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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界的宇智波审神者(火照)


“我明白,之前我已经对这方面的知识有所了解了。”中原中也看了看他:“但是,你比我想象中年轻一些。”
能够一击解决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强大咒灵的咒术师,看起来与他的年纪相差无几。
“是吗,你也比我想象的稍微年轻一些。”五条悟并非商业互吹,他也从刚刚的观察中发现了这位同龄少年的实力不菲。
“话说,那位巫女小姐,也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不,我上午才认识她。”中原中也回答。
“那就好办了。”
五条悟忽然笑的更加开心。
这是对接下来的挖墙脚势在必得的表情。
还没等中原中也琢磨透彻究竟是什么好办,前面的宇智波鸢已经扶住了电线杆,很明显已经无法继续倔强下去了。
仔细算算她从早上到现在一共释放了三次月读一次天照,她现在就是累死的驴,感觉视线模糊,仿佛身体被掏空。
不,宇智波一族从不轻易与任何人展露自己弱小的一面!更何况她早已经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你还好吗?”
耳侧忽然响起一句陌生而柔和的男声。
宇智波鸢抬起头,陡然瞥见了一副墨发墨眸,笑容温和的陌生面孔。
也许是因为气质实在太过相似,又或许是因为此刻眼眶充血,视线模糊,就在一瞬间,记忆中的面孔与面前的青年交叠产生了极大的恍惚,她轻轻颤抖着唇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宇智波鼬。
面对记忆里的那个人,她有着一堆称呼想要呼唤,百感交集的复杂情绪想去面对,以及千言万语想要告诉他。
都说了现在不是待在异世界怀念故人的时候!
“我没事的。”因为心底的某一处被击中,她不自觉的放软了声线,却又忍不住低声补了一句:“您……很像我的哥哥?”
后者愣了愣,然后笑:“因为长相?”
“不,他的眼睛比您的大多了。”
青年:“……”
“不不不,我不是在说您眼睛小的意思,毕竟不同的人会长着不同的眼睛,我的意思是——”
青年却又噗的一声笑了,他递上来一块浅灰色的手帕面向宇智波鸢:“……不介意的话。”
宇智波鸢反应过来,是自己刚刚的左眼又在往外渗血了,赶紧手忙脚乱的接过来擦了擦,却发现鲜红的血弄脏了别人干净的手帕。
“没关系的。”青年安慰道。
说起来,兄长在照顾年纪很小的她时,也会经常随身带着手帕,帮她擦干吃饭时嘴角黏上的饭粒,帮她擦掉偷吃零食黏上的饼干屑,一边温柔的擦拭,一边用含笑的眼睛望着她。
宇智波鸢记忆中的年少的宇智波鼬,似乎总是笑着的。
就像面前眼睛里带笑的青年一样。
“夏油杰。”他俯下身,礼貌的保持视线与面前的少女齐平,轻声做了自我介绍。
就像是,将她当成了需要耐心讲话的小孩子一样对待。
就像是,记忆中的兄长对她一般。
“……宇智波鸢。”
“宇智波鸢吗?鸢真是很好听的名字,是能够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际的飞鸟。”夏油杰又笑了,宇智波鸢觉得他真的是很爱笑的一个人:“刚刚你面对咒灵的表现我在远处的高楼全部看到了,真的非常出色呢,小鸢。”
这个称呼更是砰的一下直击宇智波鸢的心脏,她的表情有些发愣,她甚至意识不到眼角流下的是泪水还是血液。
父亲会用充满威严的声音喊她,“鸢”。
慈祥的母亲会笑着喊她,“鸢”。
佐助会臭屁的“切”一声,喊她“姐姐”“老姐”。
只有兄长会将她抱到肩头,亲切的喊她小鸢。
为此,她还非常得意,毕竟佐助从来没被喊过小佐助,只有她一直以来都被喊做小鸢。
她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所以第一反应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怀念。
“所以,你刚刚的那一招对自己的眼睛消耗非常大,看得出来现在身体也很虚弱,我们去我的同伴那里,让她为你治疗,可以吗?”
