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好久,似乎是终于看够了,他避过身体替她打开车门。伸出一只手来拉了右手无法使力的林笙一把,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和我那时,很快乐。”
话语太过暧昧不清,林笙无法从中得到任何有意义的情报,她皱起了眉。
“呵。”看见她也会露出这种表情,阿祖很愉快,他抬手抚平她的眉,以近乎怀抱的姿势拥着她走进别墅大门。
“看见你苦恼,我很开心。”
林笙眉头一跳,她终于领悟——
“你是在报复我车上对你说的那些话。”
“你终于想通了!”阿祖大笑,笑声中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客厅中,雷伯恩手拿雪茄和一对衣着华丽的夫妻正在谈天说地,大门一开见林笙进来,他立刻走过来招呼妹妹。
“你自己过去吧,我不陪了,原因你也知道。”阿祖低声说完,招呼都没跟父母打就走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从一进家门他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站在他身边的林笙感觉到一种极度压抑感,她当然知道这种感觉的来源。
一边目送阿祖走上楼梯,一边回应雷伯恩的关于她受伤的关切询问。
“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见义勇为了,有人拿手机拍下了这一切。”
听到这句话,林笙马上抬眼朝他看去:“被播放了?”
“是啊。”雷伯恩意有所指,
林笙领会:“我不喜欢上电视。”
正在生气儿子回家就往自己屋里的跑的男人听到林笙这句话后说道:“哦?这又不是因为做了坏事才上电视的,为什么你会不高兴呢?”
雷伯恩见他询问笑呵呵的回答:“我妹妹很低调的,何况见义勇为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她不喜欢自己出现在电视机上。”
林笙配合的点头。
男人闻言爽朗的一笑:“这个好办,我这就给在新闻总署工作的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再播放这段视频就行了。”
“那可真谢谢你啦,总警司先生。”
听着哥哥和警司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林笙打量着这个房子的布置。
所有家具都是手工实木,整套一体价值不菲。搭配壁画摆件花瓶不计其数。水晶吊灯在浮雕天花板上熠熠生辉耀眼夺目。博古架和酒柜里的古董和洋酒陈列了满满一橱。
这里可算上是一个博物馆、这里能用作最棒的酒吧,这里是七星级大酒店,这是个让人一眼看去就能发出“哇”感叹的豪华房屋。
但就是不像个家。
林笙身处这里,却似乎有些怀念自己那个小房间了。
不知道谢尔顿他们怎么样了……要不还是抽空打个电话?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一直盯着她脸看的阿祖妈妈突然惊呼出声:“啊!你,你是林笙吗?”
总警司听到老婆的叫声愣了一下,想起什么后也惊讶的望向她。
有阿祖路上的预告,林笙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干脆点头:“我是。”
“哦!这都好几年了吧,阿姨真的好想你啊!”
说着她激动的朝林笙小跑而来,都快到跟前了,似乎是才发现对方手上打着石膏一样,立刻停下准备拥抱的动作,改为关切的虚捧着林笙受伤的手臂:“哦~你这孩子总是那么粗心。上次见面你是迷路了,这次见面你又……哎。”
吩咐佣人给林笙端来一杯热巧克力,阿祖的妈亲切的拉着林笙坐在沙发上,随后自己也紧挨着她坐下:“小林呀,当初那笔融资真是帮了我们家大忙啊!说起来,那还是我和他爸创业初期,要不是那阵及时雨,我们可能就旱死了啊。”
“阿姨不用客气。”
“别,我们生意人,还不是就讲究个人情吗。你说,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那笔钱的本金带利息……啊呀,这还真不好算呢。对啦,当初写给你那个借条你还留着吗?”
……借条?
林笙望着目光闪闪的阿祖妈,决定还是成全一个母亲的私心——
“没关系阿姨。那点钱要不是您提起来,我根本都不记得了,至于欠条更是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去了,您不用放在心上。”
闻言阿祖妈眼神立刻亮的惊人,一个七岁小女孩打个电话就弄来了五百万已经很令人难以置信了。现在她又简简单单就说不需要她家归还这笔钱。这得是多么人傻钱多的人家才能养出这么……这么败家的闺女啊?!
