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顾觉,一路轻声安慰着她,让她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明日等市局来人就行了。
五个男人分了一楼的两个房,女警单独住在二楼的客房,楚娇娇和丛云也都是单独住在二楼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各自回房了。女警跟着他们上楼,进门前特意嘱咐楚娇娇关好门窗,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她,还温声安慰了她一番。
楚娇娇应下来,晚上睡觉时,按照女警的嘱咐仔细关好了门窗,只是,刚关好门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楚娇娇问:“谁啊?”
“我,丛云。”
楚娇娇把门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确认真的是丛云,才打开门,问:“有什么事吗?”
白日里冷淡的少年此刻换了一身宽松衣服,看起来也是睡前的样子。他手里拿了一个透明罐子,道:“伤口要涂药,你不记得了?”
白天的时候,是丛云给她涂的药,但只涂了手臂,县里的警察就来了,因此其他地方还没涂。
楚娇娇谢过他:“谢谢,我自己涂……”
话没说完,丛云推门进来,说:“你能掌握力道吗?我来。”
楚娇娇“啊”了一声。白天她自己涂过,但是这个药膏很粘稠,涂上去之后要非常用力地揉,这样才能化开。她确实不会,只能乖乖地坐在床边,让丛云给自己涂。
她把脚放在床前的矮凳子上,把裙子撩到膝盖上面,露出腿上缠绕的勒痕。
丛云:“……”
楚娇娇疑惑:“怎么了?”
丛云看她茫然的样子,她似乎没有意识到矮凳是用来坐人的。
他干脆弯腰,把矮凳抽出来,坐在上面。
“那我踩哪里?”楚娇娇问。
当然是踩地上。丛云皱眉,有那么娇气吗?
然而,话到嘴边,看见她抿着唇,抱着膝盖,把脚悬在空中,花苞似的脚趾泛着淡粉色,蜷在一起,脚背紧紧绷着,展现出秀美的线条和淡青色的血管。
丛云鬼使神差地抓住她的脚踝,纤细的脚踝上有突出骨头咯着他的掌心,那不是痒也不是疼,它只是这样兀自存在着,裹着柔软的皮囊,却又坚硬地咯着他的掌心,就像楚娇娇。
他把那只白玉色的脚放在大腿上,淡淡地道:“踩我这里。”
第3章 小心枕边人(已修)
脚踩在从云的腿上,楚娇娇觉得有点……怪怪的。她在想的是,踩别人身上,会不会有点不太尊重人?而且,他们今天才认识,好像也没有熟悉到可以这样做吧?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从云的腿好热。
初春的衣物轻薄,隔不住温度,炽热的温度像是直接贴在她的脚底。花苞似的脚趾蜷起来,淡粉色从脚趾蔓延到脚背。
有、有这么热吗?
如果不是从云脸上冷淡而自然的表情,楚娇娇几乎要以为他烧起来了。
从云把药膏倒在手上,揉开之后有一股清苦的药味,他握住楚娇娇的脚腕,顺着脚踝往上擦,这种药膏抹在皮肤上油光水滑的,揉开之后就稍微好一点。
她低着头,看从云把药膏抹开之后,突然问:“今天那些警察问了你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些常规问……呜!”
她话还没说完,从云突然猛地用力,把药膏搓开。楚娇娇只感觉皮肤火辣辣的,像是被他的手劲揉下来一层皮,一下子被痛意激得眼泪汪汪,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从云看了她一眼,轻嗤道:“娇气。”
楚娇娇泪汪汪地看着他。
从云僵了一僵。他低下头,吹了吹她被揉红的腿,又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就正常回答……啊!呜,轻一点……”
从云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轻,但他每次揉开药膏,都会轻轻地吹一下,这让楚娇娇好受了一些。“那个简昊说明天市局的警察会来,你明天就跟着他们走,知不知道?”
“为……为什么一直说这个,难道你不去吗?”楚娇娇问。每次从云都在她说话的时候用力,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但她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你轻一点呀!”
