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出卫生间门,一只大掌突然伸向她细腰,用力一带,她便跌进了个滚烫的怀抱。
“你要吓死人,这么快碗就洗好了?”陆娇吓了一跳,被他箍在身前和墙壁间,她忍不住嗔睨了他一眼。
顾遇没说话,他一只大手掌着她细腰,一只大手抬起,抚着她侧脸,手指指腹轻轻摩挲指下滑腻的肌肤,洒满浓墨似的黑眸盯着她,低声问:“想我没?”
晚上七点,屋内刚才陆娇去衣柜拿了睡裙就进了浴室,还没来得及开灯。
外面天色彻底黑下,天空零丁几粒星子漫出开,十五的天,一轮圆月洒着银辉照在屋内两人身上。依稀瞧见彼此。
他低着头,脸在她鼻梁上方一点,黑眸和她水眸距离只一指。
陆娇后背贴着墙,露在外面的漂亮蝴蝶骨紧贴刷白的墙面,微微凉,前方是他硬挺宽阔微微起伏的胸膛。
他出门接她前应该才冲过澡,薄薄的白T上身上有她常用的精油皂香,精油皂香清清淡淡,混着他滚烫的热息似乎被发酵得浓郁,具有侵/略性,霸道的萦绕在人的呼吸间。
陆娇抬眸看他,夜里他黑眸幽沉,深潭一样不可测,眸底光亮汇集不到的地方更是晦暗浮沉,不知道为什么,陆娇总感觉他这会儿有些危险,她不禁紧咽了下喉咙。
但平时一惯占上风的自信让她下意识想挑弄下他,便眼眸狡黠的望着他说了声:“你猜?”
像是一点不意外她的回答,他手指下落,在她精致深凹的玉锁骨轻轻一点,低笑着说了声:“宝贝,我不猜。”便大掌忽然抚向她的耳,唇也在这时贴向了她耳骨。
刚才冲过凉水的唇带着微微凉意,陆娇不受控制的微微一个哆嗦。
他似乎感觉到了,满意的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一霎,陆娇整颗心似乎都缩了下,她不自觉蜷缩起脚趾,以防自己腿软站不稳,手在这时抬起攀上他的腰。
他似乎更满意了,滚烫的软舌又顺着薄薄的玉耳骨方向往耳后,往下。
滚烫微热的濡.湿伴着他呼吸滚烫的温度,一点点灼着那薄薄嫩嫩的肌肤,像一股小电流,一下下嗞过。
从嫩弱的脖颈窜流脊背,胸腔,再到五脏六肺。
下一瞬,他唇瓣卷住了她玉滴的耳垂,陆娇身体又一颤,脚趾蜷缩更紧。
偏这时候,他还在耳边执着的问:“宝贝,十几天,想我吗?”
不等她回,他又紧接着道:“我想你了,娇娇.....”
“想得骨头发疼。”
顾遇嗓音低哑的说着,眼里眸色更暗,原本浓墨的雾似乎在这一刻散开。
他是真的想她,想得不止骨头疼,还痒。
从那天把她送去学校,回来的当晚他就失眠了,抱着沾着她气息的枕头,脑子里闪过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睁眼到天快亮,才勉强把头埋进她的枕头里,浅眠了会儿。
没有她的日子,白日他把自己忙成陀螺,只空出给她打传呼的时间,晚上回来想她想得煎熬,每晚要冲两遍凉水澡,但依然像蚂蚁噬心,焦躁难耐。
整整十五天,每一天都那样渡过。
确定她今天要回来,他直接没上班,在家搞大扫除,把早蔫瘪的发臭的她插的花拿出去扔掉,按以往她插花的习惯换上新鲜的。
准备晚上回来吃的饭。
用她买的精油皂洗三遍澡,确保身上就算出汗也香的出门。
但他没想到车开到校门口,会看到她和小年轻说话。
还是她先前就忍不住仔细看过一阵的小年轻。
两个人还离得那么近......
身体克制不住的窜出一股想毁灭一切的躁火。
他不停告诉自己,只是说说话,两个人在校门口,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有什么。
她也不会...至少她说的,暂时不会。
“我想你可不是暂时。”
心里的火又一次窜起,拒绝再想下去,他沉沉道。
手臂忽然一伸让她整个人落在了他怀里,再大掌贴着她蝴蝶骨微用力往他身前一按,让她紧贴着他,感受他胸腔的跳动,他唇继续卷弄她耳垂,再含着它往边上游离,又问她:“感觉到了嘛?”
