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依扯了扯衣角,她低头,倒不是因为被靳向晚看穿了心思。
而是因为现在的她是喜欢靳向晚的。
这是她折磨了自己三年才承认的事实。
“嗯。”沈棠依觉得自己现在使不上力,连说话的声音都逐渐变小,她好困,她真的很想睡觉,睡一觉,明天就不一样了。
明天是新的开始。
明天总会来的。
听到这个回复,靳向晚没吭声,他放开了沈棠依。
独自走向停车位。
沈棠依默默跟在他身后。
她觉得脸颊烫的吓人,摸了摸,沈棠依却感觉浑身冰凉。
沈棠依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但她一步步走着想要靠近靳向晚。
却在即将走到车门的时候,眼前一黑。
整个人就这么昏了过去。
昏过去最后保持清醒的时候, 沈棠依看见靳向晚脸上难得的惊慌失措。
最后的力气她笑了笑,笑得很得意,然后摔进了一个温暖安心的怀里, 男人衣襟上金属浮雕饰品冰凉戳到了她的脸颊,沈棠依耍性子一样将其拽了下来, 攥紧了手心里。
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睡觉了。
房间厚重隔音墙上挂着时钟, 指针拨动的声音在安静环境中不断放大,靳向晚垂眸看着手中的一沓检查表单, 回想起医生对他说的那些话。
重感冒加上贫血还有头部痛风, 在医院治疗了一个小时过分甚至直接高烧。
“患者经常节食, 饮食不规律导致胃肠功能受损,加上饮酒过度造成痛风, 重感冒发烧, 还有贫血症状,甚至患者腰后背还有利器割上的疤痕,初步怀疑患者有抑郁早期象征, 建议做次脑电图。”
靳向晚脸色越发冰冷, 他走进病房,看着躺在床上输液的女人, 将那沓纸攥得越来越紧。
“Kerwin, 你确定取消后期所有行程吗?”
“Kerwin,你确定违约吗?”
“Kerwin, 如果你的国家有任何耽误你继续发展的原因, 请你即刻回归Envision。”
靳向晚站在落地窗前, 昏暗的灯光映照男人颀长的身影, 高挺眉骨阴影遮掩过眼中神色,长睫低垂, 骨节分明的手指安静略过屏幕上一连串的语音消息。
“我不会再回Envision,我们结束了。”最后他说。
他靠坐在背椅上,手里捧着杯热茶,风衣尾垂在地面上,屋内香薰是淡淡茉莉香。
靳向晚看向床上的女人懒懒地翻了个身,她嘴里哼唧了声什么,接着又没了声响。
靳向晚起身慢条斯理地走过去,俯身将沈棠依从温暖的被窝里直接捞了出来。
“睡醒就别装了。”他语气不是很好,有种长辈训斥晚辈的感觉。
沈棠依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她只觉得脑袋好疼,喉咙好干。
这时,靳向晚手中温热的茶杯就成了沈棠依的救命稻草。
靳向晚在她腰后的位置放了个枕头,忽而想起医生说的那句话,“患者后背还有利器割伤的疤痕……”
沈棠依被他调好了姿势,便乖巧地捧着水杯咕噜咕噜灌水。
水温刚好有些偏热,喝完后身体就出汗了。
“你以前拍过武打戏吗?”靳向晚自然接过她喝完的水杯放置一旁,“转过身去。”
“没有……干嘛?”沈棠依不明所以,但是靳向晚的手已经扼制出她的肩膀,被迫只好转过了身。
“趴下。”靳向晚语气淡淡。
沈棠依觉得这个姿势好像自己要被打屁股一样,羞耻,她不愿意,但还是小幅度地压下了腰。
靳向晚毫不留情地撩开了她单薄的衬衣,果然看见淡淡的伤痕,“这个是怎么回事?”
