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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酥(弱水千流)


殷酥酥倒吸口凉气,吧唧一声,重重摔回床上。忍不住闭眼皱眉哭唧唧:“头好疼……”
“还好意思喊疼。”梁静窝了一晚上的火,见她醒来,又是心疼又是后怕,斥道:“这里是国外,人生地不熟,参加个晚宴居然把自己喝醉?万一出什么事,让我怎么跟你爹妈交代?殷酥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酒鬼。”
殷酥酥:“……”
她昨晚喝醉了?
难怪头这么疼……
殷酥酥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可怜巴巴地解释:“对不起梁姐,我是因为不敢跟人说话才喝酒壮胆的。可能没控制好量。”
梁静叹气,把殷酥酥扶坐起来,又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嘴边,说:“指标完不成就算了,什么能比你的安全重要?幸好没发生意外,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个外国人差点吓死我。”
殷酥酥白皙的脸蛋一片茫然:“外国人?什么外国人?”
梁静无语得想打人,瞪她:“当然是那个安保人员。你不是还雄赳赳气昂昂,跑去跟人家的老板搭讪吗?就这么忘得一干二净?”
殷酥酥呆住。尘封的记忆被唤醒,几帧模糊的画面自脑海深处浮现:
细雨中的黑色劳斯莱斯,端坐在车厢后排的矜贵男人,一张名片,一个名字,还有那副清冷平静又充满压迫感的眼神……
殷酥酥什么都想起来了。
下一瞬,她便尴尬到脚趾抓地,窘迫得抬手捂脸,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一旁的梁静才不管殷酥酥尬不尬。她将殷酥酥揪过来,逼问:“说,你昨天晚上搭讪的对象到底是谁?”
殷酥酥心虚地钻进被窝,回答:“我不记得了。”
其实不是不记得。只是一来,醉酒之下做的糊涂事,她不愿再提起,二来,对方与她的差距实在太大,堪称云泥之别,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任何交集,提也没意义。
梁静不知道殷酥酥的小心思,只当她确实喝多了不记得,还帮她回忆起来:“你仔细想想,你搭讪的对象,是不是姓费?”
“噗。”殷酥酥被口水呛住了。
她抬眼看梁静,试探:“为什么这么问?”
“昨天我出酒店的时候,刚好看见一台车开走。”梁静说,“你知道那台车什么来路吗?”
殷酥酥:“不知道。”
梁静:“那台车的名字,叫劳斯莱斯清影,是劳斯莱斯公司专为一名尊贵客户私人定制的双门轿跑,全球有且仅有一台,售价将近两亿。”
殷酥酥:“……哦。”
梁静:“刚才我托我朋友查了一下,这名客户的具体身份无从得知,但是可以确定,他是费家的人。”
殷酥酥:“……嗯。”
梁静被这一哦一嗯搞得想抓狂。她双手抓住殷酥酥的肩膀,严肃道:“殷酥酥!费家,那可是费家啊,别说全中国,就算放眼全亚洲,也没几个家族能跟费家同日而语。拜托,你可上点心!”
殷酥酥觉得,梁静这句评价费家的话,到底还是保守了。从昨晚那场宴会看,费家的地位又何止在亚洲首屈一指。
她本来就头晕,被梁静晃两下,索性直接扮起林黛玉,扶着额靠到床头,蔫耷耷应付:“不是我不想抱大腿,是这只大腿太粗,我抱不动呀。”
梁静哭笑不得。与殷酥酥相知数年,梁静又怎会不了解她的性格。只是有时也恨铁不成钢,恼她生了张倾国倾城的脸,却不会利用自己的美貌。
多少女星使尽手段想嫁入豪门,多少豪门挤破头皮想攀附费家,她祖上烧香撞大运,和费家的人有了交集,并且,对方还担心她安危,亲自派人护送。
结果呢,这丫头酒一醒,连人家姓甚名谁都忘了。
另一边,殷酥酥无视梁静的嗖嗖眼刀子,脑袋一歪,重新瘫床上装死,心里也升起遗憾。
本来梁姐到处托人牵线搭桥,给她谈了个宝格丽中国地区形象大使的title。品牌方喜欢她的长相气质,但又嫌弃她名气低,便说要进行一段时间的考核。
昨晚的销售指标也在考核内。
而那两万欧的答卷,估计已经把品牌方气到吐血。
殷酥酥越想越沮丧,头也跟着更沉。就在这时,酒店房门的门铃被人摁响:叮咚。
殷酥酥狐疑,探头朝外看,只见梁静已经起身走到门口。她先是透过猫眼看了看,继而拉开房门。
身着制服的客房部人员笑容甜美,双手递来一件物品,嗓音也十分悦耳,说道:“您好,有访客为您送来了这个。”
梁静接过东西,把门关上。
殷酥酥认真看了眼,发现,梁静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保温桶,通常作盛装食物用。
“这装的什么?”殷酥酥问。
梁静很谨慎,把保温桶隔远一段距离,小心翼翼打开,与此同时,一股夹杂辛辣的甜香逸出来,飘散在空气中。
“……”
殷酥酥呆住。
这是……
梁静也很震惊,唰地抬起头来:“谁送来的?”
