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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家的小娘子(陈六羡)


“我说我来月事了,怕昏倒在路上,需要人陪我去买月事用的东西。”
“月事?”韩子瑜呛了气。
“对啊。”
“这种事你应该找沈鸢陪你去才说得通的吧,我一个男的陪你去买这种东西?是哪个学监准的假。”韩子瑜越说,耳朵越通红。
梁映章挤眉弄眼道:“我说你会骑马,来回赶时间。再者,沈鸢胆子比我还小。我找她去,我们两个肯定斗不过对方。你韩二公子不是还会武功吗,到时候就仰仗您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面对凑上来的这张殷勤十足的笑脸,韩子瑜鼻子里哼出气道:“别以为你说几句好话就能讨好得了我。上次的人情还没还清,这次又想拉我下水。”
“不会不会,到时候你只需站在外面,我去跟人家商谈。”
三芳斋的店铺里。
此时正值午间,顾客不多,店里的伙计擦着桌子打扫卫生,要么是摆弄架子上的货物。另一旁,韩二公子不羁地翘二郎腿,坐在人家店里。
茶水点心都上着。
他打扮矜贵,神情倨傲,瞧人不给正眼,就差拿鼻孔对人了,摆明是惹不起的世家公子身份。因而一进店里,就被三芳斋的掌柜热情招待上了。
再说三芳斋是一家规格门面名气并不十分出众的糕饼铺,在中秋以前,还只是在展业坊一带还算有点名气。到了其他坊间里,人们大多都是摇头没听说过。
就是这样一家名不见经传、排不进商帮的店铺,在京城的中秋糕点比赛中拔得头筹,以别出心裁的“喜饼”系列赢了所有商铺。自打赢了比赛名气传开后,来店里订喜饼的客人是络绎不绝,生意蒸蒸日上。
然而,掌柜胡定新却是愁眉不展。
眼看着府尹大人的女儿下个月就要出家,订的五百份喜饼却没有着落。就连远伯侯府都来订了一千份的定亲喜饼,要在冬至前交付。
胡掌柜跟他的夫人愁得睡不着觉,夫妻二人每日每夜研究做饼的方法,却怎么也做不出想要的效果,哪怕形状相似,在味道之间总差强人意。
又一次的做饼失败后,夫妻二人对着午饭食不下咽,日子将近无法交货得罪了达官显贵,这店肯定是开不下去的,两人商议着要不干脆关店算了。
二人心如刀割,三芳斋凝聚了夫妻二人二十几年的心血,想当初他们成亲时一穷二白,连买喜饼的钱都是跟邻居借的,婚后勤劳肯干的胡夫人跟丈夫商量,试着做饼为生。老百姓一日三餐离不开一口吃的,填饱肚子比天都大,比做其他买卖更稳妥。
从最开始路边支的一个烙饼摊子,起早贪黑,辛苦经营,才有了如今的这家不大不小的店面。夫妻俩很是知足,他们的女儿也已出嫁日子美满,这家店就是他们另一个的孩子。
如今这家店面临倒闭,夫妻二人越想越心酸,竟然抱头痛哭在一起。
正在感伤之际,一名比他们女儿还小许多的小娘子找上门来,“请问,这里是订金‘柿’良缘糕饼的三芳斋吗?”
胡掌柜抹抹眼角,正要赶客:“不做饼了,这家店要关了。”
打量着眼前的中年夫妻,一个红眼睛,一个泪汪汪,看上去还算面善。
梁映章迈上抬起,挺起胸膛,给自己壮胆气,“那我倒是来得巧了,你们拿着我做的饼赢了比赛,难道是想独吞关店跑路吗?”
“你做的?”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惊愣住了。
胡掌柜上前细看,上次来拿饼来的不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年纪稍长两三岁,个头高一些,脸尖眼长,不是面前这个鹅蛋圆脸杏眼灵活的梁映章。
店铺大堂内,韩子瑜等了约莫一盏茶工夫,还没等到人出来,神情开始出现不耐烦。
“啊!”