她腾空的坐在他大手上,他另一只大掌按着她想避开他唇舌的脑袋,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妙,好像随时会掉下去。
陆娇手臂不得不攀紧他脖子,双腿夹紧,嘴上再也撑不住的把心里想的嚷出来:“感觉,感觉到了!”
“我也想你,每天都想了!军训站军姿的时候脑袋里都是你。”
“当真?”
心头火一瞬被春水浇熄,顾遇脸上的沉色一霎退散,如梦春风又问了声:“娇娇,当真想了?”
“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陆娇只想把感觉已经出痧的耳垂解救出来,她连连点头。
“想得你觉都睡不好,早想回来抱着你睡了。”
“乖。”
他大掌轻轻拍了拍她,满意的笑着宠溺一声。
下一瞬,他疾风骤雨的吻又落向了她。
像是要把先前所有欠下的补上,这一回,他吻得比以往都用力。
他咬含住她唇舌,用力吞卷,霸道的席卷走她所有的呼吸,只允许她呼吸他的。
他的呼吸太滚烫,太霸道,陆娇脑袋很快出现缺氧得眩晕,脸和耳被他的热气熏得快冒白烟,到后面,她脑中忽然空白,只本能为了不被摔下去拼命攀爬他。
偏他还在这时候单手抱着她一边走,一边滚烫唇舌流连在她唇边,耳边问她:“乖乖,比起学校那些小年轻谁更有力量?”
“校门口那个小年轻好看吗?”
“我和他谁更好看?”
“?什么小年轻?”
陆娇被吻得脑袋发晕,身体的异样更让她眼眸染上湿,眼前模糊起来,只下意识回了声。
“没谁,你最好是忘了。”
顾遇很满意她这个回答,他轻一笑一声,抬手把她往上颠了颠,更霸道的吻袭向了她唇瓣。
三次, 梳妆台,地上,浴室。
浴室水换过, 梳妆台乱了一地, 清理收整好, 再泡个澡出来,已经是深夜。
九月过半的天,深夜里院中露水出来,天微微凉, 没有蝉鸣蛙叫的城市,只偶尔能听见两声长途卡车在最外面马路使过的声音。
安静的卧室里开一盏床头台灯,钢窗大打开,微微凉风吹拂轻纱窗帘进来, 没再开空调。
床上床单换成清新淡雅的藕紫色丝质床单,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 身上搭一床同色的薄被套,身体依然被炉火烤过一样滚烫。
接连折腾,连日来军训的疲惫也还没过去,先前在浴缸里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但真到了歇息的时候,陆娇想到明天又要返校,又舍不得闭眼睛。
她趴在顾遇硬挺的胸膛, 听他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一声一声,有点像鼓声, 又有点像雷声。
不知道每个人的心跳是不是一样的,陆娇想着, 手指指尖忍不住在他胸前跟着节拍一点一点。
“还有精神?”
顾遇大手伸过来抓住她作乱的细指,嗓音低哑带笑问了声,他箍在她腰间的大掌一动,把她身子便往上提了提,她下意识抬眼,正对上他深漆耀亮带火的黑眸。
“没,没有了,好累的,我困了,睡觉。”
陆娇赶紧摇头,要从他身上下去,却被他按住后腰不让动:“就这么睡。”
这么睡怎么睡得着,陆娇暗暗腹诽,却老实趴着没动了。
只是她这样趴着,在他肩头上面一点的位置,抬头就能碰到他脸。
不是很舒服,趴了一会儿陆娇就受不了了,想到什么,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顾遇:“顾老板,你对我不是很信任哦。”
顾遇视线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眼里透出微微疑惑:“为什么这么说?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了?”
“本来就是。”
陆娇撇嘴,“不然你干嘛吃校门口那个的飞醋。”
“你还抛我!”
