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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逢珠玉(鱼头小闲)


这话倒是很好地奉承到了皇帝,他笑道:“怪道皇太后最喜欢你,一天没见着你就要念叨,谁劝都不好使,是比朕和皇后会说话些。”又道,“你说的是,朕会给你全天下最贵重的宝玉,你也配得上它。”
这说得大约就是传国玉玺了。养心殿里的太监们一时都手足无措,只能低头敛目,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第100章 第100章
这刘遇获封太子, 端的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尤其是南安王府,原先谁不说是林家女七出犯了两条, 合该被休回家去,然而这消息一出来, 云嵩上朝的时候, 都觉得同僚看他的眼神透露着些许同情。其他人家虽未如马家一般趋炎附势, 直接上门提亲, 但各种恭维的话也少不了的,自然没人敢再提林馥环的错处,加上夏金桂又实在扶不上台面, 他们两家那姻亲破裂之事,如今又换了风向。加上云渡与馥环少年夫妻, 一向恩爱有加, 如今夫妻决裂,整日里唉声叹气, 险些又气出些病来。侯氏不敢说南安太妃的不好, 只好天天在云嵩面前抹眼泪心疼儿子,直说得他心情燥郁, 恨不得不用回家才好。
南安太妃倒是另外想了法子,问他觉得荣国府的孙女儿如何:“我前些日子去看了,他家几个女孩儿都生得水灵, 其中三姑娘最机灵,还是贵妃的亲妹妹,虽是庶出, 模样、应答都不差。”
云嵩听了只能苦笑:“太妃还记得当初为什么想渡儿娶夏家的姑娘?户部催着要账,还不起呐!那荣国府是出了一个贵妃娘娘,那省亲别墅盖的,比吴家周家都风光,这风光不是银子堆的?母亲何必为了和林家怄气,摊上这么个亲家?”荣国府的庶女,若是搁以前,南安太妃必是看不上的。为了出气娶回来,到时候又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孙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和前一个孙媳妇一样把日子过成仇人,何必呢?
南安太妃道:“她家虽不济,却有个姓王的舅舅呢。”
“那是她亲舅舅么?王家自己又不是没有亲侄女、亲外甥女。王子腾即便自己没有亲女儿,族里的姓王的女孩儿不比这个‘外甥女’更亲近?”
他这么一说,南安太妃倒想起来:“紫薇舍人之后,薛家的女儿是不是也是王大人的外甥女?”
越发不像了,云嵩道:“贾家姑娘好歹也是功勋之后,官宦之家,那薛家和夏家又有何不同?夏姑娘还没有杀过人的哥哥呢,母亲快别琢磨了,大过年的,吃好喝好,比什么都强。”
南安太妃亦觉得自己思路、精力大不如前,只好唉声叹气地替孙儿不值:“若当年没娶林家女,何至于到今天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兴许我膝下重孙儿都好几个了。”
“浩哥儿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母亲也看看别的孙子罢。”云嵩替庶子不平,“母亲把用在渡哥儿身上的心转一点给浩哥儿,他必定欢喜。”
南安太妃不悦:“你真当我不知道穆氏怎么没得?也就侯氏多了个心眼,才没被那小蹄子害到,我看在她生了浩哥儿的份上由着她活到自己病死,你还指望着我对她儿子一视同仁?你也就高兴我替你瞒着东平王府罢,不然他们家肯善罢甘休?”
云嵩也没承想自己随口一句话勾得太妃说出这些来,有心替已故的爱妾辩解,又知母亲认定了的事必不会听人劝,只能讷讷告退。
祖母和父亲的争论,云渡无从得知,他自馥环回家后,便一直浑浑噩噩,自怨自艾。尤其是马兖去林家提亲后,他更是知道馥环再无回头的可能,又恨她铁石心肠,说走就走。又怜她在自己家时郁郁寡欢,被人指指点点。几番情绪交杂下,人都快魔怔了。忠勇侯夫人到底是他亲姨母,不忍见他伤心难过,去林家替他探了探口风,回来对侯氏道:“让渡哥儿绝了那心思吧,馥环是不嫁马家大郎的,她婶子担心她现在想着出家呢!”
