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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沙雕克反派(纪婴)


抛却术法不用,每只妖邪都能轻而易举夺去她的性命。
放眼望去黑影腾涌,杀气宛如浪潮铺天盖地,叫人窒息。
万幸有沈流霜为她兜底。
时刻注意周遭的动静,施黛提起裙摆,朝不远处的影鬼靠拢。
江白砚双目黑沉, 轻抚腰间长剑。
眼前万般景象皆乃幻境, 施黛被韩纵所救, 不过是顺应当晚真实的事态发展。
可毫无缘由地,他遽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在以往, 执剑站在施黛身旁的人,是他。
入楼追捕傀儡师, 破解阴阳八卦阵,驭空诛杀莲仙,始终是他,也只有他。
今日却横斜生来一根突兀的刺。
佯装慌不择路,施黛快步前行。
影鬼自然发现了她,身下墨色凝结,化作粗大触须,猛然袭来。
施黛屏住呼吸。
触须破风,冷空气豁然侵入背脊,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寒风透骨,身体本能叫嚣着危险。猝然间,一袭黑衣擦肩而过,身侧现出两道寒芒。
韩纵的双剑气势汹汹,进攻快且狠。
只几个吐息的功夫,剑光左右交叠,变幻莫测,生生斩断影鬼的六条触须。
待触须纷纷化为齑粉,黑衣青年没回头看她一眼,提剑而上,刺中影鬼要害。
……结束了。
在迫近的危机里体验这么一回,施黛掌心全是冷汗。
现在不是发懵的时候,火速捋清思绪,施黛上前一步:“多谢相救。”
不出所料,韩纵没回应她,脚下生风,攻向门边的另一只妖物。
这位游侠独来独往,没和客栈里的任何一个人多说过话。
听幻境外的虞知画本尊说,第二波邪潮时,他拔剑除掉妖邪,对住客们的感激和讨好充耳不闻,结束后,一个人闷闷回到房间。
好难办。
施黛稀里糊涂地想,和他比起来,江白砚的性格好相处得多。
与江白砚第一次见面时,他对她绝对没什么好感,但从头到尾温温柔柔的,有问必答。
晃了晃脑袋,施黛把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一股脑清空。
“那家伙好冷淡。”
柳如棠凑上前来,轻啧一声:“辛苦黛黛。”
沈流霜为施黛捋好颊边乱发:“吓到了吧?”
“有点儿。”
就着这个姿势,施黛用脑袋蹭她掌心,诚实回答:“不过,有你在嘛。”
沈流霜轻扬嘴角,捏捏她耳朵。
第二波邪潮来去匆匆,卫灵与韩纵并无过多接触。
想接触也接触不了,韩纵在妖魔堆里七进七出,卫灵不可能追着他跑。
接近他的关键节点,在邪祟们最后一次的猛攻期间。
这一轮的任务顺利完成,施黛想起什么,看向江白砚:“第三画开始,阎公子应该来了。我们先去卫霄的客房,让他为你包扎上药吧?”
她可没忘,江白砚身上有道格外狰狞的伤。
为了不惹虞知画怀疑,沈流霜扮演的丫鬟迎春要去“卫霄”房中打个照面。
沈流霜没反驳:“可行。”
“虞知画在修复阵法,韩纵在除邪……”
柳如棠挑眉:“你们回房,找锦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卫霄的客房在二楼。
绝大多数客人聚于大堂,二楼尤为萧索。
施黛推门而入,见到熟悉的景观。
画卷凌乱,桌椅碎裂,一切与离开时如出一辙,唯独床榻上的人不再是卫霄。
“你们没事吧?”
阎清欢坐在床边,右手紧握一枚银针,见是他们,警惕之色褪去,喜出望外地笑开:“方才——”
他顿了顿,倒吸一口冷气:“江公子,你衣服上为何这么多血?”
江白砚神色如常:“鬼打墙里,被邪祟所伤。”
“流了很多血。”
施黛飞快补充:“阎公子可有滋补气血的丹药?”
