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低谷吗?应该比那些连提名都很少拿到的人好太多了吧。”啊咧,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有作品就一定会得奖”的傲气了呢?是连续几年都没有落空之后?宝拉觉得这种自我安慰没有用,“输了就是输了。”
从入行以来,各种奖项拿到手软,这种铩羽而归的情形还是第一次碰到,周围的目光不一,有嘲讽有怜悯,宝拉面色如常地鼓着掌,心里却在苦笑,虽然一直告诉自己“有上坡必有下坡”,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心里的落差还是很大。
没想到那时候和李胜基的闲聊一语成谶,坐在旁边的他开心之余看向宝拉的眼神里透着担心,宝拉朝他笑了一下,微微抬起头。
赢得起,也要输得起,以后路还很长!
典礼结束已是凌晨,宝拉走出SBS登村洞放松中心的大门,就有记者蜂拥而上:“闵宝拉XI!你和权志龙在交往这件事是真的吗?”
“闵宝拉XI,你和权志龙在一起多久了?”
“闵宝拉XI……”
……
李秀慧和助理们在宝拉身旁徒劳地挡着递过来的话筒和不断闪灭的灯光,宝拉面无表情地拨开人群向车子走去。
嘿!有一个定律叫什么来着?坏事发生的时候,往往不会只来一件,而是接连不断地让你目瞪口呆,用成语来说就是:
祸不单行。
“庭外和解?”闵俊奎皱着眉头。
韩律师危襟正坐,面无表情:“是的,你可以考虑一下,闵宝拉XI同意一次性支付你赡养费1.5亿韩元,作为交换,你们撤诉。”
比起闵俊奎的举棋不定,他的辩护律师则有些志得意满:“如果真的有诚意和解,1.5亿元会不会太少了点?”
原本以为这场官司非输不可,他正忐忑呢,没想到金社长NIM还留了一手,闵宝拉和权志龙的绯闻一出,对方还不是乖乖低头?
韩律师皱皱眉头,依旧不动声色:“按闵俊奎先生再过10年退休、以活到90岁计算,还有30年,按照现行的物价和生活水平,按照您个人一个月需要150万韩元计算,除去退休金预计每月可领取50万韩元,其余部分名下三个子女各支付三分之一,闵宝拉小姐一个月应支付您35万韩元,总数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这样算起来当然没有问题,甚至还多给了3000万,可是问题是既刨去了妻子的赡养部分,又除掉了退休金的部分,剩下的还和贤俊、友晶平摊,这……也算得太精了吧!
闵俊奎没有说话,心里当然是不满意的,1.5亿听起来很多,兑换成美元也不过是10多万,这点钱对次贷危机之前的自己来说虽然不是太少,但也是拿得出来的。
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要不要答应呢,钱就算少拿到了就是自己的,S***M那群老狐狸不能相信,虽然嘴上说得好听,但一旦官司打输丢人的可是自己,可能在韩国都混不下去了,那时候可没人再看自己一眼。
闵俊奎正张嘴想答应下来,却被自己的律师堵住了话头:“闵宝拉拍一个广告的酬劳都不止一亿五千万吧,真有心和解的话,没有10亿就不要来谈。”
能拿到更多当然更好……闵俊奎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闵-宝-拉-害怕了!现在和权志龙的绯闻一出,她应该焦头烂额了吧。闵俊奎的辩护律师自以为聪明,觉得用一个对方不可能接受的数字让谈判破裂,却不知道对方也根本没打算和解。
韩律师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表情站起身:“闵俊奎XI,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就转身走了。
虽然闵宝拉和权志龙的消息满天飞,但都是水军炒起来的,至今为止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这当然是指当事人的言论、照片之类,相信很快就会像那些娱乐新闻一样随风而去,所以韩律师一点都不着急,而是按照既定的计划步步前进。
很快,第二次开庭的时间到了,这一次,宝拉没有出庭。
新的一年在拍摄中悄悄临近,宝拉不理会外面的流言蜚语,一心沉浸在“即将与孩子分离的母亲”的角色中,大概是态度谦和,对挑衅不予理会(表面上),加上第二次开庭情况峰回路转,剧组里某些人也开始消停下来。