云渡听了,只觉得又悲又喜,一面想着“她若出家了,我该陪她去”,一面又知自己身为云家嫡长,万不可能如此任性,抛下祖母、父母,遁入空门。他若当年能放下这一切,馥环何至于需要回娘家?小两口自立门户,有情饮水暖,哪用得着和离。一时间,竟是有些瞧不起自己了。
况如今他和林征都在京里任职,林征更是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俩人当年一起考的武举,他身份还更高些,起点更好,如今却倒过来了。林征如今官运亨通,林妃、永宁王固然出了力,他自己肯吃苦、屡获战功也是原因。云渡与他少年相识,知道他的本事,也不代表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如今的局面。林征待他倒是一切如旧,但他还是浑身不自在。
云家有意拖着,南安太妃又一副要另寻孙媳的态度,夏家母女难免着急起来。原来那夏家老爷子虽没了,仍有不少厉害族亲还在,就惦记着夏家没有儿子,想欺她们孤儿寡母的,来吃绝户呢。夏家母女虽泼辣,手段厉害,那也只是对着正人君子耍泼无赖才有用,对真正的流氓有什么办法?没了老爷子,也没法继续和内务府走动,户部那儿也撤了给他家挂着的虚职,如今虽依旧家财万贯,却是怕守不住的,扒着南安王府也是为着这个,就想借南安王府之势,叫旁人欺她们不得。但若是为妻罢了,做个妾,还要把家产带过去做嫁妆?那和叫族人吞并了有什么不同!夏家母女一边觉着委屈,一边又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成日里在家惴惴不安,倒是她家有个忠仆,给指了条明路出来。
这明路,却是同她们家几代交好、同是皇商的薛家。
夏金桂自是不乐意,她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薛蟠,顶粗鲁俗气的一人,长得又五大三粗的,和他妹妹简直不像一个爹娘生的。他那个妹妹,也是个端着的,金桂一向不喜欢她那种“装模作样假正经”的女孩儿,对薛家没什么好印象。况且那云渡什么模样,薛蟠什么模样?但她母亲却觉得有几分道理,劝她道:“都说宁做小户妻,不做大门妾,况薛家也是大富之家,他家又有做官的亲戚,旁人不敢欺负他,又只他一个儿子,将来偌大家财还不是他的。至于说他凶的,做生意像个软柿子一样怎么得行,难道我愿意被人骂破落户儿?还不是怕有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就是要他这样喊打喊杀的,你叔叔伯伯们才不敢觊觎咱们家的钱。你这样的模样,要嫁进王府那自然是够的,他们却想委屈你做小?想得倒美!我养了你二十年,没舍得使唤过你一次,难道让你去婆家被大的欺负?”
夏金桂泣道:“若非父亲早逝,何需如此多虑!”又咬牙切齿道,“那云家应承了要娶我,如今想仗着咱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就翻脸不认账,没那么容易。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哪怕豁出了命去,也要叫他们不好过!”
夏母急道:“可使不得,你是不知道这些为官做宰的人家的手段。退一万步讲,他们要是咬牙忍了,把你娶回去,不好好给你吃的穿的,冻死你饿死你,我又该找谁去替你伸冤?”
“他们敢?!”夏金桂怒道,“那我必定先毒死他们!”
“收声!”夏母忙捂住女儿的嘴,“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怎么能说这种话!要是叫别人听见了,你连薛家的门都进不了!”
夏金桂道:“进不了就进不了,难道谁还稀罕嫁给那种东西?妈妈刚刚也说了,养了我二十年,从没委屈过我,我要是嫁给他,才是真委屈了呢!妈妈难道舍得?”