“傻子。”从云看着她的清澈的眼睛,说,“我的意思是你去了市里,就不要再回来了,知道了吗?”
“……诶?”还可以这样!
楚娇娇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从云要把电话给她,让她来报警了。她是村里人买来的媳妇,即使是为了消息不泄露,村里人也不会让她走的。但是,如果她是报警人,警察肯定会带她去做笔录的,这样她就可以跟着那群警官离开了。
“出去之后,你想隐姓埋名离开这里也可以,想报警也可以。”从云说,“家里还有一笔钱你拿走,不多,但安身立命也足够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床边。
什么叫“家里还有一笔钱你拿走”……说得好像夫妻离婚似的。
楚娇娇赶快说:“能走就行了,怎么能拿你的钱,你还在读书吧……”拿了也没用,如果她能离开这个村子,也该走了。
从云拍了拍她的腿,道:“我二十了,楚娇娇。比你还大两岁。”
楚娇娇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那句“楚娇娇”,还是因为他比自己还大。
似乎是注意到每次自己连名带姓喊楚娇娇的时候,她都会语塞,一向冷淡的少年脸上有了点笑的模样。
他又拍了拍楚娇娇,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得照顾好你,对吧?”
楚娇娇有点说不出话来了。她面红耳赤,像被煮熟的螃蟹。
无论多少次,她都觉得自己不能接受他这么自然地提及两人的身份。
明明他比自己还要大两岁呢,况且也不是真的把自己当长辈尊敬。
从云看到她面上的红霞,噗嗤地一笑,低下头,继续揉药膏。
他越揉越用力,手掌的热度浸透肌肤,还不知收敛地要往不是伤处的地方推揉。
直到这个时候,脸红红的楚娇娇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她猛地站起来,大声地道:“既然你说要照顾我,你还、你还……”
“还什么?”
“还那么用力!”楚娇娇大声地控诉道。“就不能轻一点吗?尊老爱幼知不知道呀?”
“……”好半晌,从云把头转过去了。“噗嗤。”
“你笑了?不是,你笑什么啊!你自己说要照顾我的!结果那么用力,很痛的!就不能轻一点吗?”
从云低下头,肩膀颤抖,笑得不可自抑。好半天他终于笑够了,把药罐子盖上,扔给楚娇娇。
“里面的伤你自己涂吧。”他说,“我去睡了。”
“喂——”
从云转身出去,把门关上了。
楚娇娇抱着药罐子,气瘪瘪地坐了回去:“……什么人啊!”
她的气还没消,门口忽然又一阵敲门声。她还以为是从云又回来了,气鼓鼓地跑过去,猛地拉开门:“你又要干什么!”
“……”
门前,女警小姐姐很尴尬地站着。
“……啊!”楚娇娇道,“对不起我以为是从云……警官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女警小姐姐有些尴尬,但仍然硬着头皮,关心道,“刚刚听到屋里动静有点大,是发生了什么吗?”
“……”楚娇娇尬尴得头顶都要冒出气来了,“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就是,就是刚刚在涂药呢!”
