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霏开始思考人类和妖怪的区别，她敢说，在钱这个事情上绝对区别不大，都是死要钱！
离开的餐厅的时候，岑霏和方承海在门口擦肩而过，奇怪的是，夜叉并没有在附近。
方承海大约是太“忙”了，所以这个点才来吃饭。经过岑霏身边的时候，他竟然对她笑了一下。
这个笑，是岑霏见过的最让她毛骨悚然的笑。
那感觉，就跟深更半夜撞见了鬼，那鬼还对你露出了一个笑容一样。不过，对现在的岑霏来说，鬼啊妖怪啊反而不那么可怕了。
看过了那个视频的她，非常清楚这个笑隐含的意义。
“夜叉，你在哪儿？”岑霏发了一条消息出去。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
餐厅里只有零星几个人了，方承海点了餐，装了满满当当一托盘。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好到可以一口气吃下三碗白米饭。
用餐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笑着点开一个常用的APP。
无数提醒涌现在他的眼前，回帖的人一如既往的多。方承海只看了一眼，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连忙往下拉，所见的内容的让他越发脸色铁青起来，差点儿把手机给砸了。
他坐在餐厅的椅子上，跟个哮喘病人似的剧烈地喘气，饭也顾不上吃了。
他怪异的表现引得餐厅工作人员都看了他一眼，过了许久，方承海才恢复过来。他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饭菜都凉透。
餐厅的工作人员频频往他这里看，只剩他一桌没有收拾了。就在她忍不住走了过来的时候，方承海终于站起身出去了。
当晚的书法活动教室里，并没有方承海的身影。下课后，吕嘉宁也没有来。
岑霏照常练习书法，只是时不时地会看向自己的手机。
周末，原计划要去妖怪的世界一日游的岑霏改变了主意，她必须保证今天的行动和上周完全一致，不然某些人的行动怎么会顺利呢？
其实她还接到了一个封印妖气的任务，但是考虑到时间，岑霏决定晚点执行。
她像往常一样去执行日常巡视，普普通通地骑车，拐弯，进入了那条曾经遇见吕嘉宁的小道上，然后回家。
快到家时候，他们动手了。
前面出现了七八个人来，都是念高中的年纪。他们或扛着棍子，或拎着球棒，就没有一个是空着手的。
岑霏刹住车，看向这群不怀好意的人。在这么多一看就不好惹的少年人面前，她显得势单力孤，甚至看上去有点可怜兮兮。
不过谁也不知道，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她，才是那个逮黄雀的童子。
“是你吧。”为首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看了岑霏一眼说。
他长得格外高大健壮，精气神却不太好，看上去有种颓靡之感。他一只手上夹着烟，另一只手则掏出来一张照片，对着岑霏核对起来。
没看两眼，他就把那张照片凑到烟头上点燃，烧掉了。他将吸了大半的烟扔在了地上，用脚尖碾碎。
这个动作仿佛一个信号，跟他一起来的其他人都行动了起来。拖着、扛着他们的武器，将岑霏围住了。
为首的这个人岑霏认识，从那个视频上看来的。
“是二年级的裴学长吧？我知道你。”她从车上下来，对那个少年说，还不忘将自己的破自行车安置好。
二年级的学长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跟他一起的另一个奇怪道：“这妞居然这么淡定，见鬼了这是。”
裴浩皱起眉头，又掏出了一支烟，他边上的小弟立刻替他打火点上。
裴浩狠狠地抽了一口，呼出一大口白烟，这才说道：“套近乎也没用。”
“嘿，老子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样的，你不怕啊？”不知道谁搭了一句话。
“闭嘴！”裴浩暴躁地说。
被他吼的那个讪讪地住了嘴，裴浩又狠狠抽了一口，他好像怎么抽都不够。
他们今天就是来堵岑霏的，因为听过她一点事迹，所以才来了这么多个。不过……看她那小身板，实在难以想象能有什么威胁。他们来了这么多人，总觉得有点郑重过头了。
“学长你还是走吧。”岑霏又说。
裴浩冷笑了一声：“胆子倒不小。”他又一次丢下了烟，然后捻灭，“兄弟们，上！”
在裴浩和岑霏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们拍摄着。镜头后面，方承海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他的嘴角往上翘起，此刻内心的愉悦难以用言语表达。
打吧打吧，他想，快打起来。他会把一切都拍下来，然后作为证据交出去。他不止请了裴浩来做这件事，他还有更多的安排。
