苟。
“不行。”
“狸狸,今天不行。”
他看着她蜷曲上去的睡裙,提醒她穿好裙子。
她又开始嘲笑他年纪不大,人是小古板。
她还要过来亲他。
但他却捏住了她的面颊。拍了拍她的脸,含笑道:“今天不行。”
他垂下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气,大手握住了她的小腿,把她的裙子整理好。
从小玉浮生就知道不能把情绪带回家里,生气的时候就要去剑阵里,不能回来伤害家人;这个习惯延续到了现在,他仍然牢牢记得有情绪的时候就不要碰她。
姜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和往常一样踢了踢他,坐回了摇椅上。
好一会儿,她听见了开门声。
她打开了那本上古典籍,问他这么晚了干什么去?虎族又有动静么?
他脚步停了一下,背对着她,垂下了眸子:
“不睡了,有一点事情一直想不通,要去查一查。”
乌云遮住了不归墟的天空,阴沉的云下起来了灰色阵雨。
春天过去了。
热情的夏季过去了。
这是个多雨的秋。

其实江破虚的过去并没有多么难查。
这情报已经放在他书架上好几个月, 只是他完全忘了这回事。
在这个下雨的深夜,他安静地坐在了阶梯上,翻着那一叠纸张,明珠的光线有点暗淡, 字迹也开始模糊不清:
青梅竹马、郎情妾意, 情根深种。
姜狸去了天衍宗。江破虚失忆去了御剑宗、修了无情道。至此天各一方。
他告诉自己没有什么的。
毕竟人都是有过去的,在姜狸喜欢江破虚的那些年里, 她的生命里甚至没有他这个人。他有什么好吃醋的呢?
而且姜狸现在爱的是他。
江破虚不过是占据了姜狸过去的一个影子而已。在姜狸后来的二十年里, 是他,是玉浮生陪伴着她。
秋雨淅沥沥, 他在那阶梯上坐了一整个晚上。
陆屏远远地过来,问他有什么吩咐。
玉浮生很平静地问:“不归墟还有多少人?”
他身上的大氅在走动间滚动着风声。路过不归墟的那些潜伏在黑暗当中的伥鬼时仿佛被唤醒一般,乌鸦般的伥鬼们睁开了鬼火般的眼睛, 灰黑色的雾气里杀意四起。
陆屏汇报完了,以为要去虎族王宫。结果玉浮生转过了金色的面具,很轻地笑了一下。
“找虎王,哪里需要这么多人呢。”
九月秋风肃杀。
建在山崖之上的御剑门一夜之间风雨满楼。不归墟将这里变成了第二个死寂之地。
御剑门的牌匾被一只靴子踩在了地上,暂时还没有伤亡——但是随时会变成一谷的死人。
“找一个人。”
“江破虚。”
他没有吃醋。
他只是知道了师尊有个负心薄情的前竹马。既然如此,他总要替师尊将他扒皮抽筋, 将这个负心人挂在城墙上鞭尸才行。
他在心中罗列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 眼神却越发的阴毒。
江破虚又是什么东西?
他给师尊提鞋都不配。
可是姜狸说他是初恋,她在意他,屡次三番找他的麻烦;人群里她一眼就可以看见这臭无情道的那张死人脸。她说的大仇原来是情仇。
情仇, 他和师尊还没有情仇呢, 但是江破虚却能成为她情仇的对象。江破虚配么?
他掐住了御剑门掌门的脖子, 但是视线却死死盯着江破虚那盏没有灭的魂灯。
御剑门的掌门说他们的化神剑尊就要赶回来了,他碧绿色的眼睛盯着他们, 笑了一下:“那又如何呢?”
一个徘徊在陨落边缘的化神剑尊,还能护得住多久呢。
但是江破虚,不在,不在御剑门。他在几个月之前就失踪了。
——失踪前去了上古秘境。
“上古秘境?”
他的手有点抖,差点掐死御剑门的掌门。
但是最后他还是松手了。
因为他要留着御剑门的人等待江破虚出现。
不能杀,要耐心,要耐心。
他抖着手把勾曳往剑鞘里放,好几次才找准方向。
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嘲笑这个冷静的疯子手抖。
他回到了不归墟。
姜狸睡着后,他就坐在了清晨的露水当中,安静地注视着她美丽的睡颜,花朵般的柔软的唇瓣,就和昨天、上个月一样美。
有种肝肠寸断的美。
他低头看见了不归河畔自己的倒影。
他想起了那个下午,姜狸说她有个心上人、白月光。
他以为她在编造故事。
可是原来真的有个青梅竹马。
姜狸说她喜欢冷淡一点的——无情道确实够冷淡了。
他盯着不归河里的自己。
他想起来,那些外貌描述,其实江破虚也能对得上。毕竟长相端正的人都有些肖似的地方,夸人俊俏的词语也大多重复。
——除了眼睛。
但姜狸说过眼睛是绿色的么?
