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只要9.9(鱼贩老贾)

秘书C切了一声，有些无语，“大家都是高学历的人，还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说着她朝着董事长办公室呶了一下嘴，“你们可小心点，老板最讨厌这些神叨叨的东西，毕竟咱公司连什么招财树，招财猫都没有。”
听见这话，几个秘书瞬间鸟兽四散，就剩下沈秘书脸色怪异的低头打开淘宝下单各种护身符。
办公室里的迟卓摸了摸被冻的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站起身走向沙发。
从茶几上拿起空调遥控器，看着上面显示的27摄氏度皱了皱眉头。
将空调调整为32摄氏度，他这才觉得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不少。
而在他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有些得意的盯着他。
沈秘书拿着文件进了迟卓的办公室，扑面而来的就是滚滚的热气。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坐在老板椅上穿着西装三件套的迟卓。
今天外面的温度可是38摄氏度，他穿着一件衬衫都觉得热，而迟卓穿着三件套竟还时不时的打着哆嗦。
“老板，你没事吧？”小杨放下文件，靠近能看见迟卓的嘴唇甚至有些发青，“你是不是生病了？”
蒋一二和迟志安因为迟卓的训斥，兴致都不高。
回到家已经到了中午，比平时额外多吃了半个小鸡腿，蒋一二这才算是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看着神情泱泱的迟志安，蒋一二眼珠子一转凑近他的身旁小声道：“安安哥哥，你需要厄运符吗？只要9.9，就可以让你讨厌的人倒大霉哦。”
觉得她意有所指的迟志安嘴角一扯，按住蒋一二正在翻找袋子的小手，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
蒋一二失落的哦了一声。
任务不任务的倒是不重要，今天还没有入账，便利店的糖果她没钱买啦。
见她沮丧的样子，迟志安从伤心中回过神来，小心道：“你卖厄运符给人，自己不会倒霉吗？”
毕竟厄运符听上去就是那种邪门歪道会做出来的事情。
蒋一二悻悻一笑，没有回答迟志安的话。
迟志安敏感的捕捉到了一点，有些不确定，“你不会是卖的假符吧？”
“哈哈，安安哥哥你好好笑啊。”蒋一二捂着自己的嘴巴干笑了几声，有些不敢直视迟志安的眼神。
见迟志安震惊的看向自己，她有些心虚，“你的坏爸爸有没有厄运符都会倒霉，到时候你看见他倒霉了，你会开心，你买了符纸，我开心，大家开心，才是真正的开心。”
迟志安一脸看奸商的表情看向她。
没想到看上去挺老实一小光头，竟然偷奸耍滑。
不过蒋一二的话，倒是让他十分的在意。
“我爸爸会有多倒霉。”
蒋一二眨了眨眼睛，十分真诚，“死不了哦。”
因为刚刚的奸商行为，蒋一二在迟志安的心里的诚实度已经直线下降，他有些怀疑道：“不会是缺胳膊断腿吧？”
蒋一二再次眨了眨眼睛。
迟志安：……怎么回事，更害怕了。
“安安哥哥，你的坏爸爸不好。”蒋一二十分真诚的给了迟志安建议，“让你的妈妈给你换个好爸爸。”
村里的乐乐以前的爸爸就不好，后来她妈妈给她换了个好爸爸，她每天都有好多的零花钱呢，可羡慕死她了。
迟志安脸色暗沉下来，摸了摸蒋一二的小光头，“我爸爸就是脾气不好，其实他对我很好。”
蒋一二别了别小嘴，“你骗人。”
没等他反驳，她继续道：“他对你一点都不好，老是骂你，说你胖说你学习不好还说你不听话。”
迟志安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有相处反驳的话。
他记忆中爸爸对他笑的样子已经模糊，最深的印象就是皱着眉头看他，满脸失望和眼底深处藏着的他一眼就能看出的嫌弃。
“没爸爸也没关系。”蒋一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不想换坏爸爸，那就不要坏爸爸了。
像她没有爸爸，但是有师傅，也长这么大了。
迟志安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惊恐的男声。
声音有些耳熟，迟志安还没问名字。
电话那头就说了自己的姓名，“迟志安，我是于吉，昨天我们在游乐园见过。”
迟志安拿着手机的手一紧，嘴唇紧抿，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句话，“有事吗？”
