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恶龙与她的宝物(康斯坦坦)

虚影讥讽地笑出声。
“我还以为，你把我当作这孩子产生的另一个人格，原来你还做着造神这种愚蠢的美梦。”

第71章 往日重现·终
赛安西娅在突然发现伊塔库亚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冷静又怨恨地看着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想要的已经诞生了。
是的，她想要的是一个产生于她的孩子的血肉和旧日邪神残骸中的新生意识。
赛安西娅认为这样可以创造出新的邪神。
为了测试她“创造”出的新邪神的魔力上限，她不断逼迫着“伊塔库亚”去学习施展各种魔咒，从火焰熊熊到索命咒。
赛安西娅总是不满足于“伊塔库亚”的表现，她每一次都会让“伊塔库亚”力竭才罢休。
至于自己的人身安全，赛安西娅根本不担心，因为她已经用格拉基的宝物将“伊塔库亚”的灵魂束缚住了。
只要她用格拉基的秘法催动，“伊塔库亚”的灵魂就会承受撕裂的痛苦。
每每想到这里，赛安西娅就会庆幸于年少时偶尔跟踪自己的父亲偷偷潜入格拉基庄园——她在那里偷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和秘术。
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引以为傲的格拉基秘法会被“伊塔库亚”冲破。
她很清楚，人工“催生”的邪神只能算是旧日支配者们的低配翻版。
“你是什么意思？”赛安西娅死死盯着虚影“伊塔库亚”。
“字面意思喽。”虚影不紧不慢地说。
虚影身上浮现出黑色的雾气，下一秒，她凭空出现在赛安西娅面前，捏着她的的脖子把她甩到手术台的方向。
赛安西娅被重重摔到她放置实验用品的架子上，两米高的架子带着上面的东西倾倒。
虚影站在远处，缓缓地打了个响指，一时间地下室被诡异地分成两部分。伊塔库亚平时生活的地方安然无恙，而赛安西娅用来施展她那非人道实验的地方狂风乱作。
玻璃容器破碎的声音、重物落下的声音以及赛安西娅的惨叫声相互混杂。
虚影轻轻闭眼，就像是在欣赏一段动听的交响乐。
一分钟后，原来井然有序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废墟，角落里的邪神伊塔库亚的虚影也消失不见了，那块剩余的邪神残骸也被埋藏进废墟下的某一处。
赛安西娅勉强从废墟里爬出来，她一只大腿上插着一把刀，是她之前用来切开伊塔库亚胸口的那一把。
她右边的胳膊在挣扎中变形了，不正常地弯曲着。肚子上也插着一截钢管。鲜血流了一地。
她已经活不成了。
虚影走过来用脚抵着赛安西娅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嘲讽。
“多么愚蠢又自大的女人，居然妄图创造神。”
虚影讥笑“所谓旧日支配者，是不同于人类的异形神明，它们视人类为蝼蚁，又怎么会与人类所为伍？”
“你....你到底，是谁？”赛安西娅不甘心地问。
“寄居在伊塔库亚残骸上的一点执念罢了。”虚影感叹。
赛安西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出声，她的笑声就像是某个破旧的风琴。
“你.....不是真正的伊塔库亚，你破坏了.....带有格拉基的锁链，这个身体的灵魂也会受到致命的损害。”
虚影平静地开口：
“不，我的伊塔库亚会好好的。”
“因为我会替她承受这一切，即使是以我的消亡作为代价。”
“赛安西娅，你不是她的母亲，我才是。”
“你所做的恶就由我来承受，我和你都会终结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但这孩子，一定会生活在阳光下。”
虚影的目光落在远处，平静地微笑。
几秒钟之后，伊塔库亚的意识重新主导了这具身体。
伊塔库亚惊恐地打量周围的一切，等她发现奄奄一息的赛安西娅的时候，差点摔在地上。
伊塔库亚当即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引得周围吹起骇人的风。
“没事，没事，伊塔库亚，伊塔库亚。”
伊塔库亚捂着心脏小声安慰自己。
她看见自己终于挣脱了束缚，而地下室的门大开，当即被兴奋占据所有情绪。
伊塔库亚小心翼翼又充满好奇地走了出去。
她终于看见了虚影告诉她的东西，阳光，草地，天空。
不过很快她就因为眼睛无法适应而不得不回到屋里。
