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就是个渣
人类和妖怪的世界说近很近，说远很远。
就像一个硬币的两个面，正面是人类世界，反面则是妖怪的世界。这两个世界共同使用一个地球，中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它们分隔开来。
这道屏障并不是无懈可击的，事实上，屏障上存在着不少缝隙，连通两个世界。
屏障的缝隙是流动的，就如同屏障本身是流动的一样，并且缝隙的位置不固定。
因为它们的存在，偶尔会有人类凭空消失，又或者妖怪在人间迷路之类的事情。
就连妖气封印，也跟这些缝隙有关。妖气正是通过这些通道来到人间的。
岑霏捧着厚厚的书，将关于屏障缝隙的相关内容又重新看了一遍。她刚刚接到了阴阳寮下发的任务，要帮助作为一方鬼王的一目连寻找雀。
这是一个需要多人合作的任务，因为屏障的流动性，导致寻找范围将会非常之广，需要出动各地的阴阳师一起寻找。
至于任务奖励嘛，小纸人表示那将由阴阳寮支付。
至于一目连所说的报酬，他并没有明确表明报酬的内容，只让阴阳寮这边自己提。
小纸人说了，从一目连那领取报酬的机会，将会留给真正找到雀的那位阴阳师，但是所提的内容必须经过小纸人的审核。
对于最后一点，小纸人解释这是为了人类和妖怪的大和谐，不能狮子大开口破坏两个世界的关系。
阴阳师群内对于小纸人的决定怨声载道，觉得这是无视阴阳师权利的做法，然而他们的抱怨一律不被采用。
此时在同一个房间里，夜叉对正在疯狂翻书临时抱佛脚的岑霏很不满。
自从接到小纸人那里来的联络之后，他这位没用又不靠谱的阴阳师就陷入了石化状态。
她表情呆滞地震惊了很久，好不容易消化了任务内容后，居然尖叫了一声，然后在房间里蹦蹦跳跳起来。
夜叉觉得只要再来一个泪流满面，就可以拿她当作精神病患者送进医院治脑子了。
“一目连大人！这可是一目连大人的委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阴阳师抓着他夜叉大人的两只角，兴奋地说。
她以为她抓着的是哪位大妖怪的角？
竟然敢在他夜叉大人面前管一个妖怪叫大人？
可恶啊！
夜叉很不爽，可是那个笨蛋阴阳师完全体会不到他的心情。
“我得加油……”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在书堆里翻，“屏障屏障……啊，找到了。在羽毛传到我这里之前，必须好好复习才行，我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喂。”角也已经被抛弃的夜叉不甘心地喊。
“喂！”加大了音量并将脑袋放到那本书上方的夜叉说。
“白痴阴阳师！”试图抢夺书籍但被巧妙躲避的夜叉开始人身攻击，然而人参也被无视了。
夜叉盘腿坐好，开始愤愤不平：“一目连算毛线？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妖怪。”
他刚说完，对面如同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的书突然倒下了，露出了后面一双发着光的充满仇恨的眼睛。
“你刚才在说什么？”化身恶鬼的女性阴阳师阴笑着说，“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啊。”
“哼！本大爷说，一目连只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妖怪。”
“是嘛，这一回我真的听清楚了。侮辱我男神你真有胆，受死吧夜叉！”黑化了的岑霏挥舞起书本作为武器，开始攻击自己的式神夜叉。
式神不能反抗自己的阴阳师，夜叉只能到处躲避。
这个发了疯的阴阳师完全忘记了摸人家角时的温情，现在满脑子都是一目连。
渣！没错，那就是个渣！（←从肥皂剧里学会的新字眼）
在雨点般的攻击下，夜叉明白了一件事，他遇上了一个渣阴阳师。这简直是式神的悲剧，是阴阳师的道德沦丧。
“喂喂，警察吗？本大爷被家暴了，要申请人身保护令！”夜叉一边躲避一边打电话。
“你在干嘛？”
岑霏紧张地扔掉了书，从夜叉手里抢过了手机一看，原来他根本没打电话，只是在骗她而已。
“110不能乱打的，人身保护令也不是跟警察申请的啊。”
夜叉哼哼了两声，岑霏将书捡回来，继续看了起来。
“喂，那个叫一目连的妖怪哪里好了？有本大爷这么优秀吗？”
岑霏从书后面冒出两只眼睛，看来夜叉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安分了，她想了想，将那本超巨大的《群妖录》扛了出来。
