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要我怎么办?非得我真的死在你们面前,你们才消气吗?!”
“……看来是没有谈的必要。”
顾安安站起来,背起书包就走。
“哎哎等等!等等!我知道你很忌惮系统,因为系统缠上了谢谨行是不是?”
顾安安脚步一顿。
她眼睛噌地一亮,知道自己没猜错。她于是继续说:“系统在他脑子里天天播放关于我的回忆,对不对?我知道,它编造‘恋爱回忆’的时候,还特意参考了我的意见。谢谨行虽然不来见我,但他每天都会想起我。就算这样,顾安安你也不在意吗?”
顾安安扭头看着她,苏软生怕顾安安真走了,立马收起得意说:“我有解决的办法。”
天知道她为了让监狱给顾安安发送一条通知短信兑现了多少积分。她要是走了,她努力多久才能促成今天这样的见面,她两只手撑在玻璃上,动作太夸张,狱警以为她要敲玻璃瞬间跑过来。引得狱警都跑了过来。她被两个狱警死死按住,摁回了座位上。
“你不用这样看我。如果我撒谎了,你们完全可以不兑现我的请求不是吗?”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通过设置语言陷阱,通过置换偷走我什么东西,就像你当时拿走我运气一样。”顾安安站着没动,看样子没相信。
苏软慌忙喊道:“系统跑了!它丢下我跑了!!”
苏软脸被按在桌子上,涨得通红:“……我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报复系统。”
她深吸一口气,语速非常快地说,“我知道你们也想。我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其实它才是始作俑者。我坐牢,它凭什么没事?事实上,它蛊惑我做了哪些是毁了我的一生。现在却嫌弃我没用,想把我一脚踢开?想得美!我不会让它得逞!!”
“……顾安安你帮我,我也帮你,好不好?”
顾安安最终还是又走了回来。
交谈的结果,是苏软不情不愿地给出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虽然不知道明明是她找顾安安,企图用线索换减刑。为什么到最后搞得好像顾安安在逼她似的?顾安安没搭理她,仔细捋了一下思路。
按照苏软的说法,她大概得出了三条结论。
1.系统并不是完全没有实体的。它其实有一个像硬盘一样的数据载体,被做成了方便佩戴的形状。当时她在家翻箱倒柜找钱花的时候,意外从苏家祖母的饼干盒子里面找到了那个像戒指一样的东西。苏软觉得造型很好看,试戴了下。然后就被系统给缠上了。
2.那个戒指是可以弄坏的,只要弄坏了,系统数据就没办法载入。就算系统已经绑定了宿主。硬件如果坏掉了,软件就随之不存在。
3.戒指只有苏软知道在哪儿,她手里掌握确切的位置。
不过最后,苏软没给出戒指位置。她想将这个当做筹码,让顾安安说服谢谨行撤诉。
“撤诉?”
谢谨行捡起顾安安挎篮里的一颗樱桃丢进嘴里,被顾安安瞪了一眼。不在意地笑笑。
“……也不是不行。”
顾安安从红的晃眼的樱桃丛簇中抬起头,被扯下来的樱桃枝哗啦一弹,又回归了原位。她扭过头,仿佛听错了一样看向跟在她身后不干活的人:“什么叫也不是不行?”
顿了顿,她问了句:“谢谨行你是不是熬夜熬失智?”
谢谨行被骂的笑了一声。
“如果能彻底清除这种东西,确实可以考虑给她一点甜头。不过彻底放出来是不可能。”
顾安安:“……”
五月的天渐渐热起来,越到中旬越热。虽然早上来的早,但这会儿樱桃园里已经热起来。穿着背带裤,胸前绑了个围兜的小姑娘一张脸被晒得红扑扑的。
谢家是有果园的,有专人负责栽种果蔬,往谢家本家和名下的酒店餐饮业供应。
这片樱桃园还是当初顾安安说了句喜欢吃樱桃,老爷子想着正好家里有一片山头空着的。家里孩子少,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就雇人移种了很多樱桃树。现在几年过去,樱桃园越长越好。不仅够吃,每年都会采摘大量的樱桃做果酱和酿酒。
顾安安被学业和苏软的事给烦的精神有点紧绷,郑慧叶欢欢她们提议干脆出来摘樱桃。谢谨行听说了,就把自家樱桃园给开放了。
不过她们才在樱桃园没一会儿,谢谨行也带着一帮大忙人来放松心情。
谈话的间隙,他理所当然的溜号,跑来了顾安安这。
给出的理由也很正当:我老婆在前面,不去陪老婆,难道陪你们几个无聊的老男人晒太阳?
