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回到当初 番外完结 (甜蜜桂花糖)

　　“你够了！”斯佳丽又气又急，还得记着压低嗓音，“我有急事——巴特勒，瑞特·巴特勒，他有点儿话要我私下捎给沃特林，赶紧让她过来——你知道巴特勒吧？他也是这儿的股东。”
　　那女人又嘟囔了几句，斯佳丽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只能心焦如焚地看着她慢悠悠起身，摇曳生姿地往楼上走去，嘴里懒洋洋叫着：“贝尔！贝尔！”可惜无人应答。
　　这肯定是斯佳丽人生中最难捱的五分钟。她呆在一个妓|院里，站在吧台边上！这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嫖客们搂着妓|女饮酒狂欢，粗俗露骨的言辞不住地往耳朵里溜。斯佳丽弄不清楚她怎么还没发疯。现在，她肯定贝尔·沃特林在楼上不是干什么正经事了！居然要这么长时间，别是在穿衣服吧！她尖刻地想着。
　　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斯佳丽受不了地抬起头。终于，那个女人带着贝尔下来了。沃特林走在前面，步子明显挺急的，至少比后面那个赶多了。她在大厅里很聪明地保持了沉默，直接对斯佳丽说了句“跟我来”，迅速把她带进一个空无一人的包厢。转过头，贝尔劈头盖脸便问道：“瑞特呢？他有什么事要你来说？”
　　斯佳丽哼了一声，但也无心计较她的态度。她迅速将手心几乎揉成一团的纸条塞给贝尔，趁对方看的时候板着脸解释了刚才的一切。刚开始，贝尔看到纸条上的汗渍还似笑非笑瞥了斯佳丽一眼，到听她简略说完刚才的事情后，面色已经变得焦急起来。
　　“这么说他们就在后门那儿？”贝尔问道，然后不等她作答立刻说:“跟我来。”
　　然后她几乎顾不上斯佳丽有没有跟在后面，忧心忡忡，用不引人注意的最快速度在大厅里绕来绕去，迅速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后门。路途上有客人和她调笑她也一句没搭理。贝尔关上客厅通往这边的几道门，接着立刻拉开了后门——黑暗中十几个沉默的人影牵着马立在那里，贝尔倒抽一口凉气。
　　“你疯啦，瑞特？”她焦急地说道，“干这种事……”
　　但瑞特已经越过她，一把将斯佳丽搂在怀里。
　　“真抱歉让你做这个，亲爱的。”他在她耳边喃喃道，“我很抱歉——非常抱歉，但愿你没事。”
　　“我——”斯佳丽说不出话来，她必须承认刚才那一段经历之后，瑞特的怀抱让她好受多了。虽然她不觉得自己应该被这一个拥抱收买——然而她还是伸出双臂拥抱了他，“我好多了。”
　　瑞特亲了亲她的耳朵，很快放开了她，然后对众人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汤米·韦尔伯恩面若寒冰，其余3K党则尴尬地回笑，而沃特林一脸漫不经心，仿佛刚才那个着急上火的女人不是她。她甚至还有闲心打趣道：“亲热完啦？我可以带你们上去吧？”
　　“谢谢你，贝尔。”沃特林领众人去楼上包厢的时候，瑞特这样肃穆地说道。他的黑眼睛又看向斯佳丽——黑色兜帽下，那双绿眸有着动人的光芒。一秒后，斯佳丽冲他点了点头。3K党们在贝尔的带领下往楼上走去，而斯佳丽戴好兜帽，悄无声息从后门离去，思索着回家时遇见门口的北佬应该编个什么晚上外出的借口。
　　等到纵马驱驰在月光洒落的街道，整理一天的经历，斯佳丽也不禁感到一阵头痛。她揉了揉脑袋，最后还是无声无息地笑了。虽然很多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期，而自己的感情问题好像又复杂起来，但总体来说，她干得还不赖，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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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的3K党夜袭活动因为瑞特、斯佳丽和贝尔的介入，以一种堪称戏剧性的方式收场。
　　当天晚上，稍晚一些的时候，3K党人在贝尔·沃特林的妓院上演一场好戏——为了让所有嫖客都看到他们如何从楼上走下来，贝尔特意叫来两个保镖，和装作醉醺醺的3K党人一路扭打，把他们推搡到大街上。亨利伯伯和梅里韦瑟爷爷甚至演戏演上了瘾，一路装疯卖傻，保证当晚在妓院的人们都对这一出闹剧印象深刻。
　　次日，北佬士兵阴沉着脸，把名单上的3K党嫌疑人纷纷抓到军部审讯。他们还传讯了贝尔·沃特林，抱着希望那女人嘴里能少吐出一两个嫖客名字。结果贝尔一过去便噼里啪啦把他们想抓的人数了个干净，指天发誓这群混蛋昨晚全在她妓院闹事，还打碎两面镜子。贝尔泼辣得要命，在军部都敢扯着3K党人的领子要他们赔自己的镜子。弄得北佬从开始的将信将疑到最后由不得不信——主导这次事件的乔纳森和赫尔南斯都死了，他们平时又不是人缘多好。既然这群南方人抓不到把柄，那也只好捏着鼻子放回去。
　　经过这一晚，贝尔·沃特林一战成名，在亚特兰大彻底打响了名气。女人们想起丈夫得承这个妓|女的情，还得体面扫地被北佬嘲笑**就一阵恼火。反而瑞特，男人们都夸他讲义气，加上之前他自己也有改善名声的意思，所以总体待遇比贝尔强上不少，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个英雄人物啦。然而，在贝尔和瑞特之外，斯佳丽却成了被亚特兰大社交圈私底下讨论最密切的人。
　　在丈夫生死未仆的时候，女人们本来恨透了斯佳丽——她和北佬做生意，结果自取其辱，还累得丈夫去报仇！然而当从自家丈夫口中听到，斯佳丽如何星夜赶来驰援，如何一枪杀死乔纳森·威尔克森，又是如何果决地救了众人（关于进入妓|院一段，男人们心照不宣保守了秘密），女人们原本对斯佳丽的恨意都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大情愿承认的敬意。无论如何，斯佳丽亲手杀了叛贼——后来梅丽又在一次聚会中趁热打铁提起了斯佳丽当初枪杀北佬的事，这就为她们的观点提供了更多的论据。斯佳丽和北佬做生意不过是帮南方人把钱再从北佬口袋掏回来，虚与委蛇什么的。手段虽然值得商榷，但心无疑是忠诚的——杀死一个叛贼一个北佬，还不够忠诚么？于是斯佳丽“尽管行为出格却勇敢忠诚”的形象逐渐深入人心，太太们对她的苛责也少了。出于对她安全的担忧，还纷纷保守了斯佳丽两次开|枪的事。因此亚特兰大关于斯佳丽的讨论，大都十分隐秘却又无处不在。在宴会上都会有人走上来向斯佳丽表达敬意。斯佳丽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渐渐习惯。其实她也是有点惊讶，谁能想到重生一遭，斯佳丽就从南方叛贼变成了忠诚的战士？大概她努力了这么久，太太们也勉强学会拿看男人的眼光看她了？斯佳丽真是心满意足。
　　但是在心满意足之前，斯佳丽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做——汤米·韦尔伯恩在这次3K党行动中手臂受伤卧病在床，斯佳丽今天就要去探望他。同时，两人间有些话也到了说清楚的时候。