宇智波鸢只是全程都在点头,一脸乖巧的点头。
加州清光:“……”
主公!你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刚见一次面的男性然后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走了吗!这不像您啊!您真的对得起“战场的瞳术黑姬”“宇智波冰之美人”诸如此类的称号吗!
事实证明,夏油杰确实很对得起宇智波鸢的信任。
他口中能为宇智波鸢治疗的同伴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家入硝子。
宇智波鸢明白,一切治疗忍术对她的万花筒写轮眼造成的身体伤害都是无法逆转的。
对兄长,对佐助,对所有宇智波族人,几乎都是无可避免。
除非运用某种残酷的方式成就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至于她为何那么清楚这些……
家入硝子将手停留在她的眼眶旁边,打断了她的遐思:“好了,闭起眼睛。”
“嗯,麻烦您了。”
家入硝子的咒力名为反转咒术,顾名思义,就是能将受伤的躯体扭转回没有受伤的状态。
而医疗忍者常用掌仙术修复细胞,加速细胞再生的速度。
修复与扭转,二者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对于宇智波鸢而言,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并非医疗忍者的掌仙术查克拉做无用功一般注入她的眼睛,方才刺痛的左眼此刻宛如被柔和的蒸汽包围,这让她近乎麻木,没抱着期待的内心稍稍停滞了一秒,旋即疯狂的涌现出了喜悦与希望。
从古至今,几乎从未有人能打破万花筒写轮眼无法治愈的诅咒。
从最初的宇智波一族到现在,都是如此。
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她,确实如此。
但是,但是。
突然而然的穿越,陌生全新的世界,不使用任何力量就能在天空翱翔的人类,无法被物理方式击倒的怪物,能够非常明显的治愈她眼睛的神秘力量……
真的能改变了吗。
那一切一切的结局,终于能够改变了吗?
宇智波鸢的眼泪顺势涌出,吓了家入硝子一跳:“怎么了?眼睛很疼吗?”
“不……我很高兴。”她摇了摇头,用力眨了眨眼,眨掉了方才失态落下的泪水,感受着身边愈发清晰的景物:“……是因为很高兴。”
家入硝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的,单是第一印象,她对面前穿着巫女服小她一些的小姑娘蛮有好感,生怕是自己将人家弄哭了。
女孩样貌精致,声音温温糯糯,表情却一本正经,一举一动都在做大人认真模样。
不过,就连气质都与日常习惯性慵懒的她迷之契合。
这就是躺平人与摸鱼人之间的心心相惜吧。
但是宇智波鸢没让家入硝子继续盯着思考很久,因为她忽然猛地握紧家入硝子的手,目光灼灼。
“请教导我您的术式,我可以付出任何的报酬!”
家入硝子:“……欸?”
“我愿意付出任何任何的报酬,只要您愿意教导我治愈眼睛的术式。”宇智波鸢目光坚定:“无论需要我付出什么,都可以。”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
五条悟推了下墨镜,其中闪过奇怪的光芒:“好危险的发言。”
加州清光拍桌:“不可以!我绝对不同意!主公你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自己卖掉说出这种危险的允诺!”