忽然,他听到传出来梁映章的叫声,立马踹翻眼前的茶几,冲进了后面的账房。

第36章 说谎
账房的门本来就是敞开的,他一闯入,里头的三人同时向他投来目光。韩子瑜一眼盯紧梁映章,急切之色未曾放松,将人果断拉到自己这边来。
“你没事吧?这对奸商夫妇欺负你了?”
“阿嚏!”
由于鼻尖沾了白色粉末,梁映章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这个声音和韩子瑜在外面听到的相差无几,“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还对胡掌柜胡夫人这么不礼貌。”
韩子瑜的脸当场就黑了。
胡掌柜双手颤抖地捧起桌上一份写得很详细的做饼方子,“夫人,我们有救了,三芳斋有救了。”
胡夫人再次品尝了一口刚做出的金柿饼:“馅儿的味道,与之前的分毫不差。原来关键之处是缺一味蛋清。难怪我们怎么也调不出里面的金馅儿。”
“蛋清搅拌过度后出现软绵白沫,我也是闻所未闻。”胡掌柜感慨道。
梁映章揣着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出去追,不忘带走一个刚做好的金柿饼,“胡掌柜,胡夫人,我先走了。改日我们再详谈合作的事。”
“梁小娘子,你一定要再来!”
可别像上次,放下饼后,连地址也没留,让他们找不到人。
另一边,梁映章高兴极了,小跑在韩子瑜后面。
他牵着马,走马观花,走得并不快。
隔着几米远,都能听到梁映章发出的咯吱笑声,想笑又不敢招摇,跟偷到油的小老鼠似的,止不住的窃喜。
肩膀不停抖动,袖子捂住脸,露出一双被喜悦挤满看不见的月牙眼。
她恨不得仰天长啸——自己终于挣到钱了!
三芳斋掌柜夫妇不仅把奖金一百两还给了她,还把奖赏中两年契约的铺子折成银两给了她。不仅如此,她写的方子解了店铺的燃眉之急,他们提出跟她分成,每卖出一份饼就要给她五成利。
梁映章不是贪心的人,能提出五成是胡掌柜夫妇心地善良,一个饼里抽五成,除去材料人力等费用,就没多少了,所以她只要了三成足矣。
翁翁教过她一句道理,过犹不及,月满则亏,凡是都要留些余地。
运气得一点一点来。
如今,梁映章身揣五百两巨款,走路几乎都要横着走。她举起金柿饼到韩子瑜面前,“吃不吃,还热乎着呢?”
“甜腻腻的东西。”韩子瑜十分嫌弃。
“这是我亲手做的,不吃拉倒。”
梁映章欢欢喜喜地掰开饼子,从里面流出可口的奶黄流心,往自己嘴里塞去,却被韩子瑜抓着手送进了他自己的嘴里,“嗳!你不是说你不吃吗?”
“梁映章,你别忘了欠我两次。”
韩子瑜挺胸抬头,一副债主要债的模样。梁映章伏低做小,把手里剩下的塞进他嘴里,先堵住他的嘴:“行行。你要我怎么还?”
“给小爷牵马。”
说完,韩子瑜把缰绳丢进她手里。
梁映章任劳任怨地牵着马跟在后头,走了几步,忽然捧住肚子,面色纸白,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我好像真来月事了。”
“……”
韩子瑜的表情仿佛在说“开什么玩笑”。
小腹传来的阵阵绞痛让梁映章走不动道了,下半身流出来一股暖热的感觉格外清晰。她又羞又急,催促着韩子瑜先走,显然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韩子瑜头一回面临这种状况,女儿家的私事暴露在自己面前,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
遂上前,微低着头掩盖面热,将梁映章抱起来,轻轻放在了马背上。
“我带你去买那东西。”
这下,梁映章更觉得要命,韩子瑜是把她岔开腿放上去的,汗血宝马,真要见血了。她闷闷道:“我会替你洗马。”
韩子瑜反应了半晌才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脖子僵硬住,没法回头。
“……嗯。”
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上,二楼窗台,立着一道芝兰玉树的挺拔身影。
目光不离街上的二人。
韩舒好奇他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于是也探出头来,一眼瞅见自家弟弟和他那匹高大的汗血马,“这不是韩子瑜那小子,这会儿不在书院上课,怎么跑街上溜达?”