梁程理气笑了踢了他一下,拜托,他们也没有老到那种程度好不!
不过被唾弃也不亏,至少小姑娘脸颊红扑扑,瞪眼生了气的模样,比四个凑在一起吞云吐雾的老男人确实赏心悦目多了。
顾安安右手抓了一把小剪刀,左手挎着篮子。此时已经剪了一篮子,快提不动了。
“前提是她提供的消息精准,且发挥足够大的作用。”
谢谨行伸手拎过来,轻轻松松就提溜在手上,仿佛这不是快三十斤而是三百克。
引得顾安安多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没,”顾安安不知道怎么的冒出一句,“谢谨行你最近都举多少斤啊?”
“嗯?”
这问题问得跟那种特殊的暗号似的,顾安安问完,自己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没事,我随便问问。”
谢谨行淡淡瞥了她一眼,注意到竖着耳朵偷看过来的视线,倒是把到嘴边的调侃咽下去。
高大俊美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顾安安看着四周散开得很远却还在不停地偷看这边的其他采摘者,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狐假虎威’成语里的那只狐狸。
瞥了眼老远往这边招手的林袅袅,她不知怎么回事,又跟梁程理凑到一起去。
梁程理今天穿的很年轻,白色的运动夹克和灰色运动裤,显得时尚又光彩照人。就算隔得这么远,也能看到林袅袅那丫头眼里闪烁的红心。
顾安安眉头皱了皱,那丫头却像心虚似的缩着脖子,拉着身边的王蓉跑掉了。
“戒指你打算怎么找?”
“已经在找了。”
自从苏软被送进去,她的家就一直处于无人居住的空置状态。那房子本来就在郊区,还是京市有名的幸福小区。根本不会有人进去偷摸。苏软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后来就还是怎么样。
口头上有过合作的约定,谢谨行的人就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找。
很可惜,东西不在苏软的住处。
几次搜找都毫无结果,最终谢谨行出面见了苏软。
没有了系统的加持,没有光环,谢谨行头一次看清楚苏软长了什么样。以往的印象中,就只剩下浑身柔光的白皙和小鹿斑比的眼神。这次看清了柔光褪去后的真人,跟谢谨行曾经见过的女性没有差别。
苏软见到谢谨行还是会心动,但更多的是害怕。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讨好的笑。这种笑容不像是为了让谢谨行喜欢她而爱她的讨好,更多的是希望谢谨行喜欢她而放过她的讨好。跟谢谨行谈,苏软就没有那么多自信了。三两句被他戳破了装腔作势的假象,立即就攻破了苏软的防线。
苏软最后是哭着将地址说出来的,连请求都变成减刑,而不是撤诉。
毕竟谢谨行给出的回答,是要么选择减刑,要么等着不久后再换一批狱友。提到狱友,苏软的颤抖从骨子里发出来,颤抖得椅子都跟着震动。
那个戒指,在苏软奶奶的墓碑底下,被她当初埋葬奶奶时一起下葬了。
当时她是不清楚戒指是载体,以为只是系统短暂地寄宿了一段时间。再转移到她身上以后,戒指就变成了普通装饰品。
出于对取走奶奶生命的愧疚,她将那个戒指跟奶奶一起埋了。当时并没有考虑其他的。
当然,主要是她并不清楚。
苏软自己也是这一世才知道戒指是载体的。起先她还在为自己没有掣肘系统的手段饱受煎熬,后来在她与系统撕破脸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时,无意中说出了一句‘当初我就应该溶了那个破戒指’,系统强烈的反应才让她有了戒指对系统来说很重要的判断。