她光着脚，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处，赛安西娅的呼救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救救我，救救我吧。”
“我可是生下了你。”
伊塔库亚在控制不住的狂风中搜寻着赛安西娅所有值钱的东西。
十几分钟后，伊塔库亚重新回到地下室。
赛安西娅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她像是见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朝伊塔库亚伸出手。
“薇尔萝，薇尔萝·格拉基，你救救我，是我错了，我可是你的妈妈啊。”
“薇尔萝·格拉基？”伊塔库亚一只手背在身后，歪着头问“那是谁？”
“是你，是你，是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给你起的名字。”赛安西娅用力抓着伊塔库亚的衣角。
“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
“我不会再对你做那些事情了。”
“从此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好吗？你才九岁，没有监护人你会被送进孤儿院的。”
伊塔库亚缓缓蹲下，在后者期待的目光里用藏在背后的尖头菜刀刺进赛安西娅的喉咙。
鲜血溅了伊塔库亚满身，而伊塔库亚只是平静地看着。
她终于不用再听见这女人聒噪的声音。
伊塔库亚起身，掰开赛安西娅的手，冰冷地纠正她的话：
“你叫错人了。”
“我叫，伊塔库亚。”
过去的回忆定格在这一幕。
年幼的伊塔库亚和赛安西娅死不瞑目的表情相对而立。
德拉科已经在偷偷地抹眼泪了，他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伊塔库亚，仿佛这样就能保护住曾经年幼的她。
斯内普站在两人的身后，脸色阴沉地可怕，神色冰冷地看着赛安西娅方向，拿着魔杖的手攥得死紧。
两位男士都在沉默地消化伊塔库亚的过去。
伊塔库亚本人倒是更加平静一点，她安静地看完了自己的回忆，全程的目光都落在虚影身上。
她只是在思念着那个曾经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存在。
回忆的画面缓缓消散。
远处的废墟中缓缓地浮现出黑雾，那黑雾渐渐凝实成伊塔库亚九岁的模样。
她的眼睛是紫色的，周身的皮肤上也闪烁着紫色的暗纹。
博金先生的话应验了。
“在回忆的尽头，故去的人会以灵魂的方式重现。”

三人都看见了虚影的出现。
德拉科偷偷看了一眼斯内普，在后者肯定的目光中缓缓放开了伊塔库亚，他和斯内普默契地后退一步。
伊塔库亚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九岁的“自己”
她的魔力在此刻脱离的主人的控制，风把整个空间里的东西吹得乱飞。
伊塔库亚突然朝那人得方向用力地把手里的黑匣子丢出去。黑色的木质匣子穿过对方的头，摔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一声巨响足以证明它的主人有多气愤。
伊塔库亚丢了一个还不解气，她随手用飞来咒招来东西，狠狠地扔过去。
“是你亲口答应我你只是沉睡。”
“是你说只要我好好学习，就能在霍格沃兹找到救你的办法的。”
“我按照你说的，进了霍格沃兹，我好好学习，认真生活。”
“我找遍了霍格沃兹禁书区里的每一本书。”
伊塔库亚指着身后散落的药材和笔记。
“每一个魔咒，每一种方法，我都试过了。”
“在我发现它们的当天我就偷偷在寝室里试过了，我还偷偷跑回来在这个地下室里试了三天。”
“可为什么它们一个都不管用呢？”
伊塔库亚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她一步步靠近虚影的位置。
而虚影却始终沉默地，平静地看着伊塔库亚，仿佛她只是一幅画。
“是我哪里做错了？”
“是我看书不够仔细还是能力不够？”
“你说啊，伊塔库亚，为什么我救不回来你？”
伊塔库亚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叫喊着质问对方，声音嘶哑。
“你怎么敢，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把我骗走了？”
“就这么让我心安理得地在霍格沃兹快活了好几年？”
“我还一直天真地以为你会回来。”
“伊塔库亚！你回答我！”