陆娇说着,又想起他先前把她抛高,她忍不住惊叫,却在下一秒被他凶狠堵住嘴,叫都叫不出来的场景。
还有,他把她按折在梳妆台上,大掌压着她手过头顶,吻她吻得她心尖发颤受不了,忍不住回应他的时候,他又按着她,逼问她喜欢不喜欢,还提到小年轻。
非要她给个回答。
她当时恼得啊,想给他一脚,却因为力量悬殊,不得不低头。
“你还抛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吓死了?”
“......你这是要给我翻算先前旧账?”
顾遇下意识握住她捶过来的手,微怔一瞬,距离先前那波,已经过去有两小时,后面他给她洗澡,她都一句话没提,没想到这会儿了,她翻起旧账来。
这是反射弧长,还是她觉得这会儿安全了,可以自由控诉了?
顾遇禁不住笑,笑得胸腔轻轻震颤,他抬手轻轻掐捏了把她脸颊:“娇娇,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可爱。”
“你是想说我现在怎么越来越傻吗?”
陆娇只听他这话都知道他什么意思,她眼眸狠狠刮他一眼:“你以为我后面不想跟你翻脸,你给我机会了?”
陆娇气恼一声,手捏成拳去轻捶了他肩头一把。
确实没给机会,她中间除了匀气的时间,要不嘴被他堵着,要不用来发别的音了。
“好了,别恼,我错了。”
顾遇抬手握住她捶过来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口,道歉哄道,须臾又正色:“不过娇娇,我没有不信任你。”
要是不信任她,当时他已经下车了。他也不会在吃过晚饭才发作。
只是心里酸是真的。
她去大学了,里面优秀的,长得好人肯定多,她又那么漂亮,耀眼,哪怕不做什么都吸引人,他心里怎么会没有忐忑,只是都被他压着,在见到她和那个小年轻挨那么近的时候,他才会险些失控。
“我知道你和那小年轻不会有什么,只是娇娇,我却是有些酸,他年轻许多,还在大学里......”
顾遇没继续说下去,男人的那点自尊不允许他再说。
陆娇也不需要他说,她已经懂了,人对自己的年纪总是在意的,他前世也在意他大她八岁。
没生病的那几年,他比她更在意身材,皮肤.....
陆娇默一瞬去看顾遇,他眼眸微垂,冷峻的脸在柔和静逸的夜晚透出几分清郁。
“顾老板那么喜欢吃酸啊?还什么酸都吃?”
陆娇笑一声,手伸过去抚了抚他脸,晚上了,他的脸似乎开始冒胡茬,有些扎手。看了看他,她支起身子,捧着他脸去亲了他嘴一口:“放心啊,陆娇爱顾遇,百年不变。”
“无论他贫穷,富有,年轻,苍老.....”
陆娇不是随时能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她认真说两句,对上顾遇动容看过来的视线,她突然感觉不自在,视线往边上移一下:“反正你别乱吃飞醋。”
“你这么说我还担心你呢,你顾老板现在在外面风头可比我盛,靠近你的小姑娘或者大美人不少吧?”陆娇说道这儿斜睨了顾遇一眼。
“你倒是会倒打一耙。”
遗憾没能听完想听的,顾遇气笑一声。旋即,他抬手刮了刮她精巧的鼻尖,学她的口吻:“放心啊,陆老板担心的也不会发生。”
“他身边除了陆娇娇,连一个母蚊子都不会让靠近。”
“......夸张。”
陆娇说一声,唇角却忍不住高高翘了起来,顿了顿,她又道:
“校门口那个小年轻,是陆正海他现在娶那老婆的大儿子,你以后可真别什么飞醋都乱吃了啊。”
“那个女人的儿子?”
顾遇神色微整:“他找你什么事?”
自从他安排人盯着陆正海,还让他跑余暨去了一趟,他对陆正海那边情况更关注了些。
那家子大概什么情况他也知道。
陆正海把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推没了,那女人先前的孩子成了她唯一的孩子,她又花钱把孩子从那户人家里要了回去,之后又安排人重新进了学校,还考上了大学。
那和他们干系不大,他没多关心。
只是那女人命太好了点,他想到陆娇曾经因为她受到的伤害,他看不惯这样的好命,就找人仔细查了查。
查到她利用职务收了些礼,不多,但足够她停职被处分了。
他就帮忙递了一封检举信,这是陆娇军训这段他做的,还没来得及和陆娇说。
小年轻找陆娇总不能因为这个事。
顾遇脑子里念头划过,又觉得不可能。
匿名检举,除非对方手段通天,不可能查到他们。
“他和我说我妈边丽兰要回来了。”
陆娇没瞒顾遇,这事她先前就打算说的,只是不管是在车上还是饭桌吃饭,气氛都太好,她不想提那些扫兴事,没找到机会说。
“陆正海从我这儿拿不到钱,心里可能不甘心,边丽兰在国外过得不好,找他借钱,他就把我事给边丽兰说了......”