而接下去于吉说的话，让他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蒋一二歪着头打量着迟志安的脸色，刚刚他还红润的脸色，此刻十二宫都被阴影覆盖。
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死人或者将死之人的身上。
蒋一二竖着耳朵也只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医院……疯了……”
电话很短，迟志安“恩”了几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见她一脸八卦的样子，迟志安脸上撑起一个笑容，站起身来，对着蒋一二道：“走吧，带你去印小广告。”
刚刚还好奇心满满的蒋一二立刻把这电话抛在了脑后，跟着他去彩印店。
半个小时后。
看见已经装了一大盒，打印机还在不断的复印着的小广告，蒋一二后知后觉的询问，“安安哥哥，你昨天还说没人会看我的小广告？为什么今天就带我来印小广告？”
想到一种可能性，蒋一二眼睛亮了亮，大声道：“是不是因为我乖。”
迟志安：……对。
蒋一二有些得意的仰头，她也不贪心，看着已经有两盒的小广告，觉得够用了。
最主要的是看见这么多的小广告，她压力有点大，这么多她要发到什么时候去。
“再给你印几盒，以后能用。”
迟志安语气低沉，让老板再加印了二十盒这才带着蒋一二离开。
“安安哥哥，你以后可以再带我来印。”蒋一二自告奋勇的拎着满满一大袋“甜蜜的负担”，因为迟志安的反常，让她有些疑惑。
迟志安接过小广告，没有回答蒋一二的话，开始和蒋一二聊起了别的。
“小一二，以后你在我家要听我爸爸的话。”
“以后好好学习，做个有用的人。”
“你性格开朗应该能交到不少朋友。”
“如果有困难就找我姑姑和叔叔。”
“以后尽量别在我爸面前说你的能力。”
蒋一二皱着眉头听着他的唠叨，见他说了二十来分钟还没说完，从原本的好奇开始不耐烦起来。
安安哥哥怎么比了悟庙里的和尚师傅还会念经。
好在回到家前迟志安的唠叨可算是结束了，打开房门，客厅里坐着不到半夜三更不回家的迟卓。
低着头看着手机的迟卓见两人回家，条件反射就是皱起眉头。
蒋一二对着他恶狠狠的比了个鬼脸，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蒋一二挺了挺小肚子，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迟卓一噎，他多少有些理亏，虽然回到家后人也清醒平和了很多，但是他还是不自觉的会流露出平时的行事作风。
不过在瞥见迟志安提着的透明塑料袋里的小广告，他的眉头再次皱起。
“手里拿着的什么？”
迟志安没说话，一旁的蒋一二有些炫耀道：“是安安哥哥给我印的小广告，我要帮助好多好多人，就是不帮你。”
迟卓脸色立刻铁青了起来，不过蒋一二不是他的孩子，再加上几次三番的吃瘪，他把怒火对准了迟志安。
“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天天就知道玩，学习学习不行，人际关系人际关系不行，每年那么多的辅导费我不如捐给慈善组织……”
迟安志低着头，双手握成拳头，这些话不是迟卓第一次对他说，他以为自己习惯了。
只是在别人只需要学习一次的知识，他要学习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他看过无数个黎明的日出，只是他就是学不好。
这是他想的吗？
“只有成绩好才能成为你的儿子吗？”
迟卓说完已经要打发两人离开，但是却传来了迟安志的充满疑惑的声音。
他微微一怔。
不等他反应过来，迟志安猛地抬起头，平时满是讨好的眼睛有些恶狠狠的看向他，“如果你想要个成绩好的儿子，你当初就不应该让我出生，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你眼里开朗学习好的好儿子。”
蒋一二在一旁认同的点了点头。
果然安安哥哥听了她的意见，坏爸爸就是应该换掉。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和我说这种话，你不想当我儿子，那就给我滚出去。”迟志安罕见的反抗让迟卓勃然大怒，指着大门就要让迟志安滚蛋。
“你根本不配做父亲。”
迟志安留下这句话摸了摸蒋一二的脑袋，没有犹豫大步朝着大门走去。
蒋一二看着远去的迟志安和满脸涨红的迟卓，小脸上满是疑惑。