沈棠依不说话。
“找刺激?好奇?”靳向晚又问。
他根本不考虑是不是沈棠依内心抑郁的问题,因为抑郁这个词用在沈棠依身上,很违和。
“好奇……”沈棠依吞吞吐吐地说出这两个字。
话音刚落,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那个伤疤上。
“之前家庭群保证照顾好自己,就是这么保证的?”靳向晚将她的衣服穿好,恢复原样。
巴掌带来异样的感觉从后背传来,沈棠依倒不是觉得疼,倒是感觉有些痒痒的,甚至带了些炽热。
“节食又节了多久?”靳向晚又问。
“艺人保持身材……必须的。”沈棠依小声说着。
“酗酒?”靳向晚继续问。
“偶尔小酌。”沈棠依将自己整个人裹进被子里。
见男人还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沈棠依干脆头也埋进了被子里,“别问了,我是病人,我要睡觉,我不舒服。”
许久,靳向晚叹了气,语气也软了下来,“别把头埋进去,对身体不好。”他耐心地把沈棠依从被窝里又捞了出来,拿过纸巾擦拭了她额头上沾湿头发的汗水,最后量了体温确定她退烧,才放心关灯。
黑暗里,沈棠依半眯着眼睛看靳向晚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她觉得自己现在和靳向晚的关系很奇妙。
像是被遗忘在冰箱角落里的冰汁源由扣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棍却在冬季的某天被发现,隔了两个季节,除了包装袋多了几层冰霜,里面的味道还是不会变。
虽然有可能会过期。
这种破冰后就毫无距离感的发展在他俩身上促发了沈棠依另一种情感。
她知道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暗恋靳向晚这件事可能早就藏不住了。
靳向晚离开后去找了沈棠依的经纪人高遥。
无法想象一个东北老爷们蹲在路边还在等着自家艺人的消息,却被一个流量顶端的影帝找上了门。
高遥一度认为是沈棠依得罪人了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个素雅的茶馆,高遥面前的茶盏一次没碰过,光是看着靳向晚的脸,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四周没人,靳向晚应该是直接包场了。
“你是说以后你会负责她的衣食起居?”高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她什么人?”
“家人。”靳向晚面不改色。
“家人?你是她哥哥?”高遥又问,“我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些事。”说完这些,他又想到了沈棠依之前写的那本书,暗暗拍了大腿,只觉得坏了,这小姑娘不会搞什么禁忌……
“不是哥哥,只是家人。”靳向晚抿了口茶,说出了让高遥安心的话,“我不会干预她工作上的进展,只是单纯照顾她。”
“秦导那边我替你找过了,开机的时间会延后,等沈棠依恢复好了就可以开工。”男人将高遥所有的顾虑都说了出来。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你不继续拍戏了吗?”高遥皱眉还是问道。
“嗯,不拍了。”靳向晚淡然地说道,仿佛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如果这个消息公布出去,肯定会震惊整个娱乐圈。
甚至高遥的脸上也展露出了可惜,“这么好的前途说不要就不要了,就为了沈棠依吗?”
靳向晚看了高遥一眼,这是今晚他为数不多认真和眼前这个人的对视。
“是为了我自己。”靳向晚没有敷衍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这一切,沈棠依还蒙在鼓里。
她只觉得最近的生活难得平静舒心,手机里没有任何催促的消息,甚至连高遥在工作上的消息也很少发。
沈棠依还以为那部戏谈黄了,却又收到了周齐的好友申请。
对方打着祝她早日康复的旗号却给她发着各种沙雕具有挑衅意味的表情包,时不时和沈棠依拌两句嘴。
——亏了有你,我多了两个月的假期。
沈棠依扣了三个问号后,手机就被靳向晚夺走了。
转而看向盘子里的午饭,荤素搭配,每天都在换着花样,沈棠依觉得自己回到以前重大考试前,徐珍女士给自己补身体的那段日子。
“靳向晚,你什么时候去当的厨师?”她认真问道。
“晚上想吃牛肉吗?”对方答非所问,解开腰间深咖色的围裙,单是看那宽肩窄腰的背影,小小围裙在他身上竟然有一种人夫感。
“靳向晚,你好贤惠啊。”沈棠依没头脑地说道,她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自从上次发烧感冒后,靳向晚就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再执着于从前别扭的情感问题,像是真的不再计较,反而发挥到了哥哥该有的作用开始照顾起了自己。
靳向晚没好气地将围裙扔在了沈棠依的头上,“傍晚要去公园跑两圈,别忘了。”
沈棠依蒙着围裙点点头,自从退烧后,她只觉得自己大脑反应变得迟缓。
就连靳向晚已经在家一个星期没去工作都没察觉到。
吃完饭再去看靳向晚的时候,男人已经自己去了健身室。
沈棠依看着手里的剧本,这个家她是一天也不想呆了。
于是和高遥商量后,和秦导确定了提前开机的日子。
“胖多少斤?你再给我说一遍胖多少?”电话那头高遥的东北话味都要溢出来了,他不敢相信沈棠依发来的体重数据,“靳向晚是在喂猪吗,把你喂胖了十斤?!”