“我看他是还没被打够。”顾遇冷笑一声。
“我也觉得。”
陆娇应和一声,怕顾遇再乱来,她又道:“不过我们现在在海市,陆正海在这边多少认识些人,你别再动手了,没必要为那种人惹一身骚。”
“嗯,我有分寸。”
不想陆娇担心,顾遇随口应下,顿了瞬,他看向陆娇,“那你妈那边?”
和陆正海渣到底不一样,边丽兰对陆娇没有那些谩骂,先前陆娇还在陆正海面前出声维护过对方,顾遇有点拿不准陆娇对边丽兰会有什么样态度。
人回不回的,他不在意,他只在乎陆娇会不会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他对陆正海又生了一层怒。
“她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陆娇毫不犹豫道。
上辈子边丽兰在她去海市找陆正海以后,安分下来。
后来她知道她出国留学的消息,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笔钱一定要叶岺寄给她。
再后来她出国留学回来,她到海市来见了她。
她和她说对不起。
没有要她原谅,只说:“我不是个称职的妈,拖累你很多年,下辈子,你投胎的时候擦亮眼睛,别再进我这种人肚子。”
那是她们的最后一面。
她回余暨没多久就死在了出租屋里。
用了当初她没死成的方式。
她对边丽兰,有过爱,有过对她当初没有抛弃她的感激,也有过在小魔女折腾她到再次错失高考机会,她却不再维护她只有不耐烦的怨。
也有过她跪在地上求她别再去赌了,她们好好过日子,她却转头又给欠下一笔巨债,还把债主引到大姨家,吓病妮妮的恨和无力......那一切,后来都随着她的死化为尘土。
重生回来,她给自己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也给边丽兰选择了一条她上辈子一直盼着的路,已经为她们的那点母女牵连划上句号。
她出国前,她真心祝福,但也仅此而已。
“她出国也好,回国也罢,从我把她送走,我们就断了那场母女缘分,彼此不再相干。”陆娇没办法和顾遇说上辈子那些纠葛,她沉默一瞬,说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了。”顾遇伸手轻抚抚她脸,应道。
安静的夜里,不适合提不开心的事。
顾遇看一眼床头时间,抱过陆娇,低头亲了亲她发顶,额头:“不早了,睡吧。”
“嗯。”陆娇身子动了动,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身上闭上了眼。
胡闹到半夜,后来再谈了些事,陆娇多少有些没睡好,第二天睡到外面天大亮,日头高挂头顶,她才醒。
顾遇也难得没去上班,早上起床做好早饭就回来陪她躺到她醒来。
难得惬意的时候,两个人醒来,眼神对望,又闹了一场才起床。
起来冲了个澡,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早饭直接被他们当中饭吃了,正吃着,客厅电话突然响了。
陆娇来海市上学,大家都知道家里电话打过来不会有人接,他们找陆娇和顾遇,大都是打顾遇电话,或者打陆娇传呼。
客厅电话十天不会响一次。
这会儿突然响起来,两个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吃,我去接。”顾遇看一眼叮铃铃响的电话,放下筷子和陆娇道。
“哦。”陆娇应一声,嘴上吃东西的动作却慢了下来,眼睛看着顾遇过去。
“喂。”
几步过去拿起电话,顾遇刚喂一声,却听到嘟嘟的挂断的声音,他不由拿开听筒,皱了下眉。
“怎么了?”陆娇见状,不禁放下筷问道。
“没事,可能打错了。”顾遇放下电话,淡淡回了句。
“哦。”陆娇应一声,却不知道想到什么,要拿筷的手微微收紧。
顾遇注意到,他顿一瞬,笑道:“应该是打错的,前几天我也接到一通打错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