当然有。
阎清欢用力点头。
小队里就他一个大夫,阎清欢身上常备各式丹药,解毒的、强健体魄的、疗伤的、补血的,一应俱全。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抬手递给江白砚,阎清欢道:“第二画里,有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施黛摇头。
“如今所有人集中在大堂,正好方便我们,分别去他们房中一探。”
沈流霜道:“阎公子待在这间屋子,大可搜一搜卫霄与虞知画的随身物——”
她话没说完,忽听一阵敲门声响。
这种时候,有谁敲门?
示意其他人莫要出声,沈流霜瞳色沉冷,做好将邪祟一击毙命的准备,打开房门。
出乎意料地,门外站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
是客栈老板娘。
气势汹汹的沈流霜:……
攥紧指尖银针的阎清欢:……
蓄势待发即将挥出一张雷火符的施黛:……
空气凝滞一瞬。
阎清欢合拢双手,把头一歪,有气无力瘫倒在床。
沈流霜一捏大腿,脸色煞白,恹恹轻咳。
牢记自己的人设,施黛发着抖,跳到江白砚身后。
“你、你们别留在二楼。”
老板娘被今晚的突变吓得够呛,说话止不住打颤:“去一楼,一楼……有仙师保护。”
施黛安静地听,心下一动。
看老板娘的模样,竟像是一间间房门逐一敲过来,告知住客们前往一楼。
当下人人自危,她大可对其他人置之不顾,做到这个地步,称得上令人倾佩了。
“多谢老板娘。”
沈流霜神情黯然:“我家少爷身受重伤,怕是挪不了地方。”
阎清欢咳嗽几声,颤巍巍接话:“不用管我,你们走吧。”
施黛惶恐不安:“我们怎能抛下哥哥?”
沈流霜握拳:“小姐说得对!”
“你们——”
握着一手跟自己南辕北辙的人设,阎清欢想空脑袋挤台词:“罢了。若我卫霄能活着出去,定不负恩情。”
这人也太难演了!
此情此景,情真意切,感天动地。
老板娘看得感动:“好人有好报,诸位保重。我继续去寻其他住客,不多留了。”
老板娘的脚步声消失在拐角,沈流霜神情褪尽,恢复平日的漫不经心。
“如棠已去寻了锦娘。”
她斜倚门边:“至于韩纵,等第三波邪潮来袭,由黛黛拖住他,我们进他房间搜——”
谈话间,又瞥见虚掩的门缝外黑影一闪。
沈流霜:……
换上一副快死少爷的表情,沈流霜哀哀切切拉开木门。
这一回,与两只杀气腾腾的邪祟正好相对。
二楼无人看守,游荡的邪祟偶尔经过,寻找活着的漏网之鱼,用来饱餐一顿。
眼珠幽幽一转,看清房中众人,一只邪祟发出低笑:“好……好香。”
一个气息奄奄的濒死少年,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一个满身是血的病秧子,一个藏在病秧子身后的小丫头。
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味的晚餐吗?
混浊的眼球骨碌碌轻旋,邪祟心下困惑。
他们为什么不逃?
连恐惧的神色都没流露一丝一毫。
静静看着它们,沈流霜同样低声笑了笑。
“这里没有别人。”
沈流霜活动手腕:“干掉两只邪祟,问题不大吧?”
眼睁睁看妖魔晃悠却不能动手,在这场幻境里,她实在憋了太久。
邪祟:?
“它们迟早被韩纵干掉。”
施黛站直身子,慢悠悠分析:“在这里消失,不至于影响剧情。”
原来门外是两只吃人的恶鬼,那没事了。
邪祟:??
“二位说得对。”
阎清欢终于能卸下包袱,做回前辈身后的快乐小菜鸡。
说罢看向门外,狐假虎威:“怎么跟沈姑娘说话的?‘好香’?知道她是谁吗?”
质疑狗腿,理解狗腿,成为狗腿。
什么桀骜不羁大义凛然统统不要,这才是适合他的台词!
邪祟:???
它们到底遇上了群什么人?!
解决两只邪祟,沈流霜只用去须臾。
灵气凶戾澎湃,搭配她苍白的脸色,形如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薛宝钗拳打镇关西。
很有视觉冲击力。
江白砚留在房中,由阎清欢为他处理剜肉后的伤口。施黛与沈流霜先行离开,前往一楼与柳如棠汇合。
没想到刚下楼梯,就与准备上楼的柳如棠迎面相撞。
“嘘,小声。”
比出个噤声的手势,柳如棠指指身后:“锦娘就在墙角边。”
锦娘离开房间了?