“涂药吗?那、那也挺好的,要我帮忙吗?”女警小姐姐尴尬但不失礼貌地微笑,关怀道,“姐姐知道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容易害羞或者害怕,如果是他强迫你,我们警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说……”
楚娇娇脸都要烧起来了,她完全不敢想象对方听到了什么——无论听到什么,都是很有歧义的。天啊!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蠢话……
“真的不是!”楚娇娇急切地解释,“你看,药罐子都还在,那个药擦了很疼……”
女警小姐姐往里面看了一眼,药罐子确实放在床上。她放下心来,笑道:“顾老师出勤会带一些外伤药,你明天可以去问顾老师要一些,应该没有这种土药刺激。”
楚娇娇赶紧谢过,又客套了几句,互道晚安。好容易送走了女警小姐姐,整个人虚脱一样倒回了床铺里。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与此同时,木屋的一楼。
梁熹微正在向简昊汇报刚刚楚娇娇所说的话。她自己不知道,山村人家的房子都离得远,因此没什么隔音可言。她和从云在楼上说的话,楼下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看了一下,确实有药膏,她身上也有药膏味。”梁熹微说,“看她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年纪不大,脸上藏不住事。不过……”
简昊在门前抽着烟。他深吸一口烟,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把烟灭掉了,才说:“你是不是想说,他们俩差不多大。”
“是,简队。您说有没有可能是联手作案?”年轻的小妈跟继子在一起,联手杀掉了年迈的丈夫,继承家业双宿双飞,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报案?这里是偏远的山村,村里人排外且迂腐,他们大可以不报案,瞒过去就是了,村民也不会去报案。”
“那您觉得……”
“思维活跃是好事。”简昊说,“但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误导其他办案人员。查案时,最忌讳的就是去查自己已经认定的‘事实’。”
“是,简队!”
简昊挥挥手:“回去休息吧,今晚别睡太死。我总觉得……”
“什么?”
简昊闭了闭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跟烟,却没有点燃。他摇头:“……不,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罢了。你去吧。”
梁熹微转身离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她回头,看到简昊把烟点上了。他们这种搞刑侦的经常要通宵查案,有时候压力很大,办案环境也不好,咖啡、红牛和烟草是家常便饭,简昊虽然看起来不在乎这些,但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抽烟。
简昊说,他直觉今晚会出事。梁熹微知道,像他这样经验老道的刑侦人,直觉一般很准。
简昊又点燃了一根烟。
夜色朦胧,山里没有路灯,只有他身后的屋子里开着一盏昏黄的破旧灯泡,照出他高大的影子,落在地上。
“简队!”辅警在后面喊他,“这里卫生间偏,一起去吗?”
简昊回头。暖黄色的光落在他脸色,给他高挺的鼻梁镀上一层朦胧的光。
“去去去!又不是高中女生,还手挽手去厕所,不嫌腻歪。”屋里另一个警察说。
“这不是看简队借烟消愁嘛。”辅警道,“出去走走散心也好啊!”
简昊摇头。
辅警看到他脚边一堆烟头,以为他是因为今天村民砸车的事情烦闷,劝道:“简队也别跟他们计较,云市周围这种封闭大山多了去了,这些人一辈子没出过大山,一个跟一个的法盲,啥也不懂。”
简昊摆摆手。他没告诉辅警,他在想别的事情。如果是村民,抱怨几句也就算了,从业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如果是案件,也可以讨论几句。
但如果是楚娇娇……他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说。雨幕里惊鸿似地一面,后来她乖乖坐在车里的样子,还有攥着裙子,支支吾吾说和受害人是夫妻的样子。
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怎么会嫁给中年男人?还有,她和丛云又是什么关系?刚刚在楼上……
简昊闭了闭眼,道:“你去吧,小心一点。”
辅警知道劝不动他,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山里的厕所里不在房子里,而是在木屋的后面,再往后,就是深深的大山。
雨已经停了,但乌云依然没有散去。一整天的暴雨把土路冲刷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坑,路边没有灯,又没有星月照亮,辅警举着手电筒,摸索着往后面去。
人在黑暗中会本能地紧张起来,辅警小心地找到了位置,等出来时,才松了口气。心里自嘲道: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他顺着路往前走,手电筒聚着一个圆圈的光照着脚下,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猛地一抬头,只见面前站着几个穿深色雨衣的村民。明明雨已经停了,他们的雨衣上却湿答答的,水一直往下落。
辅警皱起眉,手电筒上移,却发现他们的雨衣上,并不是什么雨水,而是鲜红的……血水。
与此同时,几个村民齐齐抬头看向他!辅警听到了他们的低语:
“警察……”
“可以信任……”
“警察,可以信任……”
尖叫被闷死在胸膛里,手电筒猛地砸在了地上,闪烁了几下,随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警察是可以信任的吧?]