姜泰奎已经完全服气,大概是最近受到了太多挫折,宝拉身上那一股拍偶像剧时浮浅的活泼之气一扫而光,剩下的那股沉郁的味道,就仿佛与那个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失手杀死家暴的丈夫,与孩子在监狱里相依为命18个月后要面对撕心裂肺的分离的珍惠融为一体。
在拍摄中,姜泰奎也将剧本做了微调,将原本设定“家庭贫困、长期遭受有精神病嫌疑的丈夫的家暴,意外怀孕,为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失手杀人”的珍惠改成“自幼家庭贫困,未成年就被父母强制嫁给不要彩礼的丈夫,意外怀孕后为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失手杀死长期家暴的丈夫”以更契合宝拉的年龄,让影片的社会意义更增加了一层:“关注未成年人的失败婚姻以及传统风俗是否真的合理”。
在韩国有很多风俗、婚俗和大天***朝相似,比如传统的三媒六聘之类,但有一点很不一样,在现在的大陆,聘礼是两家结亲的关键,而在韩国,彩礼才是女方在新家庭抬头做人的保障。
现在在韩国一般是男方准备房子,女方准备装修和家电,此外女方还需要准备酒席的钱、给男方的礼物,花费不下好几百万甚至千万,男方的礼物并不单指两老,还包括丈夫的兄弟姐妹、叔伯爷奶之类的,甚至有给婆婆买100万以上的包的程度,随着社会富裕程度的增加,这种看重彩礼的风气越演越烈,有时候女方得倾家荡产准备彩礼,只为了女儿在夫家能不被歧视,换言之,没有彩礼,大多数女儿是很难嫁出去的。
闵宝拉饰演的珍惠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家庭贫困,没能好好读书就被父母嫁给了一个年纪大很多的醉鬼,而他醉醺醺回到家里的时候,总是对珍惠拳打脚踢骂骂咧咧,还总是拿没收彩礼说事:“你就是被卖给我家的!”直到有一天,珍惠倒在地上护住肚子忍受着拳脚,终于拿起一个空酒瓶砸在男人头上。
一切结束了,然后又重新开始。
为了孩子,珍惠拒绝了律师因为同情提出的“丈夫有精神病嫌疑”以减轻她罪行的提议,最终获得了10年的刑期。
全心演绎一个从怯懦绝望的女孩到坚韧的充满隐忍和母爱的女子,即使宝拉是不流泪的状态,也让围观拍摄场景的工作人员们常常泪流满面。
罗文熙饰演的文玉则是另外一条主线,文玉原本是大学的音乐教授,有一儿一女,家庭幸福,有一天却发现丈夫和自己的好友偷情,气愤之下她开车撞向两人,并且还倒车再碾了一次……被判处死刑。
这又涉及到韩国目前的一个现状,死刑在法律条文上并未废除,但事实上,因为执行死刑需要总统签署同意状,因为已经有好几任总统都未签字,韩国已经有十余年没有真正执行死刑了。影片中为了推进剧情,安排了一个契机——一个罪大恶极的凶犯落网,总统基于民愤,终于打破十余年的惯例,第一次签署了死刑执行命令,而同批执行的,就有文玉。
坐牢多年,文玉一直在乞求子女的原谅,却总是被拒之门外,她和蔼、智慧、豁达而又亲切,总向长辈一样关爱着同住的女犯和小敏宇,为了珍惠的心愿又帮忙组建合唱团,收到死刑的命令后很平静,却对最后能化解心结原谅自己的子女心怀感激,最终在大家的歌声中走向刑场。
纵观全片和演员们的演绎,完全达到姜泰奎原先设定的“催泪”的拍摄初衷。
在拍摄要送走小敏宇的戏时,宝拉在拍摄时的表现无懈可击,下了戏却哭得不能自己,完全控制不住情绪,宝拉伏在罗文熙的膝头抽噎着,罗文熙轻轻拍着她的背,良久,宝拉突然问:“我光是想象着和敏宇分离就觉得心都要裂开了,为什么会有那样毫不犹豫抛弃自己孩子的人呢?”。
罗文熙的手一顿,想起宝拉最近的官司,忍不住叹了口气:“并不是所有的孩子和父母都是有缘分的……”
“是吗?”宝拉无意识地喃喃,然后有些不服气地低语,“我以后会对我的孩子很好很好的!”
剧组在益州、全州、阳平几地辗转,拍摄也渐渐进入尾声,期间,宝拉终于赶在百想之前将与闵俊奎的官司搞定,又对当时黑了自己CY的黑客提出诉讼。
“杨贤石恋爱了?”朴俊勉刷着手机,突然大叫了一声。朴俊勉饰演片中那个一不小心“夹”了一下私吞自己奖金的教练结果把人弄死了的摔跤选手,在片中还有一小段罗曼史。
片场里正准备着一场合唱的戏,闻言工作人员议论纷纷:
“是那个杨贤石吗?徐太志和孩子们?”
“和谁?素人?”
“不是,一个叫李恩珠的……”
“那个不就是闵宝拉的社长?”
“闵宝拉应该知道的吧?”
于是闵宝拉面前围了一圈想要听八卦的。
“是啊,我知道的,他们谈了快十年了。”
“今天是几号?……3月9号?那没错了,今天是恩珠姐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