一句话震惊了沈棠依两次,“你怎么知道是靳向晚?不是,十斤怎么了?”
“不行,导演让你再瘦五斤,一周时间,想办法。”高遥气得要死。
沈棠依蹑手蹑脚下了床,将中午吃剩的饭偷偷倒进垃圾袋,熟练地整理好准备一会去公园的时候丢掉,“你别生气啊,我已经在恢复了。”
“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养法,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高遥在一旁叹气,“下个月上综艺,还有广告拍摄,张导的新电影最近招人,我也准备让你去试试,状态一定要给我赶紧调回来。”
“好好好。”沈棠依答应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脸比以前圆润些,但是明显气色更加好了,唇色也不再泛白变得红润,她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也捏不起来什么赘肉,倒是胃口越来越挑,只想吃牛肉鸡肉,连猪肉都不想碰了。
沈棠依提着垃圾袋,畏畏缩缩地路过健身室。
靳向晚私人健身室是玻璃房,里外的人都能看清。
沈棠依看着靳向晚正在拉伸肌肉,腹部随着动作牵扯出的肌肉线条绷紧有力,卷腹动作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带出下腹勾起青筋,汗珠滚落在白皙的肌肤上。
她缓缓闭上眼睛,再多看一眼,沈棠依明白自己就会走不动路。
她现在只求靳向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如果他知道自己贴心认真做的饭菜被沈棠依倒进袋子里去喂流浪小猫,沈棠依猜他一定会把自己胖揍一顿。
“嘭——”一瓶空的矿泉水瓶砸向了沈棠依前面的玻璃。
动静让沈棠依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停下来,发现靳向晚确实在看向自己。
“打开。”靳向晚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简单擦拭了汗水便套上了短袖。
神色不悦地吩咐让沈棠依没法拒绝,她硬着头皮将那垃圾袋拆开,里面至少剩了大半碗米饭和胡萝卜。
“还挺挑食。”靳向晚没有表现出太过的愤怒,他向来情绪稳定,只是嘴上很会阴阳怪气。
“嗯……今天胡萝卜有点咸了。”沈棠依小声顺着靳向晚的阴阳怪气说了下去。
“哦,昨天的西兰花也咸了,前天的鱼肉刺太多了,大前天的牛排太熟了。”靳向晚点点头,替她找遍了借口,“是这样吗?”
