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不管多难, 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郑娟语气认真，“嗯, 那人现在敢害我，那以后肯定就敢害别人，不能放过。”
三人说了会儿话, 没多久大家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不过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事情, 让李主任通知她们都过来。
以往演出结束, 她们最少都会有一天的假期的，这次不知道怎么了。
大家小声的讨论着。
“你们说李主任叫我们过来干嘛呢？”
“难不成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演出？昨天晚上有什么嘛？”
“难不成是因为田琬同志？她昨天代替郑娟同志上台了，表现很好。”
大家纷纷猜测，不知道李主任叫她们来干嘛。
人群中的田欣默默的没有参与大家的讨论和疑惑，她大概知道李主任把她们叫过来是为的什么。
不过她稳住心神，让自己不要慌，她们没有任何证据，疑罪从无，那就不管她的事。
胡丽华在田欣旁边有些心虚，老觉得四面八方的恶意都向她传来，让她不敢抬眼和舞蹈队的大家对视。
一时之间，大家神色各异。
直到李主任推门进来，有些乱的大家立马快步站好位置，迅速排好队。
进来的李明霞神色严肃，眉头皱着。
大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看着文工团的人，李主任扬声，“按照惯例，今天本来是我们文工团休息的日子，但是现在为什么会牺牲大家休息的时间让所有人都过来集合，相信大家知道，这是有原因的。”
看着下面的人神色各异，有人垂着眸子看着地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地面上有花，值得看这么久。
还有人眼神乱窜，虚无定点。
李主任看了每个人现在的表情，严肃道：“昨天的文艺汇演已经结束，首先还是要祝贺大家完成任务。”
等所有人热烈鼓掌之后，李主任看向田琬，“也要感谢田琬同志能替郑娟同志上台。”
又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简单说完之后，李主任进入正题，“但是！”
“有一件情节很恶劣的事发生在我们文工团。”
见到大家面面相窥的在讨论，李主任压下大家的窃窃私语，看向郑娟，“因为昨天是文艺汇演，不想大家分心，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处理，在这里对郑娟同志表示抱歉。”
郑娟明白李主任的意思，不然昨天她就一直逼问下去了。
见李主任专门给她道歉，郑娟连忙摇头，“没关系的主任，我都知道。”
见郑娟理解，李主任点点头对她和蔼的笑了笑。
看大家愈发疑惑，她正色，“昨天傍晚，郑娟同志脚受伤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吧？”
所有人纷纷点头，郑娟在那个节骨眼受伤大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有心眼小的还觉得郑娟给舞蹈队造了不少麻烦。
虽然面上没说，但是心里不免有些责怪她，认为她不小心这才伤了自己。
有人举手道：“我们都知道。”
说着指向田欣和田琬，“若不是田琬和田欣同志，我们表演都不能顺利进行，我们需要感谢她们。”
大家都认可她说的话。
李主任摆摆手，点头道：“我们昨天就得知，郑娟同志脚上的伤不是不小心的，就是人为的。”
听李主任这么说之后，舞蹈室内一片哗然。
“啊？郑娟同志是被人害了？谁这么恶毒？”
“我昨天还有些想怪郑娟同志不小心，这么看的话，她明明就是受害者。”
“就是，她准备了这么久的舞蹈，一定想自己亲自上台的。”
听着七七八八的都在给郑娟鸣不平，田欣咬牙切齿，抢了她的位置就应该是这个下场，这群人说她恶毒？她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谁让这个郑娟不识好歹。
田欣看着在一旁的田琬，扬声道，“昨天晚上田琬同志代替郑娟同志上场，可是出尽了风头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处心积虑呢。”
她这话指向性太过明显，就差没把是田琬害了郑娟然后自己顶上给说明了。
