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她一统天下(山月栀)


按理来说她们并不算文盲,但是在岳县,识不得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就算文盲。
这是楚旋特为了谢灼开的小班,只有他们四个人,新进的流民可还在考察期没资格学字呢。
但是谁做他们的老师是个很致命的问题,管理层如张傲云,周岩岩,王雪莲,全小田,卫霜,冯波都很忙。
练兵队刚招完人,张傲云正在对他们魔鬼训练中。
卫霜带着胡似七等徒弟们给流民做传染病的排查工作,头发有虱子的必须强制性剪掉。
当然,其中也有不安分的,当然练兵队全噶了当大体老师。
胡似七甚至觉得觉得可以多来几个不安分不听招呼的流民,她是很想练练技术的。
周岩岩和王雪莲一直在和石灰石,黏土等水泥的原材料泡在一起。
而全小田的忙碌是大家显然易见的,走进群众,给群众洗脑,不是,给群众谈话,和群众打成一片。
冯波天天被幼童折磨。
更高一层的祝青寒就更没空了,各大工厂的财务项目可都是要交到她这里总审的,就连她身边的温叶和林以南也是忙的腿不沾地。
最后,来教他们四个人的是。
小学堂的幼童。
谢灼有些不好意思,她第一次被说话还带着奶声奶气的孩子教书。
杜小草挺直的腰板,努力做的像冯波老师那样,有个老师的样子。
她念道,“这个字就是人字,人有两条腿,这个字够简单吧。”
四个人齐刷刷的点头。
“这个字念楚,楚娘娘的楚。”
楚旋知道外头已经到了宋儇都吃不上盐的缺盐地步。
她也有缺的东西,她的练兵队刚招完人,他们现在很缺一些武器。
岳县现在只有一个铁匠石头,他一个人既要辅佐施嫦改进蒺藜火球,还是铸币厂的技术顾问,实在是分身乏术。
若是再让他打兵器,楚旋怕他猝死。
盐她是不缺的,就她囤在家里的十来包盐用完即刷新的bug,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祝青寒听完楚旋的意思,低头思考,“你确定,他们会换吗?刀剑也并不是什么贱物。”
楚旋往懒人沙发上一瘫,“若是我们要的武器多了,那些人自然不愿,但若是我们用少量的盐,换取少量的刀剑呢,一把两把三把,听起来并不是那么想要让人拒绝吧。”
祝青寒视线一亮,“现在的大骊吃的还是带有苦味的粗盐,我们这般雪白的细盐,大骊是没有的,而那些吃得起饭,又缺盐的人,定会愿意。”
楚旋撑起身子,“若是这盐来路不明,交易就很有可能被人盯上,所以我们得给自己选一个靠山呀,越是棱模两可越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最好。”
江南道自古就是繁华之地,有扬州府,抚州,饶州这样的富庶之州。
江南道虽受蝗灾和战乱的影响,但是大骊十道之中受影响最小的。
所以逃难的难民一般都有两个选项,要么去江南道,要么就去河北道。
又因江南道不看户籍和文书,来江南道的人比较多。
最近扬州府部分街道中流传起了一个传闻,若是家中有刀剑甚至铁器,就可以换到雪白的细盐。
那盐细腻的连官盐也没有办法比拟,没有一丝一毫的苦味,只需放上一点点,盐味便是很足。
这种盐被称呼为雪盐。
但是这只是传闻,有人去到传闻之中的地方,并未有人卖盐。
张司马是江南道节度使手底下的一个小官,行军司马,因得是官的原因,家中米粮尚且足,只是缺盐。
张司马读过书,知道人不能不吃盐,长期以往下去定会得病,偏偏他手底下管着一间仓库,里头有好些现在闲置的刀剑器具。
张司马来到传闻之中的地方,按照他所听到的暗号,先是敲门三长一短,随后学一声布谷鸟叫。
很快门后面传来了动静,是个娘子的声音,“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
张司马心头一喜,这换雪盐的人地方换了又换,暗语也是换了又换,之前什么符号看象限,奇变偶不变。
张司马轻声道,“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邓尔抬头看到蹲在外头大树上的罗烨对她轻轻点头,比了个1后,这才开的门。
映入张司马眼帘的是一个头发极短的,女子?这大概是女子吧,瞧着不太像啊。
邓尔做出急忙关上门的样子,“敢问郎君是拿什么来换的?”
