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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流放日常(木妖娆)


“豫章富裕,人才济济,你在豫章城开医馆,养这么多人,得有心理准备。”
虞滢笑了笑:“就算人才济济,可专门看妇疾的医馆还是少的。”
“只看妇疾,那些与你去的男学生呢?”
“一家医馆,一分为二不就成了?”
“再说,到时候他们的用处不在医馆上,这点你也是知晓的。”
打仗了,最缺的就是军医。
伏危“嗯”了一声,又问:“银钱可够?”
虞滢:“那些剩下的金条和我这后半年出诊赚的,尚有千两家底,若是把粮食和药材都出手外地,本金和利润能回来三千两左右。”
北边打仗,连着岭南的粮食和药材价钱都涨了起来,现在涨得不离谱,但依伏危所言,豫章在他回来时,粮食和药材的价钱,是玉县的二倍之多。
伏危沉思了一下,应:“那些不急,到豫章后,我再暗中寻人把粮食和药材运走,待送到豫章再做打算。”
余家兄嫂在医馆已十日。
余大郎本就会医,也不用虞滢在意,余家大嫂则是费了心思去教的,也渐渐熟练。
时下医馆分成了三份。
余家兄嫂来管理,收成他们占大份,虞滢占小份,便是季家姑娘也有一份。
分别是五,三,二。
日后或有所变动,亦或者余家大郎不满足于玉县,想要去郡治开医馆,到时再重新再算。
给季家姑娘这二成,一是因季家姑娘的苗子好。
二是她现在兼顾打理一楼,待学医年限长些后再坐诊。
三是人家自家都是开医馆,只开工钱,人家未必会一直留在永熹堂,为留住人才,自是得舍得血本。
离出发去郡治还有五六日,伏危纵使有诸多顾虑,但还是差人去了新县,到衙门把余家所有人的罪籍都改为了良籍,再把余家所有人都接到玉县来。
余家人在虞滢去豫章前两日到了玉县。
接送的人按照伏危吩咐,直接把人送去余家兄嫂现在住的院子,再去衙门先行通知他。
衙差从衙门外进来,绕到后堂寻到了伏危办公的房内。
房门敞开,请敲了敲门。
在桌前处理公文的伏危头也不抬:“何事?”
衙差道:“方才有赶马车的车夫到衙门外寻伏先生,道是已把人接到玉县了。”
已经把人接到玉县了,这话穿过屋内凉风直直落入了伏危的耳中。
忽觉得有几分冷。
在这一瞬间,伏危生出了后悔之意,有立刻把余家送回新县的冲动,更有立刻把虞滢带去豫章的冲动。
于伏危而言,能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是阿滢的安危。
伏危在书桌前静坐许久,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分明外头有人说话声,有鸟啼叫声,可屋中却安静如无人。
不知过了多久,伏危薄唇轻启,叹息了一声后才起身,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方步出屋外。
他在门口停步,朝看守的衙差道:“我出去一趟,下午就不回了。”
虞滢见到伏危来医馆寻她,便猜到了是余家已达。
上值时辰来寻,面上表情有细微的不同,二者都应征了她的想法。
吩咐了两个女徒弟几句话后,她朝着医馆外的伏危走去,问:“阿娘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伏危:“半个时辰前到的,已经安顿下来了。”
虞滢转头望向隔壁的诊厅,沉思片刻:“我去把阿兄阿嫂喊来,一同回去。”
转回视线,看向他:“你呢?”
伏危:“我也一块去。”
不一起去,如何能安心。
虞滢应了一声“好”,转身去寻了余家兄嫂。
小半刻后,虞滢与伏危随着余家兄嫂一同步行回小院。
虞滢心下也有忐忑,目光微转,暼向若有所思的伏危。
比起她,伏危才是最担心的那个。
半刻时辰的路,眨眼间就到了门口。
院门敞开,径直走进去便可。
几人入了院内,正在帮忙打扫院子的余八娘和余七郎见到他们,一喜。
“大兄大嫂,六姐姐六姐夫!”
听到声音,做饭的胡姨娘也从屋中出来了。
余大嫂忙问:“俊哥儿呢?”