“你也要走？”看着蒋一二的转着的大眼睛，迟卓有些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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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一二摇头，指了指已经彻底看不见迟志安的方向，然后脆生生道：“是安安哥哥走了，大坏人爸爸你不和安安哥哥告别吗？”
“告什么别？到了晚上还得滚回来。”迟卓脸色铁青。
蒋一二眨了眨眼睛，“可是以前村长和我说，人要死的时候，都会希望自己的亲人和自己告别的。”
“你说我要死了？”迟卓嘴角一抽，虽然他人是有点凶，但是也没坏到需要咒他死的程度吧？
蒋一二摇头，叹了口气，再次说出的话却让他脸色瞬间煞白。
“不是你，是安安哥哥。”

今天一早上就接到了宋刚家人的电话。
宋刚疯了，在家里吃了一晚上的东西,被送到医院后,明明肚子都鼓得和怀胎十月的孕妇还是双胎的那么大，还是控制不住的吃东西。
被送进医院绑在病床上，这才停止了进食的行为。
而宋刚家人打电话就是询问在游乐园几人有没有吃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导致宋刚异常的事情。
几个一起的男生自然是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和迟志安蒋一二之间的争执，齐齐否认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听见过迟志安和蒋一二对话的于吉却是越想越不对,思索之后打听到了迟志安的电话。
而电话里迟志安在听见宋刚的状况后,语气平淡的简直太奇怪了。
于吉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在游乐场的时候有没有得罪过迟志安，生怕下一个疯的就是自己。
电话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迟志安从于吉那得到了宋刚的病房号，倒是没有想到会在医院门口遇见他。
“迟志安,你不会……是要来杀了宋刚吧？”
于吉站在他几步远，神情有些惊恐，但是还是鼓足勇气问道。
他从游乐场的时候就能看出迟志安估计因为宋刚在学校的处境不太好。
他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一幕校园暴力受害者绝地反杀加害者的戏码，虽然十分的解气，但是杀人真的不至于。
这也是他壮着胆子来到了医院的原因。
迟志安一脸无语，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大义凛然的样子进了医院。
于吉一阵犹豫后,最后咬了咬牙决定也进去。
至少到时候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嗓门大能喊几个人帮忙。
病房内。
“我大孙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这是被鬼上身了。”
“妈，咱相信科学，不要耽误了孩子治病了,今天就转到第四人民医院去。”
听见第四人民医院，迟安志的脚步慢慢的迟缓下来。
第四人民医院是北市很有名的精神病院。
“你们要是把孩子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和你们没完。”苍老又尖利的女声再次响起，没等屋里的其余人反应，接着就道：“我问你们牛婶找了个大师，收了鬼以后，小刚就能恢复健康。”
迟志安低垂的脸上挣扎过后恢复了平静，他这才敲门进了病房。
宋刚住的是单人病房，此刻病房里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宋父宋母脸色都不好看，倒是宋奶奶中气十足，显然对于她口中的大师能够解决宋刚的情况信任十足。
因为迟志安和于吉的忽然闯入，病房的人都齐齐看向他们。
迟志安没说话，眼神复杂的看着病床上被五花大绑的宋刚。
他身后的于吉见状有些慌张的朝着宋家三人自我介绍了一番自己和迟志安。
见是自家儿子的同学，宋父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们来看宋刚，只是宋刚今天不太舒服，不适合……”
他话里拒客的意味很明显，自家儿子“疯”了，他可不想让更多的人看见宋刚丢脸的样子。
于吉有些僵硬的打了个哈哈，倒是迟志安像是没听见似的，眼神盯着宋刚。
“你们真的是小刚的同学吗？我怎么没见过。”宋奶奶眼睛眯了眯打量着两人，“而且你们家长没教你们来看病要带点水果礼物什么的吗？”