张司马没着急自己从仓库拿来的两把横刀,而是问,“当真有雪白的细盐。”
邓尔把他往里头引,“这是自然,否则我们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张司马斟酌着说,“我有好些刀剑能与你们换,不知道可否?”
邓尔很快把他引入一个房间,里头坐着个穿着素净的娘子,她头戴帷帽,张司马看不清她的脸。
祝青寒问,“敢问郎君有多少刀剑能换?”
张司马此刻起的已经不是换盐来吃的心思,他是想将这些雪白的盐倒卖出去大赚一笔。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人只要刀剑器具,总之这是十分不亏的买卖。
张司马此刻正猜测着祝青寒的身份,更准确的来说是猜测她背后的主家。
敢派个女人来扬州收铁器兵器,她背后主家的人胆子可不小啊,女人在这个世道行走可并不安全。
而今天下局势他大概有所了解,哪个藩镇节度使用女人办事的?
张司马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我能先看看盐吗?”
祝青寒转头,邓尔立刻拿了一个张司马没见过的白色透明盒子,随后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勺子,舀了一点,递到他的面前。
张司马观其外观,果然雪白如雪,又拿手指轻轻沾了一点,好咸,一丝丝苦味涩味都没有!
他敢打包票,这比皇帝吃的盐还好!
一家人只需要他刚刚手指沾的那么一点,一天的盐份便是够了。
张司马立刻掏出两把刀剑,“先换些我拿回家吃,但是我更想与娘子做个大的交易。”
谁知道祝青寒摇头,“主家嘱咐我们不能太过于惹人注目,这刀剑一把两把还好,若是多了,郎君不怕被人发现吗?不怕江南节度使怪罪吗?”
见对方拒绝,并且如此谨慎,张司马反而更信了她两分。
邓尔拿出一个纸袋给张司马分盐,这两把刀剑品相成色都还不错,可换四十五勺盐。
邓尔舀盐的勺子大概也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一点点,四十五勺大概也就是二十克多一点点。
张司马却觉得很划算,俗话说三担米一斤盐,现在的粮食外头都涨到一万钱了,也就江南还便宜一些,几千钱一斗,两把破刀剑能换这些盐,是很划算了。
他甚至都觉得祝青寒和她背后的主家是在做慈善。
于是他自认为很好心的开口劝解,“娘子不妨将价格定的高一些,现在的盐很是金贵。”
祝青寒的声音从帷帽里传出,“我主家可怜百姓无盐可吃,也当是布施了,顺便收一点武器回去,在乱世之中能够自保。”
张司马下意识的不信祝青寒的话,只当她在说鬼话,这年头哪儿有这种好人。
张司马继续问,“虽不知娘子主家为何人,乱世之中人才倍出,既能晒出这样的盐,想必你的主家可不甘心收武器只求自保吧。”
他果然瞧见祝青寒的帷帽动了动。
“不瞒娘子说,我手底下管着一间仓库,里头皆是刀剑武器。”
他却见祝青寒摇头,“太多了,我运不走,还是请郎君回去吧。”
张司马急了,“我知一条道可运出去,一切只管交给我!”
祝青寒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斟酌,“不光武器可以,人也可以吗?”
张司马疑惑,“人?”
“我见扬州娘子多温婉,买些回去伺候主家。”
张司马露出会心一笑,“这是自然,只要娘子肯与我交易,运几个女人不算大事。”
张司马一走,祝青寒立刻摘下帷帽,心道与男人说话真费劲,不光配合他们那愚蠢的智商,还要配合他们自以为是猜中的样子而露出惊讶。
邓尔递过来一杯水,“前头换的到剑铁器已经全部运出去了,差不多都快到岳县了。”
邓尔摸了摸脑袋,“盐不是很多了,若刚刚那个男人真的有一仓库的刀剑,这盐怕是不够,要不让岳县那边运过来?”