施黛仰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瞥见似曾相识的身影。
锦娘不像第一面那样神经质,正蜷缩着身子,一言不发坐在大堂角落。
她个子矮小,眼窝下陷,比常人瘦弱许多,身形包裹在宽大衣袍里,近乎伶仃。
“有邪祟从她卧房的窗子进来。”
柳如棠悄声:“她就待在大堂里了。”
施黛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趁现在?”
从第一波邪潮到现在,锦娘一直守在卧房里。
这会儿她来大堂避险,是搜查房间的大好时机。
柳如棠一笑:“没错。”
角落的阴影下,锦娘不安缩起身体,没察觉她们三人的窃窃私语。
施黛警惕观察她的动作,一晃眼,望见锦娘袖口的一片血红。
沈流霜也注意到血迹:“她受伤了?”
“对。”
柳如棠:“她声称,是被破窗而入的邪祟咬了一口。”
锦娘因为邪祟受伤,并不能消除嫌疑。
施黛想,倘若她是邪修,完全可以装出狼狈不堪的模样,通过故意负伤流血的手段,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受害者。
不过——
“被邪祟咬了?”
想起江白砚的伤,施黛随口问道:“这样会引邪气入体、渗进伤口吗?”
就像被狗咬上一口,要得狂犬病。
“邪气入体?”
沈流霜轻笑:“不可能,这里的妖邪修为不高。咬一口就滋生邪气,起码得是最难对付的高阶邪物。”
两人在镇厄司当差数年,对此颇有经验。
柳如棠耐心解释:“放心。妖邪并非毒物,邪气无影无形,凝不成实体,没那么容易沾。”
高阶邪物。
恍惚抓住什么端倪,施黛心神微动。
她敢肯定,在鬼打墙里,自己从没见过这种等阶的妖邪。
想来也是,她、虞知画和卫霄,没一个遭到邪气侵蚀。
那江白砚——
“如棠姐姐。”
静默片刻,施黛忽然问:“君来客栈出了这种事,不少客人都受过伤吧?”
柳如棠点头:“嗯。怎么了?”
眼睫仓促一颤。
心跳乱了几拍,一个荒谬的猜测浮现在脑海,施黛轻声道:“在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的伤口被邪气污染吗?”

柳如棠道:“幕后的邪修不算高手,设下阵法,引不来太强的邪物。”
她觉得纳闷, 睨眼过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施黛喉咙发涩, 脑子有点儿乱。
“没事。”
施黛说:“以前在话本子里, 看过类似的桥段。”
连客栈里的平民百姓, 都没出现过邪气蚀体的状况。
她神色收敛, 抿着唇想, 更何况是拥有灵气的江白砚。
哦, 他还是个鲛人, 天生比人族体魄更强。
所以,江白砚身上的伤口究竟是怎么回事?
“故事都是杜撰的嘛, 当不得真。”
柳如棠不知她心中所想,大大咧咧:“写书的文人又没亲自捉过邪祟。”
“也是。”
施黛顺着她的话问:“如果要像话本子里那样,让邪气入体呢?除了被高阶邪物所伤,还有别的手段吗?”
“我曾见过一个邪修。”
沈流霜道:“他以折磨人为乐,把自己体内的邪气直接灌进旁人伤口——如此一来,伤口即刻会遭侵染。”
她说罢没忘叮嘱:“邪修多数走的是旁门左道,对人命漠不关心。你日后遇见,定要严加防备。”
“那当然。”
施黛习惯性勾出一个笑,轻车熟路转移话题:“我们快去锦娘房间吧。要是她待会儿回房, 就麻烦了。”
锦娘是客栈的厨娘, 被安排有专门的住处。
三人抓紧时机, 前往位于廊道角落的锦娘卧房。
施黛暗暗整理思绪。
可以肯定,江白砚伤处的邪气绝非来自鬼打墙中的任何一只妖祟。
施黛不傻, 排除这个猜想后,思来想去, 只剩一种可能性。
江白砚与邪修同处数年,多多少少懂些邪法——
那道血口中的邪气,是由他自行灌入的。
她不可遏制地心惊。
他疯了吗?冒着生命危险,让自己被邪气侵蚀?江白砚图什么?