“你说话啊！”
伊塔库亚冲到虚影身前，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可伸出去的手却径直穿过对方的身体。
伊塔库亚愣了一会，然后跪在她身前捂脸痛哭。
她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
“你说话啊，伊塔库亚。”
“求你，别这么离开我。”
伊塔库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在德拉科和斯内普以为她要撑不住了的时候。
那虚影缓缓的叹息一声。
伊塔库亚猛地抬头。
她看见虚影悲伤地笑了一下，然后用指尖轻轻点她的额头。
指尖触碰到伊塔库亚的一瞬间，后者再也撑不住这几天的殚精竭虑，昏了过去。
伊塔库亚并没摔倒在的地上，虚影身上散发出的黑雾缓缓地托起失去意识的伊塔库亚。
虚影缓缓抬头，平静地注视着急忙走过来的斯内普和德拉科，她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意思。
斯内普和德拉科双双停在原地。
还是斯内普最先反应了过来，对着那个虚影沉声开口。
“我会好好照顾她。作为他的爸爸，永远陪在她的身边，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德拉科跟着神情严肃地发誓。
“我以马尔福的名义发誓，会好好保护伊塔库亚。”
虚影得到了她想要的，操控黑雾把伊塔库亚交给斯内普，后者稳稳地抱着她。
虚影朝两人点头示意，她最后一次看向伊塔库亚，接着缓缓消散于空气中。
伊安庄园实在不是个能住人的地方。
伊塔库亚现在的情况又暂时不能回霍格沃兹。
斯内普思考再三，决定带伊塔库亚和德拉科暂时回蜘蛛尾巷。
邓布利多大概从伊塔库亚入学的第一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的发生，体贴地给斯内普去信，告知了他们三个可以在圣诞假期之后再回到学校里。
不过斯内普还是要负责给卢平远程熬制狼毒药剂然后寄到霍格沃兹。
邓布利多在信上还说了霍格沃兹发生了袭击事件，小天狼星入侵了格兰芬多的塔楼。
斯内普在卢平应聘霍格沃兹的黑魔法防御教授的时候就怀疑他可能会和那个愚蠢的大脚板暗中勾结。
如今在邓布利多的信上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斯内普不由得冷笑一声。
他早就提醒过邓布利多了。
卢平很可能有问题。
毕竟当初上学的时候，这几个人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
可邓布利多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非但没有听他的对卢平有所防备，还任命他为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
黑魔法防御！
德拉科在一旁默默地处理着药材，他看见自从教父收到了霍格沃兹的信开始就变得脸色不好。
德拉科：好奇信上的内容，但没有胆子问。
好在斯内普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大发慈悲地给德拉科解惑。
“邓布利多说你和伊塔库亚可以等到圣诞之后再回霍格沃兹。”
“真的？”德拉科一喜“太好了，我们可以在这里过圣诞！”
斯内普：你还想在我家过完圣诞？
德拉科接收到斯内普不悦的眼神后就立刻闭嘴了。
他确实知道长时间住在教父家是不绅士的行为，只是他实在担心伊塔库亚。
那天看见的伊塔库亚的回忆让德拉科耿耿于怀。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恶心到如此的程度。赛安西娅，那个女人，德拉科甚至想把她的尸骨扔进下水道。
德拉科每每回忆起那天在伊安庄园看到的一切，都有一种眼睛发涩的感觉。
他心疼伊塔库亚的遭遇。
德拉科知道，教父也和他有着同样的感受。
在他们回到蜘蛛尾巷的第一天，两个男人坐在昏睡中的伊塔库亚的窗前沉默地守了一夜。
伊塔库亚在睡梦中仍然在小声地哭，就像是失去妈妈的幼兽。
可斯内普和德拉科都对此无能为力。
失去亲人的痛苦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平缓。
斯内普和德拉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陪在伊塔库亚身边，以及.....