祝青寒喝了一口茶水,“谁说我要老实和他做生意了,得让他明白明白,傻子就别想着倒卖去赚大钱。”

第43章 离开扬州
连连战乱, 粮食飞涨,青楼也不养闲人,而那些年老色衰, 又或者身体没有那么健康的女人, 是首先被抛弃的对象。
祝青寒带着帷帽初入扬州时, 掀开帘子还未被江南水乡的景色所迷了眼,就见一双忧愁无比的眼睛。
是对面的马车, 也有个娘子掀开了帘子。
马车走远了,直到远处的小楼停下。
阙之桃来扬州的次数并不多, 但她知道那是青楼,而且是扬州最有名的青楼。
阙之桃还有些闺秀的习惯,支吾了半天才道,“那是青楼。”
那双忧愁的眼睛在祝青寒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突然有些愤怒, 又很无力。
在岳县没有这样的职业,也不许任何的女人做这些的事情,女人们都在变得强壮然后劳动,都在从劳动中获取情绪和物质的双重价值。
如同楚旋所说,她们现在还不够强,还没有办法颠覆这个世界。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阙之桃在门口挣扎了纠结了很久,她最初以为自己来扬州只是起到一个带路的作用,但是今天瞧见的青楼,和不小心听到的话。
她好像不能够装作视而不见。
比起这个,她更惊讶于自己思想的转变, 她看惯了岳县强壮而又自在的女人们,她们纺织, 读书,参加选拔,在工厂工作,在食堂吃饭。
而她现在在同情,并且试图拯救那些即将逝去的青楼女子生命。
以前,她从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和她沾上关系,也并不会想要去拯救她们。
她总觉得自己变了。
阙之桃犹豫了半天,还是走到祝青寒的床边,斟酌了怎么把她叫醒比较好。
祝青寒突然坐起来将她吓了一跳。
“有什么事?”祝青寒问。
阙之桃安抚着刚刚因为惊吓而跳动的心脏,“我.我。”
祝青寒见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阙之桃眼一闭,豁出去了。
“今天,我不小心听到了青楼两个门房的谈话,说说,粮食太贵,一些得病的花娘会被裹了草席丢出去,咱们要不要,把人救起来,送回岳县?我想着有楚娘娘的仙药,人总能救活的,而且而且,楚娘娘不是说了岳县的女人还是不够多吗,流民里有女人的队伍实在是少数。”
一口气说完,阙之桃立刻又补充,“这只是我个人的拙见,如果这样的行动会让我们有暴露的风险,当然还是以任务为重。”
祝青寒当然想去救,她没有理由不去救。
她救的了这些被病因身体孱弱而被丢出来的枯萎生命,那些尚在青楼制服下受苦的鲜活生命呢。
只要这个制度任然存在一天,她就永远救不完。
烟华楼的马车一路跑,跑到扬州一处乱葬岗。
驾车的龟公总觉得身后被什么东西跟着,但是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这大半夜的,除了他们来埋活人,还能有谁出门?
没错,驴车里的女人都还活着,有些甚至只是身子孱弱了些,就要被拉到此处来活埋。
若是以前,掌管青楼的人或许还会大发善心给那些实在马上咽气的置一口棺材,那些尚有口气,病的没有那么重的,请个大夫来瞧瞧。
但是现在粮食实在太贵,她们就只能去死了。
几个人正刨坑呢,却见马车里有几个个女人想跑。
其中一个龟公立刻放下锄头,骂骂咧咧道,“跑个屁啊,你今天就得死这了!”