夏母抹泪道:“别说了,都怪你那杀千刀的老子死得早。”母女俩抱着哭成一团。
夏金桂虽百般不乐意,但云家下定决心不提这茬,她们也真拿郡王府没办法。人家那高门大户的,就算你想去他家门口撒泼打滚,那一条街都是人家的府邸,只能哭给他家下人看,脸面丢尽了,人家只当看戏,想进门都没法。只能哭哭啼啼地听那个亲戚的意见,去见见薛姨妈。
薛姨妈早就想给薛蟠说一门媳妇,好让他收收心,别成天野在外面,惹是生非。只是一来她们初来京里,实在不认识几个人,想托贾母帮着相看吧,贾家自己的几个孙儿孙女都还没定亲,看起来真不着急。况且薛蟠是什么人品她最是清楚不过,在京里虽然没两年,名声可不小,便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平时同他玩在一块儿的,也不愿把自己家的女儿、妹妹嫁给他的。夏金桂她早年也见过,模样身段皆不差,为人也爽利,是个镇得住丈夫的。夏家原本同他家一道给内务府供货的,也是巨富之家,说起来,真真门当户对了。只是那夏金桂先头却有和南安郡王府的一宗新闻,他们家委实不敢为了娶个媳妇得罪了郡王府去。薛姨妈拿不定主意,特特地去了大观园蘅芜苑,找女儿说话。
宝钗正和香菱、莺儿一起做针线,看到妈妈过来,忙引她到炕上坐下,母女俩也不闲话,薛姨妈直接把这难题抛出来,问女儿怎么看。
香菱身份尴尬,借口给太太倒茶躲了出去,宝钗叹道:“我小时候似乎是见过那位夏姐姐的,脾气不大好呢,还同哥哥吵了一架,险些打起来。”
“正是应了古人那句欢喜冤家呢。”薛姨妈道,“不瞒你说,都说凤丫头泼辣厉害,我却想着,也要找个她这样能干的媳妇,管住你哥哥才好呢。”
虽然薛蟠是自己亲哥哥,但宝钗也要说句公道话,他比贾琏,身份、品貌、能力都差了远了去了,是万万不可能娶到王熙凤这样的媳妇的。又怕隔墙有耳,传到凤姐耳朵里去,她当个玩笑听了也就罢了,她要是生气了,自己家实在没脸,便道:“母亲可别说了,凤丫头和哥哥到底是表兄妹,要避嫌的,你拿她打个比方,到了有心人耳朵里,一通乱传,好没意思。”
薛姨妈知道女儿一向小心谨慎,忙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是我说得不好。”又问,“你的意思呢?”
宝钗道:“这事儿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薛姨妈道:“你哥哥平时再胡闹,对咱们母女可是没话说,这是他一辈子的大事,我就你们两个儿女,不同你商量还能跟谁商量?也要先问过你的意见,我才好去问问你姨妈、姨夫他们。”
姨夫几时管过这些,他连自己的儿女房里的事都不过问的。不过她也不好拂母亲的兴,遂笑道:“我猜姨妈也是和妈妈一样的顾虑,那夏姑娘毕竟是和南安郡王府有过交集的,郡王府是什么样的门第,等闲人攀得上?攀上了还不扒着,敢撒手么?如今她又想我们家,总得有个原因罢!南安太妃和史太君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母亲不妨托老太君帮着打听打听,问出个具体原因来,再做打算。”
薛姨妈道:“果真按你说的做,我又怎么回夏家人呢?”
“正好哥哥在外面做生意,母亲推说他如今才是家主,他不在,你不敢替他拿主意。等史太君问好了,要是没什么事儿,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有什么事儿,也能用哥哥的名义去推脱。横竖他做事不管不顾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也不在乎多出这一条来。到时候母亲去给夏太太赔礼道歉,在她面前哭一哭,也就罢了。”
薛姨妈喜道:“就按你说得办。”
她求到了贾母处,贾母虽应承了下来,却对凤姐道:“你这姨妈,给可我找了个烫手山芋。”
凤姐问道:“我倒是驽钝了,还请老祖宗指教。”
贾母叹道:“不管云家和夏家当初到底怎么说的,林家女因为夏家姑娘同云家的小公子和离了回家去这事儿是真的。可最后云家翻脸不认人,能有几个原因?要么是云小将军逢场作戏,夏姑娘当了真,那这么个姑娘,配你表兄弟,怕是他同你姨妈也要膈应。要么呢,是这夏家得罪了南安郡王府,不管是哪个原因,我去问
了,不都是撞枪口上了?”
凤姐咋舌道:“老祖宗说得是,那老祖宗怎么就答应下姨妈来呢?”
“都是亲里亲戚的,你姨妈在咱们家住了这么久,这是头一次开口求人,我还能拒绝她”贾母道,“正巧上回南安太妃夸了咱们家的酒好喝,少不得请她再喝一席,到时候舍着我这张老脸,替你姨妈问一问。”
凤姐笑道:“南安太妃可不止夸了酒好喝哩!”
