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言整个人身子一僵,面色灰白十分难看。
华生对于几乎每天都要上演几次的侦探找抽情节表示不忍直视。
他用手遮住自己的眉毛,偷偷朝侦探示意:“耐心点夏洛克,毕竟你今天只有这一位顾客的预约!”
侦探眉头一皱,花了半秒钟时间,在电视里即将上演的无聊肥皂剧,和顾客带来的无聊恋**史两者之中权衡着——然后果断的,他决定还是再听几分钟的无聊恋**史。
“好吧你继续,不过请简练些。”这样说着。
华生闻言,友善的朝顾客笑了笑,表示自己还是很有兴趣听下去的。
点点头,顾客重新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讲述——
“我是怕了浅薄与轻浮的,所以我从未对他说过我想你抑或另外那三个字,毕竟那有点不可思议,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感觉告诉我也许事实可能是那样,很多情绪来去起伏原因是不得而知的。我应该是柏拉图的,可距离会把失落感变的很重很重,我常希望……”
“啰嗦啰嗦啰嗦!”朝天翻了个白眼,歇洛克再次打断他的话:“这就是为何莎士比亚从不会写侦探故事,毫无理性和逻辑的**情,和智慧格格不入!”
“夏洛克!”看着站起身烦躁的绕着屋子转圈圈的侦探,华生一边向顾客致歉一边不赞同的说:“人家才刚进门不到十分钟,你至少让他把话说完。”
这时,顾客突然用极剪短精炼的说法,突然结束了所有的倾诉:“你刚刚猜对了,他离开了我,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我这次来,是因为我又**上了一个人……嗯,是一个女孩。但我最近发现,她的行为很不正常。”
华生闻言立刻表达了喜悦和祝福:“哦,这是好事,恭喜你!额……这次是女孩?”
顾客很确定的点点头。
福尔摩斯一下子凑了过来,他倒背着手弯着腰,用一种盯着杀人凶手一般的眼神盯着顾客,语气十分严肃:“终于说到重点了!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嗯?”
两人过近的距离让顾客不自在的身体微微后移,被紧盯着的感觉很令人紧张,所带来的后果就是顾客的语调有些不稳:“她的房间中,总会有一个,甚至多个人的说话声,但每次我守在门口,看到的只是她独自一人出入。”
“守在门口?你没闯进去看过?”华生问道。
顾客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回答:“没,她至今还不知道我的存在。”
……卧槽原来是变态偷窥狂!
华生对他的好感度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有趣……”侦探显露出了兴味:“传来的声音是男是女?”
“有男有女,声音或轻柔或粗犷,每次听到的都不一样。”
“电视机在几楼?”
“你指的是这些声音是从电视机里发出的?我也这样想过,但她的房间中,根本没有任何电视或音响设备。”
华生:“……你刚刚不是说从未进过她家吗?”
顾客沉默一下,然后默默将头转到了另一侧。
华生生气的皱起眉毛:“喂!”
“你通常偷窥时间是几点?她是住在别墅还是公寓?几楼?周围有车子吗?她平时都会去什么地方?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嗯……”微微歪歪头,侦探有些不解的遣词酌句:“**上她的?”
似乎被一连串rap一般的问题打蒙了,顾客没在意自己的行为已然暴露,茫然的回答道:“我偷窥,不!注视着她的时间通常是晚八点到早七点。她住在一栋**的小别墅里,似乎是这月初刚被买下的,她不开车,周围很僻静没有其他住户。平日里只是在别墅四周闲逛,偶尔去远处城镇中找路人聊聊天,或者干脆几天都不出门。我**上她是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一个城市,能见面,能说话,能一起做点无关风月的琐事,我望着你,你却看不到,我念着你,你却当只是普通路人的亲切关怀,多好。我所有关于她的心事从不在大庭广众宣之于口,只隐藏在一个人的暗中发酵温暖自己,这样于我而言是怎样的幸福。遮遮掩掩的欲盖弥彰,别扭的要死。我总是记得某些灼人的字句,很多心绪应该只是我自己的,和她擦身而过,片花不沾……”
眼见顾客又开始抒情,华生连一开始被他出众相貌所带来的最后一丝好感都彻底消失了,并由衷的从内心为被这种衣冠禽兽迷恋着的那个可怜女孩而担忧。
就算歇洛克不接这个委托,他也会从顾客那打听到女孩的地址,提醒她周围有这么一个……不体面的追求者的存在。
“很好!”歇洛克从顾客的椅子边直接跳到了桌子上,显然十分鸡血。
他的大脑直接忽略过滤了顾客所有没意义的少男情怀,全副注意力只集中在了【独居女孩,单身,购买荒芜别墅,新搬入,日常生活乏味,人声鼎沸】这几个关键字上。
他X光般的视线再次扫过顾客全身——
【常年独身,家庭显贵,神经质,失败的感情经历,病态,古龙水,智商平均值高于常人,全套新购服装,崭新的鞋子,鞋底的编码还未来得及撕掉,精于格斗技巧,杀过人】
数据录入完毕,歇洛克慢悠悠的将手背到了身后。
“你的委托,是让我查明那个女孩家中为何会有不同人的说话声。”
顾客点头。
“为什么你不去直接问问她?”