那几个女人应当是几日没吃饭了,身体很是虚弱,下马车几乎都是掉下去。
那龟公看急了,上前就要去把人抓回来。
下一秒。
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嘿,伙计。”
那龟公还以为见鬼了,惊恐的转头。
邓尔掐着他的脖子,狠狠用力,并且说完了剩下的话,“见到我你可就没命活了。”
剩下的几个龟公也快速的被几个女兵收拾。
她们驾驶着烟花楼的驴车回到城里,随后又把驴车放跑,一切做的不留痕迹。
霍珍是烟花楼最普通的一个花娘,她生的算不上国色天香,因此生意一直都是普普通通。
加上她身子孱弱,这才被放弃,带到乱葬岗活埋。
她挣扎着想下爬下车,想要活下去。
龟公转头来抓她的时候,她本想着认命了,没想到等到的是龟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她被几个短发的娘子救了,短发娘子驾车把她们送到了一处院子里。
霍珍实在是想不明白,她们这样肮脏而又低贱的人,是谁会刻意来把她们救回来,给她们吃的喝的,还让身子好一些的照顾那些病重的。
霍珍甚至都忍不住想问那个带帷帽的娘子,和眼睛圆圆的娘子,不知道她们得的是什么病吗。
她们到底又有什么目的呢?
张司马废了好一些周折,帮祝青寒打点好了城门小吏,而他自己则做着靠雪盐发财的美梦。
这一仓库的刀剑其实并不算很多,将他们藏在稻草里面,车下的夹板下,轻轻松松就能就能装完两三个板车。
张司马没兴趣去掀开帘子看祝青寒所说买的女人,他紧张的搓了搓手。
“娘子,咱们约定好的盐?”
祝青寒转头,邓尔立刻拿出一个不大的布袋来。
张司马眼睛都亮了,他仿佛接过了沉甸甸的黄金,拿到手以后,他立刻打开袋子,果然瞧见装满了雪白的盐,为了辨别真伪,他还特地尝了一口。
真咸,就是这个味儿。
张司马笑嘻嘻的把布袋捆好,“娘子慢走,若下次你的主家还有想要换的东西,你下次来扬州的时候只管找我。”
祝青寒微微点头,上了马车。
张司马还算比较有售后精神,他一路看着祝青寒的马车队伍出了城,他才小心翼翼的揣着这包盐回到家里。
他设置抱着这包盐睡了一觉。
第二日一早,他寻思这个布袋子有点埋汰,得拿个精致的盒子装。
就在他拿勺子分盐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
这雪白的盐竟只有上面一层,盐的下面有一层他从未见过的透明的软绵绵的东西挡住了底下的细沙,这才使盐和沙没有混在一起,那透明的东西摸起来还有沙沙的感觉,若是只打开看表面,定会以为布袋里全是雪盐。
“我靠!老子被耍了?”
张司马气的都要翻白眼了,他居然被那个戴帷帽的女人给耍了!
亏他第一次提出交易时,那个女人拒绝而又谨慎的样子让他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信任。
张司马想起自己赔出去的武器,打点的钱,给她找板车稻草的钱,他气的一脚踹上了桌子腿。
也许是踹的方式不对,又或许因为他是个弱鸡,总之桌子腿没事,他自己尖叫一声抱着腿在原地蹦跶了三步,随后又因为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司马愣了三秒,气到流眼泪,“我的钱!我的钱啊!我居然被个女人给骗了!这女人背后的主家到底是谁!”
张司马在家哭天喊地的时候,祝青寒的马车早就走了老远了。
霍珍一路上都保持着小心翼翼和乖觉,至少从这些天的情况来看,这群人也并不是怪人。
而救她们大概也是真的看她们可怜。
霍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敢问,娘子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邓尔一边驾驶马车,一边回答道,“去剑南道的岳县,哪里是我们主家的地盘。”
这是霍珍没听过的地方。
霍珍又问,“恕我斗胆,救我们的理由是什么呢?”
邓尔又答,“不为什么,就因为我们主家觉得岳县的女人还是太少,我们需要更多的女人来工作,做事情。”
霍珍垂眸不语,“原来是如此。”
邓尔这个人虽然现在长的高大威武,其实心思很细腻,她立刻意识到霍珍误会了,“我所说的活计是纺织,做饭,搬运东西,写字,算学,不是你以前做的事情,我们哪里没有那样的生意,是不被允许的。”
霍珍眼睛瞪大,“当真?”
邓尔笑了笑,“自是如此,在岳县只要肯干活就能吃饱饭,只要肯劳动就不会被饿死,至于那些得病了的娘子,我们有大夫,会尽力的治的。”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