殷酥酥用力皱起眉。她是第一次来意大利,在这边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怎么会有人给她送姜汤?怎么会有人知道她昨晚淋了雨又醉了酒,此刻正昏沉不适?
而且……
莫名其妙收到一份姜汤,谁知道有毒没毒,谁又敢喝?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手机又发出“叮”的轻响,提示有新短信。
殷酥酥抓过手机随手点开。
仿佛有上帝之眼在监控她的心思,短信箱里躺入一条新信息,发送自陌生号码,只有八个字:
【驱寒醒酒,无毒无害。】
“……”
殷酥酥脸色微变,脑子里窜出一个离奇的猜测。紧接着,她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散着发,直冲冲跑向落地窗旁。
哗啦一声,将窗帘拉开。
已是清晨,日出时分的朝阳无限温柔,整座城被勾勒得浪漫而神圣,华丽而复古。气球在升空,老人在散步,情侣在拥吻。
劳斯莱斯清影停在与酒店一街之隔的对面。
男人靠坐在车厢后座,西装笔挺,松弛散漫。他垂着眸,似在看书,鼻梁上多出一副昨夜未见的金丝眼镜。
察觉到什么,他转过头。
镜片背后的目光,疏冷克制中隐含一丝玩味,穿越万千晨光,与她的眼神交汇。
殷酥酥不自觉收紧十指。
真是顶顶的怪事。
她向来温吞,情绪也算得上稳定,极少因为某件事物而大幅起落。然而,两回遇上同个人,她都紧张得心口发颤。
殷酥酥想起那张名片上的名字。
他是费疑舟。
原来,他就是费疑舟——国际名流圈的传说,名门贵胄中封顶般的存在,赫赫有名的费氏集团现任话事人,费家太子爷。
这份姜汤,是他送的?

隔着一条不算喧嚷的长街,四目交接仅短短几秒。
很快,殷酥酥反应过来什么,暗道一声糟糕,又猛将拉开的窗帘重新合拢。
耳根脸颊火烧火燎地烫,因为惊讶,也因为窘迫。
她咬咬嘴唇。
昨晚她是醉酒状态,梁姐一个人照顾她,能替她换下礼服穿上睡袍已相当费劲,当然没办法再帮她洗澡洗头。再加上宿醉后遗症,即使不照镜子,殷酥酥也能想象此刻的自己多邋遢狼狈。
这时,低头朝下看的视角,刚好又瞟见双光秃秃的脚丫。
殷酥酥瞬间更加绝望。
眼泡脸肿披头散发,鞋子也没穿,她现在八成和疯婆子没两样……
几步远外,梁静将殷酥酥的一系列举动收入眼底,看见她先是神叨叨地光脚跳下床,拉开窗帘,几秒钟后又突然神叨叨地把窗帘重新拉拢,脸上还一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了?”梁静蹙眉,疑惑地也走到落地窗旁,口中嘀咕:“看见谁了吓成这样。”
说话的同时,梁静将严丝合缝的窗帘再次拉开。
殷酥酥心道不妙,慌忙伸出手想阻止:“等等梁姐……没谁,没有谁!”
梁静的目光已经越过窗户,循着殷酥酥之前打望的方向看去。可目光所至,街道对面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异样。
殷酥酥见状,悬在心头的巨石骤然落地。她悄悄呼出一口气,抬手抚心口,心想:看来已经走了。
殷酥酥说:“看吧,真的什么也没有。”
梁静收回视线瞥她:“你奇奇怪怪的。”
殷酥酥还以两声干笑。
“行了,我们是下午五点的飞机回京,起来冲个澡收拾一下。”梁静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经过餐桌时又看见那盅姜汤,问她:“这玩意儿怎么办?倒了?”