胡姨娘道:“在屋子里头睡觉呢,三姨娘看着。”
余大嫂正想去瞧,却反应过来不知在哪。
“哪个屋?”
胡姨娘给她指了路。
余大嫂心焦火燎地往那个方向疾步而去。
余大嫂离开后,胡姨娘才看向虞滢与伏危,含笑朝着虞滢上前两步,但似乎又想起以往,脚步略有踌躇。
胡姨娘见她眉眼间多了以前不曾见过的娴静柔和,才胆子大了些:“六姑娘许久不见。”
虞滢点了点头,不冷淡也不热络的唤了声“二姨娘。”
问:“二姨娘,我阿娘在哪个屋?”
胡姨娘哪里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六姑娘,见她似乎真的变了,心里呼了一口气,忙道:“六姑娘随我来。”
送他们来的人,按照伏危所言,请示过余大郎,也就知晓怎么安排住宿。
伏危随着胡姨娘身后,至门前便止住了步子,再往里就于理不合了。
“六娘,替我向岳母问好。”伏危望向虞滢,他那眼神只有她才懂
里头的李氏早早就听到声音了,再听到门口的那一声六娘,急急的喊:“可是六娘来了?!”
虞滢朝着伏危轻点了点头,转身跨过门槛,入了屋中。
“阿娘,是……六娘。”
尾声轻颤,多了丝丝哽咽。
伏危立在门外,手心暗暗收握。
他几乎分辨不出阿滢那声阿娘,只是做戏,还是真情流露。
哪怕两年前听人说,找到余六娘的时候,误以为是没了呼吸的。
显然是余六娘死了,阿滢才来的,但他还是怕。
他怕,怕阿滢还有那余六娘的一魂半魄,怕一觉醒来,身旁的人不是阿滢,而是余六娘。
原本准备好演戏的虞滢,看到床上那病入枯槁的妇人时,眼泪潸然泪下,一声“阿娘”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
李氏看到女儿,顿时泪流满面。
她的小女儿,曾有诸多的缺点,她也曾嫌弃过,可那并不影响依旧是她手心上的肉。
虞滢心下空落落的。
李氏若是知道女儿已不是女儿,恐怕会撑不住。
起码让她知道,她的女儿还活得好好的。
虞滢走到了床榻,扑入了李氏孱弱的怀中,声音哽咽:“阿娘。”
李氏思女,她思亲,在一定意义上,她们亦是同病相怜。
两年了,家中的人可还好?
爷爷奶奶的身体可还健朗?
妹妹的学业是否还顺利?
爸妈是否还是那么爱拌嘴?
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眼泪汹涌。
哭声传出屋外,那哭声里的牵挂思念,伏危怎会不懂?
他闭上了双目,暗暗呼出了一口浊气。
若是哪一日她真的要回去了,他希望她能多陪他几年。
至于子嗣,若真有回去的那一日,为免她徒留牵挂,便算了罢。

余家人早早便起来梳洗,把自己最体面的衣裳换上。
余家大嫂去给婆母梳头, 进了屋中,却见婆母神色木木地静坐在榻上,新衣还摆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阿娘?”
李氏回神望向儿媳:“怎了?”
“六娘他们就快来了,先把衣裳换上。”
李氏点了头:“先换吧。”
余大嫂助婆母把衣衫换上,梳头时,问:“阿娘可是因为刚和六娘见面, 就要分开, 心里难受?”
李氏沉默了片刻, 问:“六娘……你们可觉得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两年未见, 我们都不清楚六娘经历过什么事,六娘也不清楚我们发生过什么事。”
“莫说我们觉得六娘陌生, 六娘也会觉得我们陌生。”
李氏陷入了思索中。
半晌后, 幽幽的道:“算了,想那么多作甚。”
余大嫂把小姑子送来的银簪给婆母簪上, 心下纳闷婆母的话。
——这话听着, 怎么像是婆母自己安慰自己?