为她炼制养护身体的魔药。
斯内普耗费了两个晚上终于完善了灵魂修复药剂。
这本就是他为了伊塔库亚的情况特意研究的，也幸亏伊塔库亚最后反复尝试的药剂是他创造的灵魂修复药剂。
这是一种药效温和的药剂，所以即使伊塔库亚在三天能喝了不下十瓶灵魂修复药剂，也没有对身体造成实质的损害。
当然，这更有赖于伊塔库亚之前几次的灵魂修复药剂的品相还算不错。
要是每一次都像她最后炼制的那一次，她早就被自己毒死了。
当然，斯内普药剂配方的顺利完善也少不了德拉科的帮助。
不光是体力上的，还包括财力上的.....
德拉科在第二天就回了一趟马尔福庄园，当着大马尔福先生的面掏空了马尔福家族的魔药材料仓库。

相反，虚影“伊塔库亚”在最后的最后还帮她治愈了灵魂。
她之所以昏睡这么久，是因为虚影伊塔库亚与她共享了记忆，全部的记忆。
赛安西娅如何折磨她，她如何照顾自己，她如何隐瞒了一切......
伊塔库亚明白，虚影“伊塔库亚”其实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教会她最后一些东西——邪神伊塔库亚真正的能力和用法。
虚影“伊塔库亚”之前一直没有告知年幼的自己，一是因为当时自己太小了，对魔力的掌控程度太低，即使知道了也只会徒增魔力暴动的危险。
二是因为当时虚影“伊塔库亚”没有想到现在的伊塔库亚会深陷在巨大的危险旋涡中。
伏地魔。
伊塔库亚最在乎的两个人一个是食死徒，一个是食死徒的孩子。
这几乎奠定了伊塔库亚的立场。
可她又是格拉基家的后代。
这样矛盾的立场注定了一旦有朝一日伏地魔回来，她一定会注意到伊塔库亚的存在。
等到那个时候，伊塔库亚很有可能会陷入危险。
而虚影“伊塔库亚”唯一能做就是留给她足够强悍的实力。
伊塔库亚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在费尽心力地为自己的未来的打算。
即使她只剩下一点点的灵魂残余。
伊塔库亚醒来时，窗外的阳光正好。
大片金色的光芒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其实很喜欢天空和阳光，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她都只能靠着虚影“伊塔库亚”的描述和自己的想象过活。
她被关在地下室里，没有阳光，抬头也只是丑陋的水泥天花板。
伊塔库亚在年幼的时候曾无数幻想过那些所谓“蓝天”、“白云”、“阳光”会有多么美好。
事实上，在伊塔库亚获得自由的那天，她见到了比想象中还要完美数百倍的一切。
可惜，没有了那个最初教会她一切的人在身边陪着她。
再美丽的景色也会变得黯淡无光。
“伊塔库亚？你醒了？”
德拉科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伊塔库亚背对着自己，赤脚踩在地板上。
乌黑的长发及腰，遮挡了她的面容。
她伸出手，接住一缕金色的光芒。
伊塔库亚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她看见某颗漂亮的宝石正担心又惊喜地看着自己。
伊塔库亚轻轻地笑了一下。
“嗯，德拉科，我醒了。”
德拉科冲过来紧紧抱住她，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有些颤抖。
“伊塔，伊塔，我的伊塔。”
“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保证，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 发生的。”
伊塔库亚已经很熟悉德拉科式的拥抱了，两只手抓着他的衣角，心安理得地在他的怀里嗅着德拉科的味道。
伊塔库亚如今终于明白了费伦泽的话。
她也明白了虚影“伊塔库亚”欺骗她的深意。
心中因为虚影“伊塔库亚”离去而空缺出的缺口，正在慢慢地被另外两个人填满。
一个正在拥抱着她，另外一个站在门外拿着刚做好的魔药看着她。
斯内普这一次没有棒打鸳鸯。
他越过德拉科的后背和伊塔库亚对视，在伊塔库亚微微湿润的眼睛里，沉默地放下了魔药。
他决定暂时把空间留给德拉科和伊塔库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