殷酥酥趿拉上牛皮拖鞋,闻言滞了下,好一会儿才回答:“先放着吧。”
梁静竖起根食指,郑重提醒:“不清不楚来的东西,别乱喝。”
“知道。”殷酥酥冲梁静露出甜笑,“昨晚照顾我,你应该也没休息好,快回去再睡会儿。”
殷酥酥和梁静是多年挚友,走红毯换礼服从不避讳。说完,她不在意梁静就在跟前,自顾自将身上的睡袍脱去,径直走进洗手间。
女明星常年泡健身房,身材管理极其苛刻,圈子里蜂腰翘臀比比皆是,最不缺身材火辣的美女。但殷酥酥实在有傲视群雄的资本。
天生的白皮肤,区别于北欧人或美白针塑造出来的病态冷白,她全身上下的肤质白中泛粉,细腻健康,饱含充沛的生命力。三围尺码也是黄金比例,多一分不多,少一寸不少,并非时下流行的白幼瘦身形,但整个人看起来珠圆玉润,莹莹生光。
瞧着洗手间里只穿胸贴和丁字裤的倩影,即使是同为女性的梁静,也不免有些心驰神荡。
梁静故意吹了声口哨,打趣道:“啧啧。每次看见你脱衣服,我就恨自己不是男人,想扑倒你都无枪可使。”
殷酥酥被哽了下,黑线脸:“快去补觉吧我的姐。”
说句老实话,娱乐圈里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清纯小白花,无论女星还是男星,但凡能走到大众视野中的,背后都藏着一部心酸上位史。
和其它没背景的同行相比,殷酥酥其实也算幸运。
殷酥酥进圈的第一个经纪人,就是仗义耿直的梁静。虽然在大环境影响下,梁静也会为殷酥酥安排各式各样的宴会饭局,殷酥酥偶尔也会遭遇油腻富商的咸猪手,但在关键时候,梁静把殷酥酥保护得很好。
至少迄今为止,梁静没让殷酥酥献过身。
这是她们共同的原则,是她们的默契,也是她们友谊的基石。
房间门开启又关上,殷酥酥知道梁静已经离去。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澡洗头,换上干净的浴袍,湿漉漉的乌黑长发裹进干发帽,走出淋浴间。
艺人靠脸和身材吃饭,洗漱台上摆着一大堆瓶瓶罐罐电子仪器,全是护肤品。护发精油、眼霜面霜、精华乳液、美容仪、面膜、手膜、腿膜、足膜、眼部按摩仪……
每天早晚,殷酥酥光是护肤,就要花费一个小时。
大约是宿醉之后,大脑仍处在疲倦状态,平日做惯了的事,此刻却莫名让人厌烦。
殷酥酥鼓起腮帮呼出一口气,懒得护肤,直接从洗手间出去了。
一线大腕出差的标配是五星级以上酒店,可惜殷酥酥不是。经纪公司精得很,你能得到多少经费,完全取决于你能创造多少收益。这次来佛罗伦萨,殷酥酥和梁静下榻的酒店只是个四星级,面积也不算大,普普通通的行政大床房。
因此,那股辛辣的甜香,几乎充盈了整个空间。
殷酥酥走到餐桌前。
保温桶的外观十分低调,但不难看出,它材质极佳。距离这盅姜汤送达房间已过去一个半小时,仍有腾腾热气冒出。
殷酥酥双手抱起姜汤。
她很笃定,费疑舟送来的东西,不可能有毒。
无需考量他是否有害她的动机,又或者说,他对她根本不会有任何动机。
那样一个人物,高不可攀,用“两个世界”来形容都像是亵渎,他和她,处于不同维度。于他而言,她或许就像偶然落在他袖口的一粒尘埃,不足使他产生丝毫的心绪起伏。
殷酥酥喝了一口姜汤,甜辣的暖流漫过唇舌,沿食道进入胃部,顷刻间便暖透四肢百骸。
她拿起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短信界面,陌生号码发来的「驱寒醒酒,无毒无害」八个字,仿佛在轻嘲她九十分钟前的自我感觉良好,脑补过多。
迟疑再三,殷酥酥最终还是敲下了两个字:【谢谢】
点击发送。
佛罗伦萨市中心西北5公里处,Amerigo Vespucci机场SVIP私人候机厅。
何建勤刚办完相关手续回到候机厅,正巧看见费疑舟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微弧。
作为费氏权力中心的人物之一,何建勤能走到这个位置,自然不会是酒囊饭袋。他深谙在费疑舟身边的生存之道,不该好奇的事不问,不该看的事视若无睹,不该听的事充耳不闻。而老板不主动提及的任何私事,都被何建勤自动划入“三不”范围内。
何建勤低眉垂首走上前,说道:“先生,航线已经规划完毕,与机场方的协调工作也已结束,随时可以出发。”
费疑舟面上笑色褪去,又恢复到往日里那副冷淡无澜的模样。他不动声色,移开落于手机屏的视线,侧目看向候机厅落地窗外的白云蓝天,忽问:“五月底的时候费闻梵好像投了个电影。进展到哪一步了?”