一旦揭开冰山一角,更多古怪随之显露。
在厨房时,江白砚声称被猫挠了几爪。
施黛当初听得一怔,虽觉诧异,但厨房里唯独江白砚一人,不见多余的影子。
她还曾想过,假若没有猫咪抓挠,总不可能是江白砚自己干的吧。
如今看来,还真有可能是他自己干的。
施黛挠了下自己手心。
她没忘记,那时她想看看江白砚手背的抓痕,后者却有意遮掩。施黛只当他拘谨,没纠结更多。
“是这里。”
柳如棠停在一扇门前:“锦娘的房间。”
施黛回神,看向木门上的小锁:“我们怎么进去?”
莫非要强行破锁?
柳如棠一笑:“看我的。”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白蛇项链。
白九娘子虽没化出原形,可意识还在,守在柳如棠身边。
被这样一摸,白蛇霎时会意,项链前端闪过一丝红芒。
一缕白烟从项链小蛇的口中吐出,飘渺不定,凝成半透明蛇形。
烟蛇的体型越来越小,逐渐趋于一把钥匙的形状,晃悠两下,径直没入匙孔。
咔哒一响,木门应声而开。
“怎么样,还成吧?”
柳如棠冲施黛笑道:“这是白九娘子的招牌绝技,用灵气填满匙孔,充当钥匙。大昭境内,没它对付不了的钥匙孔。”
白九娘子:……
小蛇项链的红眼睛闪烁几下,表达无声的抗议。
这才不是它的招牌绝技!仙家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天色已晚,沈流霜接过施黛递来的照明符箓,推开房门。
迎面而来,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浓香。
像把各式各样的香料混杂融合,太浓太盛,反而让人招架不了。
施黛闻得直皱眉,用袖摆掩住口鼻。
她记得这香气,和锦娘周身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们进去搜查。”
沈流霜很谨慎:“我留在廊间望风。”
如果锦娘冷不丁回来,三人被她当场抓包,幻境非得崩溃不可。
施黛比出一个收到的手势,轻扬嘴角:“明白。”
她分得清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查明真凶,决不能分神。至于江白砚的事……
施黛磨了磨牙。
待会儿再面对面,好好问问他。
抬眼望去,这是间极为简朴的卧房。
屋内仅有一桌一椅一张床,以及一个堆满乱七八糟小玩意儿的木架。
“真奇怪。”
柳如棠小声嘟囔:“她用这么浓的香做什么?”
“这间屋子里——”
她颈前的项链倏忽一动,化为一条盘旋的红瞳白蛇。
白九娘子东张西望,吐出信子:“有让我不舒服的气息。”
它身为仙家,对妖邪的感知十分敏锐。
柳如棠警觉:“难道是邪气?”
“不确定。”白九娘子嗅了嗅,“气味太乱了。”
施黛的注意力集中在木架上:“这些是什么东西?”
像是七七八八的杂物堆。
她认真翻找,只看见几册老旧的话本、四五个破损的玩具和绣到一半的刺绣。
柳如棠细细搜寻床铺,同样一无所获。
锦娘的房间太空,几乎没有用来藏匿的角落。非要说的话——
施黛目光下移,缓缓定在床下的缝隙。
这里会藏着什么吗?
她没做多想,顺势蹲身,撩开垂落的单薄床单。
床下的空隙不大,因在夜里,凝固大片浓郁阴影。
施黛举着照明符箓,借由昏黄微光俯身下探,瞧见两个绿莹莹的圆点。
强烈的冷意如一道惊雷,从脊椎直爬天灵盖,施黛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符。
——那分明是一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心口突突作响。
施黛压下喉咙里的惊呼,壮着胆子,把照明符箓往里探去。
是一只死去的黑猫。
黑猫身上没有腐烂的痕迹,并未死掉太久,双目无神躺在床下,身躯与黑暗融合,一对绿瞳格外显眼。
“发现什么了?”
柳如棠察觉她的动作,俯身低头,轻嘶一声:“猫尸?”
白九娘子探头探脑:“嚯,可不吗。”
“好像,”施黛往更深处探了探,“还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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