继续戴上银耳环, 看了眼,笑道:“不过六娘是否陌生,但这颗孝顺的心从未变过。”
李氏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不是从未变过, 是变得比之前的好了。
装整妥当时, 外头喊道:“六姐六姐夫来了。”
胡姨娘和余大嫂扶着李氏缓缓出屋, 扶到厅堂落座。
厅外有人翘首以盼。
望着女儿与女婿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恍惚间, 李氏有种女儿出嫁来拜别的感觉。
当初女儿嫁到伏家,不过只是衙差提前半个时辰告知的话罢了。
伏家怎么样的,他们都不晓得,大郎阻止的时候,被打了一顿。
强迫她嫁去伏家,拜别什么都没有。
如今这般喜庆,还来拜别,像是弥补当初出嫁的遗憾一般。
李氏那病弱苍白的脸上终露出了笑意。
儿女过得幸福便好,想那么多做什么。
直至马车出了玉县,伏危心下的担忧才渐渐散去。
虞滢低声道:“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自半个月前余家兄嫂来后,伏危便睡得不安稳。
半夜总会摸一摸她的脉搏,或是探一探她的鼻息,每天早间都会观察一遍她。
伏危轻呼一息,掀开帷帘往马车前方望去,意味深长:“前路也多有凶险,尚不能高枕无忧。”
听到这话,虞滢脸色微凝。
伏危道岭南外大多地方,世家豪强之间的势力紧张,剑拔弩张,私下笼络势力。
有的以一个拙劣的借口开战,输了便占据城池,势力割据,深究下去与造反无异。
世道乱糟糟的。
玉县北去,途径苍梧。
苍梧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若新帝让人强行缉拿沈太守,那么就先要处理难民,给沈太守争取了防备的时间。
沈太守只需声明这些人是冒充本朝将士的敌军,引着屯军反抗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最后哪怕屯军知道了真相,也只能跟着沈太守一块反了。
入城时,伏危目光在难民的身上稍作停留打量。
面黄肌瘦的孩童依偎在父母身旁,孤寡之人则目光呆滞的发呆,两鬓发白的老叟老妪满是沧桑的杵着拐杖,望着能吃的东西咽口水。
哪怕沈太守让人施粥,但也只是让他们不至于饿死罢了。
而在沈太守的计划中,最无辜的就是这些难民。
他们的存在,似是这座城的挡箭牌。
这辈子日子美满的伏危,恻隐之心尚在。
若是猜不到还好,可猜到了还放任不管,良心难安。
入城歇息一宿,明日继续赶路。
只是入城之时,盘查异常严,哪怕守城之人认识伏危,也要一一盘查过所有人与所有物件。
顺利入城,在客栈落榻后,伏危与虞滢交代去一趟太守府后,便出去了。
虞滢也带了人去寻宋三郎。
才离开客栈不久,护行的衙差上前,低声道:“余娘子,我们被跟踪了。”
虞滢眉心微蹙。
现在这苍梧城几乎在沈太守的掌控之中,能冒险监视他们的,约莫只有沈太守的人。
“装作没发现。”虞滢低声道。
去寻了宋三郎,他娘子已经生了孩子,时下正在坐月子。
生的是个小姑娘。
虞滢把准备好的小银镯子送给了小姑娘,摸了摸小婴儿暖呼呼的小脸蛋。
苏娘子见她这般喜爱孩子,开玩笑的道:“东家这般喜爱孩子,怎不生一个?”
虞滢朝着小姑娘笑着说:“四处奔波,尚不宜要孩子。”
她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伏危不提,她也就不说。
“也是,这世道这样确实不太适合,不说远的,就这两三个月来,苍梧城内盘查得非常严,想是因难民人多杂乱才会如此。”苏娘子道。
虞滢看向宋三郎:“未必眼见的这般,还是要谨慎小心,准备好所需,一有不对劲就躲起来。”
宋三郎听明白了她的提醒,点了头:“多谢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虞滢随后把一个荷包递给了宋三郎。
宋三郎带着疑惑把荷包打开,里边是几沓小纸,取出了其中一沓展开来看。
看到内容时,愣了愣,随即抬起错愕的目光看向虞滢:“弟妇你这、这是何意?”