这就是贾母的心事了。南安太妃到她家来,见了几个姑娘,独独地把探春夸了一次,她也是经了一辈子事的老人家了,会看不出太妃的意思心里自然十分乐意,如今听说夏家另寻亲事,更是喜欢。只是有些怕黛玉多心,但是心一横:是三丫头一辈子的事,由不得她多想了。因此只想找着个机会,再去探探南安太妃的口风,也问问夏金桂和云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做打算。
凤姐卖乖,把贾母说的这番话去学给了薛姨妈听,薛姨妈自是感激不尽,只等着贾母去打听的结果了。

第101章 第101章
贾母担心若是和南安王府结亲, 黛玉知道了要不高兴,倒也是不无道理, 不过也不全是贾母猜的那样少年意气、替自己姐姐不平。而是在黛玉心里,南安王府是个顶磨人、顶不讲道理的地方, 馥环已经证明了夫妻恩爱、贵妃赐婚都没法在那家过下去, 难道其他人能比馥环开始的条件更稳当?也不怕自己好好的女儿到了那里也被磨得生气全无。不过黛玉本来也想不通贾母为什么会舍得把元春送进宫去做女官, 后来封了贵妃也算出人头地了, 但前面十年的凄苦也是无人可说,若是最后没有那个机会,做一辈子女官, 就一辈子见不到家人了?她永远想不明白那些事,索性便也不去想了。
而那厢, 贾母问了声南安太妃, 倒是不用担心夏金桂了,却也知道探春的希望不大。原来南安太妃道:“夏家在背后竟是这么说我家的么?反倒成了我家说话不算数了不成?老姐姐, 你也是知道的, 最开始那姑娘凑上来的时候,林氏可还在我家呢, 那毕竟是文慧皇贵妃的亲侄女,还是我媳妇的妹妹说的媒,就算她生不出孩子, 难道我们还能为了个商人家的女孩儿休了她?我不知道他们家怎么想的,一开始说的就不是正室啊。她们不想做小,我们也不逼着她, 她自去婚配罢,怎么就成了我们家的错了?难道谁应承过她什么?咱们这么多年的老姐妹,我也不瞒你,现在林氏回去了,大家都憋着一股气呢,我家渡哥儿下一个也不是续弦,还当元妻娶呢,怎么也要找个不输林氏的,否则,家里的脸面往哪儿搁?”
探春比馥环如何?说真的,贾母还真不知道,如果三丫头是王夫人肚子里出来的,那论身份,和馥环比也不差,可偏偏她是赵姨娘生的,南安太妃说起别人家的事时一口一个“嫡的庶的重要么”,可对待自己两个孙子的态度都不同,就不是那种不在意嫡庶的人。况且林馥环的兄弟们争气,宝玉虽好,毕竟还没去考取功名,和人家一个内大臣,一个侍读学士比起来,就谈不上什么了。这么一比起来,南安太妃这话难免听起来像是在劝她不必多想。贾母虽失望,但到底探春还小,况且孙女儿们的婚事她本意也是让她们老子自己做主,能像元春一样为家里添光自然是好的,不能,那也不必强求。只去说给薛姨妈:“南安太妃的意思,最早就是想纳夏姑娘的,夏家当成了‘娶’,如今谈不拢罢了。”
薛姨妈也猜是这样,叹道:“也是,南安郡王府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夏家说起来,人脉、底气都差些,确实够不上郡王府的。要她做小,又怕是不服气。”
贾母心底不觉得那夏金桂是个好媳妇的人选,不过说到底,薛蟠也不过是王夫人的外甥罢了,横竖他还有妈妈、舅舅在,她连他家亲戚长辈都不算,也犯不着在这事儿上插嘴多话。万一人家以后有什么不好,埋怨到她头上来,得不偿失。因此只道:“横竖我是舍了这张老脸打听好了,不过太妃到底也是诗礼簪缨世族人家出来的,多余的对那夏姑娘的评价也没说几句,恐怕还得姨妈亲自派人去打听了。”
薛姨妈道:“那是自然,原就麻烦老太太了。谁家娶媳妇不得好好相看相看,少不得得再托人去打听打听。横竖蟠儿还在外面,这事倒也不急。”
薛家不急,夏家那些叔伯们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夏母急得连夜把掌柜们叫来,细细叮嘱过,就算本家亲戚去了,也不许叫他们看见自己家生意怎么做的,不许多同他们说话。又多聘了看家护院的侍卫,命令家里的下人们严防死守,夏金桂见她这样急,也是又气又心疼:“妈妈何须这样一副要抹脖子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样子,实在不行,请周总管出面,或者咱们报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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