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杀死当地最强的妖怪,然后大吃大喝一通,接着前往下一个地点。
巫蛊师回味了一下夜叉的事迹,连忙向他表忠心。
“想跟着本大爷也可以。”夜叉忽然说道。
巫蛊师眼睛一亮:“您请吩咐。”
“先带本大爷去看看你的族人吧,本大爷要看你们配不配追随我。”
巫蛊师欢天喜地地带着夜叉去了自己族人所在的村子,他们热情地欢迎了夜叉,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场杀戮。
“所以不是说了吗?让你们消失啊。”
夜叉的兵器上沾满了血肉,他用力一甩,将那些脏污全部甩掉。
这只恶鬼追杀每一个逃了出去的妖怪,残忍地将它们杀死。
他屠尽了整个村的巫蛊师,一只也没有放过,正想就这么扬长而去的时候,花鸟卷找了过来。
她发现了这满地的尸体,痛苦不已,要跟夜叉拼命。
夜叉已经杀够了,没心情应付她,正准备溜走的时候,一个阴阳师突然出现了。
那是一个女性阴阳师,她穿着一身改良过的狩衣,窈窕的身姿被包裹在了宽松的衣服里面。
这个阴阳师无视了在场的花鸟卷,直奔夜叉而来……
记忆到此就中断了。
“嘁!大意了,一不小心把别的东西也给放出来了。”夜叉颇有点懊恼地说。
画面消失后,岑霏没能立刻将自己从夜叉的回忆中抽离,那一幕幕还在不停的回放,让她纠结不已。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这时,花鸟卷却突然哭出了声来。
记忆是不会撒谎的,除非它连记忆的持有者也一起骗过了。
花鸟卷作为一个治疗,却也一度是一方领主,她SSR的头衔就是这么来的。
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吧,岑霏想着回去之后查一下书,看书上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悲剧的是,花鸟卷被她的部下出卖了。
“明明是他们让我留下的。”花鸟卷哭着说。
她路过巫蛊师那片地区的时候,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并收到了一个请求。他们请求她的庇护,想让她留下来。
“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做不来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们求我,我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夜叉幸灾乐祸地说:“他们是想利用你的能力,像这样又蠢又好控制的妖怪上哪里找。”
岑霏:“……”
她大致懂了巫蛊师的所作所为。
一开始巫蛊师们见花鸟卷很好说话,就想让她留下,反正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后来,很有攻击性的妖怪出现了,并看上了他们的地盘。
巫蛊师们发现斗不过,干脆另辟蹊径,干出了“卖主求荣”的事情来。
像花鸟卷这样的妖怪,又怎么会让巫蛊师们信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恐怕只有暴力。
虽然这个事实并不美好,但从前,妖怪的世界里就是这么回事。
“我真蠢。”花鸟卷抹着眼泪说,“我花了五百年时间复仇,接着又伤心了五百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啊?”
这一刻,岑霏深刻明白了妖怪的时间观念。现在知道了真相,说不定花鸟卷还要懊悔五百年呢。
“这个……”岑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原本为什么来这里呢?”
“我并不擅长拒绝,大家都说这样不好。”
岑霏点头,拒绝也是一门学问呢。
比如有的人并不擅长拒绝,因而被动地答应了很多他不乐意做的事情,结果反而弄得他自己很不开心。
“听说人类这边有很多机会可以拒绝别人,我就想过来练习一下……”
“那就好好练习吧!”岑霏立刻说,“至于巫蛊师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放下吧。不管人类还是妖怪,都要向前看。”
“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这样。”
花鸟卷抹了把眼泪,说:“我、我努力试试。”
岑霏觉得她接下来的生活恐怕不会太顺利。
她这么漂亮,又不懂得拒绝……啊,想到了!到时候该不会闹出诸如N角关系那样的狗血事件来吧?希望不会这样。
岑霏的思路如脱缰的野马,越跑越远。
算了算了,她还是不要想太多,那反正是别人的妖生,只能她自己努力。
“话说回来,你来这里是?”
花鸟卷正要解释,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节奏,天邪F4终于来到了这里,就是不知道它们的目的地离这里还有多远。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找到了,找到了……”
这台词,说变就变了。
“找到了?”岑霏一怔,它们找到了什么?