谢谨行派人去挖戒指的时候,江森也在系统的强制骚扰下,来到了墓地。
也是江森的出现,让谢谨行肯定了戒指的价值。
“不出意外,今明两天后,应该就会有结果。”
顾安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又捡了一颗樱桃丢嘴里的谢谨行,真心的是很佩服他的办事效率。感觉只要有事情经过他的手,就会开倍速得到答案。
“……吃多了,农药残余毒死你。”
被樱桃酸得眉眼一抽的谢谨行点评:“好恶毒哦……”
顾安安没有搭理他,去工具区又拿了个篮子过来,又去另一边辛勤劳动了。
讲真,体力劳动好快乐啊。感觉自己就是采蘑菇的小女孩。
时间没有那么久,事实上,当天晚上那枚戒指就送到了谢谨行的办公桌上。
从外形上看,只是一个看起来花纹比较粗糙做工也不算精美的老式戒指。那种莲花图案一簇一簇缠在一起,簇拥着一个像王者荣耀水晶一样的粉红色晶石。
顾安安趴在桌子上看了好久,眉头都皱得打结:“……你确定这就是那个戒指?真的不是路边摊两块钱一颗的塑料宝石戒指?”
谢谨行没见过路边摊两块钱一颗的塑料宝石戒指,但不得不说,确实不够美观。
“试试看不久知道了?”
丢下这句话,谢谨行就带着戒指盒并麻溜地把她塞进了车里,一路风驰电挚地抵达了q大热能与动力工程专业实验大楼的锅炉房。
秦嘉树满脸怨气地看着总是做出一些惊人之举的金主,晚娘脸地打开了锅炉房的大门。
“钥匙是跟别人借的,实验室里的东西一个都不要碰。碰坏了一个东西,明天锅炉专业的学生就有可能会联合去你谢氏大楼门下拉横幅,向您讨血债的!”
谢谨行没说话,顾安安倒是瞥了秦嘉树一眼。
秦嘉树把到嘴边的碎嘴叨叨给吞下去,在小姑娘面前,还是想为谢谨行留一点面子。
几个人进去,实验室脏乱差得让秦嘉树晚娘嘴脸都摆不下去。他挪开了倒地上的椅子,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实验室就是比较忙,谁有那个美国时间打扫卫生’,然后悻悻地带两人过去。
顾安安原以为,忙活了这么久,终于抓到了系统的本尊。在进行销毁尝试的时候,一定要准备什么仪式或者给出什么特殊表现。结果过程单调无聊到,仅仅只是秦嘉树带来的热能与动力工程系研究生打开了锅炉的盖子,然后穿着高温隔热服的谢谨行,打开盒子,随手丢了进去。
那东西丢进去,不到三分钟就融化了。
顾安安想象的从里面冒出来一个阴沉古怪的老爷爷老奶奶,颜色奇怪的光球,又或者干脆就冲出来一道伽马射线或者阿尔法射线什么的,把在场这些对它不敬的低等碳基生物给鲨了。最差最差,也该那东西闹高温耐烧……结果丢进去几分钟,就化的什么都不剩。
同样穿高温隔热服的顾安安沉默了几秒:“……就这?”
谢谨行:“……”
秦嘉树实在不懂这对未婚夫妻打什么谜语,在确定谢谨行丢进去的戒指烧得渣都不剩。生怕这厮回过神来找他麻烦,强词夺理地让他赔偿。他伙同热动系研究生,将这两人赶出了实验室。
坐上车时,谢谨行在顾安安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拿过她的手机给江森发了条消息。
消息发出去没一会儿,电话打了过来。
江森开口的第一句:“你们做了什么?系统消失了。”
顾安安还没开口,谢谨行就回答了:“没事,不用谢。”
然后,挂断了。
顾安安眨了眨眼睛,懵逼之下,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这?终极大反派???”