“啊？这有可能吗？可是如果没有田琬同志，郑娟同志可能都没有上场的机会，怎么会是她。”
“但是田琬同志确实替郑娟同志去表演了。”
“而且田琬同志对郑娟同志跳的舞和音乐都很熟！”
听着有人的质疑声，田欣嘴角微扬，有些得意，田琬明显是受益者，怎么可能不会有人怀疑她。
田琬神色淡定，笑了，“田欣同志还真是喜欢以己度人，我记得昨天晚上代替郑娟同志站在中心位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郑娟也看着田琬，面露感激，“昨天是我请求田琬同志帮我的，而且田琬同志还以另一种形式带我上台了，我很感激她，也知道肯定不是她做的，她昨天下午根本就没去看我们彩排。”
田琬和郑娟这话一说，大家才惊觉。
“对啊，而且郑娟同志的位置之前还是田欣同志。”
“而且一开始独舞的时候，咱们也是优先考虑她，只不过是她自己不会。”
“若是她会的话，哪里还轮得到田琬同志上场。”
“对，而且那时候田琬同志在陪郑娟同志，钱丽不去叫的话，她根本不会过来。”
“我也记得，我们彩排的时候田琬同志都不在现场，怎么害郑娟呢。”
看着乱哄哄的人群，李主任打断了她们，提高声量，“不用吵了，我们已经找到证据了，知道是谁害了郑娟同志。”
说完之后注意着大家的神情，不放过一丝表情。
大多数人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都是好奇和欣喜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谁是始作俑者了。
只有两个人，一时间接受到这个让人惊慌的消息，面色露出惶恐，眼神乱窜。
在抬眼看到李主任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连忙躲闪不敢看她。
李主任不动声色，“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说着她看向田琬，“田琬同志，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凶手？”
田琬看着周围的眼睛，然后对着郑娟道，“我的意思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郑娟同志，你同意吗？”
郑娟点点头，她知道什么情况，自然会配合。
大家见李主任这么问田琬，就确认了田琬不是害郑娟的人，一时之间意味不明的眼神全部看向了田欣。
田欣只能压住慌乱尽量让自己平静。
见郑娟点头，田琬和李主任道：“李主任，可能有的同志一时鬼迷心窍，犯了错误，我想要是她们能主动站出来，我们就进行宽大处理。”
田琬加重了们的语气，让人更加确认已经找到了是谁害的郑娟。
李主任也是这个意思。
人群里大家讨论得沸沸扬扬，“我们舞蹈队里出了影响团结的叛徒。”
“是啊，谁这么坏啊。”
“要是被揪出来一定要严肃处理，让她直接离开舞蹈队，不然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又被她陷害的！”
人群里的胡丽华听见大家不停的猜忌，辱骂，还有被拆穿的后果，后背发凉。
尤其是她感觉田琬和李主任老是不停的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一时之间有些腿软。
嘴角一直喏喏着说不出话。
李主任的声音响彻在她耳边，“现在主动站起来说，就宽大处理，一会儿等我们拿出证据，可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若是不出来，等铁证如山，你面临的是要被逐出文工团，想想你的家人，你在家的父母，想想你为什么能进文工团。”
李主任说得越多，胡丽华的心绪就越混乱，她也不是什么很有地位的家庭出生的，能进文工团付出了很多努力，进来之后巴结田欣也是想往上走。
可是现在，要是被大家知道她参与了，那她肯定就完了，田欣还能回上都，那她能，她一无所有的回老家吗？
她不要这样，胡丽华越来越挣扎。
“最后问一次，要不要站起来主动承认。”
胡丽华浑身无力，脑海里的恶魔仿佛在打架。
直到突然听见田琬厉声一呵，“胡丽华！”
听见这道声音，本来就意识不清的胡丽华下意识的抱头蹲在了地上，大喊大叫，“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听她这么一喊，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了，有些鄙视的看着蹲在地上，形象全无像个疯子的胡丽华。