随即,他认出了马背上的少女是梁映章,先是一愣,旋即不明所以地大笑起来。
谭念月上楼时,就听到了从包厢里传来他夸张的笑声。
推门而入的谭念月,很快察觉了包厢里的气氛古怪。偏偏不识趣的韩舒一边笑,还边朝宋清辞的胸脯拍了两下,“看来我们韩宋两家有机会成为亲家。”
宋清辞眼底瞬间结了冰。
今日宋清辞休沐,梁映章不用去侍郎府,高高兴兴回了相府。
才进了朗水院,就瞧见了熟悉的身影,正在书架前挑书。她瞬间不再蹦跶乱跳,回到小步走路,哼着的小曲儿也停了下来。
“兄长。”
宋清辞转身,清冷的目光恰巧跟她的对上,“今日发生了什么好事,令你心情高兴?”
梁映章哪能跟他讲自己把饼卖出去了,他本就不喜欢她提做生意的那些事儿。她目光垂下,不敢看他,小声嘟囔道:“书院里跟往常一样,没发生什么事。”
“既然不是书院里面发生的事,那就是在书院外头?”
这句话里,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梁映章越发心虚:“没有啊,我今日都在书院里上课,一放学就回来了。”
面对她明显的谎话,宋清辞一直面无表情,随意翻动了几页书,确定了是自己要的那本,将书收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朗水院。
梁映章总算出了口大气,把绿绮她们叫来,分别给她们赏了银两。
“小姐卖的饼挣了这么多钱,还得我们分钱。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冬蝉捧着沉沉的银锭子,简直不敢相信。
秋意取笑她:“你跟过几个主子,还拿小姐跟其他人做比较。”
“反正小姐对我最好。这么多银两,都够普通人家做嫁妆了呢。”
秋意推搡她的肩膀,笑得跟大声:“我们的冬蝉思春想嫁人了。”
冬蝉羞得捂住脸:“秋意,你真讨厌!”
梁映章豪情壮志道:“放心,你们若是想嫁人,嫁妆我给你们出。以后我会挣更多的钱。”说着,她把另外十两给了绿绮,“绿绮姐姐,你出力最多,额外的十两给你。若不是你替我找了一家这么好的店铺售卖糕饼,我还没这个好运气呢。”
“是那家店的掌柜心善。”
绿绮回想起那天她走了十几家店铺被拒之门外,只有三芳斋的胡掌柜答应让她寄卖。后来中秋节后梁映章病了几天,绿绮就把这事给忙忘了。
幸好,阴差阳错之下,没有耽误小姐的事。
“兄长今日何时过来的?”
梁映章突然问起。
绿绮如实回道:“侍郎过来有一个多时辰了,去碧水院向夫人问了安后,就一直在这里看书,直到小姐回来。”
回想起今日宋清辞见到她时分外的疏冷,梁映章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第二日,梁映章从书院放了学,直接去了侍郎府。
却被冯魏告知,宋清辞还没回府。
梁映章拎着书袋子,愣在书房门边,兄长难道不知道她今日要过来做功课吗?
户部放值比书院早,前些日子他都是早早在芳草斋里等她来了,这还是头一回见他没在这儿。梁映章略有些失望,心想来都来了,把功课做了再回相府吧。
于是,就趴在自己那张常用的书桌上,做起功课来。
一直到太阳落山,黄昏转瞬即逝,廊子里都上灯了,宋清辞还未回来。梁映章也把功课写好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小姐这就要走了吗?”冯魏问。
“嗯。”
“侍郎兴许马上就快回来了,小姐留下来用晚膳吧。”
“不等了。兄长既然有事,我就回去了。反正功课也做好了。”
冯魏看见她独自一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成想,她又跑回来了,从书袋里掏出一个长长的木匣子,“这是我给兄长买的笔。上回把他的笔弄断了,这次还给他。店里掌柜说是最好的小狼豪。我也不懂这个。”
昨日她进了一家文墨店,花了十两银子买的这支笔。
韩子瑜笑她什么来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靠这支笔金榜题名。”
的确,普通点的人家十两银子够一年的开销了。这是梁映章买过的最贵物件,她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钱,第一个想的是给宋清辞买礼物。
自她进入相府以来,宋清辞对她十分照顾,忍受她那么多小毛病还不计较,还送了她很贵的一块玉挂件。于是她想靠自己挣来的钱买东西给他回礼。
倒是不巧了,放学回来的路上她在想如何给他这个惊喜,人却不在。
冯魏把笔盒放在了书桌上。
空空如也的书房里,传来一道猫叫声。
上次那只三花从墙头跳到窗台,又从窗台飞跃到了桌案上。它嗅到着宋清辞的气息,在桌上玩耍间,将那支笔盒推了下去。
“顽猫!”