“对,就这。”
“它怎么不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连个尾音都没留。”
“你还挺可惜的?”
“……那倒也没有,就是觉得过程有点太简单,具体表现有点太单调。”顾安安心中紧绷的一根弦尴尬地挂在那,不知道是松还是继续紧绷。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她有点不相信呢……
谢谨行想了下,说:“那要不然我让秦嘉树把那东西的灰烬全掏出来,你蹲那儿拼一拼?”
顾安安:“……”
谢谨行笑了一声,长臂一揽,将人搂进了怀里。
他微微勾首,将脑袋埋在她的颈侧。特别变态的深吸一了口气。顾安安头皮一麻,就听见耳边他难得笑得畅快,轻声地说:“顾安安,我们可以结婚了。”
京市没有春秋, 短暂的温暖宜人气候持续不到十几天,短暂得像一团烟花。
顾安安以手作扇,疯狂地扇风。身上的汗黏糊糊的, 心烦意燥得单词都并不进去。林袅袅已经开始诅咒学校不到三十八度以上不允许开空调这条规定反人类。
“校长每年从社会各界爱心组织拿到那么多经费, 都拿来干嘛了?开个空调的电费都得卡这么死?”
顾安安躺在图书馆后门阴凉的楼梯口,已经把divorce默念了三百遍。
可是知识它就是不进脑子啊!!
“咋地?你是想divorce还是咋地?一上午就听你念。”
顾安安拍了她一巴掌,她还没marry哪儿来的divorce。而且她最近感情上升期好不啦!这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她最近真的在纠结。
“咋地?看你平时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感情真出问题了?”
顾安安白了她一眼, “谢谨行想出去度假。”
“?”林袅袅不懂, “这不是好事吗?你一脸为难是个怎么回事?”
“我不考研呢么!”
“你是考研,但你没坐牢啊!”林袅袅不懂,“姐姐, 你又不是苏软, 一天八小时不间断踩缝纫机, 才大三,差不多收收心准备学就行了。你现在就搞得跟全世界都放弃了就只为了考研活着是个什么鬼?考研是搞长线的啊, 循序渐进懂不?你绷的这么紧,大四一年你不得全线崩掉?麻溜的去啊!”
“……”
“你该不会怕我骂你有异性没人性吧?”
“……”
“我确实会骂,”林袅袅想了下,“但你不去我也骂啊。”
既然这家伙这么说, 顾安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偶尔也挺脑抽的。看了眼作为第二选项被敲定旅行计划的谢谨行, 顾安安突然有点心虚。
“这么鬼祟地瞄我一眼是什么意思?”谢谨行从文件中抬起头。
为了能凑出五天左右的假期,他将最近比较紧急的工作都挑出来处理掉。平光镜上反射着电脑蓝屏的光,让他从眼镜后面露出来的目光显得如此犀利。
“……突然发现好爱你!”顾安安咧嘴一笑,“你戴眼镜的样子, 就好像那个衣冠禽兽。”
不懂自己加班加点干着活儿,突然挨骂是怎么了。但谢谨行品了下她发言的语境, 确认大概属于年轻人别具一格的夸奖一类词语。
白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快速过资料。就感觉一个人突然从沙发游鱼一样滑过来。
顾安安像只特别会找缝隙和狭窄空间钻的猫科动物,脑袋从他的胳膊下面钻进来,整个人就顺理成章地窝进了他的怀里。
谢谨行虽然一直被人说过高大,但他本人却很少有很直观的感受。毕竟谢家都是大高个,他家个头最低的女性是还处于发育期的谢娇,目前也已经超过一米六八。往上再窜一窜,也能达到一米七。顾安安这样窝在他怀里,能被他整个完全包裹。
不得不说,感觉稀奇中,又有种隐秘的柔软。
他维持着坐姿没动,大概是出于想看看这小姑娘突然又想干什么。谢谨行目光维持在电脑屏幕和纸质文件之间,就感觉自己被塞进裤子的衬衫下摆被她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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