每一场架都得有个缘由，这一次的也不例外，他已经准备好了。他要的才不是把人胖揍一顿，这种小打小闹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方承海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的安排简直完美！为了今天，他连把手机调静音这样的细节都照顾到了。现在的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就想看到结果。
如果方承海知道自己的背后发生了什么，他一定笑不出来。不仅笑不出来，恐怕还会吓得屁滚尿流。
但他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此时此刻，有一个头上长了两个角，还不好好穿衣服的妖怪正在他后面。
这只袒胸露乳的妖怪咧着嘴，脸上挂着他的经典邪恶笑容，手里拿着他的手机，正在拍个不停。
方承海在前面拍岑霏和裴浩他们，夜叉却在后面拍方承海。
“人类这种生物，好玩。”偷拍中的夜叉大爷愉悦地说。
这个妖怪不仅拍了，还学会了直播！他可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妖怪，自诩什么都难不倒他。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那还得从头说起。
不久前，方承海提前抵达了他选好的拍摄地点，并躲藏起来。
夜叉尾随他到了这里，看时机差不多了，就打开了手机上新装的贴吧APP。
夜叉顶着一个叫“旁观见死不救”的ID来到了筑江吧，并发了他妖生中的第一个帖子。
标题：惊天秘闻！“不良少女”到底得罪了谁？
主楼：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多黑料同时爆出来，背后是谁在搞鬼？要说没有人暗中推动，本大爷是不信的。
好了，这么一句话发出来，立刻引发了众怒。
表白事件的突然发生，让一部分嘲讽岑霏“被人嫌弃还上赶着”“没有自知之明”的那批人深感没有面子，其中一部分已经偃旗息鼓退出战场了，但另有一部分人则开始阴谋论。
“吕嘉宁是不是受到了威胁？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也不是第一回了。”
“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诸如此类。
所以夜叉这个帖子一发出来，各种喷又开始了。
第34章 旁观见死不救
“高能预警，本人来洗白了！”
“卧槽！不良少女还加引号，一看屁股就是歪的，当大家眼瞎呢！说吧，你是什么人？”
“别以为大家都忘记了，欺负同学的事还没完呢，洗白？做梦！”
夜叉看着快速弹出的消息提醒，对这个效果非常满意。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让本大爷再给你们浇点油……”
夜叉大爷又发了一条，顿时又多了很多人来怼他，楼盖得更高了。
这样做了几次之后，他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已经有很多人被引来看这个帖子，可以扔炸弹啦。
夜叉长着尖指甲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了几下，飞快地打出了一行字。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本大爷可是有证据的。等本大爷放出了证据，看你们的脸往哪里搁，哈哈哈哈哈……不过不用担心，本大爷可以替你们挖几道地缝出来，想钻的就钻吧。”
“坐等。”
“证据呢？”
“卧槽，哪里来的神经病，你大爷的。”
夜叉又等了一会儿，继续写……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他发了一个链接。
接下来又是没完没了的谩骂，不过没过多久，楼里的画风就开始转变了。他们开始讨论那个视频，还有人截了关键的画面发到帖子里。
视频里，一个长得中规中矩的男生进入了观众的视野。
有不少人认出了他，因为在最近的风波里，他就是那个被岑霏多次欺负的同学方承海。
方承海去了二年级的教学楼，跟一位学长见面了。
说到这位叫裴浩的学长，其实在学校里也小有名气。
他的作风与其他学生很不一样，长相中上，身材挺拔，而那带点颓废冷漠的气质又戳中了部分女生的Ｇ点，她们说他很酷。
男生则有点怕他。远的跟他没交集，近的嘛，有几个成了他的狗腿……
传闻裴浩曾经是个不良，不过已经改了。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裴浩的爸爸就是筑江的校长兼董事。
方承海看上去并不怕裴浩，裴浩对他也没有不耐烦。两个人离开了教学楼，一直走到了学校里的一片小树林里。
站定之后，裴浩脸上的冷漠一下子消失了，很暴躁地对方承海说：“东西呢？”
方承海微笑了一下：“急什么？”
裴浩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说吧，你要什么。”
看样子他们两个早就认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