破门而入的压切长谷部看起来比他更加激动,化作名画呐喊状态:“主啊啊啊啊啊主啊啊啊啊啊您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只要世间真的存在能够治愈万花筒写轮眼的术式。
宇智波鸢在年幼时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梦境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罢了。
她在梦境里,所扮演的对象依旧是自己。
被兄长与母亲疼爱的自己,忍术天赋平平的自己,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蹦蹦跳跳像个普通女孩的自己,与现实完全一致的自己。
再然后……
梦境就不在局限于,她现实所身处的时间那样简单了。
这些梦境也变得愈发骇人愈发可怕起来。
她梦见了日常安逸和平的宇智波宅邸,四处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举目之处一片死寂,全都是村人的尸体。
她梦到兄长持刀立在她与佐助身前,身旁倒着父亲与母亲,已经没了生息。
她梦见自己与弟弟一般,没能看清真相,精神崩溃,被现实蒙蔽,极度的爱化为憎恶,仇恨充斥了内心,从此以后内心除了复仇和杀掉宇智波鼬,内心别无他想。
弟弟想要追寻力量,天生资质不佳的她也是如此。
弟弟当了叛忍拜入曾经木叶三忍之一的大蛇丸麾下,因为后者看重了弟弟资质出色的身体想要据为己有,他们各取所需。
她倒是没有走歪门邪道投机取巧,毕竟佐助有心要保护好她,大蛇丸得到了佐助的身体之后也暂时不会对资质不佳的她有所兴趣,因此,她拜了遥远的风之国的千代婆婆为师,潜心修炼傀儡术。
是的,傀儡术。
一个宇智波,不好好修习瞳术,跑去修习傀儡术,这传出去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但是对那时候的宇智波鸢而言,她一没有多么强大的查克拉量,而是过了很久所开的写轮眼依旧是灭族那夜的一勾玉,最后选择了相对而言适合她的忍术潜心修习。
再然后……
她确实将傀儡术修炼到炉火纯青。
在解决大蛇丸之后的弟弟脱身之后朝她伸出手时,她毫不犹豫的加入了向宇智波鼬复仇的计划。
梦境的她过于迟钝愚蠢,并未发现兄长身体在那时的极度虚弱不适,并未发现那个时候的兄长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未教导她与弟弟最后一次,并没有意识到那个时候的兄长是在故意放水,好让自己输掉那次决战。
……好让宇智波佐助,或者她,亲手杀掉他。
他们也确实做到了。
那个及其具有压迫力,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追求万花筒写轮眼的极致所以灭族的兄长,在他们近乎体力透支时,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汇聚在眼眶顺着脸颊落下,在头脑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先行一步,死死抱住躯体接近冰冷的兄长,嚎啕大哭,哭声仿佛淹没在了滂沱不断的雨中,逐渐没了声息。
透过泪光,她望见兄长轻启双唇,无神的瞳孔望着她的方向,缓缓的做了几个口型。
【小鸢。】
【无论你将来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都会一直深爱着你。】
真相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更加鲜血淋漓。
兄长并未屠村的凶手,他不过是一刃持在他人手中的刀。
无论是换作鼬,还是换成任何人而为,结果都是一样的。
木叶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和谐安逸的火之国,内里暗藏的腥风血雨,谁都看不穿。
他孤立无援,既要做好村子的忍者,又要做好族人的忍者。
最终,他做出的抉择是,以国家为重。
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方才年仅十几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痛苦,又究竟度过了怎样的挣扎,最后选择成为了那刃刀。
他又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安排了一切,让自己的弟弟与妹妹追随力量,然后亲手杀死他呢。
说到底,兄长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宇智波。
他要他们活在他铺设安排的道路下,傲慢的,骄傲的从未低下头与她目光平视,也从未想过让某个人来与自己承担这一切。
宇智波鸢哭着从梦中惊醒,醒来之后记忆却不慎清晰,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思维又回归了幼儿本该有的模式。