“它们大概是来接我的。”花鸟卷突然开口,往四只天邪鬼那里走去。
“找到了,找到了……”天邪F4果然将注意力放在了花鸟卷身上。
“是工作的事吗?”岑霏小声说着,想起刚见面时花鸟卷说过的话。
“那个……你们是那位大人派来的吗?”花鸟卷来到了四只天邪鬼身边。
声音停止了,脚步也停下了。不知不觉间,那四只天邪鬼已经围住了花鸟卷,然而谁也没有在意这一点。
在游戏里,它们只是狗粮。在这里,它们也不过是低智商的小妖怪,谁也不需要怕它们。
天邪鬼的智商大约还不足以回答花鸟卷的提问,它们只是各自站定,然后动作一致地摸出了一样东西——
一条有着黑白花纹的绳索。
“那个……请问……”花鸟卷还想说点什么,天邪F4突然将绳索往前方一抛,这一个瞬间,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花鸟卷和夜叉的神色同时紧张了起来,他们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压迫,这种感觉让他们不安,让他们焦躁。
夜叉警觉地注视着那四只天邪鬼的动作,花鸟卷则站立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绳索在空中向前蜿蜒,仿佛在空气中生长。脚下,以四只天邪鬼为四个点,一个阵开始成型。
这个阵暂时还比较模糊,但是它在一点点变清晰。
这时,绳索突然剧烈一抖,像是找到了目标,突然间加速,往前拼命钻去。
一根钻进了花鸟卷的左手臂,一根钻进了右手臂,另外两根分别钻进了她的两条腿中。这四根绳索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就那样破开了妖怪结实的身体,钻了进去。
夜叉看着这一幕,猛地握紧了叉子。花鸟卷的表情露出了些许痛苦,开始挣扎起来。而岑霏,她恐怕是他们中最为震惊的一个了。
古怪的绳索,行动诡异的受着什么驱使的天邪F4,还有这个即将成型的阵,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群体——阴阳师。
发生了什么?
从天邪鬼拿出绳索,再到花鸟卷被绳索袭击,不知名的阵开始形成,这一切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天邪鬼的脚下发出了血色的光,暗暗的,如流动的血。
电光火石之间,岑霏想起了在某本书上瞄见的话:这是献祭的开始!
天邪鬼的力量无疑是微弱的,但是如果奉上它们全部的肉体与灵魂,那却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血光出现的瞬间,他们脚下的大阵立刻明晰了不少,一个薄薄的屏障开始出现。
如果这个阵成功发动,毫无疑问,这道屏障会将一切干扰都拦在外面。岑霏来不及多想,她直接冲了进去!
“喂!”夜叉一叉子扎了出去,然而碰上了屏障,被弹了回去。
这类似于结界的屏障对妖怪的防御力更高,对阴阳师则“宽容”一些。看花鸟卷和四只天邪鬼的处境就不难猜到,它本来就是用来禁锢妖怪的。
有那么一位阴阳师,利用了这四只天邪鬼,指使它们来对付花鸟卷。
这是岑霏目前得出的结论,所以她必须行动,用妖怪献祭是被严厉禁止的!
而且她的任务目标雀还在花鸟卷的画中。
第25章 颜值是个问题
越来越多的力量从天邪鬼身上流入阵中,四根“绳索”上的黑色开始流动,浓稠的、泛着白星子的黑色。
花鸟卷发不出一点声音,但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岑霏的脑子里浮现出自己看过的内容。
“咒、符、阵,都是阴阳师对于力量的不同运用。它们有点像计算机代码,阴阳师负责编写,用符用咒或者干脆做一个阵,然后让它运行,发挥效果。和编写计算机代码不同的是,阴阳师们使用的不是固定的规则。阴阳师沟通力量,用自己的方式去表现。”
同样的一撇,在不同的阴阳师手里会变成不同的意思,常用的那些不过是为了方便而达成的共识罢了。
岑霏没见过这个阵,更无从判断它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她懂破坏。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珠。必要的时候,阴阳师的血就是一种材料。
这滴血被她挤压成一条细线,而后狠狠地往那阵上一划。阵的表面涌现一层蒙蒙白光,将那条血线吞噬掉了。
“失败了……”岑霏小声说。
“喂。”夜叉在外面说,“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岑霏抬起头,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就这么出事了,你就自由了?”
夜叉被说中了想法,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了起来:“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