“居然是她，这么害郑娟同志，对她有什么好处？”
“是啊，郑娟同志就算不上台，那也轮不到她呀，她这是图什么？”
“我以后可不敢再和她相处了，我怕她害我。”
田欣没想到胡丽华这么没出息，被几句话就唬住了，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现下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让这人帮她了，帮倒忙不说，现在还暴露了 。
她现在只能期望这人识相一点自己顶罪，不要把她供出来，不然她要胡丽华好看。
胡丽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脸上一片灰白。
钱丽扶着郑娟慢吞吞的走到她面前。
郑娟一脸莫名的看着她，“胡丽华同志，我是有哪里得罪你了吗？你为什么要害我。”
胡丽华早就没有了以往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听郑娟这么问她。
她蹲在地上，神色慌乱的看过田欣。
田欣恨不得打死这个蠢货。
胡丽华看到田欣眼底的警告，低声道，“我嫉妒你。”
郑娟觉得可笑，“你嫉妒我？为什么？”
大家也很奇怪，为什么她不嫉妒以前的田欣，现在的田琬，反而嫉妒郑娟。
胡丽华胡乱说，“因为我觉得，你原本和我一样，咱们是一样的，可是现在你居然比田欣都厉害了，而且还有了独舞，我不甘心，你凭什么。”
说着她自己都信了，看了看田欣和田琬，“她们两个本来就比我强，我有什么可嫉妒的，但是你不一样，明明我们是一样的，你现在凭什么比我厉害。”
她继续道，“所以我就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把刀片藏进你的鞋里，我只是不想让你上场出风头而已。”
大家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胡丽华看着李主任，悔恨道，“李主任，是我害了郑同志，我都坦白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听她这么说，田琬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伤害了别人不想付出代价，还想请求宽恕，还真是想的美。
李主任看着她，“你伤害的不是我，是文工团的大家，大家昨天有多提心吊胆，多慌乱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现在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求原谅。”
胡丽华眼里全是泪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冲动。”
李主任道：“你最对不起的还是被你伤害的郑娟同志，但是到现在，你还没有和她说一句对不起？求我没有用，被伤害的人是郑娟同志。”
胡丽华满脸是泪的看着郑娟，看到对方眼底的尖锐，她慌乱的移开视线，道，“对不起郑娟同志，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着她道，“这个伤不会影响你以后跳舞的，你行行好，原谅我行吗？”
郑娟没看她，眼睛直视着人群里的田欣，提高声音道，“原谅你可以，你把你的同伙供出来，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话是对着胡丽华说的，眼睛确实一直看着田欣。
见郑娟这么说，胡丽华有些挣扎，眼神时不时往田欣瞟去，但是一时间不敢说话。
李主任见郑娟这么说，也配合的说到，“胡丽华同志，只要你供出同伙，我能保证，你以后还能留在文工团，但你要是什么都不说，就等着组织处理吧，到时候就不是离开文工团这么简单了。”
李主任这么威逼利诱，
胡丽华犹豫的想确认道，“李主任，你保证不会让我离开文工团吗？”
李主任点头，“如果你只是帮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见胡丽华这么说，田欣暗道不好，果然下一刻就看到胡丽华这个蠢货抬手指向她。
田欣有些不稳的后退一步，斥喝到，“胡丽华，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为什么要害郑娟，我跟她无冤无仇的。”