侦探的这个问题,连华生都觉得有点……傻。
“你知道的,他是一个……额。”
“我知道,偷窥者。”毫不在乎的直接点了出来,夏洛克瞥了一眼脸色极为尴尬的顾客,随即不解的说:“我以为你已经知道,那个女孩早就发现你一直跟踪着她的事实了。”
这个结论仿佛炸弹般,将顾客直接震晕了。
“什……么?”
华生无语的看着侦探:“好吧,你能解释一下吗?”
流畅的分析犹如F1跑道上的赛车一般疾驰而出:“你从一进门开始便没有碰过屋中任何东西,华生递给你杯子你也没有接,联系到你与体格不符的轻盈脚步和长期锻炼的肌肉,还有自行将椅子拉至能够同时观察到我和华生两人位置的这类小动作来看,你是个警惕心很重,在意自己甚至到了神经质地步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却口口声声将自己定位在了一个偷窥狂的不光彩身份中,是为了什么?我猜,你是故意让我们去找那个女孩麻烦的。哦~让我们再来聊聊她吧!一个单身女孩选择了偏僻地带的别墅独自入住,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怀疑关注的事情,她不是有广阔的见识,就是有彪悍的武力。她没有车子,却不担心出行不便,因为她不需要自己去购入生活必须品,有人会帮她。你也许在暗处观察过她很久,但我估算绝不对超出四个小时,因为伦敦现在的天气不算炎热但也足够温暖到让你这样一位注重仪表、厌恶汗水到宁可窝在空调房也不会出门半步的程度了。至于她会发现你存在的理由则更加简单——华生,难道你没闻到吗?他身上浓郁的古龙水气味。”
华生伸长脖子嗅了嗅,经过夏洛克的提醒,他这才闻到了顾客身上那浅淡的气息:“是有一点点,至于浓郁……”
“火焰之吻,价值不菲。”抬起头,歇洛克直接跳到结论:“女性的嗅觉要比男性……至少会比我身边这位男士灵敏的多,所以我不认为你的隐藏技巧能够瞒得过一位同样警惕心颇高,敢于独自居住的女孩。”
华生:“……”好吧,他已经习惯了。
红发男子轻声笑了,表情十分的愉快。
华生警惕的看着他,暗暗提防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是没想到,男人畅快的笑过之后,欣赏的看着夏洛克,然后站起了身。
他的身材相当魁梧,身高甚至超过了侦探,夏洛克微微勾起了唇角,问道:“从进门开始,你的话中超过一半的谎言都被我识破了,就连你报上的那个愚蠢的名字,都是假的吧?”
“福尔摩斯果然名不虚传,很有趣。”男人高傲的说着,然后说出自己的名字:“你可以称呼我Flame,至于我的委托,你大可自行决定要不要接受。”
歇洛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你大费周章的理由,不就是要我去找到她,搜查她的房间?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如果我去到那里,在那栋别墅中,我能找到些什么东西?”
男人只是高深莫测的笑着,笑容中透着满满的恶质与诡异。
“令你终生都难以忘怀的东西。”
……
红发男人走后,华生无语的看着侦探兴奋的上蹿下跳。
每次他这种表现过后,总意味着就要有人倒霉了。
“我觉得这个人相当危险,你真的要接受他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委托吗?”
“不,华生!”夏洛克一跃到了华生眼前,他的双手朝拜一般的交握在胸前,语气坚定自信:“他的话中有一半都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