姜狸没有。
他自己猜的。
他自以为是地对号入座了,并且一心认为姜狸那个时候是喜欢他的、拒绝他完全是因为师尊的身份。
他安静了一会儿,低下了头。
难怪他吻她的时候,她给了他一个巴掌呢。
他平静地折叠起来了那张看了很多遍的,记录江破虚生平的纸张,平日里拿刀都稳得很的一双手,竟然有点发抖。
他看见了河水里的自己。
那个男人面无表情,明明戴着面具,但是仍然能够看出三分失魂落魄,他碧绿色的眸子眼角有点发红,看上去十分狰狞。
他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
但是不行。
早晨,姜狸醒过来了,她就像是过去那样慢悠悠地喝完茶,准备去练剑了。
但是玉浮生却开始躲着她了。
他好一会儿才走出了那片黑暗,若无其事地说:
“狸狸,今天晚上我要去一趟虎族。”
按照计划,其实要对虎王下手,至少要一年之后。
但他不做点什么可能会发疯——
他总不能对着姜狸发疯。
毕竟江破虚不见了,没能让他挖出眼珠子泄愤、打断骨头切成一万段。
其实这才是玉浮生的本性,不是么?
他一直知道姜狸想要把他教成一个光风霁月、热爱生活的人。她和他讲过很多的故事,企图把他拉到光明灿烂的正道上,去堂堂正正地当虎神。
但是实际上,虎崽从小就和“光明灿烂”四个字完全不沾边。
他是无边的黑,不见天日的潮湿角落。
反倒是江破虚才是光明灿烂。
他想着这个,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踏上妖界王都,是这天的下午。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在厮杀和尖叫声当中,结界破碎。虎王族大乱,妖族侍卫四散奔逃。
其实玉浮生一出生就被丢去了放逐之地,虽然是虎王同胞兄弟,但是比起富丽堂皇的皇宫,他对于那座破旧的小屋子,漏风、滴水的屋子更熟悉;他对于胞兄虎王的印象,也只停留在那个冬天站在姜狸身后远远的一眼。
从前的阴影如同潮水般从他的心头褪去。
如今带来新的阴影的人,是玉浮生。
他的阴影笼罩了这座幼年时的梦魇。
但是当踏上了这座宫殿的时候,玉浮生脚步一顿。
他有种不是第一次踏进这里的错觉——
可是他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他的视线扫过了红色的围栏,白玉的台阶。
突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了一幅画面、紧接着那些接连不断的画面闪回,连成了一段凭空出现的记忆——
【那是一片黑色的潮水,伥鬼们苍白的手拍打在了玉石台阶上,燃烧起来了黑色的鬼火,滴答滴答的血液汇聚成了一条河流。远比今天要血腥可怕得多。那一日的魂魄徘徊在王都的上方,比冥河里的冤魂还要多。
虎王的脸不断放大、扭曲:
“玉浮生,你以为父母是我害死的么?不是!是因为你这个天煞孤星。我不动手,虎族其他人只会比我更加残忍!”
“我不是还留了你的一条命么哈哈?”
“就算你像是狗一样趴在笼子里苟延残喘,不也活下来了么?”
“哈哈,你是怎么学会说人话的?堂堂虎神转世,竟然成年了才说得全人话。”
他看见自己苍白的手攥紧了。
“你以为你的部下看得起你么?”
“你以为妖界那些人看得起你么!”
话音落下,面目扭曲的虎王,胸口就被一只苍白的手穿过,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脏就出现在了那只漂亮苍白的手中。
他什么都没有说,像是个冷静的,心中只有仇恨的疯子。
他活剥了虎王的虎皮,吊在了城门口直到晒干;
他听见了有人在骂他,玉浮生,你这个灾星。
他穿着厚厚的大氅,踩在了某个发出骂声的人的脑袋上,血迹迸射。
积雪里很快就拖出来了一串血迹。
他说:“都杀光。”
生杀予夺的魔头,人人畏惧的疯子。
大仇得报当日,王都上方的天空都是一片血雾。
他看见那个自己没有畅快或者大笑,反而眼前出现了重叠的幻影。
有的时候是在漆黑的深夜里抓着雪往嘴里塞,企图缓解干渴;有的时候是躲在了天寒地冻的角落里听着别人教授剑诀,等到听完了课,虎爪也就被冻在了雪地里;有时候是挣扎出缚仙索,手腕上血肉模糊却往前走不出去一步。
杀了人,但是他不快乐,血流过他的靴子底下,他也没有大仇得报的畅意。除了恨还是恨。穿着锦衣华服,还是冷。手指浸透了鲜血,曾经冻得裂开伤也不会愈合。只会在被血液浸透后,又脏、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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