虞滢笑了笑:“此去豫章,不知何时再回一趟苍梧,路途遥远,运送货物有诸多不便,且也耗费钱财,我便把面脂和胭脂的方子给你了,往后由你自己来经营。”
“这般贵重的方子,怎么使得!?”苏娘子震惊道。
“没有什么使不使得的,只是这牌子的名号莫要改,也莫要为了省下成本削减份量或是取其他药材来代替。”
宋三郎也是受之有愧,把纸沓好放回荷包里边,递回去:“还是不妥。”
虞滢:“这样吧,往后盈利算我一成就好。”
一成也是让他们心安。
宋三郎:“一成太少了!”
虞滢把荷包放在了小姑娘的身旁,温声道:“就当是我送给小娃娃的礼物。”
“此去一别,大家保重。”
宋三郎和苏娘子相互看了一眼,而后拱手一揖道:“也祝余娘子一路平安,一路顺遂。”
虞滢点了头,与他们夫妻俩告辞。
从余家出来,依旧有人跟着。经过城中时,有几匹府衙的快马急策而过。
虞滢转头望向几人离去的方向。
是城门的方向。
伏危不久前才去了太守府,现在就有快马离城,什么情况?
虞滢托一个衙差去查看一二,她先行回客栈了。
没多久,衙差回来与虞滢说了外头的情况。
府衙的衙差到了城门外,敲锣打鼓把难民聚集在了一处。
道是城中没有那么地方安置他们,但在外头又不安全,所以在城外,围着城门左右各二里处,前半离处挖一条护城渠,难民再在护城渠内居住,可防野兽与悍匪偷袭。
伏危回来时,已然天黑,身上并没有酒气。
虞滢上前把他的外衫接过叠起来,问:“沈太守没有邀你吃酒?”
伏危倒上一杯温茶:“只喝了几杯浓茶。”
说罢,笑了:“倒是我第一次看到沈太守这般上进,屋子里头陈放了岭南的沙盘,桌子上也摆满了折子。”
“都要成为刀俎上的鱼肉了,怎能不上进?”
伏危把茶水递给了她,问:“出去的时候,可是有人跟着你了?”
虞滢接过茶水坐了下来,浅抿了一口:“衙差与你说的?”
他点头:“若没猜错,是沈太守派的人,他是怕我们在苍梧生出什么变故,故在我们离开苍梧前,派人都监视我们。”
虞滢:“我也猜到了,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
说罢,放下茶盏,问他:“是不是你建议沈太守挖护城渠的?”
现在只有皇城和上郡才有护城渠,中郡下郡是没有的。
伏危一叹:“那些难民就是这座城的人肉挡箭盾,提议沈太守,让他们进城是不可能的,那么也只能是给他们多加一道保命符,护城渠可保护苍梧城,沈太守给挖护城渠的人一天两顿饭,互利双收,没道理不做。”
这也是伏危能帮到难民们的唯一办法了。
出了苍梧城,约莫十里后,跟踪的人就撤了。
一直往北去,数日后,前去探路的人忽然回报,有行军浩浩荡荡地往岭南方向而来。
伏危让人立即匿藏,避开行军。
虞滢问:“这些行军的目的是什么?”
“若没猜错,前来宣旨的行伍没了消息,新帝猜测是沈太守动的手,知晓沈太守已反,盛怒,差人来攻打苍梧城。”
他眉头皱起:“只是不知这领军之人是谁。”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面色肃然一变,从石头上站起,道:“我去打探一二。”
虞滢拉上了他的手臂:“你觉得是周大人?”
伏危颔首:“周大人做过玉县知县,熟悉苍梧,且朝中本就忌惮周家,为把周家在豫章的兵力削弱,很有可能会让周大人领军来打这苍梧。”
消息或许在他出玉县的时候送去了,只是错开了时间。
虞滢默了默,最终松了手:“你小心一些。”
伏危点头,随即与伏震一块前去。
伏危离去后,虞滢忧心忡忡,但面对伏家其他人却是没有露出半点忧色。
一个时辰过后,尚不见兄弟二人回来,虞滢心底慢慢焦急了起来。
正要让人去查看,便见伏危伏震领着差不多一百人回来了。
虞滢连忙上前,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人,问:“怎么回事?”
伏危把她拉到了一旁,低声道:“是周大人。”
“那这些人……?”
伏危:“大人道再往北去就不太平了,所以增派人手护送你们到豫章。”
加上这些人,也有百来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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