沈棠依像是犯了错的小孩,站在一旁低头,许久她委屈地说道:“靳向晚,我都胖十斤了。”
靳向晚随手捏了捏沈棠依的脸,打量片刻,丝毫找不到那胖出的十斤肉去了哪。
“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次。”靳向晚明白她急于进入工作状态的心情。
“真不用了,我恢复得很好,活蹦乱跳的。”沈棠依原地还跳了两下,那双清澈漆黑的眼神里写满了“放我出去”四个大字。
“可以,所以腰后的那个伤疤到底怎么来的?”靳向晚再次提起了那道疤痕。
“就是想感受一下疼……”沈棠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道伤疤之前本该是一次刺青。
Kerwin主演的第一部 电影大火是在沈棠依高中毕业的时候。
天才反派利用观众的同情心强行洗白的经典戏码将他的脸刻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异瞳,□□,腰部伤疤,惊人的阴谋,偏执疯批。
这些标签构成了当初红极一时的Kerwin。
沈棠依在国内比任何人都更早注意到了他。
当年流行将喜欢的人纹在身上。
这是沈棠依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嘴里传出来的。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纹了自己偶像的名字,又或者是青春时期暗恋人的名字。
看起来很幼稚,沈棠依没有当回事。
主要是他们说纹身很疼。
有多疼呢?沈棠依也不知道。
她不敢纹身,因为妈妈不让。
但是她又像刻点什么。
那晚她鬼使神差地对着镜子用小刀在背后划了歪歪扭扭的几道痕。
不敢在明显的地方,就划在了腰间。
“Wan”她坚持了三个字母后,将刀子扔在了地上。
倒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她意识到在整个过程中,脑子里全是靳向晚。
她不想将这种感情展露出一丝丝,于是又很快地下重手划了两道试图遮住。
结果就是血肉模糊,导致伤疤恢复这么多年,还是会淡淡有所保留。
就像是……Kerwin第一部 电影里的主人公那样。
后背的疤痕在电影里有特写,很真实,好像真的存在他的后背那样,他也会这么痛吗?
沈棠依想知道。
沈棠依很乐意把它当作一次追星时候不得当的nc行为。
直到过了一年,Kerwin变得全国都受欢迎,他狂热的粉丝遍布了世界各地。
沈棠依年轻时冲动留下的疤痕倒也能让人理解。
“有谁能拒绝Kerwin呢?”知道她身上疤痕的朋友总是会对她这样开玩笑。
但他们不知道,沈棠依这种行为的背后不仅仅是追崇,其中蕴含的复杂情感,她自己都难以理清。
“疼?”靳向晚并不理解,“手伸出来。”
沈棠依手心朝上递了过去。
“啪──”干脆利落的声响。
靳向晚打了她的手心,“是这样的疼吗?”
沈棠依沉默不语,过了两秒她小声嘀咕着:“你有病吧打我……”
靳向晚不留情面地又打了一下,没有很用力气,好像只是单纯和她闹着玩。
应该不是沈棠依的错觉,她觉得靳向晚最近和她待在一起,心情不错。
“你想工作,我不拦你。”靳向晚最后还是顺着她来。
“那我们就各自奋斗了,你也要加油。”沈棠依以为他也要进组了,才会没有时间照顾自己。
一切都要回到从前的轨道。
靳向晚轻声“嗯”着,下句就是,“我和你一起进组。”
沈棠依:“?”
关于拍戏能否带家属这件事,沈棠依想了很多遍。
直到热搜陆续放出。
──华沙二少爷今日正式开机,哥哥周宴现身探班!
或许是可以的。
沈棠依在剧组见到了周齐的哥哥,周宴。
低调穿搭,黑色口罩黑墨镜,个头很高,皮肤白得过分,很神秘,除了和周齐,没有和在场任何人多说话。
只是单纯漏个脸面。
不过下午就有另一个重磅消息放出。
──Kerwin探班华沙二少爷,友情深厚!
沈棠依看着媒体对着靳向晚一顿拍。
相比于周宴遮遮掩掩,靳向晚似乎大方很多,他仰坐在躺椅上,长腿随意搭着,慵懒清闲地看向周齐。
周齐眼里写满了抗拒。
戏一点都没拍,热度倒是蹭得一大把。
网上说他是少爷第一次拍戏,大佬带宝宝一样带他。
调侃他要人脉有人脉,要实力有人脉。
一旦被媒体盯上,周齐就必须规规矩矩地来,耍不了一点滑头。
自己亲哥可以理解,主要是这个Kerwin。
周齐想起那晚男人眼里的杀意,百思不得其解,余光瞥见了角落里偷偷摸鱼的沈棠依。
他便明白到底是谁招来的了。
秦海导演感觉自己像是中了大奖一样,光是周宴带来的热度就够这部剧炒作一段时间了。
结果现在又出现了个Kerwin。
直接将这小小网剧推上舆论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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