“看这里，念一下。”
“一目连，S……S……R？”夜叉念了，并没发现问题。
岑霏哗啦啦翻了好多页，找到写着夜叉的那几页，指着给他看。
“看，SR！少了一个S。你和一目连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一个‘S’的距离。明白了吗？只有当过鬼王的妖怪才会是SSR。不要再打扰我看书！”
岑霏一个字一个字交代完毕，留下僵硬的夜叉满脑子都是S。
阴阳师真是可恨的群体，竟然给他们妖怪划分什么SRSSR，更可恨是还封印了他。
如果当初没有被封印，现在他也是一大鬼王了，哪里轮得到什么一目连？
可惜夜叉暂时还不了解“粉丝”这个群体，如果他知道，就会明白岑霏说的完全是忽悠他的。
被忽悠了的夜叉掉进了S的陷阱里无法自拔，而岑霏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得以安静看书。
当天深夜，岑霏已经入睡，作息时间跟着阴阳师走的式神夜叉也睡了，然而一个客人前来拜访了。
这位客人体型尤其小，只有巴掌大，但是速度非常快，连山兔也跑不过它。
它也不走正门，直接飞蹿上307室的阳台，将玻璃敲的噼啪响。
夜叉早就醒了，也知道来的是谁，但他偏偏就是不动。
就不开，偏不开！
外面的小客人敲了一会儿，突然从背上的包袱里掏出一部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串数字。
为了应对紧急任务，阴阳师们要保持通讯流畅，就算睡觉也不能关机，毕竟鹤是珍贵的道具，不能轻易使用——摘自《菜鸟阴阳师必读》。
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岑霏的手机铃声扰人清梦地响了起来。
铃声锲而不舍，不把人闹醒誓不罢休。岑霏硬生生从睡梦中被拽了出来，摸索着接起了电话。
“开阳台门！羽毛送到了。”小纸人的声音在听筒里响了起来。
“唔……羽毛？”
岑霏翻了个身，啥？羽毛？
她腾地坐了起来，彻底清醒了。来不及多说什么，人已经冲到了阳台门前，刷的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是一只小纸人，它淡定地将手机收起，大摇大摆地进了房间，还相当自觉地关上了阳台门。
小纸人在自己背后巨大（相对它的体型来说）的包袱里掏啊掏的，掏出了一根羽毛和一份地图。
羽毛是雀的，是犬神让一目连带到阴阳寮的。
阴阳师要寻找妖怪，有一个术可以用。这个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搜寻特定妖怪，前提是拥有那个妖怪的一部分。
地图则标出了这一次的寻找范围。
屏障的流动并非完全随机，还是有一定规律的。根据这个规律，小纸人划定了一个大致的区域，并在每一个区域内指定一名阴阳师来施展寻找之术。
至于羽毛嘛，则由跑腿小纸人来派送。
跑腿小纸人是自称镇寮神兽的小纸人做出来的，相当于它分.身一般的存在。
这类小纸人没有本体小纸人全能，优点就是速度快，比山兔更快。之所以没能取代山兔，是因为它只能运载小体积小分量的物体。
送送信送送羽毛地图什么的还行，让它背一名阴阳师？那是不可能的。
岑霏接过羽毛和地图，地图上详尽标出了她需要施展咒术的地点。在划给她负责的这片区域内，她需要施展同一个咒术12次。
“虽然是深夜，但为了人类和妖怪的和平，阴阳师就是要有半夜奋战的觉悟！”
鼓舞士气什么的，也属于小纸人的工作范围呢。
“我明白的，”岑霏斗志昂扬，“为了男神！”
为什么会有男神乱入？小纸人困惑了一秒，然而这不是重点。
“那么，出发吧，带上装睡的那个家伙。”
正在装睡却被识破的夜叉并不想干活，尤其是替那个一目连找妖怪，还不如再睡一觉。
他干脆放弃了客厅里属于他的那张沙发，霸占了卧室的床，趴着摆摆手：“走好，本大爷又不会施咒。”
“快点起来！”小纸人冲到夜叉的脑袋边上，揪住了他的耳朵。
“12个咒差不多是岑霏的极限了，你必须跟着以防万一。脱力的阴阳师这种生物，对于某些穷凶极恶的妖怪来说可是大补呢。”
“比如说本大爷这样的吗？”
夜叉突然转头，露出了他的尖牙。这个嗜血又凶残的表情足以吓退无数人，却不包括屋里这两个。
“那么零用钱呢？”岑霏拿出了杀手锏。
夜叉立即一蹦三尺高，刚刚享受到钱之欢愉的妖怪对这个异常敏感，谁敢抢他的钱他怕是要跟谁拼命。
“你们这些狡猾的人类……”
岑霏开始添柴：“想要保住零用钱就好好干活。”
夜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