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鸢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将目光从手机屏幕前挪开,还以为苏玺岳和她有什么要说的:“怎么了?”
苏玺岳浅声开口:“雨停了。”
雨水落在玻璃窗的声音已经逐渐渐小消散,飞机的广播也适时的响起,飞机终于起飞。
从始至终,苏玺岳都没有流露出任何因为天气延误而不悦的神色。
周鸢默默的想,苏玺岳的情绪真的很稳定。
在飞行途中,周鸢涌上一股困意,她本来没想睡的,但还是没抵挡住困意,睡了过去。
周鸢的睫毛很长,闭上眼睛后,细密而纤长的羽睫微微弯起,她的肌肤白皙,红唇晶莹,倒有点像个洋娃娃。
苏玺岳轻轻的帮周鸢披上了掉落在她大腿上的毛毯。
机舱内没有灯亮,是近乎黑暗的,和平时睡觉的光线差不多,周鸢睡的很香,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苏玺岳的肩上。
红唇发出无意识的一声轻喃,周鸢身体挪动了一下,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周鸢好像在梦里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她闯入一片茫茫雪松原,山涧雪松的清冽扑面而来,这片原野中,周鸢好像找到了一片最柔软的地方。
周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发觉,哪里是什么梦里的山涧雪松,那是苏玺岳的肩膀。
周鸢的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鼻息轻轻的撒落在男人的肌肤上,呼吸之间,她毫不费力的就能感受到淡淡的却又霸道强势充斥着她整个鼻腔的雪松清香。
周鸢心底一颤,怎么会躺在苏玺岳的肩膀上?!
周鸢的困意全部消散,全都在想要怎么起身才会避免尴尬?
周遭环境窸窸窣窣的杂音渐渐消小,细微的振动和微弱不可察的声音在此刻呈百倍千倍扩大。
周鸢靠在男人肩上,看不到他的脸,隐藏在黑色针织衫之下的,是温热有力、线条流畅的肌肉。
“醒了?”苏玺岳的声音传入周鸢耳边。
“嗯。”刚睡醒的周鸢嗓音有点干。
“刚睡醒,先喝点水。”
周鸢想问空姐要杯白水,她的手中就被苏玺岳塞入了一瓶刚刚拧开矿泉水。
周鸢接过水,抿了一口:“谢谢。”
周鸢悄悄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苏玺岳的肩膀,还好她没有流口水,不然会更尴尬的。
“飞机快落地青杭了。”苏玺岳淡淡道,“累的话到酒店再好好休息吧。”
周鸢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她从来没问苏玺岳定的是大床房还是标间。
苏玺岳看着周鸢若有所思的神态,忍不住替她开口:“小鸢,你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周鸢想了几秒,还是问了出来。
苏玺岳的额前坠着几根碎发,他的眼眸深邃,下颌轮廓棱角分明,气息冷冽,经过飞行过后依然不显任何疲态,他噙着一抹笑意,的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小鸢,我们是夫妻,你说呢?”
苏玺岳定的是青杭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地理位置很好。
办理完入住后周鸢才知道她定的是一间总统套房,总统套房的面积特别大,住他们两个人简直绰绰有余,完全没问题。
周鸢还是第一次住在可以俯瞰整个清湖景区的酒店,这里房间的视野确比普通房间要好得多得多。
从他们这间房间向外看去,刚好能将清湖美景尽收眼底。
足不出门,5A级景区风景尽收眼底,实在是妙。
周鸢站在阳台上,欣赏着窗外的美景,灯火闪烁,车水马龙,自然风景区和现代化城市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其实苏玺岳预定的这间总统套房的卧室不止一间,但是周鸢想到了苏玺岳说的话——
“小鸢,我们是夫妻,你说呢?”
这不是就是说,还是要睡在一张床上嘛!