☆、第107章 探望与释然

　　汤米·韦尔伯恩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 然而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愈合的。亚特兰大正因为3K党事件风声鹤唳, 汤米不能去医院就医, 只能托病在家休息，晚上让米德大夫过来悄悄诊治。因此，他的恢复状况不算好。至少斯佳丽过去探望时, 汤米刚刚从失血导致的漫长睡眠中醒来。
　　“嗨, 斯佳丽。”他的蓝眼睛凝视着她的, 一如既往的温和, 但其间夹杂了忧郁。斯佳丽站在门框处，看着汤米没有多少血色的面容, 心中一阵愧疚。她有点尴尬地问好道：“嗨, 汤米。”然后走进了这个房间。
　　这还是斯佳丽第一次到汤米家中来——意识这一点, 心中的歉意便更重一分。斯佳丽走向汤米, 只见他躺在床上, 一只裹着纱布的手臂搭在被子上，面容疲倦。他张开的蓝眼睛看着她, 几乎使她说不出话来。“真对不起。”她低语道，然而汤米立刻做出抗议。
　　“请别这样。”他道，说得那样快那样急，“那都是该当的。”
　　斯佳丽叹了口气：“但是我……”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转而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头还有点儿晕，但手臂已经得到治疗了。”汤米如实道，“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他笑了笑, 好像在宽慰斯佳丽，又好像在宽慰他自己。他的蓝眼睛，颜色更接近天空而不是海洋，明净而开朗，望向她时总是那样温和。汤米轻声说道：“我很希望我能早点儿好起来……厂子还没找到人手，你一个人支撑着应该很难吧。”
　　“汤米……”斯佳丽简直要说不下去了，但她知道现在到了说清楚的时候，她硬着心肠道，“其实也还好。巴特勒——瑞特·巴特勒，他愿意帮忙顶点儿事，你应该好好休息。”她越说越快，仿佛打算把所有为难的话一次性说个清楚：“我很抱歉，汤米。我一直都感激你，这么照顾我、关怀我。这一次你闯进赫尔南斯家救我，我得谢你。3K党的事你又为我冒险，我还是得谢你，然而——我想我不能再这么拖着你了。”
　　她的眼皮轻颤，绿眼睛盛满了歉意，几乎不敢看那温和的蓝眸。终于，汤米闭上眼睛，而斯佳丽继续说了下去：
　　“你应当好好休息，真的。”她非常真诚地说道，“我没理由再要你这么照顾我。我非常抱歉，前段时间我是在认真考虑和你——不过现在我觉得还是没有办法，就差了那么点儿什么。”她的声音逐渐低微，因为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觉得太过难为情了，“对不起，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