闹了个红脸的于吉见迟志安朝着宋刚的病床走了几步，大惊失色下条件反射就去扯迟志安的衣服，生怕他下一秒就挥拳朝着宋刚而去。
宋家三人见迟志安进来后就没说话，就盯着宋刚，这才反应了过来。
“你干嘛？”宋奶奶第一个冲上前重重的推了一把迟志安，却被他眼底的猩红和恨意给吓了一大跳。
宋奶奶大脑快速闪过一个身影，“你…你不是小刚班里的那个谁吗？”
她想了好一会，还是没记起来迟志安的名字，只记得这双眼睛。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那个学习不好又胖又没爸妈教的傻子。”迟志安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带着笑意。
一路尾随着迟志安的蒋一二和迟卓两人，站在病房外鬼鬼祟祟就偷听到了这话的两人齐齐皱起了眉头。
蒋一二转身对着身后的脸色铁青的迟卓问道：“坏人爸爸，安安哥哥是疯了吗？他怎么还骂自己。”接着不等他回复，自问自答道：“肯定是被你给骂傻了，多好一个孩子摊上你这么个爹，哎……”
迟卓：你一个还没上幼儿园的小屁孩这老气横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想到迟志安的话，他眉头紧紧皱起，双手拧成拳头，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见迟卓没说话，蒋一二继续探着小脑袋沉浸式吃瓜。
听见迟志安的话，宋奶奶的皱眉苦思冥想。
迟志安脸上隐隐的期待，在看见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后转为愤怒。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他却忍不住有些发寒。
那天的天气好像也是这样。
女孩的啜泣声，老人尖利的谩骂声，班主任的指责声。
当他鼓起勇气，站在班主任面前作证时，班主任拧眉不善的看着自己，宋刚则朝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挑衅的表情，至于眼前这个老太婆，转过身来开始谩骂起了自己。
也对，他只是一个学习不好，性格内向，长相平凡的学生，和宋刚这么一个学习好，性格好的学生相比，他对于宋刚霸陵女同学的指责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毫无疑问收获了眼前这个老太太对自己的谩骂。
不过这老太太骂完就忘了，只有他在晚上辗转反侧脑海中都是老太太骂人，宋刚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的场景。
迟志安没有理会宋家人的脸色，他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宋刚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你的宝贝孙子记得。”
宋刚双手被束缚，因为害怕他伤害自己，嘴巴也被堵着。
他此刻已经悠悠转醒，看见迟志安，脸上满是惊慌和害怕。
一旁满是雾水的宋父宋母面上却是一喜，之前的宋刚每次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挣扎，脸上满是疯狂的表情，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也不正常，但是比之前也好上了不少。
宋父试探性的上前取下他嘴里的口塞。
“迟安志，对不起，你救救我。”没有回答宋父的问题，宋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迟志安，声音沙哑而又痛苦。
迟志安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迟卓听见两人之间的话，却觉得诡异无比。
“他…他为什么和安安说对不起？还有为什么要说救他？”他听见宋刚的话，觉得心里的疑惑乱成了一团麻，忍不住询问蒋一二。
从蒋一二那知道了游乐场宋刚的所作所为，迟卓脸色一沉，他从来不知道……
“坏人爸爸，你除了骂安安哥哥以外，都不会保护他。”蒋一二想到那天游乐场的场景，还有些生气，义愤填膺道：“你还不如我们村里的大黄呢。”
迟卓：大黄？你最好别说的是你们村里养的狗。
不过仔细想想，蒋一二的指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