不过周鸢转念一想,也是啊,如果不是苏玺岳临时接到了医院的紧急电话,那他们早就应该睡在一张床上了。
想到这,周鸢也释然了。
总之反正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怎么样也要面对的吗,不是她逃避就不会发生的。
夜幕低垂,星光闪烁,空气里夹杂着潮湿的气息。
苏玺岳不知何时站在了周鸢身后:“你带的衣服有容易褶皱的可以给我,我帮你熨烫一下。”
“你?”周鸢迟疑,苏玺岳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做这些小事的人,而且再说了,酒店不是都有roomservice(房间服务)的吗?
“只是顺便。”苏玺岳淡淡道,“如果不需要就算了。”
室内明亮的灯光落在他锋利流畅的轮廓上,苏玺岳的长相矜贵又带着疏离。
周鸢真的没想到,苏玺岳外表之下,竟然反差如此之大,毕竟他带着明显距离感的清冷模样。
他分明长了一副连熨烫机怎么用都不会的脸啊。
苏玺岳的长相总让周鸢觉得他高悬神坛之上,睥睨众生,而苏玺岳总会适时的告诉周鸢:他亦是人,不是神。
有了这件小事,周鸢想到他们即将要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尴尬消散了些许。
周鸢将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捋到耳后:“行李箱放主卧吗?”
苏玺岳点点头,沉声问周鸢:“还是你睡在左侧?”
两个人分明没有同床睡过,而苏玺岳的语气熟稔到他们好像是相伴多年出来旅行的老夫老妻。
周鸢在心里暗自想,既然苏玺岳这么淡定,那她也不能输了阵仗。
周鸢是个不甘示弱的人,哪怕对方是她的丈夫。
于是周鸢站在墙边,淡定的、至少听起来是淡定的开口:“好。”
酒店的主卧面积很大,床也很大,睡四个人都绰绰有余。
周鸢在心里估算着,如果睡相不算太差的话,可能她和苏玺岳两个人可能严格遵守着泾渭分明的界限,都完全碰不到彼此。
简单收拾好行李,把要穿的裙子挂在衣柜里之后,周鸢陷入无声的氛围之中,她有些欲言又止。
接下来一步是该洗澡了吧。
酒店之中、孤男寡女、新婚夫妻。
在这些背景的叠加之下忽然提及“洗澡”这个话题,总感觉带有什么无声的暗示。
趁着苏玺岳接了一个同事打来的电话,周鸢在心底默默的反思自己:自己难道已经思想这么不纯洁了吗?
等到几分钟后苏玺岳讲完电话,已经努力恢复纯净思想的周鸢想要开口,结果刚好门口传来铃声打断了思绪,是酒店的服务生按的铃,他们来提供开夜床服务。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态度很好,卧室的灯光调到了昏暗助眠的程度,朦胧之中多了一丝飘忽的暧昧感,他们还很贴心的提供了香薰、鲜花、水果,甚至还有红酒。
这不像周鸢之前住过的酒店,周鸢之前住过的都是提供牛奶和水果,并没有鲜花和红酒这样充满情调的增添浪漫之物。
周鸢不是矫情性格的人,也很少会觉得自卑,即使她从来没有住过今天这么高标准的总统套间,也不会觉得自己露怯或是如何如何不好意思提及,也不会装作对这种地方很熟悉,她很坦然且落落大方的问苏玺岳:“怎么是红酒,没有牛奶?而且还有鲜花和……玫瑰花瓣?”
“情侣入住,酒店特色。”苏玺岳没有多言,只是言简意赅的解释着。
好吧。周鸢懂了。
酒店能提前知道入住客人的信息,会根据不同的客人提供不同的夜床服务。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周鸢默默的想。
周鸢看着床尾的玫瑰花瓣,思考者一会儿就得把它们都收走,这实在太像蜜月套房了。
周鸢用一种努力自然的语气、看似不经意的对苏玺岳说:“你先、你先去卫生间洗澡?”
苏玺岳的唇角微不可查的向上勾起弧度,他点了点头,向浴室走去。
没多久,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本来周鸢还能让自己故作淡定,可真当这阵足够她能听到的水流声响起,她的心里还是多了一丝不安。
周鸢的心脏跳的有些快,她在不安什么?
是在不安今晚要和异性并且是法律意义上她的丈夫同床共枕吗?