冯魏听到猫叫声,赶紧过来驱猫,看见桌上地上被弄的乱七八糟,就叫来 了下人进来打扫,务必要在宋清辞回来之前恢复原状。
星月高挂,宋清辞才回了侍郎府。
冯魏将他迎进门内,无意间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酒气。
“大人喝酒了?”
“裴公今日回京,府里办了接风宴,小酌了几杯。”
宋清辞眼神还算清明,路过书房时,随口问了句:“她今日来过了?”
冯魏答道:“小姐来做了功课后便回去了。”
他原本还想说小姐送了一份礼,但是在早些时候下人打扫完书房后,他进来检查却发现案台上的笔盒还在,然而里面的小狼豪笔却不见了。
准时被粗心的仆人当垃圾清理了。
还是等找到了再告诉侍郎吧。
宋清辞只“嗯”了声,没再过问,便朝主屋走去。
冯魏捏了把汗,长吁一口气,那支小狼豪去哪儿了?他得再去找找。

接下来连着几日,梁映章都不用去侍郎府。
冯魏亲自来相府传的话,“这些时日主子都在外有应酬要会友,因而特地让我来告知小姐,免得让您跑了空。”
梁映章只知道宋清辞素来不喜应酬,怎么突然转了性,要连着好几日的应酬,于是出于好奇问了一句,“是很重要的应酬吗?”
她想,自己这么问也很傻,肯定比她的功课重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去应酬。
冯魏道:“是主子以前的恩师裴公回京。裴公桃李满天下,曾经许多的学生为他接风洗尘,摆宴要几日几夜。公子要陪在裴公左右。”
考试过了后,书院的学业上也没那么忙碌,加上不用每日去侍郎府报道,梁映章约沈鸢去逛过一次街,带她去三芳斋请她吃了由自己发明的金柿子饼。跟胡掌柜的合作也谈成了,店里来订喜饼的客人络绎不绝。
有时候做生意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都传开去了。
老百姓也喜欢跟风凑热闹,看着达官显贵们几千几百地来订三芳斋的喜饼,隔着大半个京城好几个街坊的人都过来买饼子尝试。
看见人们脸上尝到食物时候的喜悦,梁映章心里有一处湿漉漉的悲伤还没干。手中栩栩如生的柿子饼,仍会令她想起曾经给过她两个柿子的蒋添明。
那时他乔装成挑夫,看着鲜艳火红的果子,不经意间说起一句,“我女儿最喜欢柿子。这个时候的祈丘山上都长满了柿子。”
日子一天一天,眨眼间就过去了。
书院的课间,梁映章提着木桶从马厩那边回来,她刚给韩子瑜的宝贝烈秋刷了马背,身上一股马尿马粪的味道,碰到了来找她的沈鸢。
沈鸢也不在意她身上的气味,见她满头汗,将帕子递过去,愤愤不平道:“他怎么总是使唤你做这些事。”
梁映章坐下来擦汗道:“没办法,谁让我欠了他。”
“他好像只喜欢让你帮他做事,对其他人都很冷淡,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爱搭理。你不觉得他对你很特别吗?”
“有吗?”
“有句话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梁映章听不懂。
沈鸢偷偷瞅了一眼她,小声嘀咕道:“背地里有不少人传你们两个在偷偷谈情。”
“什么鬼?我跟韩子瑜?”梁映章差点从石凳子上跌下去,往沈鸢那边看,她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暧昧,“不会连你也这么想吧?”
沈鸢尴尬地笑了笑,悄悄脸红道:“你对他一点想法也没有吗?还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承认?你们两家门当户对,将门相府,若是嫁过去,必定是一段佳话。”
“嫁人?这种事我从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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