心中仿佛发现金矿一样的喜悦,和自己老公对视一眼,面上露出遗憾的模样,对林笙越发的关心亲热了。
总警司也开口:“我说一见面就觉得眼熟,你和你哥哥长得真像啊。”
林笙:“……”
雷伯恩:“……”
林笙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觉得有些不大适应这氛围,于是本着绝对不委屈自己的理念,她抓了个空子说想上楼找阿祖聊聊天。
没想到这个理由得到了阿祖妈的强烈反应,她热切过头几近欢送的将林笙推到了二楼——
林笙有些疲倦的爬到二楼楼梯转角处,阿祖正斜靠门边玩着一把精巧的小刀听着楼下虚伪的寒暄,见她上楼朝她扬了扬手收起刀子。
他做出口型调笑说:你是急着上楼来相亲吗?
林笙同样回以口型:你斜倚门边等着接客吗?
语毕,两人同时露出苦笑,只不过关祖脸上的更复杂许多。
...
正文 第17章 新警察故事
雷伯恩又走了,跟着关祖的父亲——总警司一起,去了不知什么地方。
临走前,他告诉林笙他以自己掌握的机密情报为筹码在给希伦科特施压以便使他撤销对自己的追捕。
躺在大宅二楼有着一张柔软大床的客房中,林笙回想着林伯恩貌似苦恼的头疼怎么安排自己的妹妹,而关祖父母立刻热情无限的将她留宿在自家妥善安置起来。
雷伯恩和总警司之间的交易林笙并不关心。现在的她在总警司眼里是作为交易的抵押人质,而在关祖母亲眼中则是静待挖掘的一座大金矿,不论哪一方面都没有轻易放走的道理。
窗外有蝉鸣声,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还有远处海浪的拍打声;林笙听力很好,她听到院子里还有人在行走的脚步声。
起身打开窗户朝下望,发现一身黑衣的阿祖从二楼窗台跳下正往院门口走。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他停下步伐后猛地转身,发现林笙正坐在窗边看着自己。
折回来,他站在她窗外仰视着她,不知是否因为熬夜的缘故,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似乎今天你我的见面次数有点多。”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对于今天来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呵。”他有些心不在焉,就像微醺一般摇晃了下身子。站在花园里的他,看着倚在二楼窗台,身穿白色睡裙正在静静看着自己的女孩,突来灵感轻声调笑:“光明的天使,因为我在这夜色之中仰视着你,就像一个尘世的凡人,张大了出神的眼睛,瞻望着一个生着翅膀的天使,驾着白云缓缓地驰过了天空一样。”
林笙闻声知雅意,偏过头理所当然的接道:“要是他们瞧见了你,一定会把你杀死的。”
“唉!你的眼睛比他们二十柄刀剑还厉害;只要你用温柔的眼光看着我,他们就不能伤害我的身体。”
林笙瞥了一眼关祖父母所住房间的位置,那里安静无声,她说:“我怎么也不愿让他们瞧见你在这儿。”
关祖眼神满是温柔和暧昧:“朦胧的夜色可以替我遮过他们的眼睛。只要你**我,就让他们瞧见我吧;与其因为得不到你的**情而在这世上捱命,还不如在仇人的刀剑下丧生。”
“嘘!罗密欧!嘘!唉!我希望我会发出呼鹰的声音,招这只鹰儿回来。我不能高声说话,否则我要让我的喊声传进厄科的洞**,让她的无形的喉咙因为反复叫喊着我的罗密欧的名字而变成嘶哑。”
“……喂,你是机器人在念说明书吗?能好歹配合给个**慕的表情吗?”关祖终于演不下去了,风吹蝉鸣海风徐徐,《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台词意境全被林笙的面瘫破坏光了。
“你的表情到位,但没有心。莎士比亚说:没有思想的言语永远不会升上天界。”
嗤笑一声,他说:“我才不会去那种地方。”
“那你要去哪?”她问。
关祖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慢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慢慢放在唇边:“嘘~说出来会吓到的,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现在的他,似笑非笑。一举一动都呈现一种略显病态的神经质,而这种形象却奇妙的表现出了关祖特有的魅力。
林笙沉默。
白天在车上他给她的感觉虽然孩子气,但整体是稳重又不失礼仪的,有意识的肢体接触可以看做是他对于自己有一定信赖并置于在了朋友这个位置。回到家中他在父母面前掩住了一切表情,把流露情绪变化看做耻辱而掩饰则代表着无言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