周鸢心里有些乱,乱到她心里需要一个出口,迫切的找人倾诉她此刻内心的慌乱。
可周鸢打开微信,手指在微信页面上下滑动,她没有点开和任何一个朋友的聊天窗口。
几秒之后,很快她又将手机锁屏。
周鸢心里很乱,因为未知总会给人带来紧张。
但周鸢能交心的朋友并不多,而且这种话题,周鸢虽然心里很想找人倾诉,但好像思绪一团乱麻,找不到诉说的开端,她不知道开口。
于是她干脆把手机锁屏,放在一边。
卫生间的哗哗水流声是周鸢此刻脸红心跳的助燃剂,她无法再继续在卧室待下去,她起身离开了卧室。
她这时才注意到这间房间内不止一个淋浴间,周鸢不准备等苏玺岳了,她干脆去另一个卫生间洗漱。
周鸢泡在浴缸里,水温适宜,她将头也缩入温水中,闭着眼睛,憋着气,什么都不去想。
几秒钟后,她从水里钻出来,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泡澡果然舒服,能扫却身体的不适,周鸢只觉得困扰她的烦恼短暂的消失,当下她充满什么也不惧怕的勇气。
但这样的勇气没有维持多久——
在周鸢听到苏玺岳的敲门声时勇气消失百分之五十、拉开浴室门的那一瞬,做好和苏玺岳同床共枕什么也不怕的勇气全部被清零。
苏玺岳从卫生间出来后,想要叫周鸢去洗澡。
但当他出来时,卧室空无一人。
苏玺岳从没觉得周鸢会离开酒店,他来到客厅,寻找周鸢的身影。
然而客厅、阳台都没有,直到他发现另一个卫生间的灯亮着。
可是卫生间内却没有传出洗澡的水流声。
苏玺岳礼貌的抬手敲了敲门,首先确定周鸢是不是已经洗完澡在护肤,所以才没有水流声。
然而一片安静,没有回应。
苏玺岳敲门的声音又大了些:“小鸢,你还好吗?”
依然没有回应。
苏玺岳很怕周鸢在浴室出什么意外。
他是医生,在确保个人安全这方面总是会多想很多,而且在浴室发生危险甚至失去生命的事例也不是没有,即使几率小,但只要再小的危险落在你的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
苏玺岳略带焦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小鸢,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需要帮忙吗?”
周鸢刚才一直将头埋入水中,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自然没有听到苏玺岳的声音。
直到现在她从水中浮出才听到,周鸢大声对苏玺岳说:“不用,我没事,不用帮忙!”
就怕苏玺岳真的担心她出什么问题,要破门而入。
毕竟苏玺岳略带沙哑的嗓音中的焦急周鸢隔着门都听到了。
周鸢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当她从卫生间来开房门出来时,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苏玺岳。
或许是因为找她,苏玺岳的浴袍不像上次周鸢在家里见到的那样规矩整齐。
苏玺岳穿着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领口大开,多了一丝慵懒的味道,男人的锁骨明显,线条流畅的胸肌在浴袍的领口之下若隐若现。
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还在湿漉漉的低着水。
晶莹的水滴顺着锁骨下滑,直至没入领口消失不见,莫名的多了一丝不可言说的诱惑。
苏玺岳的头身比极好,比许多国际模特的头身比还要好,穿着浴袍的他不难看出优渥的肩颈线条,比例完美,宽肩窄腰,只穿着浴袍的他,身材所有的优点都一览无余,苏玺岳额间的碎发滴着水滴,水滴顺着眉弓下滑至高挺的鼻梁,再滑落在他的红唇之上,他勾人而不自知的舔了一下唇角……美男出浴这种景色可不是谁都能看到的。
周鸢的目光很难从苏玺岳的身上挪开。
苏玺岳也不难发现周鸢的眼神,他本来还在担心周鸢是不是在浴室里受伤又不好意思和他讲,从而故作坚强的说没事。
所以他一定要在浴室门口确认之后才放心。
现在的确确认了,周鸢看他的眼神,可不像是病患。
周鸢的眼神不好意思直接的看向他,狐狸似的眼睛故作一丝淡定,还自以为藏得很好,不停乱眨的羽睫和写满心事的眸子早已将她出卖。
苏玺岳缓缓的掀开眼眸,勾了勾唇角,眼神慵懒,声音多了一丝他少有的玩味:“看够了吗?”