哭声引来了宇智波鼬,他焦急的上前安抚起了妹妹。
“哥哥……我梦到你死掉了,血,到处都是血,爸爸的,妈妈的,你的——”
小孩子哭到颠三倒四,哭到她的兄长心都快碎了,他将妹妹紧紧护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安慰道:“没事的,小鸢,那只是噩梦。”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哥哥或者爸爸妈妈,现在都好好的。”
“睡吧,哥哥在这里陪你,哥哥哪里都不会去。”
这场梦魇还在新的夜晚继续重复,只不过,走向又与第一次的不大相同了。
她梦见了似乎知悉未来的自己,在宇智波鼬叛逃的那晚坚持要求要与他一同离开。
结果被不留情面的打成了重伤,修养许久。
她梦到她拼命的修习忍术,锻炼瞳术,研究提升体内查克拉的方式,渐渐的甚至能与自己的弟弟一般优秀。
她还梦到想要阻止佐助杀死兄长的自己,无论怎样想要解释,明知真相的她无法开口,更无法用书面方式表达,而满心都是复仇二字的佐助,似乎永远拒绝看清真相,拒绝与她交流。
上帝让她提前知悉了结局,却没给予她改变未来的能力。
在那次结局中,她拦在了兄弟二人面前,挡住面向兄长的致命一击,千鸟穿透她的身体,她却感到了释然。
每一次都是以灭族之夜为开始,她在梦中预知了无数次有关自己的未来,有关佐助的未来。
有好,也有坏。
但她在梦中所见的宇智波鼬的未来,无一例外,就算躲过了那次决战,也未能活过太久。
多年的“叛逃”生涯早已经让他的身体千疮百孔,一次又一次的透支万花筒写轮眼,诅咒反噬,双目接近失明。
宇智波鼬的结局,似乎永远都只能是无法改变的悲剧。
似乎宇智波鼬这个人,生来就是一场悲剧。
明明知悉了一切却像被上天玩弄,只能旁观一切的宇智波鸢,从怀揣希望到逐渐绝望。
梦境中的她永远是清醒的,梦醒之后意识又变得浑浑噩噩,宛如回归了她现在应有的年龄。
但是随着这些梦魇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重演,体验过各式各样的结局,这在宇智波鸢幼小的脑海中渐渐留下了些许印象,这让她感到怀疑,这究竟是单纯的噩梦,还是说……
是她曾经所经历过的事情?
她想大声将即将发生的灭族之夜与一切的真相说出来,徒劳。
她尝试过练习梦境中自己学习过的忍术甚至傀儡术,却发现带着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短短几次就能上手。
只是梦境中,每一次都在兄长死后才开启的万花瞳写轮眼,久久没有过动静。
宇智波鸢坐在廊前不动声色的发呆,猜测着一切都可能性。
她此刻所经历的一切,也许也是她所见的梦境,又或者说,即将成为梦境?
也许是她太想改变宇智波一族的未来,太想改变兄长的结局这个念头太深,已经凝结成了执念?
也许,她已经像梦境中反复重现的那样,轮回重启了不止一次?
每一次重启,就会多多少少留下一些记忆碎片,随着年龄的成长逐渐浮现在梦境中,化作清晰的印象。
又或者,她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不同世界中的自己的身上发生的一切,于梦境中体验了她们的结局?
那么,她究竟应该如何改变兄长的未来?究竟应当如何……
“小鸢,小鸢。”
是兄长的声音。
这声音一瞬间将在梦境中陷入了缜密遐思的宇智波鸢唤醒,小姑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脸颊睡到红扑扑的,表情显得有些呆。
“哥哥,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她皱起眉头,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眸:“好像,刚刚做了一个很重要的梦。”
“噗。”宇智波鼬轻笑了一声,伸手抚摸她的发梢,将妹妹睡到有些许反翘的头发摁下去,温声道:“头发打结了,小鸢。”
真正从这场悲哀又愚钝的痛苦梦境彻底清醒过来,还需要回归灭族那夜。
万花瞳写轮眼回归的那一刻,无数属于或者不属于她的记忆近乎冲破四肢百骸。
像梦境,又像是切实发生的一切。
这些记忆是那么的真实,就连其中的一切情感,快乐,幸福,悲伤,都像是切实体验过的那般。
而她也根本无法用口头与书面的方式将这些讯息向身边的任何人倾诉,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消化咀嚼一切。
这也是她为何一夜之间宛如化为天才,实力突飞猛进的缘由。
成百上千年的经验累积,逼迫自己烙印在身体精神记忆里的练习,无数次真实的出生入死任务印象……
她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天才宇智波鸢”。
但她这次并未奋力反抗命运,而是逐渐摆出了一副懒洋洋慢悠悠的态度,似是选择躺平。
在无数次的怀揣希望之后,选择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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