费闻梵是费家的老四,自己经营三家大型娱乐公司,也是七个兄弟姐妹里最高调的那个,隔三差五便要登一回娱乐新闻头版,今天被拍到和好莱坞女星在夏威夷度假,明天被拍到和国际影后在北海道看雪。用费四爷自己个儿的话说,他这不是风流,纯粹爱好艺术。
好在费闻梵爱玩归爱玩,商业头脑还算不错,在南半球主导的所有度假村项目全都大获成功。也正因为有这建树,向来严苛的老爷子才勉为其难地宽厚了几分,睁只眼闭只眼,安慰自己,费氏显赫已极,望族贵公子,谁没个小毛病。
毕竟,龙生九子,不可能个个完美。
费疑舟是费家家主,何建勤又是费疑舟心腹,费家七子的所有动向行程,何助理全都烂熟于心。
听完费疑舟问话,何建勤旋即便答道:“是一部史诗神话片,剧本已经打磨成熟,刚进入选角阶段。”
费疑舟:“回京之后,叫费闻梵来一趟。”
何建勤不多问,只恭恭敬敬颔首:“是。”
费疑舟目光再次落回手机屏。
短信箱里有一条新消息,发送于几分钟前:谢谢。
脑海中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面:发信人赤脚散发站在佛罗伦萨的晨光里,酣睡一夜,身上的衣衫也不整齐,略豁的领口下绵延出雪白皮肤,浮肿的双眼,憔悴的仪容,与头一晚的星光璀璨形成鲜明对比。
尤其那双溟濛雾气的眼,沾着湿意,脆弱得教人心生悲悯。
费疑舟缓慢熄灭手机屏。
半晌后,莱格赛750私人飞机滑行升空,抵达13000米巡航高度后,机身上标志性的FEI字样也随之没入云端。
回国以后,殷酥酥的生活回归常态,佛罗伦萨的那场偶遇仿佛从未发生过。如果不是那个保温桶还在她家的厨房,她甚至会以为,那不过是她醉酒之下的一场梦境。
同殷酥酥预料的一样,晚宴上两万欧的销售额,让品牌方对她极其失望,任凭梁静又是托关系又是送礼,高层都只有一句话回复:抱歉,殷酥酥小姐的个人形象与我们品牌的定位不太一致。
对此,殷酥酥十分愧疚。
梁静倒是很想得开,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本来也只是尽力。叶菲也在竞争这个title,听说人家团队本来就和宝格丽关系好,都谈得差不多了。换言之,就算你完成了销售额,这个饼也砸不到你头上。”
叶菲是今年圈里横空出世的黑马,出道第一部 作品便是名导新片,斩获了金鹿奖最佳新人奖,受到了许多国际大牌的关注和青睐。
殷酥酥不知道梁姐说的是事实,还是只是讲给她听的宽慰话,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梁静也不再提这桩伤心事,转而道:“前天我收到一个本子,虽然是个小网剧,但是角色人设不错。帮你约的今天下午试戏,一会儿你看看剧本准备一下。”
大品牌的title捞不上,总还得接活吃饭,她这阶层的演员,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殷酥酥很有自知之明:“好的。”
下午的试戏还算顺利。
殷酥酥的演技其实相当不错,但她运气不佳,提名了两次含金量高的女配奖项,都沦为陪跑。好在她性格是天生乐天派,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时间一久也就想通了——娱乐圈本就是高薪圈子,能在这里面打酱油混口饭吃,已经强过无数人,没必要再执念于大红大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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