于周鸢而言,那是一种可以充满高级的、也可以随处可见的,生活中的一种美感。
在读文学作品时,在观看影视作品时,甚至只是看到窗外一角或者不经意间闻到似有似无的香味时,脑海中总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啊,好有氛围感”这种感叹——
周鸢自然也不例外。
苏玺岳穿着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房间内的射灯落在他的肌肤上,映衬的他皮肤更显冷白。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窝深邃,黑眸深沉,写满了周鸢看不清的复杂情感,继而一闪而过,清矜冷峻的脸上不再有任何明显外露的情绪。
苏玺岳的头身比堪称完美,他的身材比任何国际顶尖模特更有说服力。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没有健身爱好者的浮夸张扬的肌肉,也不是普通男性的瘦弱不堪,他的肌肉肌理匀称有力,胸口性感的肌肉线条在白色浴袍之下若隐若现,水滴顺着湿漉漉的发丝流淌至脸颊、喉结、锁骨,最后没入浴袍之下窥探不到的地方。
沐浴露的香气和淡淡的山涧雪松气息混合交错,一种禁欲又充满侵略性的性.张力在苏玺岳身上得到了完美诠释。
就连空气中,都萦绕着他周身似有似无的山涧雪松气息。
冷冽、禁欲又充满对女性的致命诱惑。
周鸢不得不感叹,当下昏黄的灯光,空气里弥漫的香气和眼前秀色可餐的男人,无一不构成了一副极具氛围感的画面。
两人的视线毫不意外的碰撞,空气里忽然有些迎面而来的潮热,周鸢的视线很难从他身上移开。
周鸢忽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段回忆,那是她还在读大一时候的一个傍晚,舍友无比神秘的锁上宿舍的门,严丝合缝的将窗帘拉上,邀请她们几个人一起看电影。
周鸢印象深刻,不止是电影内容,还有一个原因那是大一,她们虽然已经彼此熟悉,但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还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邀请她们看电影的那位舍友,有点“社交牛逼症”属性,和谁都能很快打成一片。
在看电影之前,舍友还特意把宿舍的灯全都关上。
她们四个人挤在下铺的床上,播放电影的ipad被支架稳稳的撑好。
周鸢本以为舍友营造出这么神秘的氛围,是要给她们看从哪里找来的新版恐怖电影,没想到只看了不到十分钟,她们就都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恐怖电影,而是能让她们脸红耳赤的、不讲究逻辑的以男女动作为主要内容的“电影”。
舍友找的那部电影的演员还是欧美人,相比于亚洲演员,欧美演员更能让还是小姑娘的她们面红耳赤。
那是周鸢第一次看到彼此之间全然坦诚的男演员和女演员,荧屏之上,大方的用彰显美感或凸显力量的动作纠缠在一起。
但周鸢对这种画面并不感兴趣。
相反,她倒是觉得在进入主题之前营造氛围的前戏拍的更好、更感人难忘——
男主角穿着黑色的浴袍,女主角穿着红色的蕾丝睡裙,二人在阳台上,男演员按住女演员的脖子,温柔却又势在必得的吻了上去……
即使早就忘记电影的主角长相,也早忘记电影那些不值一提的剧情和动作,但他们在阳台这一幕,周鸢现在莫名的记了起来。
穿比不穿更诱惑。
露一点比全露更有魅力。
周鸢当时看到这个画面时就是这样想的,现在这种想法又在她脑海中腾腾升起。
就连苏玺岳发梢处随着地心引力向下滑落的水滴,也充满着不可言说的魅力。
周鸢想,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太外露了,可她转念一想,还好自己的表情平日里看不出太大的浮动,总是冷着一张脸,让对方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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