与此同时,楚娇娇正趴在床上问系统:[别的不说,他们肯定比我更懂调查和推理,我跟着他们走,就能摸出主线。]
她把脸埋在枕头上,深深地吸一口气,道:[今天他们没能带走我。]
不过这样也正常,如果他们轻易就能带她、带丛云和尸体走,楚娇娇反而要怀疑这部恐怖片的主题到底是什么了。
很明显,这部恐怖片是围绕着这个村子展开的,车被砸了,雨太大,走不了,至于市局的援军……楚娇娇觉得,按照恐怖片定律,只怕是悬。恐怕他们都会被困在这里,这也契合了离开的条件之一:逃离拟村。
楚娇娇觉得自己一个人离开是没戏了,她戳系统,想求外援:[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们有什么兑换系统来着?]
系统解释道:[是的,宿主,但是你现在还没钱兑换。每一个副本结束之后,玩家可以获得公司的工资,也可以兑换成抽奖机会。]
[工资?]
[工资是按照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和评分发放的,就像宿主你们世界上的电影,而宿主就是演员,把恐怖片演给直播间的观众看。看得人越多,评分越高,分成越高。]
系统介绍道:[兑换系统里的东西都是可以帮助玩家在恐怖片里活下去,又不会影响观众的观看体验的。最常见的有增加跑步速度、增加耐力体力等等。]
系统和副本的一切设定都在保证观众的观看体验,对于娱乐公司来说,观众就是上帝——好吧,她看了一下自己的直播间,只有八位上帝。
虽然楚娇娇现在还没拿到工资,但是她馋商店里的东西,迫不及待地对系统道:[让我看看商店里都有什么。]
[稍等,宿主。]系统道,[商店是根据宿主的体质实时生成的,不同的体质会推荐不同的商品。]
楚娇娇等了一会儿,听到系统“滴”地一声,问:[好了吗?]
[……]
系统沉默不言。
[怎么了?]
系统说:[宿主,你的商店……]
不肖它说,楚娇娇已经看到了——商店里所有商品都显示被锁住的状态,楚娇娇一开始还以为是钱不够,随意点了一下,弹出一个提示:[体质不够,不能使用此商品]
楚娇娇:[诶?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的机械电子音里,竟然传出了能让人听出绝望的声音:[因为宿主你的体质是E!体力、耐力、心理承受能力甚至幸运值都是E!]
楚娇娇:[啊这……]虽然她知道自己是个废柴,但全方位废材到这种程度也是没有想到的,为什么连幸运值都能是E啊?
系统:[根据大数据统计,体质里如果有一项是C以下的宿主,活过第一次恐怖片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
楚娇娇:[……]
系统痛苦道:[宿主,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难道第一份工作就要折戟在襁褓中了吗?
楚娇娇:[所以说,体质低的宿主,在活过第一次恐怖片之后兑换了能力,大概率也能活过后面的恐怖片?]
[那也得活过去才行。]系统说。
[既然是咱们公司的工资,你看有没有一种可能……]楚娇娇坐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腼腆地说,[公司先给我赊个帐呢?]
系统犹豫了一下:[没有这种先例的,宿主。]
[没有先例咱们可以当先例啊!]楚娇娇看出它动摇,[你看,你先赊给我,让我先活过这次恐怖片,然后我再还你债,你不会丢工作,我也不会死,公司还能赚钱!这不是三全其美的事情吗?]
系统犹豫着。
[拜托啦拜托啦!系统,你也不想丢工作对吧!]
系统犹豫了半天,终于咬牙道:[……也行。但是不能挑,咱们只能抽一个。]
抽一个也行,总比没有好。
楚娇娇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去洗了个手,然后才坐回床边,郑重地道:[来吧!]
系统把商店投影在楚娇娇的直播间里,她点了一下,商店里出现被选中的框,小框在商品之间不断跳跃,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楚娇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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