胡丽华还是不敢看田欣的眼神，她对田欣的讨好已经成为习惯，也从来不敢忤逆她，现在把田欣指出来，听着田欣的咒骂，她不敢骂回去。
只是眼神逃避的看着李主任，“是田欣同志叫我帮忙的。”
一说出口好像后来的话就不那么困难了，胡丽华老老实实的说，“我只是帮她望风，彩排的时候大家还没聚在一起，她以检查衣服为缘由先进了准备室，把刀片放进了郑娟同志的鞋里。”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我只是不敢不听她的。”
田欣气急败坏快步走到胡丽华面前，扬手对着胡丽华一巴掌，“我让你瞎说。”
胡丽华脸都被打偏到一边，一边的脸颊上很快浮现出印子，一看田欣就是下了狠手，胡丽华的脸立马就肿了起来。
她动作太快，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来得及阻止。
见胡丽华被打了，大家一惊。
李主任上前站在胡丽华面前，冷脸看着田欣，“田欣同志，这里是部队，是文工团，不是你想撒野就撒野的地方，请你注意素质！”
田欣大声道，“李主任，胡丽华在污蔑我，我怎么会放过她！”
胡丽华被田欣打了，脑子里清醒了一瞬，她摸着自己被打的脸，狠狠眨了眨眼里的眼泪，大声说，“李主任，我不是瞎说，田欣的刀片还是我们一起去买的！而且剩下的刀片还藏在她宿舍后面的土里，我可以带大家去看，把东西挖出来。”
田欣忍无可忍，“是你这个贱人在污蔑我！刀片肯定是你自己放的你想污蔑我。”
说到这里她想到什么，大叫着看着田琬，“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两人联手对付我的！”
“田琬想代替郑娟上台，你想讨好田琬，所以你们就一起害了郑娟，现在联合嫁祸给我。”
她越说越来劲，“我就说嘛，田琬怎么就突然叫你胡丽华的名字，那肯定是想让你赶紧承认，然后把我供出来，冤枉我。”
她眼底全是愤怒，恶狠狠的盯着田琬，“田琬你就这么恨我吗？要这么害我？”
郑娟的狡辩让一部分人有人认不清情况了。
“是啊，田琬同志一开始叫胡丽华干嘛呢？”
“有没有可能真是是她们两人。”
“我看郑娟同志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听着大家的质疑声，田欣有些得意的看向田琬，她已经确认了她们肯定没有证据，就胡丽华这个蠢货会上当。
田琬还没说话，钱丽听见大家的声音就忍不住道，“大家眼睛是瞎的还是耳朵是聋的。”
听见她这么说，有人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舒服。
钱丽才不管她们，大声说，“大家没有眼睛吗？平日里明明就是胡丽华和田欣寸步不离，她们和田琬同志的关系都不好，胡丽华是有什么疾病要跟一个关系不好的人去陷害她一直顺从的田欣吗？”
看大家不说话，她继续道，“还有大家的耳朵呢，一开始田琬同志还没来的时候，胡丽华和田欣可是在我们面前话里话外的说田琬同志的坏话，这些你们都不记得了吗？”
听钱丽这么说，所有人都纷纷点头。
是啊，说胡丽华和田琬联手害田欣，那也太离谱了。
但是要是胡丽华和田欣联手害田琬害郑娟，这很合理。
郑娟同志取代了田欣同志的位置，田琬同志又比田欣同志厉害。
看大家都在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自己，田欣破罐子破摔，“李主任，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不是吗？”
田欣这副死不认账的模样，让田琬叹为观止。
胡丽华这个人证和她宿舍的物证都有了还这么能狡辩。
听田欣这么说，胡丽华怕又被说自己撒谎，到时候被赶出文工团，赶紧道，“李主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就随我去瞧瞧，我把她藏的地方告诉你，她本来想随便丢了的，但是又怕丢了被人发现，最后还是自己找了个地方埋起来了。”
说着她想了想道，“对了，现在天气不太好，她去藏的时候我没跟着去帮忙，她还嫌弃地太脏了，她的鞋都弄脏了，而且藏刀片的位置肯定有她去过的脚印。”
胡丽华为了自保难得思路清晰，一条一条的说着田欣做的事。
听胡丽华这么说，李主任当即决定，“行，胡丽华同志你带路，把她藏东西的地点指出来。”
听着胡丽华说出她的脚印的事，田欣有些慌了。
现在看李主任她们要跟着胡丽华过去，田欣慌乱的拦住她们，“不是这样的，真不是这样的，肯定是胡丽华瞎说的，李主任你别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